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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以酒为媒
潘天见他二人好生豪爽,便也站了起来,举碗说道:“各位乡亲,今日我潘天能在这荒岛之上,得遇这么多亲人,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谢谢大家!我干了!”
随即仰头一饮而尽,发觉这酒是用高粱所制而成的酒,味道很是纯正,喝入口中之后有一种浓浓的香味,不由赞美道:“好酒!好久都没有喝到这么正宗的高粱酒了。”
众人见状,又是一翻喝采。
老宋便又抱起大酒坛,先将潘天面前的碗倒满了,便又将马春生面前的大碗斟满,最后才倒满自己的碗,见潘天还在站着,便道:“潘兄弟,请坐!”
潘天这才坐下。
这边刚才那个叫杏儿的妇女,见王偌嫣和墨兰都只顾盯着潘天看,却也不吃菜,便用手从一盘烤好的兔子上撕下两条腿,一个递给王偌嫣,一个递给墨兰,大声说道:“妹子,咱们女人不喝酒,就尽管吃肉,山野之地,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们二位就将就些。”
王偌嫣和墨兰见她如此热情,便笑着接过兔腿,站了起来,朝杏子鞠了一个躬道:“多谢姐姐!”
杏子大笑一声,挥手示意她们坐下道:“二位妹子不必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没这么多礼数。你们老是这样,这顿饭可就没法吃了,大家说是不是?”
其它女子听后,也都大声说道:“是!说的极是!”
王偌嫣和墨兰这才笑了笑不再说话,看了看兔腿,便也吃了一口,顿时觉味道鲜美,比起潘天所烤的兔肉来,仍是有过之而不无及。
这边老宋又端起面前的大碗道:“在座的老爷们们都不要闷着个头吃东西啊!这吃东西都是娘们的事,咱们老爷们就是要喝酒,大家都端起碗来,敬敬这位潘兄弟。”
其它正在吃菜的男子听后,都大笑起来,也都纷纷端起酒来,朝潘天喊道:“潘兄弟,大家敬你一碗。”
说完都大口喝了起来,有会喝的一口饮完,不会喝的,也都喝了一大口,便又将大碗放在桌上。
老宋见状,便又抱起酒坛,将那些空了的碗都补满了,又给那些喝了一下酒下去的碗里添满了。
潘天便也端起喝了,大家都又是一阵喝采。
大家喝了几轮酒之后,这第一坛酒便已喝完,老宋便又打开第二坛酒,将桌上的空碗倒满了,边倒边问道:“潘兄弟,你从中原来,我想问问,最近这些年家乡可好?”
他此话已出,众人顿时静了下来,一脸期望的盯着潘天看,显然很是关心中原的事。
潘天看着大家,半天不说话,端起面前的一碗酒道:“不瞒各位乡亲,近年来朝廷换了两个皇帝,先是神宗皇帝当政,亲信王安石这老贼,屡屡搞什么变法,却又屡屡失败,已至百姓生活加重,苦不堪言。”
“唉!”
他说到此处,众人都叹了口气,心情都很是沉重。
妇女们也都停止吃菜,也是一脸悲伤。
老宋更是长叹一声,端起酒碗和马春生的酒碗轻轻碰了一起,一起仰头干了,之后半天不说话,继续看着潘天。
潘天见他众人神色难看,一时为他们关心中原百姓疾苦而感到敬佩,继续讲道:“后来神宗皇帝病逝,他的儿子赵煦当政,却又只是一个棋子,手中无实权,由着高太后主撑大权,高太后又任用顽固派大官司光为相,这司马光却又与王安石不和,将王安石变法全部废除,使得原本已经稍有改善的民生又转而走向滑坡,人民再次饱受饥寒交迫的日子。”
他说完,端起面前酒碗,一饮而尽,此时他已连续喝了五六碗酒,若在平时早已醉倒,可是却不知为何,此时不仅没有感到头晕脑眩,反而有一种豪气直冲上天。
老宋便又叹了口气,将面前一碗酒喝了尽光,将碗使劲的扔在地上,顿时只听“噼里啪啦”一声响 ,那碗破的粉碎,好在碎片没有弹到其它人身上,他扔完酒碗,大骂一声道:“狗皇帝,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打到他汴京城去,掀了他的老窝,占了他的鸟位,看他还鱼肉百姓不?”
