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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灭门惨案
血,鲜红的血,溅的到处都是,滴的一路皆有。
锋利的剑尖上,斜斜的向下,顺着剑身,鲜血仍在慢慢的向下移动,到了剑尖,便汇集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血珠,那血珠初时尚小,慢慢越积越大,稍后开始在剑尖上颤抖,一晃一晃的,终于受不了向下的压力,慢慢的落在地上,遇到地上冰冻的青石,溅了开来,在地上慢慢凝固,形成一朵花状,像雪花,更像梅花,红的那样鲜艳。
地上躺着整整二百条人,不多不少,面前的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但却可以肯定他会是第二百零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此时他身上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却已吓的摔倒在地,面对这个恐怖的年轻人,面对这把锋利的剑,没有人不害怕。
此时他只能用身子慢慢朝后倒退着,终于退到一个台阶前,退不下去了,他虽然心中仍然万分恐怖,可却仍然鼓足平生的勇气怒视着对方。
此时如果这眼神可以杀人,恐怕他面前的这个敌人早已死了几百次,几万次了,身上也早已是千疮百孔了。
他记得这年轻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衣服,可如今却已成了红色,他岂能不怕?
此时那年轻人又冷声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他怒道:“叛徒,你师傅是恶贼,你比他更邪恶万倍,简直就是魔头,我北海一派,纵是死,也决不会向人求饶,有种你就杀了老子!”
那年轻人忽然听到“魔头“二字,不由心中一紧,怒气再次涌了上来,泠眼看着那人道:“既然你如此有种,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了,你北海一派,欺男霸女,乱杀无辜,恐怕比我这个魔头更加可恶!今日我便你们北海一派,从此在这个世界消失,为师傅,为马大叔,史大娘,宋大叔,杏子婶报仇雪恨!”
他话音刚落,手中剑尖突然一转,那凝聚在剑血上的血水顿时在空中如天女花花一般,在空中飞舞,有一滴正好落在那人的额头上。
那人身体重重朝后一仰,头撞击在青石上,顿时身亡。
原来他此时已成了惊弓之鸟,就算是随随便便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恐怕也能轻易把他杀了,这世上原本没有比这更惨的死法了,吓死却远比被一剑杀死强。
年轻人看着他倒地,不由仰天怒吼道:“恶贼,有种杀人,没种出来,你算什么男人?”
声音穿过冰城,透过重重墙壁,便又反弹回来,继续说道: “恶贼,有种杀人,没种出来,你算什么男人?”悲音久久不绝于耳。
王偌嫣看着面前这一切,早已吓的面如血色,就像这四周的墙壁一们,那样洁白。
没有人知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房子,没有人清楚,世上竟然还有太阳晒不化的冰块。
看着这四周都是冰做的房子,看着地上带着血的雪砖,看着地上一具具死尸,她仍不住要想去吐。
果然过了一会,她实在忍不住终于吐了,将昨晚肚子里吃的那些鸡、鸭、鱼、肉、冬笋,全部吐了个光,直吐到腹中空空,只吐到出了绿水,她仍然止不住 。
旁边的墨兰看着这一切,虽然心里也很害怕,可却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又抚摸了一会,王偌嫣这才好受些。
抬起头,看着墨兰同样苍白的脸,又从眼中流出几滴泪来,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刚才吐的太狠。
许久,一个老人,头发、胡子已经全部,直直的垂下,遮挡住了嘴部,年纪不大清楚,似是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五,怀里抱着一把古琴,满脸悲切的走了进去。
在门口处,他看了一眼地上,只见一块大的匾额,上面洒满了鲜血,还有几个手印,显然是有人为了违护这块匾额,而在临死之前作的垂死挣扎。
那匾额上面乌青的几个“北海一派”几个大字仍是那般苍劲有力,他忆起这块匾额自挂上门上,已经经历了十代掌门的风风雨雨了,至今仍有足足九百年历史了,如今却被抛在地上,无情的遭人践踏。
“唉!”
他不由轻轻叹了声气,将匾额抱在怀里。
就是这一声叹息,潘天手中长剑已然指向了他,就在要爆发的一瞬间,双方突然怔住了。
“是你!”
同样的两个字,从四个不同的人口中说出,同样的一个音调:惊讶。
人虽惊讶,剑却仍然停留在那里。
那老者看了潘天半天,这才说道:“少侠,今日无辜将我北海一派二百零一口人斩尽杀绝,莫非就是为了回报老夫前日的知音之遇吗?”
他说完后,两眼之中,一道闪电直逼潘天。
潘天又是一惊,随即泠声说道:“我不杀无辜之人,我只想知道那青衣人是谁?只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跟踪我,为什么要杀害无辜之人。”
那老者脸上闪出一道奇异的神情,随即叹了口气道:“杀已经杀了,又何分无辜还是不无辜呢?”
