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仆西码
颜漠回头，一个穿着有着褶皱花纹的少女系着围裙（？）一脸惊讶欣喜地看着自己。
（凉森：是长摆女仆装啊女仆装……）
颜漠眼前的少女似乎是一个家仆，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比自己矮两头，看起来机灵可爱，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来回地扫视这颜漠的全身，看着颜漠的双腿，双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小姐……你的鱼尾巴呢！？”少女看着颜漠，激动得浑身发颤。
尾巴……我也想知道尾巴是怎么没有的啊……
梦中的颜漠面色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女仆，没有言语。
颜漠努力地控制自己想要微笑，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眼前服装怪异的少女兴奋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耳朵，手，还有双腿，看着自己的全身……
少女绕着自己来回地打量，兴奋得难以自制，不时发出几声感叹的惊呼。
小姐对老爷和夫人是很特别的存在，但小姐从来都是在地下一楼生活，老爷夫人也很少让女仆下去服侍小姐。
仆人们都知道古堡里有一个专门开辟的巨大的水池，里面有一条人鱼，是老爷和夫人收养的女儿。
据老仆人们说，人鱼不死不灭，不老不病。这地下一层的水池里的人鱼，早在二十年多就被老爷和夫人收养了，那时候自己甚至都没有出生。
可是现在自己眼前的小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小姐的肌肤，也完全不像是被岁月侵蚀过的样子。
记得自己曾经偷偷去看过小姐一次，恰好看见地下有一方水池，里面有一条水蓝色鱼尾的人鱼，在静静地沉睡。
当时人鱼小姐在离楼梯的最远的位置，自己没有看清她的样貌，现在一看，长得真是美丽啊！
体态婀娜，柳腰不盈一握，骨骼细小，但整个人却不显娇弱。光滑的鹅蛋脸上居然有一双大大的猫眼，就算毫无笑意，也透露出一股机灵和可爱。
樱唇的唇角微微翘起，天生一副笑模样，醉人心房。柳眉上调，眉间透露英气，透露着人鱼原始的不羁。
感觉和人类完全一样嘛！
人类样子的颜漠和人鱼态的她身形差别并不大，那雪白傲人的胸脯在水蓝色绸缎的紧紧包裹下，呼之欲出。
尾巴已经变为双腿，修长光洁，从绸缎中露出来，被衬的白皙美丽。
原来小姐的尾巴还可以变成双腿吗……？
颜漠真实地感受到自己耳边传来的少女的声音，她想说些什么，比如问一问现在自己在哪里，她是谁……
可是颜漠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梦中的自己依旧站在原地，面容无一丝变化。
这一刻，颜漠觉得有些惊恐。
颜漠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想要做出一个微笑或者说些什么，却发现努力是徒劳的。
梦里的颜漠，身上被水蓝色的绸缎裹着身子，褪去了人鱼样的形态，显得和人类别无二致。
但她面色冰冷，眼眸中没有人类的情感，有的是一片海洋般广阔的茫然和冰冷，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女仆打量，没有一丝一毫动作。
颜漠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想抬起手抚摸一下自己的面颊，却发现自己同样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
怎么会这样……
颜漠在梦中竟然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此时颜漠想要挣脱梦中身体的束缚，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捆绑在这副身体里面，动弹不得，只能看这幅身体自主的进行各种动作。
颜漠在梦中，眼中是正常的视角，是化作人类模样的形态。她与梦中的自己是一个身体，却无法控制梦里的自己的身体。
颜漠这时候意识到，自己并不能改变梦中的场景，自己只能将自己代入梦中的自己，经历梦中的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站在这个身体的视角上，却是在旁观这个身体所发生的一切。
站在红毯上的颜漠冷着脸，身上的水滴不断地滴落在地，将红毯晕染成一大片暗红色的水渍。
此时耳边的女仆的惊呼和感叹声聒噪惹的颜漠心烦。
颜漠烦躁的向前走了走，离女仆远了一些想要摆脱女仆不断地惊呼和念叨。
然而女仆却没有想让颜漠离开自己，她看着想要远离的颜漠，伸出手向上抓住了她的手臂。
女仆感到手下的温度冰凉刺骨，不像是正常人的温度。
“好凉……”女仆握着颜漠的手臂，手臂上没有绸缎的包裹，颜漠的手臂顺滑并且富有弹性，却比古堡的大理石更加冰凉。
