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回到艾斯普瓦

林世举并没有着急强攻圣玛尔塔城，将第一师和到达哥伦比亚的海军陆战队留在圣玛尔塔城下，自己则带着近卫团和受损严重的第二师先行离开了。

至于巴西方面，林世举则派遣了第五师的主力前往支援弗雷姆总督，他对科尔特斯下的命令是采取游斗的方法，以最小的代价消灭阿方索亲王的部队。

对于科尔特斯林世举还是比较放心的，在第三师指挥官阵亡的情况下，仍旧将部队带出了被伏击地点，这也充分证明了他临危不乱的指挥才能。

现在公国的军队规模越来越大，急需要大批的实战军官，阿方索亲王的部队最为最后一支卡斯提人，已经无关战略大局，即使是消耗战也完全可以将他们拖死在巴西。

而圣多明各方面，目前卡斯提人的兵力还比较强大，在他们完全丧失反抗能力以前，登岛战斗是很有风险的，林世举打算暂时先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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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20年十月十三号，在外征战大半年的艾斯普瓦公爵终于以凯旋之态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艾斯普瓦城。

和卡斯提人的战争以公国夺取南方亚美利加大陆的胜利而告终。

当公爵的座舰波塞冬号驶入卫拉松港时，夹道欢迎的人群已经将两旁的道路堵得满满当当，以艾斯博文主教为首的宗教团和以德诺克斯长官为首的政府高层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除此外还有应卡斯提人要求派出的教皇协调特使内基亚 德 美第奇先生以及公爵夫人兼公国摄政康丝坦丝公主。

教皇特使其实在战争刚开始不久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艾斯普瓦，不过一直被塞缪尔部长带着在艾斯普瓦城中兜圈子，眼见着那些要么从世界各地来的，要么新大陆的特产，本就怀有小九九的特使大人在这里耗了几个月，又被带着去古巴转了一圈，直到今天才有幸参加迎接公爵凯旋的仪式。

两旁盔明甲亮的健壮近卫军完全充作了仪仗队，先行到达的近卫团已经在整个卫拉松港布置了防线，原本的卫戍团军队只能够负责外围的秩序。

阿里瓜尼一战里，近卫团的损失不小，四百多名尖刀骑兵，活下来的只有三分之一，加上完全不计伤亡的决死进攻，他们的伤亡比例十分惊人，三千人的满编制中就有五百多的伤亡，主官威尔中校现在还昏迷不醒。

不过这支部队现在的精神面貌完全看不出来受过什么惨重的损失，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一点也不堕他们身为公国第一强军的名头，也只有他们身上有些陈旧的军装，以及手中稍微有些破烂的旌旗显示出他们经历了一场大战。

波塞冬号的体积和旁边的护卫军舰相比完全不占任何优势，但它的身影在护卫舰队当中却是最为醒目的，登陆踏板放在码头上，船头那一抹标志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人们视野当中时，在外围迎接的人群再也压抑不住激动和兴奋，一阵一阵的兴奋欢呼声就像是滔天的波涛。

没有人不想近距离看一眼这位整个公国最高统治者的样貌，哪怕是亲吻他的靴子也是一件荣耀无比的事情，公爵长得并不帅，但是他的智慧却远超任何人，没有一位艾斯普瓦少女不迷恋艾斯普瓦公爵，女性的尖叫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当看见他高大的身形的时候，这种尖叫更高亢了。

林世举走下船，和人们挥手微笑致意，轻轻地搂住第一个提着裙摆小跑着迎上来的康丝坦丝，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凑到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抱歉，实在是辛苦你了。”

只是这一句话，原本还觉得担子太重觉得疲惫异常的康丝坦丝立刻泪水像是泉涌一般，不过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站到林世举左侧，暗中却掐了他一把。

林世举拉住她的手，笑着看向有意拖慢步子，直到现在才走到跟前的艾斯博文主教等人。

“恭迎公爵阁下凯旋而归！”

