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退役琐事
“千鸟级鱼雷艇一艘，1933年在横须贺造船厂下水的，舰况良好，排水量：标准排水量550吨，满载排水量772吨，全长82米，舰宽7.4米，吃水深度2米，动 力系统采用了2座舰本式蒸汽轮机，2台舰本式重油专烧锅炉，11000马力，最高航速30节， 续航力：9000海里/10节，不过上面的武备都已经被拆除了，只剩下了载具架，如果您可以额外补加资金我们会为您加装海军的制式舰炮和高射机枪，质量保证比那些日本货要高得多，鱼雷嘛，稍微有些棘手......”
横须贺军港内，一位军需处的中校军官正在为陈烬介绍着一艘修长的日式军舰，口齿清晰，吐词明了，手指着那艘军舰洋洋得意的说道：“中尉你可真是赚大了，这样一艘军舰如果放在国内，造价至少要十万华元，这还是批量建造的价格，现在我们只抵作八千华元，用以抵偿你的战后补贴金和军官退役金，想一想开着一艘缴获的帝国军舰回国，这将会是一件多么荣誉的事情呐！”
“..........”这明明就是一艘海军看不上嫌拆掉都浪费钱不拆还占地方的玩意儿，现在连武备都被拆除了，军用价值几乎等于零，而民用价值......呵呵！
“嗯！开着这玩意儿回国，我一定会被海岸警卫队击沉的！”陈烬低声嘀咕道。
“不会，我们已经和海岸警卫舰队打过招呼了，只要沿着我们指定的航线航行回国，接受国内海岸警卫舰队的监督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中校耳朵很尖，听到了陈烬的嘀咕之后信心满满的安慰道。
“你打算让我一个即将退役的陆军中尉开着一艘缴获的日军军舰回国？便在和我开玩笑了，中校！”陈烬一脸不情愿的吐槽着，甩了甩手直接说道：“我只想要现金，华元现金，绝不要这些铁疙瘩。”
“中尉，我们可以为您联系海军士兵，帮您把军舰开回国内，免费的，随舰还附赠三十吨油料，足够您开回青岛的港口了。”中校脸上有些微微的难堪，但还是很尽职的劝说着，原本这种事情根本不用他堂堂一个后勤处副处长中校军官上阵的，但这次的情况却非常特殊，因为这是一个即将退役的中尉军官，因此用军衔和军方利益来压制的惯用方法变得不灵了，所以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不行，就这么一艘破军舰把我给打发了，叫我怎么办？谁会掏钱买这玩意儿？开出去打鱼都不行，毫无价值，这种东西你应该去向海军推销！”陈烬丝毫不买账，果断的拒绝了。
“海军可没有战后补贴金。”中校军官无力的说了一句，掏出了烟给陈烬递了一支，讨好着说道：“老弟呀，体谅一下哥哥的难处吧，我也不容易啊！”
陈烬大大咧咧的抽着烟，活脱脱一副拖欠工资包工头对待农民的德行：“不行，我也要吃饭的，难道让我去啃甲板吗？”
中校一脸难色，来回踌躇着，许久一跺脚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行啦，老弟，就当老哥我叫你这个朋友吧，你若是要了这艘军舰，我在额外补偿你一座海岛！”
“海岛？！”陈烬听得愕然，愣道：“什么海岛？”
“小笠原群岛！”中校军官咬牙说道。
“整个群岛？”陈烬一脸的懵逼，竟然连海岛都可以当作补偿发放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老弟你真幽默！”中校军官一脸讪讪的笑容：“当然只是一个岛，要是一个群岛的话，我也就跟你一块退役算了！”
“那是哪座岛，要是芝麻点大的地方我可懒得要！”陈烬一脸不满。
“芝麻大点？那可是母岛！足足二十一平方公里，你们家有二十一平方公里大的芝麻吗？”中校军官一脸愤怒，似乎是在抱怨陈烬的贪心不足，十分愤慨的拿出了地图，在东京南部上千公里外的地方指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小岛说道：“看看，这可是世界地图，这么小比例尺的地图还能找到你的岛，你说它大不大?”
