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怪的老婆婆

看着他那臃肿的背影，我心里突然有些暖。能有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幸运吧。

老婆婆的店有点偏僻，在的小巷尽头，不过和我以前见过的店铺相比，这的确是好太多，没有太多阴冷的气息，干净整洁，看着虽然是卖的东西不太吉利，但却丝毫不让别人有任何违和感。

但走过小巷的时候，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袭来，大白天让我打了个喷嚏。

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老婆婆从小铺里走出来坐到躺椅上晒太阳。手抬起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见她笑得慈祥的看向我。

“婆婆过得还好吗？”

“好啊，吃的下睡得着，季老师又要买香纸？”老婆婆眼睛眯起来，像是要把我看清楚点，我索性凑过去将她扶起来，刚触碰到她的时候，感觉她浑身凉的过分，老人体寒，这却有点凉的过头了。

“没啊，婆婆，这不是路过这顺道来看看你，听说昨天晚上镇子上出现了怪物，婆婆有看到吗？”

“怪物，年轻人迷信了，这小镇风平浪静多少年了，哪来的怪物啊？是无聊的人看错了，乱七八糟的造谣吧！”老婆婆脸上笑意更深了，皱纹挤成了深深的沟壑，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嘲讽的意味，而是倍感亲切。

很奇怪的是年老的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总是给人莫名的好感，即使是错事，也能很轻易的得到谅解，因为他们老了，做事有自己的见解，因为时间不多了，而他们做的事也不是为自己，有的只是为了给后人留点念想。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老年痴呆的爷爷，他临去前，硬是塞了一块从从河边捡起毛石头给我，说什么那是一块玉，让我好好留着，以后找到孙媳妇了，就把石头给当了，娶媳妇的钱就有了！

天知道他那时的想法，我可才有八岁！和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结果让我每天都胡思乱想的，拿着那块毛石头去到处炫耀，说：“我爷爷给我留了一块玉，我以后找到媳妇就可以娶回家……”

然后，话被传到了我爸的耳朵里，结果我爸很决绝的把那块毛石头给扔了，还把我暴揍了一顿。

我当时蛮讨厌我爷爷的，但现在想想，他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能为我着想，也实属不易，虽然那块石头是假的，但我也是蛮后悔的，毕竟它是我爷爷给我的最后的东西。

“婆婆说的是，是我愚昧了，婆婆一个人也不方便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一声就成。”我扶着她，想来她一个人也怪寂寞的，前不久还死了小外孙，也是够伤心的了，就想着能不能有什么能帮的就帮一帮。

“你这一问，我还真有点事正愁没办法，你把我扶到里面去。”奶奶说着就往店铺里面走，一股浓郁的香纸气息扑鼻而来。

说来也是怪事，这自徐秀婷给我闻了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我就一直都闻不到任何味道，和嗅觉失灵了差不多，现在却突然闻到了那股香纸味，感觉有点怪异，越往店铺里面走，背后还有点凉嗖嗖的。

那靠墙站着的几个纸人，好像比那天在外面看的时候高大了不少，脸上凸显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让我有一种被人盯着的错觉。这在外面看还没什么，怎么一进来差别这么大？果然和一些东西打交道是需要勇气的。

老婆婆的腿脚不怎么利索了，走的特别慢，也让我有机会可以好好看看铺子里的构造。

简洁自是不用多说的，更多的是整齐，收拾的干净利落，一点不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的地方。

令我好奇的还是那几个纸人，之前好像才有三个，现在多了四个，现在也不是祭祀时节，做多了也没人买，难道是又有人去世了，所以特意来预定的？

“婆婆怎么多做了纸人？有人预定吗？”我想着便也问了婆婆，这纸人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这个纸人啊，是做来过几天拿去烧给我家小孙子的，他走的太早，我怕他在路上一个人太无聊，就像着烧几个纸人去陪陪他，也让他可以免受欺负。”