颜漠感到手臂被女仆的小手握住，就像是一个滚烫的烙铁烙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炙热、滚烫，像是岩浆，要灼伤自己的皮肤。
颜漠慌忙挣脱女仆的手，自己捂住了被女仆触碰到的地方，低声发出了尖叫。
好疼，不知为何颜漠忽然有一种想要杀死眼前的女仆的想法。
“啊……”
像人类的低呼。
这下，女仆和颜漠一起怔住了。
刚才的声音是小姐发出来的吗？从来没有听见过小姐发出过声音……小姐会说话？
刚才的声音……是我？
颜漠怔住了，杀气消散，女仆也怔住了。
两个人相互怔怔的对视，周围一片安静。
女仆抬着头看颜漠呆呆的样子，心里想，其实小姐不冷着脸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嘛。
颜漠低着头，一双如猫儿的的眼睛，傻兮兮地盯着自己看，嘴微微张着，露出几颗牙齿，就像是小孩子第一次见到什么陌生的东西时的怔愣。
自己能看见小姐口中的两颗虎牙的牙尖，十分可爱。
那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好似会说话，颜漠的整张脸上写的都是：
刚才那是我的声音？
小姐太可爱了。
女仆看着眼前没了鱼尾的小姐，看着她呆呆的可爱的样子，不再惊呼，她温柔地笑了笑，像是在看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孩子，说：
“小姐请随西码上来吧，我想小姐一定是想去找老爷。”
“老爷也一定想看看现在的小姐吧。”
真的是太神奇了，小姐的尾巴居然变成了双腿！
名为西码女仆欢快地迈着步子，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为颜漠带着路。
颜漠跟在后面，缓缓前行。刚有双腿的她行走起来还不是那么习惯，完全没有之前在水里游泳时一样的熟练。
古堡里的阳光大部分被挡去，古堡内沉闷且阴冷。颜漠看着周围厚实的大理石，完全不知道古堡外面是怎样的世界。
好在这里面也不是完全没有阳光，古堡的四周开着几个窗户，阳光从窗户上透进来，成为一缕缕线的形状，光线照耀着古堡内的水汽，一直照射在古堡的大理石地板上。
就算现在是白天，古堡大厅上的水晶金色吊灯上的蜡烛也在燃烧着，明亮而温暖的金黄色，晕染的苍白的蜡烛，温暖了颜漠的脸庞。
颜漠踏上了台阶，光着脚丫的她能感受到地板的冰凉和潮湿。但这种冰凉远远不及自己之前在水池里时感受到的冰凉刺骨。
第一次运用自己雪白修长的腿，颜漠感到有些不太适应。她的身子摇摇晃晃，勉强能行走。这个时候，颜漠是怀念自己的鱼尾的，她笨拙地学习眼前的女仆西码用双腿行走，怀念之前在水池里的如鱼得水。
颜漠在迈着台阶一路跟着西码走到了二楼。
二楼有着四间豪华的巨大的房间，分列在楼梯的两侧。
每个房间的门都装饰得华贵非常，镶着金边的门高大的几乎达到天花板，有红色的地毯从门内露出了边缘。
西码欢快地走在颜漠前，准备打开了楼梯左面的第二间房间的门。
忽然她回过头，看着颜漠。
身后的颜漠光着脚丫，水蓝色的绸缎湿哒哒地包裹在颜漠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遮住了重点部位，却露出了光滑修长的四肢。
古堡内有些潮湿阴冷，小西码看着红毯上颜漠白皙的脚，担忧的皱了皱眉头。
“这样吧，小姐，请先跟西码去换衣服，你这样会着凉的。”
西码不知道颜漠本身所在的水池里的水温已经是冰凉刺骨，她贴心地为颜漠考虑。
西码伸出手想要拉着颜漠的手往二楼楼梯右边的第二个房间走去，但想了想方才颜漠对自己触碰的惊吓，西码又缩回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这间房间是老爷和夫人几十年前就装饰好的，从前小姐没办法住进去，也没来见过。如果老爷夫人知道小姐来过，一定很高兴。”
身体中的颜漠有些好奇她口中的老爷夫人，但是现在的“颜漠”却面无表情。
颜漠用心感受了一下，似乎这位“颜漠”心里真的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向一湖死水，毫无情感，冷血冷情。
西码为颜漠打开了们，水蓝色的映入眼帘。
墙被涂成了海洋的蓝色，地板也不是红地毯，而是深蓝色的柔软的地毯。
房间很大，书架高大，足足有两个颜漠那么高，沿着墙摆列在房间两侧，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书，书架旁边还有一个漂亮的白色三角梯。
最中间，是一个水蓝色的大软床，光滑厚重的木质材料，似乎还泛着淡淡的清香，软床周围的木质花纹复杂美丽，整个床一看就价值不菲。
床边的大理石墙上开着一个精致的小窗，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金黄色的阳光渲染的房间温暖明亮，不像房间外古堡的阴暗潮湿。
颜漠喜欢那温暖的阳光，虽然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她并没有靠近窗户。
实际上，颜漠更喜欢潮湿的地方，可能因为她是条人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