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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老照片

作者:苏黎梦 | 发布时间 | 2016-12-14 | 字数:3595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忽然很有默契着沉静下来,打开电视机却发现根本就没在看频道的内容,他心里多半还是介意我对于过去的隐晦,虽然很想再一次问,却也不太想打破现在的局面,毕竟现在在他看来,我是属于他的。

可能这样的好奇会驱使他做出应有的举动,就像是现在这样,他打算要换个方式来问我,也许我会松口呢。

他说到的是那张我存在镜箱里边的老照片,那是我在四年前拍摄的,那个时候的我的初恋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那是我唯一还留着的一张照片,关于他的全部记忆就承载在其中,不过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拿出来看一眼。

我表示我的意外和不能理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介入我的隐私,并且有了随便翻动我物品的习惯,他当时脸色凝重,稍微的带着一丝不解,是的他感觉到惊讶,他觉得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但是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想打人,是的!

最后我总算是压制住了怒火,问他是怎么看到的那张照片,事实上照片上的男人已经过世多年了,这是在他重病的时候拍摄的,难道段新民就没有从照片上看出,这个男人的气色和精神都不是很好吗?

照片上的男人叫做任迦南,他是我的初恋,也是我一辈子都无法言说的痛苦记忆,他走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而我对于他全部的爱恋却没有停止。

究竟有多少人能明白这样的感受呢?

好难过,就像是你乘坐着一辆永远也无法到站的火车,是的,你感觉到绝望,你会在车上死去,却永远也到不了你要到达的远方,那个远方便是我设想过的爱情的结局,难道我不该想吗?

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希望能和他有个家,我能和他生一个小孩子,看着我们的小孩子长大成人,参加他的婚礼,然后我们老去死去,我就是这么想的,其实我的要求很是简单,很简单,和他有个家就好了,可是呢?

结局是什么,结局是他死于心衰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居然还是别人的新娘,我感觉到生不如死,那一段时间,我阴郁的每天都在想着要怎么自杀。

无数次我站在高楼之上的时候,身躯都是摇摇欲坠的,我都不明白那个时候,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着我活下去?

我应该和任迦南一起死去的,那样我们就可以在地狱或者天堂再一次的相遇,那样我设想的家就能实现了,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有死去,我现在无比卑微的活着,我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就来自于面前的男子,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起我的初恋呢?

本来我就连他的名字都要忘记了,可是现在他却一再的提醒我,好像我只要不想起他,就是一种莫大的罪过,我真的很想说,其实我是一个不喜欢回忆的人,因为记忆总是让我感觉到绝望和憔悴,我已经受够了,不是吗?

冷森森盯着段新民的眼睛,我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丁点希望,我希望他以后都不要再追问我的过去了,虽然没有不堪,但是我不愿意回忆,不愿意提及好吗?

可是最后我绝望了,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我的一切行为都是异想天开,他在意我的过去,他想要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他说这样才是爱,他能接受,只要我说出来就好。

“真的有那么想知道?”

那个时候我的语气中已经带有深刻的敌意了,我准备发怒,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没有察觉。

他用自己的双手撑住额头,然后就那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回应我,他说我很想要知道,就这一次就好了,你说清楚了就好,这个叫做任迦南的男子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这么珍藏他的照片。

我做出了最后的忍让,我问段新民,你清楚一句话吗?是这样说的,死者为大,你现在在问的就是已经过世的人,你感觉议论人家的人生,是一件道德的事情吗?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怎样将这件事情直接就提升到道德层面上去的,我也知道我这样问,完全是在无理取闹,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慌张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我感觉到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

能掩盖我的手足无措的就是愤怒,我现在终于相信恼羞成怒,这个形容词是有多么的贴切,完全来自对人性的观察。

“这让你感觉到为难是吗?”

真的,那个时候我感觉段新民是在咄咄逼人,至少这个时候不应该问我这样的问题的,可是他依旧在问,不停歇的问,问的我心都颤抖了,他还是那么麻木那么顽固,一切都浑然不觉。

我真想扳住他的肩膀,然后在他的左右脸颊上,狠狠的来上那么几下,我认为他那个时候是老糊涂了,很严重的老年痴呆,不是的话,就该知道这个时候不问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是的,我很为难,所以你现在可以不要再问我了吗?”