艾斯博文主教在公国地位并不高，由于林世举一向重视军事，所以现在公国的头号人物是德诺克斯长官，于是这句话是由他口中说出来，所有人都自发的朝着公爵抚胸鞠躬，而后在公爵的手背上的戒指亲吻。

公爵为公国做出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所以立刻就由艾斯博文主教献上已经准备好的月桂环，亲自戴在公爵的头上，这种由罗马人传承下来奖励征服者荣誉的方式现在早已经在欧洲非常普遍，不同于那些好大喜功的君主，公爵阁下至今连雕像都没有一座，艾斯博文主教现在已经开始打着这个算盘，不过在此前公爵享受月桂的待遇是理所应当的。

“这位就是来自欧洲的教皇陛下使者吗？内基亚先生？”林世举微笑着向下压压手，欢呼的人群声音这才小了一些，这样他的声音才能够让周围的人听见，随后他看着站在塞缪尔部长身边的一名中年人，这名中年人长相和上次来的美第奇家族主教长相有两份相似，不过脸上的皱纹要多上一些，露出笑容的时候他的眼角满是鱼尾纹，但是看起来也多了几分内敛和稳重。

塞缪尔部长现在变得圆滑了许多，但是眼界也高了不少，他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对什么样的人该说什么样的话，所以他立刻弯下腰，谄笑着看着林世举，“尊贵而又伟大的公爵阁下，请容许您的仆人向您介绍，这位是来自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的教皇使者，奉命来协商卡斯提的停战事宜。”

也只有当塞缪尔面对公爵阁下时，才会留露出本性。

内基亚礼貌性的朝着公爵微微欠身，而后亲亲的吻了一下林世举的手背上的戒指，“公爵阁下为了公国人民，带领新大陆原住民和卡斯提人奋战的事迹早已经博得了包括教皇陛下在内家族高层的同情，但是我想公爵阁下一路上风吹日晒，也明白公爵的辛苦，所以就暂时不来打扰公爵阁下的休息，艾斯普瓦是一座美丽的城市，说实话鄙人还没有游览一半呢！”

众人寒暄过后，公爵和公爵夫人上了公爵府的御用马车，在近卫团的护卫下穿过喧嚣不绝于耳的人群，往公爵府而去。

大半年之后，林世举再回到这座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改变的城市，心中是感慨万千。

哥特式的建筑现在在欧洲蔚然成风，在艾斯普瓦也随时能够见到这种尖顶建筑了，而此刻无论是两三层的花园式楼房还是充满其他各式风情的建筑上，随处可见的是金色麒麟的长条丝带，这也是一种爱国情怀的渲染。

林世举觉得有些累了，脸上的肌肉都觉得有些僵硬，索性将一直挥舞致意的手臂缩回了马车内，不过眼中的愉悦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突然他感受到手臂一紧，往身边一看，只见康丝坦丝公主已经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宝贝，我对你有太多的忽视，非常抱歉，”林世举罕见地温柔之色浮现在脸上，往日内的冷酷气息也乖乖敛去，他伸手抚摸着康丝坦丝的金色秀发，“给我点时间，我会弥补这一切。”

“亲爱的是艾斯普瓦公爵，是这个大陆上最强大国家的统治者，我知道你的担子很重，”康丝坦丝抚摸着林世举的脸庞，风吹日晒下，林世举的皮肤已经变得有些粗糙了，在南方赤道呆了那么久，比半年前也黑了些，眼中的柔情下面隐藏的疲惫谁都看得出来，此刻这个女性特有的关怀和怜爱涌上心头，心疼得她直掉眼泪，“现在你回家了。”

只有林世举身边的两个女人，卡罗尔和康丝坦丝知道林世举平日里杀伐果决，但在私下却是一个像孩子一样的男人，所以只要是公爵府内部的事情，两个女人从来不向他说，商量着就把整个公爵府料理的妥妥当当，现在康丝坦丝公主也在向卡罗尔学着下厨了。