老婆婆说着，眼泪不由掉了下来，我连忙递了纸给她，安抚她好半天，她才止住眼泪。

“帮我把那个纸箱子搬到外面晒晒太阳吧，里面全是线香，放在里面太长时间了，我怕不好用了，拖出来给它透透光也好。”老婆婆指着供桌旁的那个漆黑色的纸箱对我说到。

我应了一声，随即让老婆婆站好，自己就动手去搬箱子，别说还真的挺沉的。那股浓郁的香气灌入鼻孔，熏得我有点晕眩。

搬到外面，将一捆一捆的线香铺好，让我也累得够呛，老婆婆递了一杯水给我，被我几口就喝的一干二净。

没其他的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和老婆婆道了别。

走出巷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老婆婆，她依旧站在那里，朝我笑着，只是那笑容我看得不太真切，而且远远的看着，老婆婆身上的衣服竟和那纸人的无异，脸上的表情也就是那样笑着，感觉和画上去的一样，让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但仔细看去，却又丝毫没有任何违和感，想来应该是习惯吧，这纸人就是她自己做的，和她差不多也是正常，和她挥挥手走出小巷，那股寒气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心里有点烦躁。

都说这天气和女人差不多，说变就变，没几分钟，雨水便从天上丝毫不畏惧的俯冲向大地，淅淅沥沥的与地面合奏一曲优美的乐曲。

我急忙找了个屋檐避雨，看到对面有人在急急忙忙的收拾衣服，我才想起来那被我铺了一地的线香。

没有多想就赶紧冒着雨往回跑，结果跑到小铺门口我才吃了一惊，居然已经关门了！

我仅仅搬那一箱子的线香，再将它悉数铺开就用了七八分钟，而老婆婆的铺子外面还放了躺椅和一些零散的祭品，我离开到回来，不过用了十分钟左右，怎么东西全被收了起来，而且连铺门都被关好了，那可是老式的木板门！需要一块一块的安放，这……难道是有其他人来帮忙？

可老婆婆人呢？她行动不便，怎么离开铺子，离开的这么快？

我站在雨里，突然感觉脑子有点不够使，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我站到小铺子的门前，借着那短小的屋檐来避避雨。

这雨也是没完没了的模样，哗哗的声音让人心生厌烦，突然一声刺耳的类似猫抓木板练爪子的声音，让我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刺啦！”又是一声，还是从我的身后发出来的！难道有什么东西跑进铺子里了？凑到木板门缝里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结果里面太黑了，什么也看不到，倒是那股线香的味道熏得我有点难受。

“啪！”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吓了我一跳，猛的一回头，就看到胖子那张胖脸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哥，你做贼呢！看啥呢？”瞧这话说的，一看就是个不会说话的。

“滚犊子，老婆婆人不在里面，但穿出来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我好奇就看看，差点没被你小子给吓死。”

“我这不是看下雨了，你还没回来，特地来接你嘛！我眼睛可比你的好使，你让我看看呗！”胖子说着就凑了过来，把伞关了，递给我。

才靠近木门，他的鼻子轻轻动了动，我就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和猪肝一样，紧接着，他又咽了口口水，凑到那门缝上往里面看了一眼，我能感受到他紧绷住一的身体，和他极力压抑着的呼吸，那模样搞得我都紧张了。

结果几秒钟后，胖子扭头朝我笑道：“哥，你又唬我，里面什么都没有嘛！哪来的声音，我们快回去吧，你都湿透了，先去换换衣服。”

我去！这死胖子，吓我一跳！

没好气的白了胖子一眼，他嘿嘿的笑笑，有些不自然的摸摸头，然后把伞撑开，冲我道：“哥，我们先回去吧，徐秀婷也回来了。”

胖子的样子说不出来的怪异，不过想来徐秀婷回来了，他不自然也对。

两人撑着一把伞，小跑着回家，我身上倒是早就湿透了，多淋一点少淋一点雨都无伤大雅，胖子照顾我自己身上湿了大半。

“你傻啊！”我忍不住骂了胖子一声。

胖子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收了伞，拉着我逃命一样的小跑上楼，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进了门，徐秀婷看到我们两个做贼似的，有些疑惑，这时胖子一把把门砸起来，跌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被鬼追了？”我看着胖子一系列我极其不理解的行为，真的有点懵逼。

“那些鬼东西就在哥你刚才去的那家小铺子里！刚才还在抓门！”胖子一口气吼出来，我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