陈烬努力睁大了眼睛在地图上找了半天，最后顺着中校的手指，眼睛几乎贴到了地图上，才找到了那个小竹笠原群岛里面的母岛，看着那个孤悬在深海之中的海岛，喃喃道：“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推荐那艘鱼雷艇了，这尼玛简直就是一座海上监狱，你让我怎么过去？别说你送我三十吨油料，三百吨都不够！你当我家是中石化吗？啊？！”
“中石化？？什么玩意儿？”中校一脸的懵懂之色。
“行了，我就要现金，实在没有，美元、英镑、法郎、马克什么都行，汇率算低点也可以，只要能花出去就行了！”陈烬此刻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了，他实在想不到要回自己的军官退役金和战后补贴金难度怎么那么大，又是海军军舰又是海岛，国家想让自己退役之后去当海盗吗？
“你，你！别欺人太甚了，就算是要退役了，你也别嚣张！”中校也怒了，这家伙！死劝歹劝怎么就是劝不通呢。
“是你们欺人太甚了，又是军舰又是海岛，死活不给钱，老子出生入死容易么我？？”陈烬也不干了，想让自己去当海盗，你们再把我给抓了，岛也成了你们，船也成了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不管你怎么想，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中校也不耐烦了，直接一口定死了：“我是中校，我说了算！”
“我都快退役了，别拿军衔来压老子！”陈烬双手环胸，站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老弟呀，党国养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吃点亏吗？就算是要退役了，你也得念点香火情呀。”中校见到硬的不成只能来软的了，开始打起了温情牌：“这事儿你要是准了，大家以后就是朋友，有啥困难也好说话不是？”
“这个......”陈烬也十分为难，但终究还是点头了。
双方约定，以小笠原群岛的母岛和一艘千鸟级鱼雷艇抵偿陈烬的战后补贴金和军官退役金一共七千九百零五十华元整，军舰先寄存在横须贺军港内，小岛挂在了陈烬名下，双方签字当场办妥了交割文件，最后中校私人赞助了陈烬一百华元以作陈烬回国的路费，年息百分之十五。
陈烬离开横须贺军港之后在东京总督府刚刚挂牌成立的建设公司下辖的东京机场订了一张回国的机票，第二天上午九点的机票，乘坐的机型是一架Y-15运输机，一种国防军空军序列里面退役下来的淘汰机型，速度缓慢，舒适度极差，唯一的优点就是载重量大，坚固安全，一张机票足足花了陈烬三十华元，气得他大骂总督府的人都是一群吸血鬼。
虽然贵，但陈烬终究还是捏鼻子买了，想起上次坐沉默号驱逐舰的经历陈烬浑身不寒而栗，飞机再不靠谱，也比那艘邪性的驱逐舰要靠谱一些吧？
陈烬下午又去了一趟总督府下辖的军官处，去办理退役手续，虽然很麻烦，但在军官处自己还有一笔钱可以拿到手，那是自己历次还未发放的负伤补恤金，算一算应该也有将近两三百华元吧，不算多也不算少，好歹也是自己出生入死赚回来的。
刚走进军官处，一个早已等待的负责人就走了上来：“陈烬中尉是吧？”
陈烬点了点头：“嗯，我是陈烬。”
负责人面带微笑，说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你的述职报告和退役申请已经到了我们这里，总督阁下的签字也确认无误了。”
陈烬跟着那个负责人走了进去，说道：“那么快点办手续吧，我还有好几次的负伤补恤金没有领到手呢。”
“呃.....那个，中尉，您先坐吧，我们慢慢来。”负责人听到陈烬提起了负伤补恤金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连忙招呼陈烬坐下，还非常热情的倒了一杯水给陈烬。
“那么，陈烬中尉，我们先给您办妥您的退役手续吧。”负责人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摞文件递给陈烬签署：“这是您的退役申请表格、这是您的服役年限确认书、这是您的服役履历确认表、这是您的......”