他说完后,便从潘天剑边径直走过,怀里依旧抱着那把上古时代的古琴,还有那块写着“东海一派”的匾额。
王偌嫣和墨兰相似一望,脸上更加苍白了。
那老者进了内厅,将那匾额放置桌上,却随手将那把价值连城的古琴丢于脚下,琴弦碰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久久不绝于耳。
墨兰的心,随着那一声琴音几乎停止跳动。
潘天仍旧没有动,还是那个姿式,可心里却在怀疑,到底怀疑什么,却也不甚清楚。
那老者将匾额放在桌上,用身上所穿青衣,仔细擦拭着上面的血迹,是那样用心,就像是在呵护一个婴儿一般,那般轻柔。
血迹已干,有些已经擦不掉了,可恰好有一珠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上面滴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滴在了血迹之上,顿时化解凝固,老人再用衣服轻轻擦拭,那血迹顿时消失,匾额恢复如初。
足足两个时辰,他方才把那块匾额擦拭干净,又慢慢抱着走了出来,错过潘天身边,走到悬挂匾额的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身体飘然而起,那匾额便又端端正正挂在上面,仍然是那样威风。
潘天剑尖一动,一股剑气送了出去,直逼老人。
老人身上青衣飘起,洁白一胡须、头发倒着飘起,许久这才落下。
墨兰心中轻喊一声:“相公……”
却又没有出声,只是朝他二人各自看了两眼,看潘天的眼神很是担心,看那老人的眼神却又换成了难过。
那老人叹道:“好强的剑气!少侠年纪轻轻便练成这般剑法,当真世上少有。在下北海一派第十代掌门人云中子,请教少侠尊姓大名,不知中原师承哪一派?”
潘天听他自报说是北海一派掌门人,自然又中一惊。
稍过片刻,便也泠声说道:“在下潘天,师承北海一派。”
云中子脸上肌肉,轻轻抖动一下,半天才道:“少侠从中原而来,如此,老朽明白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轻叹口气,又道:“这样说来,少侠定然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了!我北海一派此番被少侠所灭,倒也不足为奇了。哼!”
潘天见他脸上有一种不屑神情,心中悲愤又起,可一想到昨日偶遇,只能强忍道:“前辈所说不错,在下受家师所托,特来向贵派铁算胡天豪请教一件事情。”
云中子似是知道他要如此说,仍是一脸平静道:“既然如此,少侠请跟我来。”
他说完后,便径直转身进了刚才的大厅。
潘天这才收了剑,跟在他后面。
王偌嫣有些担心,想要说话,却被墨兰阻止,示意她跟上,只好住口。
云中子进了大厅,左左转去,又穿过一个花园,这才在一座巨大的假山旁轻轻一推,顿时只见那假山慢慢移开,露出一扇门来,转身对潘天道:“少侠,请!”说完带头走了进去。
潘天见那门只容得下一个人进去,犹豫了一下,转身看了看王偌嫣和墨兰,示意她们小心,这才点了点头,跟了进去。
三人一进小门,顿时假山移位,小门封闭,不由心中一惊,想要推开,去已不能,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转身看到面前有一条山道,云中子已走在前面,连忙跟上,潘天手中长剑横胸,真气已遍布全身,准备随时对付外来危险。
走了约半盏茶时间,突然出了山道,潘天眼前又是一亮,只见前面一座冰山,挡在面前,山高不见顶,直入云宵,一时又是倒吸一口泠气。
此时墨兰和王偌嫣也以自山道出来,看了以后,不由也是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来这山道竟然直通海边,如此奇景,当真巧夺天工。
这时还没有等潘天三人反应过来,云中子又道:“少侠,请!”
话刚说完,身体便已直直向那冰山上攀去,脚下步伐,变幻莫测,赫然便是“踏雪无痕”步法。
潘天知道这冰山表面甚是光滑,若是稍有不慎,便将从悬崖上跌落下来,落得个粉身碎骨,脑浆迸裂。
待再往上看去,云中子手脚并用,已经爬了约有数百米,速度仍然不减,似是越来越快,他一时暗自佩服云中子的内力之高,手法、脚法之厉害,各方面实已至顶峰。
回头看看王偌嫣和墨兰,早已是惊的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王偌嫣半天才道:“天哥哥,我们真的也要上去吗?”言中之意,已生胆怯。
墨兰道:“自然,相公到哪里,我们便到哪里?”
潘天鼓励道:“嫣儿、兰儿,闭上眼睛,不用害怕!”
王偌嫣将信将疑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却不由在发抖。
墨兰却一脸平静,毫无怯意,仿佛早将生死交与潘天,不去挂念。
潘天这才将手中长剑插入腰间,两只胳膊,一边夹了一个,脚尖轻点,使出“踏雪无痕”的步伐,五指并拢,使出“去逍遥指法”,一把插入冰山五尺之深,一跃而上数十米,比起云中子,显然快出许多。
约半盏茶功夫,潘天已然追上云中子。
再过片刻,便已跃上一个平台,身体轻飘飘站在平台之上,将王偌嫣和墨兰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