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的记忆
雨夜。
昏黄的路灯在细雨织成的素锦中瑟缩着,几欲失去光彩,窄窄的巷子两侧矗立着破旧的楼房,那些楼房是倾斜的,破落的窗户和掉漆的墙壁,像是在宣泄着对岁月流逝的不满,却依旧不甘心的在黑夜中静默着。在这个万家灯火尽数熄灭的夜晚,无一路人经过这里,除了他。
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那个电线杆下拥抱着激吻的两个人,他们抱得是那样的紧,似乎都融于电线杆内了。可是,鬼使神差的被他撞见了,就在繁华的商业街后的这个小巷,他目光呆滞地凝望着熟悉的两个人,手里的伞失去控制的掉落在水泥地板上,溅起一朵肮脏的水花。他用手粗糙地抹去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幻想着下一刻的动作,是该走上前去,揪住那个男生,狠狠地抽一顿,再让那个女子滚远一些,还是,默默地转身,假装一切都不知道。他轻笑一声,似乎是在作贱自己,干嘛要受委屈呢?他问自己,本是一个自尊心强到爆炸的人。所以,他迈起沉重的步子,缓缓走向两人身旁,定格在距离男生一步远的地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感觉手上的青筋应该爆了很高,然而,动作却格外的轻。
男生不耐烦的回过头,似乎不甘心被人打扰,当他借着灯光看到那熟悉的轮廓时,心脏重重一颤,把手迅速从女子的内衣里抽出来,动作有些慌张,此时,是如此的尴尬,他却只得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宇东。”
林宇东的怒气已经飙升到顶峰,而那个不知廉耻的男生还在跟自己不冷不淡的打招呼。林宇东抓住男生的衣领,一拳重重地打到他的脸上,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男生压到身下,拳头如雨点般的下落,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跆拳道老师讲习的内容,如何制服敌人,如何让敌人使不上力气,如何一招毙命。他承认,那一刻他失去了理智。他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有什么都分给他一半,就连他闯了大祸也是自己顶着,而他,居然做出这种让他无法忍耐的事情,他一定要狠狠地让他长教训,“这一拳是打你动我的女人。”林宇东咬牙切齿地说,拳头毫不留情地遁向男生的脸。
“这一拳是打你对我撒谎,浪费我的感情。”说着,又一拳抡到他的脸上。
“还有,这一拳,结束我和你所有的兄弟情义。”他把坚硬的拳头挥到男生已经鲜血淋漓的脸上,吼道。
随后,他站起身,狼狈的藐视着那个依旧靠着电线杆的女子,她正在玩味地盯着他,林宇东用两根手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拨开她脸上的碎发,温柔地说,“王凝嫣,有你的。”
他生气的时候总爱把她全名叫出来,幼稚的像一个大男孩,她笑了,歪着头让下巴脱离林宇东的控制,“想我了,是么?”
“以后,你给我滚远点。”林宇东冷冷地说。
“你舍得吗?”王凝嫣笑道,嫣红的嘴唇微微向上翘起,用手搂过林宇东精瘦的腰部,暗香的气息喷薄在林宇东裸露的胸膛上,她就像是一枝妖冶的曼陀罗花,总是有办法勾住一个男人的心。
“不要逼我对你说出那个字。”他硬下心肠,把她的纤手从腰间甩开,自尊心使然。
而那个男生,从地板上爬起来,浑身沾满了泥水,自觉理亏,而且,他根本就不想和这个大成集团的少股东作对,于是,他握住林宇东的胳膊,“宇东。”
林宇东在昏黄的光线的照射下重重地看了他一眼,冷漠地说,“我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叫的,若下次让我看到你和这个女人保持的距离小于三米远,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林宇东的话让男生的脸黯然失色,瞬间如雕塑般呆站在原地,目送着林宇东的背影离去,颤栗了许久。
在林宇东的世界里,蒸蒸日上的大成集团、豪华的奢侈品和王凝嫣是他的全部。这年,林宇东17岁,读高中二年级。在读书的同时,他在大成公司的财务部担任副总监的职务,这当然是林父的一手促成,他十分看好这个干练的儿子,并且,不得不说,林宇东年少有成,在公司里,他从未出现过大的差池,在员工的印象中,也不只是个会炫富的富二代,他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实力在公司站稳脚步,大家都心服口服,无人说三道四。生活上的他,有严重的洁癖,衣服只穿一天就会就会感觉脏,嫌恶地丢到佣人跟前,让他们清洗干净。自己的卫生间只能自己用,如果有人进去,他会命人至少清洗十遍,当然,没有人敢进到他的卧室里,除了林母。他有一橱专用水杯,从不和别人同用一只杯子。张清风曾经问过他,这样活着累不累。他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至少不会脏。说起王凝嫣,他脸色立即暗了下来,冲动的几乎想把这个女人的纤细的脖子捏断,她是王叔父的的女儿,家产不能说跟大成有一拼,也算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产业,房地产。而这女人平时骄纵惯了,也是被钱砸坏了脑袋,他承认,其中有自己宠溺她过多的因素,但这不能成为她放肆的理由。王凝嫣有翻山倒海的本事,她总是能有法子让他从课堂上听课时,一个小时内跑到酒吧陪她喝酒。有时候,还对他发个小脾气,比如说,脸上的妆化的不够完美,眼线描得不够长,她都会大发雷霆,林宇东只好耐着性子听着她的抱怨,然后命佣人去买一瓶眼线液送到学校,让她描个够。他对自己爱的人有足够的耐心,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女人的背叛。而她,既然想尝试一下野猫的味道,那么就让她尝个够,她总会知道,猫的肉,是酸的。
“清风。”他拿起电话,轻启薄唇,“今晚去酒吧张罗一些小混混。”
电话那边清晰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你不要妞,要混混干嘛?转变风格了?”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林宇东皱着眉头,他的衬衣上解开两个扣子,慵懒而性感,
玩味的用大拇指拨着食指上的戒指,“今晚八点,送到王凝嫣回家路上经过的花都商场旁边的大槐树下。”
“人家王凝嫣开着宝马,难道把她从车上拽下来吗?”张清风声音惊讶异常,似乎是让他拦截火车一样的困难。
“她回去商城买高档男士用品。”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林宇东平淡地说。
“需要我怎么做?”张清风严肃下来,切入正题。
“我要他们扒掉王凝嫣的衣服,然后,”林宇东的声音极其轻,如同一片飘荡在空中的羽毛,“在她的胸口上刻下一个东字。”
电话那头是片刻的宁静,随后,沉沉地说,“真的要这样吗?”
林宇东依旧是波澜不惊,声调有些冷漠地说,“你是在质疑我的命令吗?”
“保准完成。”声音里是如刀锋般刻不容缓的坚决,“那么,宋子豪呢?”
“我们的学校恐怕容不下他这种人物了。”林宇东叹了一口气。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