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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以死赎罪
袁沁见洪波上来便用剑直指裴文飞,口中更是恶语想加,一时也怒道:“姓洪的,有种你冲袁某来,此事与裴兄无关,当年逼死你夫人的是我袁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姓袁的要是皱一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众人听他说逼死洪波夫人,脸色又是大变。
潘天却生怕二人弄僵,连忙上前劝道:“洪前辈,有话大家慢慢说,有什么误会,说清了自然就好了,何必要动刀动枪呢?”
裴文飞见潘天说好话,上前朝洪波跪下道:“洪掌门,老夫当年无知,无意中逼死嫂夫人,事后想起,无不感到内疚万分,早想在洪掌门面前一死谢罪,只是这事跟袁兄无关,当年都是老夫争强好胜,今日老夫就一命抵一命,在洪掌门面前以死谢罪,只希望你不要跟袁兄为难,老夫已心满意足了!”
洪波似是却不领情,口中泠哼一声,不再言语,似是气愤难平。
众人正不知如何办时,却见裴文飞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然朝自己胸前插去。
“裴兄,不可!”
由于事出突然,众人又都远离裴文飞,一时想去搭救,却也不及,只是一阵惊呼。
就在这时,站在洪波身边的潘天眼见悲剧产生,突然使出去逍遥指法,伸出两指以闪电般速度朝裴文飞手中匕首夹去。
众人原本以为裴文飞此次必死无疑,心中颇感可惜,如今见潘天出手,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裴文飞此番纵是想死却也死不成了。
果然就在裴文飞手中匕首眼看要插进胸膛时,突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中那只长约七寸,金钢所致的匕首竟齐根断成两截。
饶是如此,剩下一些剑身,却也深深扎进他的胸口,顿时血流如注。
众人见裴文飞下手如此之狠,显然报了必死之心,一时又佩又惊。
洪波也是一愣,此时心中怒气自然小了些,可想想死去的夫人,仍是怒气难消,嘴里泠哼一声道:“姓裴的,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容易了结吗?”
裴文飞此番以身赎罪不成,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裴某自知罪孽深重,这条命早就给了洪掌门了,洪掌门若是想要,随时都可去取,裴某绝不含糊。”
众人心中无不佩服裴文飞的硬气。
袁沁和江俊见裴文飞已经如此低三下四的向洪波认罪了,却仍不能得到其谅解,一时心中很是不平。
袁沁道:“姓洪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裴兄已经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何况当年我二人是奉了少堂主之命,只是……”
他话刚说到这里,裴文飞突然大声喊道:“袁兄,不要再说了,此事老夫一人所为,怪不得任何人。”
潘天一听“少堂主”三个字时,甚感惊讶,又见裴文飞阻止,知道其中定有缘故,于是上前朝袁沁问道:“袁兄,请将此事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知晓潘天身份,一时都朝袁沁看去。
袁沁刚要说话,裴文飞又道:“袁兄今日若是想致裴某于不仁不义之地,说出当年半个字来,你我二人情意便有如此刀。”
他此话一出,众人更觉蹊跷。
袁沁却道:“裴兄,为了这件事,你已内疚了一辈子,今日小弟就是死在这里,也要把话说清楚不可。”
他说完后,便看着洪波,缓缓说道:“当年魔教被灭,少堂主生怕武林正派人士趁机残害魔教人士,于是派我等二人前去找寻洪兄一家,劝他们先到正义堂住上一些日子,待江湖平静后,再送回派中不迟。”
“我二人寻到洪兄,说明来意,哪知洪兄误以为我们是奉了少堂主之命要去追杀他们,坚决不肯跟我们回去。嫂夫人自知武功不济,深怕连累洪兄,竟咬舌自尽而亡。我二人见好心办成坏事,只好作罢。之后少堂主知晓此事后,心中亦是万分内疚,自此我二人一生,为洪兄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寝食难安,一直想找机会向洪兄谢罪,哪曾想从此竟没了他的踪影,如今不想在此碰到,我二人当以死向洪兄及嫂夫人谢罪,万望洪兄能消了心中这口气。”
他说完后,便也一脸虔诚的在洪波面前跪了下来。
众人听到这段往事,自又是一翻难过,想起昔日自己被人追杀的情景,无不感慨万千。
潘天此时方知事情起因,想到此事皆因爹爹而起,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洪波面前道:“洪前辈,此等悲剧乃是因爹爹而起,不关裴前辈和袁前辈的事,晚辈愿一死代爹爹向前辈谢罪!”
众人万没想到潘天会如此做,连忙起身劝道:“掌门万万不可!”
洪波见潘天竟给自己跪下,还要以死谢罪,连忙上前扶起道:“掌门,你叫老夫如此敢当?今日之事,竟然已经说清,从此便算掀了过去,从此老夫绝口不再提及便是。”
潘天再次跪下道:“洪前辈,所谓父债子偿,当年爹爹好心办错事,原是无意之过,今日晚辈若是不代爹爹向您赔罪,便是对不起天下英雄,教晚辈如何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上?请洪前辈无论如何受晚辈一拜!”
他说完后,便重重给洪波磕了三个响头。
洪波连忙也跪下道:“掌门,你让老夫如何敢当?”