段新民随手就丢给我一张名片,我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闵晨医生的名片,不等我开口问,他便同我解释,一个人要是隐晦自己的过去,说不定是不堪,但是我看你做人也没那么随便,那肯定是你还放不下,你无法心平气和的告诉我,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只是说你很痛苦,所以我感觉,你需要和闵晨谈谈天,这样对于你有很大的帮助。

他希望我去看心理医生,我当时就不屑的笑了起来,他见我笑,却丝毫未显现出异样,反而是对我表示理解,他也清楚我大学选修的是心理学,而且颇有造诣,严格点说我还有从医资格证,我自己都能是一个心理医生。

这便是我嗤笑的原因,他理解我,但是他也跟我说出了他的担忧,我急切的想要抹去自己的过去,想要选择忘记,但是其实一直也没做到,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正常的情况下,要是人家问他的过去,纠缠的狠辣了,他必定会轻描淡写的说一遍。

就算是敷衍也好,可是我呢,我却一点也不愿意说,还因为照片的事情,发那么大的火气,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根本就没有放下过去,我心里边其实一直是有心魔存在的,上次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会突然就昏倒?

他提起上次的那件事情,我感觉到我似乎真的需要闵晨的帮助了,因为一个多么能耐的心理医生,在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的情况下,都无法完成自我调节,这是人类无法攻克的一大命题,直到现在都悬而未决。

我将名片收起来,然后挨着他坐下,我看着他的脸颊,我忽然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就像是我和他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多半是和任迦南有关,因为在我第一次看见段新民的时候,我就几乎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迦南的样子,是的,他们的举止什么的都很像,他们有着相等的审美观,他们身上都有那种难以言说的香味。

“怎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打了香水吗?身上怎么这么香?”

那是我认识他一个月的时候,我认为我们的关系近了一些,可以稍微的开一下无伤大雅的玩笑了,于是我就问出我一直都在疑惑的事情。

我到现在还能记起他当时那诧异的神情,好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一般,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那爽朗的笑声也就跟着一起过来。

他的笑声好像能治愈我内心的伤痛,所以那个时候我很想看到他笑,但是他天生就是个严肃的男人,是的一般长相好的男人,都会很冷酷,就像是迦南,就像是段新民。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了,事实上我没有擦什么香水,我没有用香水的习惯,身上真是有什么味道吗?未必是我昨天晚上洗澡没洗干净吗?”

当时他还假装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然后捏着鼻子说,哎呀真是的,不过就是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啊,晚上我得回家再洗一遍了。

最开始我注视这个男人,完全是在用过往的角度看待他的,我潜意识里边已经把他当做任迦南去喜欢了,我真的是需要心理医生了,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刚才的举动带着什么恶意,反而是有些感谢起来。

“段新民你要不要陪我去?”

他点了一根烟,下意识的就眯起眼睛看我,每次他抽烟的时候,都是这样将眼睛眯起来,看我的时候眼神就显得迷离混乱。

我在等着他给我答案,闵晨所在的医院,还不算是精神病医院,主要是他是心理科室的医生,所以说一般人会感觉找心理医生,多半就是去看精神病的,对他避而远之。

在山城还没有多么能接受这个新兴的行业,一般在他们看来,只要是进了心理科室的都是不正常的人,都是精神病,需要被关进那种疯人院里边,控制起来,要不然就会出来伤害他们。

闵晨的处境其实挺尴尬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客串外科医生,在当时给我做检查,其实说白了,他什么科室都能待着,但是他真正的专业就是心理学专业,他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精神科医生。

我就是想测试一下段新民的反应,我想知道,段新民是怎么想的,万一他感觉陪着我一起去看心理科室很丢脸的话,那多半是不能接受我的心理疾患吧。

心理的敏感又开始了,我担忧的还不是会被嫌弃,我在期待的答案便是,一起去就一起去,可是直到现在他还在抽烟,沉思,一点也没有要答应我的样子,难道说他真是嫌弃我?

“那算了,你要是感觉丢脸,不想和我一起去,那我自己找闵晨就好了。”

段新民啊了一声,就像是丢魂的人刚被找回魂魄一般,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看着天花板顶上的那一点光圈,我一直都在研究,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动作来,到底算是习惯还是蕴含了什么情绪在里边。

可是我一直也没能找到答案,段新民看了一阵子,便徐徐的说。

“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应该要看开的不是吗?去看心理科室的就一定是精神病吗?其实我还想测试一下,说不定我都不正常,谁还没有点压力啊,你想那么多干啥,明天我自然是要陪着你一起去的。”

只是刚才他那么安静的待着,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呢?他在权衡什么?

我讨厌自己多疑的性子,可是一切无法被我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