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冥谈初体验（5）真爱背后

(5)真爱背后

雪花飞时四象芜，桃花飞来为君舞。

天地时常无定数，不如潇洒酒一壶。

——《桃花醉》

带着零星的记忆，我离开了柳家，虽然我清楚地知道其实真相远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但我真的无心再去追究下去了。柳月虹的死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是该相信柳青青那样描述的，还是该相信柳长白的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当爱成恨，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它会让人遗失自己，让人不由自主地变成自己最憎恨的那个人。因为好人会感恩，会留情，会痛苦。而坏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顾及其他人的感受，可以为了达到目的疯狂地随心所欲，没心没肺地成功。所以，青青因爱无奈地变成了冷血动物，柳长白因爱失去了善良的秉性。所有一切，因爱生，因爱灭。因爱成恨，因恨成魔。

沿着熟悉的道路我又回到了十二街，十二街两边熟悉的场景让我脑海里呈现出一副画:画中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眨着她迷人的大眼睛，她一袭粉红色的大衣在微风中飘浮着，从画里走出画外。

我看此场景，使劲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待双眼再次睁开时，发现她精巧的脸正面对着我，让我无法回绝。

“原来这不是梦啊”我说道。

“江小骥，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是吧，你真是个怪才。”她说道。

“你……你怎么认识我的？”我疑问道。但当我的目光转移到她那双熟悉的眼睛上时，我吃惊地发现她就是经常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只是脱去嫁衣穿上寻常衣服的她更多了一股少女的纯真的气息。

“哎，真是服了你了，再重新说一遍，我叫柳月虹，很高兴认识你”她生气地说道。

“柳……柳月虹？九年前？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天？”我惊讶地说道。

“什么九年前？不过我们确实刚认识，好吧，感觉你也挺逗的，认识也算是缘分。就记下这一刻吧”她微笑着说道。说罢，她拿出了日记本，在上面写道:2007年9月1日上午，柳月虹初遇江小骥。

看着这熟悉的字迹，还有这些熟悉的场景，我依然不敢再相信眼前看到的现实，我闭上了眼睛，希望眼睛再次睁开时会一切变得正常。

这时，柳月虹忽然使劲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拽着我把我带到了教室里。

看着熟悉的场景，熟悉的面孔，我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一切。我伸出了右掌，狠狠地向自己脸上抽去。

啪地一声清脆响，顿时使正在课堂上热烈讨论的同学们安静了下来，一百多只眼睛都统一地投到我的身上，连正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惊得丢掉了手里的粉笔。

这时，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看着在身旁一样发呆的柳月虹，我心想:完了，真的回到九年前了。可是，如何解开刚才这尴尬的场景呢？

看着全班同学都目瞪口呆的眼神，我吞吞吐吐地说道:老……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甘……甘愿受罚。

听到这话后，老师忙走到我身边，安慰地说道:这位新同学不必这么紧张，虽然我在十二街中学是出了名的魔鬼老师，但唐老师也不至于这么不通情达理，也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处罚。第一次迟到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就行了。不说了，赶快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吧。

听到这话时，我赶忙回到“魔鬼老师”指定的座位上。

不知为什么，魔鬼老师会把我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间，并且和柳月虹坐在了一起。

我坐到座位上后，柳月虹也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并热情地帮我打开了书页。

看着熟悉的课本，熟悉的讲台，熟悉的老师，虽然我依旧想不起来我之前经历了些什么，但这些场景给我的感觉那么真实，真实得好像是昨天刚发生过似的。

上课时，当语文老师孙宝玉讲到《林黛玉进贾府》这一章时，柳月虹突然拽了拽我的衣服，我看着她那双大大的黑眼睛里闪现出一股神秘的光芒。柳月虹示意我向抽屉里看去，我看见她在抽屉上放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你心中的林黛玉是谁呢？”

当看到这句话时，不知怎的，我突然感觉很难受，一种无形的力量冲上心头，促使我拿起手中的笔写下“王梦莹”这三个字。虽然我也想不起来“王梦莹”是谁，但这个名字仿佛是扎根到我的心底一般，脱口而出。柳月虹看到这扎眼的三个字时，忽然眼眶变得湿润，哽咽地说道:原来你还是没有忘记她啊！

