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刘不才讨债记

看到胡雪岩要把自己和巧云拉进同一间屋子，翠环脸上突然红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说道：“我还有事要办，你先和巧云说会儿话，我一会儿再过来。”

胡雪岩一把拉住翠环，说道：“能有什么事儿比相公的事情还重要。别想着逃！”说着一把把翠环拉进屋子里，就去关门。

翠环到了屋子里，看到巧云正在床上掩面而笑，不由更加羞涩，说道：“有什么好笑的？”

巧云说道：“看姐姐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还真想知道一会儿姐姐是什么样子呢？”

巧云这么一说，翠环赶忙要走。奈何胡雪岩此时已经插上了门，回身就把翠环给压在了床下。翠环挣扎着要起，胡雪岩赶忙说道：“巧云助我！”

巧云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看到胡雪岩这般，立马会意，二话不说就开始脱翠环的鞋。翠环脚凳得厉害，架不住巧云手快。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翠环身上就被扒了个精光。

……

一番云雨过后，翠环和巧云各自躺在胡雪岩身侧。

巧云扒拉着胡雪岩的头发玩，翠环则有些行事。

胡雪岩正想着怎么样跟庞云增建立合作，却突然听到翠环说道：“你就不打算让老太太见见我和巧云吗？”

听翠环这么一说，胡雪岩回过神来，看向翠环一脸黯然的神色，心里颇有些愧疚。转而他又看向巧云。巧云乖巧的说道：“我见不见老太太到无所谓。但是罗姐姐为你做了这么多事儿，你不让他见见，我心里都替罗姐姐不舒服。”

胡雪岩于是说道：“这有什么的。这事儿其实也瞒不住我妈。这两年，我妈兴许早就知道了。等我把湖州这边的事情办妥，再回杭州的时候就把你们两个人带上。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老太太还能说什么？”

翠环听到胡雪岩爽快的答应，脸上先是露出一抹喜色，转而又担心地问道：“可是我过门这么久，也没有给你添个孩子。妈会不会嫌弃我不中用？”

胡雪岩摸了摸翠环的脸蛋，说道：“这事儿怪不得你。巧云没有，你没有，兰姑也没有，这是我命中注定的，我也不强求。”

翠环说道：“要不去看看郎中？”

胡雪岩摇了摇头。

翠环好不容易找到由头提起了这个话题，当然不愿意就此放下，接着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总不能让老太太难过，还是去看一看吧。”

胡雪岩笑道：“香火传承这事情自有我弟弟来操办，胡家断不了后就是。我倒也不是嫌丢人，只是觉得生不生孩子也无所谓。你要是想让老太太高兴，偷摸着去抱一个就是了，谁又知道？”

……

从胡府出来以后，刘不才心里更加着急。自己私自放了两万两的“熟贷”，东家却没有责怪自己，这让他更加不好意思。

所以这两天他只要有空，就去开元丝行一趟，看看刘荣昌回来没有。

但是等了两三天，刘荣昌一直没有消息。那店里留守的小厮本来觉得自己东家肯定会回来的。但是被刘不才这样天天问着，他心里也开始打鼓。东家不会真的是卷着银子跑了吧？

到了票据上写的还款日期，刘不才早早就来到了开元丝行。

“刘老板回来了吗？”

那小厮也颇为惴惴不安，摇了摇头：“还没有。”

刘不才坐下，那小厮赶紧茶，说道：“刘老板，我们东家不会真的不回来了吧？”

刘不才听这小厮满脸担忧地这么一问，自己笑了：“这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他就没有回信说今天回不来吗？”

小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

茶水没有又添，添了又没，茶水没颜色就换茶叶，直直换了四遍茶，天终于是黑下来了。刘不才早上的时候还是不是起身到门口四处看一下往来的马车。中午吃过饭之后就不在走动了。

此时此刻，眼看着城门就要关了，这商队肯定是回不来了。刘不才站起身来摇了摇头：“真没有想到刘荣昌竟然会这么坑我？”

刚刚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反问：“我怎么坑你了？”

愁眉苦脸的小厮高兴的跑出门外：“舅舅，你回来了？”

刘不才也高兴地站了起来，望向门外。

只是一看到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的刘荣昌，刘有才的脸又拉了下来：“上次好歹还是全乎着回来的，这次竟然赔得这么惨？难不成是被长毛给截了？”

刘不才看到刘荣昌乞丐一样的装束，心里想到，这贷款八成是要落死账了。

刘荣昌进门之后就这刘不才的茶碗咕噜噜喝了一肚子水，才对刘不才说道：“你个乌鸦嘴，谁说我赔了？”说着从他裤裆中掏出一张汇兑的票号，递到刘不才手里。

刘不才一看，这银票上赫然是二万八千两银子。

刘不才大喜：“竟然赚了这么多？本钱不是只有一万七吗？”

刘荣昌说道：“宁波那边今年的丝价还要贵，这次是真捡了便宜了。下次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也是朝廷收的多，光打点关系的钱就花去了五千两。”

看到鞋帮子都破开的刘荣昌，刘不才不解地问道：“那你怎么这幅打扮？”

刘荣昌笑着说道：“还不是因为长毛？湖州南边闹得是真凶。我大路都不敢走，猫着小路回来的，差点还让长毛捉去当兵。这生意真是拿命再做。不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等在我门上收钱。枉我一回来就去钱庄找你，结果钱庄早关门了。”

刘不才不好意思地笑道：“也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家那罗太太你又不是不知道，管得紧，前几次查账没看到你，这还好说，这次她查账的时候发现了你的名字。我这边就不好交代。而且主要是我家老爷想见见你。”

刘荣昌一愣：“你家老爷？胡老爷？”

刘不才点点头。

刘荣昌猛地大喜：“他见我干嘛？”

“东家说他也想做做丝绸生意！”

“我可以给他做档手啊！”刘荣昌一下子抓住了刘不才的胳膊，摇晃着说道。

刘不才推了推刘荣昌说道：“你这么高兴干嘛？”

刘荣昌满面红光，哪里还有一点疲惫的样子：“以前知道胡老爷有钱，但是这次去宁波我才知道胡老爷是真有钱！你知道吗？宁波现在最大的钱庄就是胡老爷的阜康钱庄。我去走汇兑的时候。阜康钱庄比洋人的大三元生意还好呢！这次要是胡老爷能看上我，我一定请你喝酒，你千万帮我美言两句。能帮胡老爷办事儿那可是顶天的好事儿。”

“你不开这丝行了？”

“跟着胡老爷开丝行多带劲啊，这小丝行那有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