他说话间,便要给潘天还磕几个头,却被潘天拦住道:“洪前辈,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与裴前辈之间的恩怨是非,早已成为过眼云烟,咱们武林中人,整天过的是刀尖上填血的日子,今日大家有缘在一起喝酒划拳,也许明日便会成为一堆累累白骨,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从今后,不管在座的曾经是正派人士,还是邪魔外道,我潘天都当是自己的兄弟,一视同仁,绝无二心,晚辈也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共御外敌,不知众位前辈可否同意?”
“属下愿听掌门吩咐!”
众人听后,连忙齐声答应,万大等人更是上前扶起了他四人。
裴文飞刚才听潘天说什么爹爹,一时惊道:“刚才老夫听闻少侠尊少堂主为爹爹,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还望少侠告知。
潘天这才拜倒在裴文飞面前道:“晚辈潘天,乃是先父潘雨潇的第三子,叩见三位前辈!”
他此言一出,裴文飞三人惊的止不住往后“蹬蹬蹬”倒退数步,半天竟似不敢相信。
打量潘天许久,这才相信,随即跪下道:“少侠既是少堂主公子,那么便是我三人的主人,我等有眼无珠,今日承蒙少侠所救,实当感激不尽,还请少侠看在老夫当年为少堂主效力的份上,收为属下,鞍前马后,再所不迟!”
潘天连忙扶起他三人道:“三位前辈快快请起,晚辈何德何能,竟敢居三位前辈之上?如若不弃,晚辈想请三位前辈在北海定居,时时指导晚辈将北海一派发扬光大,不知前辈是否嫌弃晚辈愚昧?”
裴文飞三人一时欣喜万分,相视一望,点了点头,随即跪下道:“属下参见掌门!”
潘天扶起道:“三位前辈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好!自此我北海一门又多了三位英雄,当真可喜可贺!”
此时众群豪见又有三位顶天立地的英雄加入北海派,皆都齐声喝采。
恰在此时,墨兰却已来了。
潘天见状,连忙向她隆重介绍了裴文飞三人。
墨兰上前一一行礼,裴文飞三人连忙还礼。
潘天眼见一场死结解开,生怕再出意外,连忙宣布开席,让大家开怀畅饮。
众人一时划拳的划拳,吃肉的吃肉,不亦乐乎。
洪波在潘天劝说下,这才与裴、袁二人握手言和,并发誓终生不再提及此事。
众人吃着吃着,罗勇忽然问裴文飞道:“裴兄,你三人刚从中原来,跟大伙说说中原现在情形,也好解解闷。”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平静下来,都盯着裴文飞三人看去。
“唉!”
裴文飞因为心情高兴,席间喝了不少酒,此时红光满面,突然听罗勇问起,不由放下手中酒杯,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中原到处都是一处厮杀,几年前,廖云这个狗贼,不知从哪里得到盟主五虎令牌,便狐假虎威,做起了伪盟主,更效仿当年堂主,开创了一个风云堂,到处收买人心,有许多正义堂兄弟因为不满其所作所为,稍一指责,便被他暗中派人追杀,以至死伤无数,可谓生灵涂炭,武林到处皆是尸骨累累啊!”
众人听后,自然又是一翻大骂。
潘天却道:“实不相瞒,廖贼手中三块五虎令牌是从晚辈手中所得,这三块令牌,原本一块属于丐帮杨胜天杨伯父的,当年丐帮帮主王承颜前辈自爹爹归隐后,便也有了归隐之心,于是将五虎令派及帮主之位授于杨伯父,那年晚辈受困恒山之巅达六年之久,侥幸出得山后,便直奔他那里,哪曾想杨伯父却遭到四川唐门唐云和华山掌门清木道长二人合攻,以至受了重伤,晚辈这才施手相救,好在杨伯父平安无恙,后来晚辈无意中得知清木道人捉走了晚辈心爱之人,这才一怒之下上了华山,当时看到爱人受苦,一时气愤不已,便出手挑断了华山四侠的手脚筋,重伤清木道长,以至造成华山无法弥补的大错,晚辈每时想起,无不懊悔。”
他此言缓缓道来,随即一脸自责的看向洪波。
洪波听后,却只是叹了口气道:“此事是华山不对,他们不该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了施以酷刑,更不该勾结唐云向一个弱女子下此毒手,此事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掌门无须自责!”
众人见他有如此心胸,皆在心里佩服,这才知道原来潘天早已将此事告知洪波,并取得了他的谅解,不由对潘天行事之磊落而称赞。
这时袁沁突然想到刚才曾经骂潘天是魔头,连忙站了起来,跪下道:“属下刚才无意冒犯掌门,还请掌门责罚。”
潘天连忙扶起他道:“前辈不必如此,前辈何错之有,晚辈的确是魔头,娘亲庄梦蝶曾经是魔教大魔头,前辈如此骂,又何错之有呢?不必在意,再说在座的又有哪几个曾经不是魔头呢?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想当年廖云身为正义堂弟子时,人们便说他是武林正派人士,现在却又逼得三位前辈家破人亡,令中原江湖血雨腥风,他虽打着正义旗帜,此时所作所为与魔道又有何区别呢?只要大家一心向善,就算是明月教人,便也是好人,可大家若是心术不正,就算是昔日正义堂弟子又岂能算得上正义之士呢?”
“好!”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大声称是,袁沁见他如此心胸,心中越发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