“她？你认识？”我问道。

“废话，我们同学一年多，我怎么会不认识呢？”柳月虹说道。

“一年多？我们不是刚刚认识么？”我疑惑地说道。

“刚刚？原来我在你的生命中就这么不值得记忆，你太让我失望了。亏我每天一下课就找你，从十二街初中跟你到了高中，每天和你在一起我都记在了日记本上。”柳月虹说道。

说罢，她从包里拿出了日记本，写道:2009年10月24日，雨，我与江小骥认识的第398天。虽然今天他又惹我生气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是会坚持下去的。

看到她写到这里，我的心里突然一阵莫名地酸痛。虽然我依旧记不起关于我和柳月虹的事情，但是当我看到她那双执着的大眼睛时，我感觉我的整个心都融化了。然而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里一直有一种声音:远离柳月虹，虽然我不知道这种声音究竟源于什么，但我相信离开柳月虹才是对她最正确的好处。

于是，我又坚决地拒绝了她:月虹，其实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而我不适合你。

“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没有王梦莹那么贴心温柔，所以才拒绝的我？”柳月虹说道，她的眼睛里依然充满了期待，希望用她淳朴的真心把这段感情挽回。

看着她如此执着的眼神，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瞬间沉默无语。

柳月虹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坐在公园的长凳上静静地发呆。过了半晌，柳月虹突然起身，依旧微笑着对我说道:“江小骥，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被她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有她那双天真的大眼睛闪烁着少女般无邪的光，一时间让我惊呆了。感觉整个世界突然间静止了，而此刻只有她在我的世界里如一股清流般唤醒了沉睡在我心底的梦。一股浓浓的幸福感从尘封已久的心墙内破窗而出，暖了我早已冰冷的心。

我慢慢地走近了她，她看着我的举动，突然抢先一步紧紧地抱住了我。

“谢谢你，给我一次让我爱你的机会，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吧？”柳月虹激动地说道。

“永远？永远是多久，三年，五年，还是只是一天？世事多变，人心也会变。我不敢保证我会一辈子去爱你。我只能说，你不离，我不弃。”我说道。

听到这话后，柳月虹把我搂得更紧了，生怕我会放手。感受着她的体温，我隐约中觉得此时的温暖不会维持得太久，但总好比在冰冷的无梦的世界里一个人像丧尸一样活着要好。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梦我会做多久，但既然做了，就不带着枷锁在走路，在梦里能洒脱一秒是一秒。

就这样，从此后，柳月虹每天放学后都会在我教室门口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在自习室看书，答题，谈笑风生。渐渐地，我们已经习惯了彼此在一起的生活。周五晚上，柳月虹又把我约了出来，她让我陪她一起去公园逛逛，本来想回去睡个早觉的我无法拒绝她的盛情邀请，于是就硬着头皮答应了她。

来到公园时，夕阳还露出了半张脸，像个害羞的孩子般在偷窥着这被白玉兰装饰着的花园。满园的淡淡地玉兰香迎面扑来，给这寂静的公园内平添了一份悠然地情调。看此良辰美景，让人瞬时间忘记了烦恼，只想在这美丽的景象下做个快乐的孩子。

柳月虹拉着我的手走到了一颗玉兰树下，她弯下了身子，拾起躺在地上的花瓣，轻轻地拂去花瓣上的泥土，仿佛是母亲在抚摸自己的孩子般温柔。我看到她的举动，问道:你干嘛要捡落在地上的花瓣呢，我上树给你摘一朵。

说罢，我抓住了旁边的树干准备一跃而上。这时，柳月虹拦住了我，恳求道:小骥哥哥，不要，这么漂亮的花摘下来了，她会疼的。

听着她如此善良的话语，我也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十分愧疚。于是，就放弃自己差点闹出“花命”的“罪行”，坐下来和她一起欣赏着这满园的风景。

这时，一阵清风吹来，让这本就清冷的冬季更加多了几分寒意。她又向我靠近了一些，把头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

看着她如此轻柔的举动，不知怎的，我的心里又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酸痛。面对如此痴情的她，我总感觉我再深情，便会对她的伤害再多一分。可是，当看到她纯洁善良的目光时，我却无法再狠心不理她。