两个人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是康丝坦丝的柔情和善解人意，让林世举由衷地爱上了她，看着她落泪，心中更是一疼，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脸颊埋入金色瀑布里轻嗅两下，一阵玫瑰的香气扑鼻，原本他有些察觉不过现在闻起来更加浓郁，当下有些疑惑，“好香，这是什么味道？”

“哦，是这个。”康丝坦丝笑了笑，有些小小的得意和骄傲，她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珐琅水晶瓶，正是艾哈迈德送的那个。

林世举接过来仔细的把玩片刻，觉得这个瓶子做工颇为精美，它的外观颇有些像是自己喜爱的珐琅瓷器，“这是？”

“可菲斯，是一个来自埃及的商人送给你妻子的，它叫月亮女神。”

“男人？”见康丝坦丝点点头，林世举心下有些不痛快，他知道没有女人不爱这种化妆瓶，但一个男人向自己的妻子送这玩意儿，即使是林世举也有些不舒服。

看见了林世举眼中的阴沉，康丝坦丝心中有些好笑，当下扭着林世举的手臂撒起娇来，头一回在林世举面前做出了嗲声嗲气的小女儿态，“好了，我的公爵大人，他只是一个异乡来客，来艾斯普瓦天堂之都经商而已。”

康丝坦丝好说歹说，林世举这才打消了心中疑虑，不过还是下定决心要去查一查这个艾哈迈德的来历。

车内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马车已经在近卫军的拥簇下到了公爵府门口。

为了好好休息一天，林世举已经推掉了所有会议，汇报工作推延到了明天早晨，一直跟随在公爵马车两边的人群也已经渐渐散去。

谁都知道，公爵需要好好的休息才能领导公国迎接新的辉煌。

“恭迎公爵阁下！”

而今公爵府早已经不是往日那个灰色的监狱式建筑了，装饰着鲜花的大门敞开，一百二十名公爵府肤色各异的仆人和两百名常备近卫军此刻分左右站成四排，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由衷的笑容，高声欢迎公爵阁下回府。

偌大一个公爵府，原本在康丝坦丝公主嫁到这里之前只有三十多名印第安仆人，显得既空旷又冷清，等她将从欧洲带来的宫廷仆人全部安排下才稍微热闹了一些，不过公爵府本就占地不小，但后来又将周围的空地变成公爵府的占地，纵然有一百多仆人和两百多近卫军，仆人仍旧只是堪堪够用。

公爵阁下却不允许再添置佣人，因为这么多人在他看来够用就行了，没有必要和那些艾斯普瓦城中的新兴资产阶级暴发户比较。

艾斯普瓦公国虽然立国不久，但也有了一批本土的巨富商贾，这些人能够拥有巨大的财力完全是由公国政府出面扶持的结果，尽管不能够和欧洲那些拥有千百年底蕴的有地位有财力的人相比，然而整个新大陆他们却是当之无愧的顶尖富豪。

明知扶持这种民间势力快速膨胀是一把双刃剑，但是林世举还是不得不走出这一步，否则整个巴西公国的势力绝对不会拓展如此之快，短短时间内就已经遍布北部地区，何况公国目前的发展势头有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的贡献。

和葡萄牙人曼努埃尔的殖民方式有些地方不同，林世举采取的是竞标的方法，即在各个投资开发者之中选取对公国最有利的人，签订一个十年内开发巴西的合同，在协议有效期内，巴西的资源可以交给他们开采，但是他们必须设立一定数量的居民点，并且有义务协助公国派出专员对该地区进行治理，同时还得将他们所获中三分之一上交政府。

不光如此，扶持这些人另一方面是为了对抗欧洲敌对势力的商业手段，让他们充作挡箭牌为公国的经济保驾护航。

这样就创造了一大批的新兴资产阶级，他们是整个艾斯普瓦公国最为奢侈的一个群体，不过他们的参政权利却被限制的很死，只是在城市议会中有一定的话语权，对商业局的税收有协提案的资格，并且能够处理一些商业纠纷。

他们只拥有一些象征性的准爵士荣誉地位，但是并没有其他之外的任何特权，当然，视贡献程度能够获得减税免税的优惠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