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色变,纷纷低下头去,不再做声。
潘天听他骂,不由看了一眼墨兰,见她脸上苍白,知她心中难过,便伸手轻轻握了,以示安慰。
马春生见老宋说出此话,又见大家色变,连忙笑道:“老宋啊!大家也就是随便聊聊,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再说了那皇帝老儿离这北海甚远,却也管不着我们,你又何必动气呢?咱兄弟继续喝酒,切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众人听后,觉得有理,都纷纷劝说,老宋这才哈哈一笑道:“奶奶的,光顾着生那鸟皇帝的气了,碗都没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边史大娘手中早已添了一个新碗,递给他道:“你宋老弟来嫂子家喝酒,总不能让你捧着喝,是吧!碗,嫂子有的是,兄弟心里若是有气,直管摔便是了,嫂子绝不心疼。”
潘天见他三人如此豪气,心中生气一丝激动,出声劝道:“是啊!宋大叔,酒咱们尽管喝,可是碗却最好少砸为妙,再说喝酒生气,伤身不值!来!晚辈敬你和马大叔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敬你们一碗。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老宋见潘天如此爽快,又听得他夸赞自己,心里别提多高兴,仰头“哈哈” 大笑两声,将那大碗重新放在桌上。
先是给马春生斟了一碗,再又给自己倒满,便端了起来道:“教潘兄弟见笑了,我就是这个脾气,心里有气便憋不住,出了这口气,方才好受些!这辈子吃过不少亏,老了,也不想改了!既然潘兄弟如此看得起,咱就陪你再干几十碗又有什么关系?来!马大哥,你也一起干了。”
他说完端了起来,一口喝光了碗中的酒,大叫一声:“舒服!好久都没有这么尽兴过了!”
马春生也一口喝干了酒,道:“是啊!整整三十年了,咱老哥还从来没有这么尽兴过,今个高兴,大家不醉不归。”
众人听后,无不点头感叹。
杏儿却也不落后,总是劝王偌嫣和墨兰多吃菜。
此时王偌嫣见自己面前的大碗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肉,不由看了一眼墨兰,见她也正在犯愁,二人相视一笑,便又拿起一根鸡腿,喊那些妇众女吃。
又喝了些酒,老宋这才又问道:“潘兄弟,你继续说,多给大伙讲讲中原的事,大伙都想听呢?”
潘天想到刚才他砸碗的情形,看了看马春生。
马春生笑着道:“潘兄弟,你尽管讲便是,砸他一两个碗,不碍什么事!”
潘天这才笑道:“既是如此,晚辈就只好如实道来!”
老宋却笑道:“潘兄弟,尽管如实说来,我老汉不再砸碗便是。”
马春生笑道:“老宋,你又在吹牛了吧!你要是能改得了这臭脾气,也不致于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人啊!”
他话音刚落,这边史大娘却轻轻吭了一声,连忙会意,见到老宋脸上变色,连忙端起酒来说道:“来,兄弟,老哥敬你一杯,权当陪罪!”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老宋端起酒碗,叹了口气道:“老哥,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或许这都是命,若是当年她不负气带着孩子离开我,如今却也是被关在这个孤岛上,又有什么好呢?说不定,她娘俩现在正在吃香的喝辣的呢?各人有各人的福,不提也罢。”
他想起沉痛往事,只觉甚是苦涩,仰头干了那碗酒,却也不想是被酒呛到还是怎的,不住大声咳嗽。
潘天话虽听了一半,可却也知道是伤心事,生怕大家不开心,便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在高太后死的早,赵煦这才当了政,有了实权,于是便又恢复了王安石的变法,减轻了农民的负担,这才使得大家的日子好过了些。”
“好,直娘贼,狗皇帝总算做了件人事!”
他此言一出,众人脸上不由一改刚才的沉闷,皆又大声喝采。
老宋刚大喊了一声“好”,便喝了碗中的酒,举起来刚要去砸了,却看到众人都在盯着他,便将碗又轻轻的放在桌上,伸手抓了抓头发道:“我只是头上痒的很,想抓抓而已。”
说完便笑了笑,神情很是憨厚。
众人听他这样说,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
杏儿却也接着道:“老宋哥,你莫不是家里没婆娘,给你洗被子,身上长了虱子吧!你千万不要乱抓,万一掉到酒碗里,岂不又多吃了块肉?”
“哈哈哈!”
她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老宋越发尴尬,使劲拍了一下大腿,只听“啪”的一声,很是清脆,伴随着这一声响,他便又大叫一声:“有肉吃!好!”
众人又纷纷大笑。
这时有女子突然提议道:“杏儿妹子,既然你这么心疼老宋哥没人洗被子,何不今后跟了老宋哥,两人也正好一起暖被窝,省得每天各自回家了抱着床冷被子,冻的发抖!”
“是啊!嫁了老宋吧!”
她此言一出,众人跟着起哄。
杏儿脸上一红,看了一眼老宋,见他也正在看自己,脸上更红了,连忙扭过脸去,朝那女子喊道:“你个死春兰,叫你笑话我。”说完佯装要去拍打她。
潘天见那女子年约五十岁,皮肤却还好,见到杏儿去打,连忙闪身躲过,笑道:“史大嫂,你说妹子这话说的可对?
史大娘点头笑道:“还别说,这杏儿妹子跟老宋一起,彼此有个照应,那敢情好!”
宋大娘的话说的老宋脸上更红了,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怎的,只是低头不语。
杏儿却也不说话,任由他们说去。
王偌嫣和墨兰听他们开着玩笑,只觉很是好玩,也是饶有兴趣的听着看着,不时朝潘天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