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问道:小骥哥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么？

“不知道”我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想堵一次，我信你，即使输了我也不后悔，至少我努力过。”柳月虹说道。

看到她如此坚定的表情，我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才是，只是轻轻地一笑。

我拿起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相约永远。

她看到了后，激动地说道:你终于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了么？

我点了点头。

柳月虹从我手中接过树枝，写道:君子如虹，爱憎分明。双目如月，照亮前程。

看着短短几行字，我也吟道:美人如柳，清水滨中。不等春来，生命不休。

寥寥数行字，把我所有对她的记忆都表达其中。

仅仅一首诗，她对我的期盼都隐藏其中。这一刻，虽然我依旧想不起来柳月虹与我的关系究竟如何，但是我很清楚很明白一件事情:她值得我用一生去守候，值得用生命去交换。

“你真的这么想么？”

我的背后突然传出来这么一句话，我循声望去，发现蓝森师父正在向我走来。而他周围的树木都渐渐地退了颜色，一层厚厚地积雪将这公园里的树木笼罩着，他身后的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雪白，而与我身后的百亩苍翠杉木与清香玉兰形成强烈的反差。蓝森又向前走了几步，咳嗽了一声，这时，他身后的树木剧烈的抖动着，连同地面也被摇晃地天翻地覆。我顺势抓住了旁边的玉兰树，而此时立如泰山的蓝森拍手三下，摇晃的树枝方静止了下来，树上的雪抖落了下来，眼前的杉木全都失去了它本来的苍翠，全部变成了漆黑的枯木，如黄土埋身的耄耋之年的老人般佝偻着身体。看着眼前奇异的景象，我惊讶地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反常了吧？”我说道。

“生死轮回，命中劫数。时运不济，前途逶迤。春绿秋黄，冬暖夏凉。时空错位，四季无常。所以，不要妄图改变过去，否则你将会被过去植恨，遗恨成魔，难以解脱”蓝森道。

“我发现我渐渐的爱上了她，虽然我至今还未想起她是谁？但我觉得我不能亏欠了她。”我说道。

“你是爱她，还是爱你幻想中的她。还是未来的你补偿过去的她？”蓝森问道。

听着蓝森高深莫测的质问，我又如失去了大脑的猪一样，不知如何应答。

蓝森发现了我的疑惑，他翻开了手中的书，说道: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你以为的世界，和她自己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她的世界里，你却不是这样子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还是想说你的“冥谈世界观”理论么？她的冥谈世界里与我的冥谈世界里当然会大同小异，这个我懂。”我说道。

“不，不是大同小异，是大相径庭。”蓝森道。

说罢，他翻开了一页书，书里发出一道闪亮的白光，强烈的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同时耳边传来“嗡嗡”地声响。

待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我正站在我自己的肩膀上，而我不知被蓝森使了什么魔法，变得像只虱子般渺小。我看着蓝森师父在对着巨人般的“江小骥”说道:你先隐藏在屏风后面，我不叫你你不能出来。

嗯。“江小骥”点了点头。

这时，柳月虹走进了“冥谈居”。

“大师，我有一个困惑，我爱上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他很好，但我就是不喜欢，却很爱很爱他，求大师解我心中所困。”柳月虹说道。

蓝森看着一脸惆怅的柳月虹，问道:你喜欢吃菠萝么？

柳月虹点了点头。

“但如果让你没事去把玩还没有削皮的菠萝，你会天天把它拿在手里像捧着苹果般自如而不怕被扎着手么？”蓝森追问道。

“当然不行，菠萝表皮凹凸不平，样子又丑陋，我就是再喜欢吃，也不会整天把它拿到手里把玩的，那样子我会受伤的。”柳月虹说道。

“好了，你可以走了。”蓝森道。

柳月虹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蓝森的意思，她本想解释些什么，但当想到自己在蓝森面前把自己的“现实”如此露骨地表现出来时，却又不知道如何掩饰内心的虚荣。

“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有时候爱上一个人确实毫无理由，可我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生一样爱上他，并毫无理由地喜欢他。可是，我做不到。”柳月虹说道。

