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氯胺酮
“你轻点声。”赵南压低嗓子叫道，伸手把药水夺了回去。
“这是精神类药品，是管制药，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哦，我现在在一家私立专科医院做麻醉，这是我平时省下来的。嘿嘿，我们现在是同行了。”
“你不是被吊销医师执照了吗？”
“是啊，现在我是无证行医，怎么，你还要去告发我啊。”
“你可真行，”方程几乎无语了，只好继续提醒道，“氯胺酮这个药你还是不要随便用，你又不是输注，口服的话最后吸收有多少你能算清楚吗，而且这个药还容易引发烦躁出现幻觉，损耗心血管，用量过大抑制呼吸等等，你都考虑过吗？”
“放心，我都试过了，”赵南不以为意，“这个药其实就是K粉，用来做摇头丸的，偶尔用一次助助兴，没人发现的。关键是姑娘用完很嗨，还很配合···”
“你自己玩吧，我是来找人的，”方程打断赵南的意淫，站起身说，“你还是悠着点，别整出什么事。”
“你这人真扫兴，”赵南抱怨道，“兄弟间好不容易碰面，没说两句就要走。”
听赵南这样说，方程倒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踌躇着，杨琳已经找过来了，她径直拉住方程的手顺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嘴里喃喃低语：“喝的好多，真心要醉了，你怎么才来啊？”
“是弟妹吗？”赵南一看这阵势，马上拿出一瓶啤酒，起开了递给杨琳，一边自我介绍道，“我是赵南，方程的哥们，你们是刚谈的吗，没听他提起过你啊。”
“我们不是···”方程赧红着脸解释道，“她只是我一个朋友。”
“不是什么，”杨琳听到了，醉眼迷离地看着方程，“你想得美，又蠢又笨的，我才不做你女朋友呢！”
赵南听着两人的话，心里早已明白过来，迅速地给杨琳换了一瓶酒，嘴里低声念叨着：“今晚就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杨琳没听清。
“我说要请你喝酒，”赵南改口大声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喝光你随意。”
“好，喝酒！”杨琳举起酒瓶竟一饮而尽。
“美女真是海量，佩服佩服。”赵南奉承着，又对着方程挤眉弄眼。
方程装作没看到，劝着杨琳：“你已经醉了，怎么还喝这么多酒。”
这时，音乐响起，DJ那具有穿透性的声音随着动感的音符传来，“朋友们，在这个充满激情的夜晚，让我们尽情地嗨起来，舞者们，跳起来吧，释放你们的激情，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杨琳拉着方程跳入舞池，跟着音乐扭动起来，方程看她醉态明显，担心她摔倒，所以紧紧的扶着她，不敢丝毫松懈。不一会儿，杨琳醉态更重，几近不能站立，方程赶紧把她扶出来，拉到座位上坐下来。赵南凑过来，看到杨琳醉的不能自持，坏笑着提醒方程:“天生尤物，千万不要浪费，兄弟只能帮到这了！”
方程听了心下一凛，想起赵南刚才的坏笑和挤眉弄眼，如醍醐灌顶，惊问道:“你是不是给她喝了什么东西？”
“是啊，玉露仙丹，帮君助兴……”
“你混蛋！”方程怒不可遏，一拳打在了赵南脸上，赵南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转过头一看，方程已经抱着杨琳跑出去了。杨琳此时已经失去意识，嘴里只是呢喃:“我怎么飞起来了，满天都是星星。天啊，我要摔下去了。”
和杨琳来酒吧玩的是海州在线编辑部的一伙人，郑立明听到杨琳给方程打电话，心下很是不悦，后来看见方程来了，也就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不时瞟上一眼。然后看见杨琳醉倒在舞池，方程和人打架，这才走过来问问情况。还没走到面前，方程就急匆匆的抱着杨琳往外跑了，郑立明不明所以，也急急地跟了出来，追上方程问道:“杨琳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子醉的这么厉害！”
方程不及抬头，气喘吁吁的回道:“可能是误服了麻醉剂，现在要赶紧送医院！”
“什么！”郑立明又惊又怒，“你他妈瞎搞什么，我告诉你，杨琳有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方程无暇解释，拦了辆出租车抱着杨琳坐进后排，郑立明也拉开车门坐了副驾驶。出租车风驰电掣，一转眼就开到了仁爱医院。
方程抱着杨琳跑进急诊，一直把她安顿到观察室的病床上，才发觉自己的两只手臂像断了一样，麻木到毫无知觉了。急诊的护士们迅速给杨琳接上监护，吸氧，开放静脉。急诊值班医生认出了方程，问道:“你女朋友吗，怎么会醉成这样？”
“不是醉酒，误服了氯胺酮。”
“靠，你还真会玩，不要命了啊。”急诊医生不知真相，以为是方程干的，忍不住骂道。
“不是我，”方程试着解释，却被后面的郑立明一把揪过去，郑立明抓住方程的衣襟痛骂道:“姓方的，亏你还是个男人，这么恶心的事情都干的出来。要是杨琳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你偿命。”
“你先松开手，”方程面无表情，平静的说，“她吃下去的药我最清楚，让我把她治疗好再说。”郑立明迟疑了一下，终于松开了手。
方程拉了拉衣襟，挽起衣袖，伸出手放在杨琳的口鼻前试了试呼吸，又看了看监护仪，然后翻开眼睑查看瞳孔，这时急诊护士配合的递过去一个小手电筒。方程接过来试了试对光反射。才问起身边的急诊医生:“你们科里有什么镇静剂，咪咗有吗？”
“这个没有，我们有地西泮。”
“行，那就地西泮静注10mg，”说完方程又转向护士，“麻烦你给我准备一台呼吸机备用，再拿一个面罩，吸引器也给我准备好。”
“你打算洗胃治疗？”急诊医生问道。
“不是，她喝了不少酒，用了氯胺酮后咽部保护性反射消失，我怕她呕吐后误吸到气管，要是造成吸入性肺炎就糟了。”
“要不放个胃管减压保护一下。”急诊医生又提议道。
“暂时不需要，放置的过程中诱发呕吐的话更不好处理了，我在这里监护着呼吸，万一呕吐也能及时用吸引器吸干净。要不你再用一点止吐药和胃粘膜保护剂。”
“行，”急诊医生认真记着，少顷医嘱就开好了，又赶紧交给护士去执行。
一番积极治疗后，杨琳终于渐渐清醒过来，睁着惺忪的双眼茫然地看着众人，轻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方程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刚要回答，却被郑立明拉住衣服后领扯了出去。郑立明一边拉一边骂:“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来纠缠杨琳，我就报警抓你，告你一个迷奸未遂，我看你还有没有脸在海州混下去。”
方程想反驳，却不知怎么开口，而周围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也使得他感到非常尴尬。方程讪讪地站了一会儿，真像是一个被揭露了罪行的犯人一样，灰溜溜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