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团练与军火

巧云这时候已经站到了胡雪岩身边，盈盈朝着翠环一拜，说道：“巧云见过姐姐。”

翠环看到这巧云举止规矩，对自己倒也客气，赶忙把巧云扶了起来，说道：“妹妹不必多礼，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胡雪岩看翠环脸上还未褪下去的红晕，知道催化刚才显然是动气了，当下对巧云说道：“这是我太太，姓罗。家里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以后你们好好相处，你可要听翠环的话。”

翠环听胡雪岩这么一说，心里立马高兴了起来。一般男人娶了小妾，一进门都是吩咐大房不要欺负小妾云云，哪有一进门先教训小妾的。

胡雪岩说道：“巧云你可能也认识，以前在梨香院里呆过。但现在既然跟了我，你就不要说以前的事情了。我知道巧云，她也不图名利，就不办喜事儿，以后就这么平平安安地住在咱府上就是了。”

翠环听胡雪岩说巧云不图名利，心里有些不开心：“这么说我就是图名利的了？”

胡雪岩想了想翠环嫁给自己以前的要求，又看看现在翠环生气的样子，笑了笑：“你是长房，不图名也有名，不图利这家里的事儿也是你说了算。你就是受苦受累的命，这也不能怪我。”

……

回到湖州第二天，胡雪岩便去见了王有龄。

王有龄见到胡雪岩便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胡雪岩笑道：“我这人肯定没有信使跑得快，我就不信何大人的信你还没有收到。”

王有龄哈哈一笑，说道：“何大人只是跟我说现在担任了仓场侍郎，等黄宗汉正式卸任之后就可以接任浙江巡抚。但是做多长时间的仓场侍郎，黄大人到底什么时候交印，他也没说清楚。”

胡雪岩说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清楚，也就是年后一两个月的事情。反正前后都是咱的人，不必过于担心。”

王有龄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这么会事儿。对了，湖州团练的事情我交了折子之后，黄大人已经批准了。”

胡血压疑问到：“这么快就准了？他跟朝廷那边上报了吗？这毕竟是练私军，满人还好，咱们汉人练私军向来是很忌讳的。”

王有龄叹了口气说：“现在江南大营被破，曾帅这边虽然颇有胜战，也刚刚遏制住太平军的势头。两军对峙，太湖边上时常有战，太平军随时都可能打到咱湖州。朝廷已经下旨让个地方建立乡团，加紧训练，以备不时之需。咱们这个申请，只不过是顺了圣意而已。”

“那地方办团练的经费是自己出还是朝廷拨款呢？”胡雪岩管的就是银两调度，别的他也不问，直接问了要紧的。

“办团练，乡团的饷银还得地方自己解决，列出单子知府核实之后从税收里面扣就是了。团练户部直接补款，而且购买军火的经费，还能额外申请。”

“好，我就料定湖州团练一定是浙江第一个办起来的。如今既然户部拨款，这事儿咱们就得加紧了。万一办团练的多了，经费就会紧张。现如今曾大帅分兵江苏江西，收尾难顾，应接不暇。咱浙江这边湖州首当其冲，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事吗，咱们越早把团练办起来，也就越早安心。”

“你说的对。朝廷现在允许我们购买洋枪，黄大人已经给咱们批了五百只枪，这事儿还得劳烦你去办。”

胡雪岩笑道：“这是分内的事情，我收拾收拾马上就去上海，估计不到十月份我就能把这枪运回来。”

广开钱庄肯定是有好处的，这次胡雪岩去上海购买枪支，就不用携带银两，直接从上海阜康钱庄分号调用就是了。此前他已经跟上海的采办郭庆春联系过，这次来了上海之后，他直接托人找到了郭庆春。

郭庆春知道了胡雪岩的来意之后，说道自己那个倒卖军火的朋友汉斯现在已经不干了，转行去宁波做采办。不过他到认识另外一个英国商人。

胡雪岩便问现在洋人里面倒卖军火的主要是哪个国家。郭庆春跟他说英国现在在印度发展的很好，是洋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胡雪岩又问了一些洋人的礼仪，吃饭的规矩。虽然胡雪岩和黄正祥打过交道啊，也和尤大伟去过洋人租界的酒吧，但是对洋人的认识还是很浅薄。这次遇到一个和洋人打交道的行家，胡雪岩便用心地学了学洋人的规矩。

第二天郭庆春便带着胡雪岩去面见英国军火商哈德曼。那哈德曼不会说中文，一见面就跟胡雪岩说英语，这让胡雪岩很不适应，只能微笑示意友好。

郭庆春坐下之后便开始和哈德曼交谈。胡雪岩听不懂，也不好打断他们二人的对话，只能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猜测谈话的进展。

看到郭庆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胡雪岩心里想着，这郭庆春是和这个洋人合起火来打算宰我一刀，故意给我唱红脸呢，还是这洋人不好打交道，生意难做呢？

郭庆春的为人胡雪岩打听过，口碑是很好的。胡雪岩虽然有些猜测，但始终面露微笑，不动声色。

郭庆春和这洋人谈着谈着，语速越老越快，到最后竟然吵了起来。胡雪岩赶忙组织，问郭庆春到：“怎么回事儿？他们要价太高吗？”

郭庆春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以为能直接帮胡雪岩谈成生意，所以直接就带着胡雪岩来了。没想到带着胡雪岩来了之后，这哈德曼竟然不愿意卖给朝廷军火，这让郭庆春觉得很没有面子。

听到胡雪岩发问，郭庆春便说道：“要是价格高还好商量，但是他现在根本不愿意给我们卖洋枪。”

胡雪岩看了那洋人一眼。

这样人虽然跟郭庆春吵得热火朝天，此时看到胡雪岩却依旧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这让胡雪岩觉得这样人倒也蛮可爱。

回头看向郭庆春，胡雪岩问道：“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们卖洋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