“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们的世界不一样。你爱他，你爱的是你心中认为的他，高大，帅气，只对你一个人贴心。可是现实中你发现他与你心里想的那个人差距太远，他渐渐地让你感觉不顺眼，感觉他的身体在慢慢地变老，他的脸越发地变得丑陋而可怕，仿佛是来自地狱般的鬼差般恐怖。”蓝森道。

“大师，你怎么知道？”柳月虹惊奇地问道。

“世间所有的缘分都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如果从一开始两个人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幻想爱情而不融入对方的生活里，这种缘分就不会长久。”蓝森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每天做噩梦。他像神一样让我痴迷，可是也会像魔鬼一样让我恐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只想要一段平凡的爱情。可是，我真的舍不得放手。我和他相约了永远，少一分钟，一秒钟，我都会后悔。”柳月虹痛苦地说道。

“强忍的感情不会长久，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和幻想中的他在相处，不是么？你脑海里的他是那么完美无瑕，可是当你进入他的世界时，发现他与你脑海里的那个人大相径庭。你早就想放手，可是你不甘心，你希望他变成梦里的那个人，可是等待了这么久，神未出现，魔鬼却日夜缠身。”蓝森道。

“大师帮我”柳月虹恳求道。

“你心中早有答案，只是缺少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自己决定吧，你的答案来了”蓝森道。

说罢，蓝森离开了冥谈居。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的身材高大的青年人走了进来。他来到了冥谈居，看着正在思考的柳月虹，眼神里充满了爱慕之情。

“你好，你也是来找蓝森师父的么？”男子主动问道。他的眼睛依然别有用心地盯着柳月虹，柳月虹慢慢地抬起了头。当看到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身材高大的男子时，忽然楞了一下。半晌，当说道:是的。

“这么巧，求姻缘的？”刘和中试探的问道。

“嗯。”柳月虹说道。

“那也真是太巧了，我也是。既然这么有缘，而且又在冥谈居这个神奇的地方，我想定是老天故意安排的，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呗。”刘和中说道。

说罢，他掏出了手机。柳月虹被他如此开朗的性格折服了，便把自己的号码给了他。

二人又闲聊了一番，便离开了冥谈居。

待柳月虹走后，江小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他满脸沮丧地问道:怎么会这样子？我一直以为柳月虹是真心喜欢我的，原来她是如此的嫌弃我。

蓝森看着满脸愁容的江小骥，说道:爱情不要想得太远，也不要把梦做得太美。要不然当梦醒的那一刻，你会被现实的光照得魂飞魄散。一段只活在彼此幻想中的爱情是不会存活在现实的世界里的。

“怎么会这样子呢，难道我就不能正常地谈恋爱么，像普通人一样？”江小骥疑惑地问道。

这时，蓝森拿了一面镜子向江小骥照着。我透过镜子看到江小骥的额头正中央吐出一块五公分长的紫色犄角，他的眼睛泛出青色的光芒。整张脸好像脱水一样皱巴巴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小骥吓得丢掉了手中的镜子，他不信地说道: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像鬼一样的可怕，怪不得月虹见到我会很害怕。

蓝森拍了拍江小骥的肩膀，说道:其实你只是眉心处长了一块紫色的石毒斑而已，但有些人受不了如此奇怪的胎记，于是心理作用越看越觉得可怕。所以，就他们脑海中的你就变成了如此可怕的模样，一切都是心魔作祟，一切都是镜像而已。

蓝森又捡起了丢在地面上的镜子，递给了江小骥，这时，我看到镜子里的江小骥果然只是眉心处长了一块形状像火焰的紫色石毒斑。他面容清秀，双目有神，眉心处特有的石毒斑让他身上又多了一股霸气与神秘感。

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我差点被镜子中的自己所迷倒。

“师父，我终于明白你所说的冥谈世界的真正意图了。我不应该总活在别人的冥谈世界里，那样子我只会是魔鬼。我的世界应当由我自己来主宰，我的冥谈世界需要一面光明的镜子来时刻照亮自己。”我说道。

“嗯，那你还怪柳月虹么？”蓝森问道。

“不怪了，现实是谁也无法去改变的，她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出现在她的冥谈世界里，让她徒有幻想。我爱她，却只能在我自己的冥谈世界里去默默为她祈福。”我无奈地说道。