“行了，行了，每一张签个字儿就行了是吧?”陈烬看着那厚厚的一摞表格头皮发麻，赶紧一把抓过来，非常利索的签起了字，一张接着一张看都没看，行云流水一般的签完了，而后潇洒的一推将文件全部交给了负责人：“喏，全签完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手续？”
“很好，非常好。”负责人看见陈烬如此爽快的签完了所有的文件连看都没看顿时十分高兴，转而微微有些忐忑的问道：“请问中尉先生，您有律师为您服务吗？”
“没有！”陈烬被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问得一愣，疑惑道：“律师和我退役有关系吗？”
“哦，没有，没有关系。”负责人听见陈烬没有律师显得更加高兴了，轻松的说道：“您只需要把军官证和所有证明身份的证件交给我，在摘下你的资历章，就可以了，对了还有那些地图、作战计划书什么的有关军队机密的文件也需要一并上交，如果你带走了被查到的话，会很麻烦的。”
“哦。”陈烬点了点头，很利索的掏出了自己的军官证、通行证、作战地图、作战笔记全部一股脑的掏了出来递给了负责人，拎着自己的突击步枪问道：“武器需要上交吗？”
“呃.....”负责人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最后说道：“这个.....你可以先交门口的卫兵，等你离开的时候我们酌情考虑是否收缴的。”
“酌情收缴？真古怪！”陈烬嘀咕着，但还是取下了自己的突击步枪和秦式手枪交给了门口的卫兵，卫兵接过枪却一脸古怪脸色的看着陈烬。
看到陈烬武器缴完之后，负责人的脸色更加轻松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副新的军衔和一本加盖了军官处钢印的证件：“这是你的预备役军衔和证件，拿着吧，这对你会很有用处的。”
陈烬接到手一看，这是一副上尉军衔，上面三颗◇很规则的呈一个等边三角形分布着，看上去很漂亮，标准的上尉军衔标识，拿起证件一看是一本预备役军官证，陈烬被莫名其妙的划归到了西北战区预备役建制。
“这个会我有什么影响吗？”陈烬有些不安的问道，他生怕自己回国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抓壮丁，送到军队里面去再次服役，那就干脆等于没有退役，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完，很需要自由支配的时间，这恰恰就是军队所不能给的。
“没有，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除非爆发世界大战，否则军方不会擅自征召你的。”负责人信心满满的安慰道：“你只需要每隔半年向理你最近的一处国防动员部报告一次位置，顺便参加为期一星期的简单训练就可以了。”
“那就好。”陈烬这才算是安心的收起了自己的证件和军衔，转而想起了自己的负伤补恤金：“那么，我的负伤补恤金呢？”
“呃，你的负伤补恤在这里......”负责人拿出了一张清单递给了陈烬：
三八式步枪：50支。
6.5X50mm步枪弹：10000发。
九二式重机枪：3挺。
7.7mm机枪弹：50000发。
75mm步兵炮：2门。
75mm炮弹：100发。
九六式150mm野炮：1门。
150mm野炮炮弹：45发。
“嘭！”陈烬狠狠的将清单砸在了桌子上，咆哮道：“你们又那这些破烂铁疙瘩来糊弄我！该死的，上次军需部的人把我当成了海盗，这次你们又想把我当成军火贩子打发掉吗？”
“我要现金！华元现金！”陈烬激动的扯着那个负责人的衣领，一口口唾沫直接喷了他一脸。
“冷静一点，先生！”负责人竭力安抚住了陈烬，从那一摞陈烬签过字的单子中抽出了一张文件单说道：“先生，这是您自愿签署的《关于以军械物资抵偿负伤补恤金文件》，这里有您的签字，已经具备了完全的法律效应。”
“啊，我明白了，为什么你会问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要干掉你们这些砸碎，把我的钱还给我！”陈烬彻底愤怒了，手习惯性的往后背一摸，却发现自己的突击步枪不见了，再次往腰上一摸，手枪也不见了。
“先生你应该镇定，别冲动，否则我们会依法没收您的随身武器。”负责人先生很淡定的整理着自己被抓乱的衣领，拿着文件说道：“这份文件上的物资武器在战前完全可以卖上数千华元，你看看，尤其是这门150mm野炮，23倍身管倍径，将近12000米的射程，尤其是我们还很温馨的配发了35发大口径炮弹，这么好的事情你到哪里去找？”
“见鬼去吧，我不是军火贩子！”陈烬一脸狰狞的笑容，咧开大嘴，缓缓抽出了军官服内腋下的尼泊尔军刀。
“天呐！”负责人先生终于变得不淡定了，看见一脸狰狞笑容拎着尼泊尔军刀的陈烬，他万分后悔为什么没有询问其是否携带了冷兵器，最后尖声嘶喊道：“卫兵~！”
.......
最后愤怒的陈烬是被一群卫兵从军官处给叉出来的，抚恤金没有要到一毛钱，陈烬反而为那批补偿的军火物资付出了十五华元的运输费，将这批军火物资运到了上海去。
怒气冲天的陈烬最后找了一间港口宾馆住了下来。
晚上，安静下来的陈烬，坐在窗前，提起笔，写起了早就应该的写的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