“好吧，柳月虹之死的真相你还想知道么？”蓝森问道。

“当然想，但是我觉得她的死是因为我的冥谈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她，她只是在我的世界里死去，而并非亡于现实中。”我说道。

“哈哈，不愧是我蓝森的关门弟子，你很有慧根。但是你所看到的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也是一种预言，可能会变成现实”蓝森道。

听到这话后，我赶忙从江小骥的肩膀上跳了下来。这时，江小骥的身体渐渐地融入到我身体里，很快我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看着故作神秘的蓝森，说道:师父，怎么能避免让这些悲剧发生。虽然我不能和柳月虹有个圆满结局，但我不想她未来的生活因为我的出现而遭到悲惨的后果。

“你确定想要帮柳月虹摆脱悲剧？即使让你付出很惨重的代价你也愿意？”蓝森问道。

“嗯，无论什么我都愿意。”我坚定地说道。

“你知道佛门中有一句话么，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如果想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你需要拯救七七四十九个人命。”蓝森道。

“四十九条人命？”我惊讶地说道。

“与其说是四十九条人命，不如说是四十九个你自己。接下来我会让你以四十九种身份去三界六道走一遭，尝遍人生百味，解决世间烦恼，也算是给你自己寻求一个答案吧！”蓝森道。

“不管前方危险再困难，只要能帮助月虹，我都不怕。”我说道。

“很好，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以哪种身份体验生死的，而且也不会知道同时有几个你一起来体验。也许你的死对头就是另一个你，或者街上熙熙攘攘的几十个人都是你自己。”蓝森道。

“我明白。那师父，我在人间世界还有多长时间。我想再逗留人间一会儿！”我恳求道。虽然我已经答应了蓝森去体验冥谈世界，但冥谈世界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我很难预想到。所以在一切还未开始前，我只想在现实世界里再多待一会儿，哪怕一分钟，一秒钟。蓝森给了我一小时的时间在人间逗留。

我出了冥谈居，第一个先回到了家里。回到家里时，看见母亲正在戴着老花镜为我的被子缝着被罩。年事已高的母亲已是满头白发，她不再有当初的青春容貌，满脸的皱纹写满了人世沧桑。而如今却一心只为了我，奉献了毕生岁月。看着她满是温暖的一针一线，我感觉即使此生再也得不到爱情，也无憾了。我向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默默地离开了。

“谁？”母亲似乎听到了声响，跑了出来。但她四处环视时发现门外并无一人，又失落地回到了屋子里。看着母亲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眼角忽然一片酸痛。

“母亲，我会用一己之力把你的结局也写好的，等我回来”。我说道。

离开了家，不自觉地走到了柳家，这时柳家上上下下不知正在着急忙慌着什么。刘和中，柳长白一家人在柳月虹门外着急的走来走去。大约过了一刻钟，柳月虹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哇哇”地婴儿哭声。这时，产婆抱着刚出世的婴儿高兴的走出了门外。刘和中高兴地接过了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偷偷溜进了屋子里，看到满头大汗地柳月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脸色苍白的她盯着窗外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但见到刘和中抱着孩子进来，又满脸失望地躺在了床上。

“照顾好自己，愿你事事如意，多福多寿。”我不舍地说道。

这时，门外刮起了一阵很强烈的风，同时我的耳边响起了一阵熟悉的钟声。风势越来越大，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风离开了柳家。

“谢谢你，小骥。”

我的耳边忽然传开了这么一句熟悉的声音，我循声四处张望时，发现周围并无一人，而我此时正在冥谈居的壁画前面。

蓝森见我回来，走到了我身边，他看了我一眼，道:准备好了么？

“嗯。”我应道。

“把手放在这幅画上，集中精神。”蓝森指着眼前的壁画说道。

说罢，我和他一起把手放在了壁画上。依照蓝森的指示，我闭上了眼睛，心里不再想着身外事。渐渐地，我的内心深处忽然呈现出一片幽静的山谷。山谷里传来清脆的鸟鸣声，还有微风拂过竹叶发出的“哧哧”的声响。

这时，忽然一阵喧哗声把我从冥想中惊醒，待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家客栈外的长凳上。我四周环视了一下，看见客栈门口挂着的招牌上写着“彼岸花茶”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