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相见不如怀念

手背上隐隐传来疼痛，过了马路，对面有一家小诊所。我回过头，看着远去的苏墨，无限的感伤。

我们两个人就像被一根无形的网隔开了一样，那种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如果我问，苏墨，你当初把吴忧带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还在里面。你的脑子里，有没有一刻是装下过我的。

我坐在诊疗室的时候，老虎一直陪着我i，他说，“念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么直白的话。甚至没有浪漫的追求。连个过程都没有。

酒精擦过皮肤，我用力的皱了下眉。我这人天生怕疼，对这种细微的感觉特别敏感。感觉都要疼到骨子里。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我希望这样的沉默可以让他明白我的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想要去保护别人的冲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有了。”

我有些记不清第一次见到老虎是怎么样的情形了。只是乔燕跟我说，这是老虎。就这样简单而已、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接触，甚至连面都很少见。哪里会有什么感情。难道我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这样柔弱吗。

“我想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

老虎不以为意的哼一声，“在这破X学校，你能学到什么。那这种借口决绝我，真的不是个好理由。”

“我想只要努力，就应该可以吧。”

其实我自己也明白。老师只不过过程的上课，然后走人。你会也好不会也好，与他们无关。

其实我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去那所高中读书的。

我也可以好好的学习。我也可以感受身边人对我投来夸赞的言语。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往往变的太快，就成了习惯。

其实，老虎并不像他名字那样真的是个感觉很凶的人。相比较的，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只是，感情的事勉强不得。我的心里，早就容不下任何人了。

从诊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看进一个慌张的人影的从眼前跑了过去。

我张嘴喊道，“沈恒，”

沈恒慌张的跑回来，累的气喘吁吁。

“呼，你怎么在这呢。”

“换下纱布。”我举起手给他看。

沈恒看了看我身后的老虎，脸色不怎么友善，把我拉到他身边，“走吧。这么晚，你还没回家。真是让人担心。”

我不悦的说一句，“没人让你担心啊。”

沈恒扶着我的手悄悄的放了下去，“那走吧。”

经过苏墨外婆家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发现他的屋子是黑着的。

“别看了，无忧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苏墨在照顾她。”

沉默又压抑的气氛萦绕在我和沈恒之间。

“那个男的是谁。”

“同学。”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突然转过身，对沈恒说，“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只是突然的，就想去看看。

我来到人民医院心脏科

我一直不喜欢医院，里面的消毒水饿味道，总是让我感到很窒息。这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显得很沉重。像是头顶上一直都有被一块巨石压着。

我来到吴忧的病房门口，突然又不敢进去。

我甚至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念欢还好吗？”

“•••••••”

“我已经不怪他了，你去告诉他好不好。”

“••••••”

“我好想她，真的。好想。”

“••••••”

“苏墨，你也不要怪他了。”

“••••••好。”

在沈恒推开门正要走进去的时候，我捂着嘴跑了出来。

“念欢，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沈恒。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受伤害是我啊，我用生命救了她啊，为什么还要让我背负着一切。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这么多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做噩梦。我没有一天好受过。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沈恒抱着几乎要抓狂的我。

我在沈恒的怀里颤抖的几乎快要站不稳。

“念欢，爱一个人，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没有想到沈恒会倜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抬起泪眼看着他。他在我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别哭了。看着你哭，我也难受。”

听着沈恒的话，我哭的更厉害了。

如果这些话是从苏墨的嘴里说出来，那该有多好。

可是，我总是忽略沈恒，总是忽略他这么多年来的无微不至的关心。

也许一个人对我好，我却总是要把这种好付诸于别人。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生活一成不变的重复着。一天一天，都在重复着同一天。

可是我们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我们在失败中寸照成功，在挫败中寻找坚强。到最后，不得不把自己变成一个刀枪不入的钢铁之身。这过程到底有多心酸，别人总是无法体会的。

我和牛萌萌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杨晓天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倒是杨晓天学的规矩了，见到我没有了往常的嬉皮笑脸。

后来有一天我随意的问了牛萌萌一句，“你家小天转性了啊。”

牛萌萌白我一眼说，“老虎都放出来话了，说你是他女人，时而还敢碰。”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导致我的老虎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某一天，我路过学校的篮球场，看见老虎在打篮球，莫名的竟然等在了一边。直到他打完了才注意到我。

老虎跑过来，显得一点小兴奋加点小害羞。他拿着毛巾一遍擦头发一边说，“你怎么会来。”

“碰巧路过。”

“••••••有事？”

“请你吃个饭吧，算是报答你在这学校不被人欺负。”

老虎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你都知道了。”

我也笑了一下，然后说，“太高级的餐厅我可请不起，咱们就礼轻情意重吧。”

“我就喜欢大排档，高级的我也不喜欢。”

“•••••这个学校里的人，好像都挺怕你啊。”

“以前我就是从这学校走出去的。因为打架伤了人。所以可能比较出名吧。”

我唐起头叹了口气，“走吧。”

我和老虎在美食街吃了点烧烤。我这人不善于跟人聊天。整个过程都是老虎在自说自话。我突然觉得在也不太好，就随便附和几句。

“老虎，你本名叫什么啊。”

“林武。”

我抿嘴一笑，“你这两个名字和你的外观一点都不像啊。”

“呵呵是啊，以前家里人给起小名都是比较贱的，就是为了能让孩子长的好，强壮。看我样子，的确不怎么强壮。”

我没有说话，吃了一串烤茄子。

“念欢，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比你不笑的样子好看多了。为什么不多笑笑呢。女孩子要多笑才显得健康。”

听着这样熟悉的话语，我吐不可抑制的就难过起来。

这样的话，苏墨也说过。

往事不堪回首。回忆的越多，就越难走出来。

吃完饭之后，老虎说要送我回家。我一看天这么黑了，就没有拒绝。

老虎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以前的事。甚至还提到了乔燕。他说，乔燕以前也不是一个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的女孩子。仿佛一切恶转变都是瞬间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是有些我们都不愿意提及的过往，纠缠着我们。

老虎把我送到我家巷口，就走了。突然从黑幕中窜出来一个人，我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在我以为我要摔倒的时候，那个人及时的拉住了我。夜色中，我们两个人贴的很近。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我顿时放低了戒备。

苏墨的喘息很沉重，我甚至闻到了淡淡酒气。

我使劲的推开他，他又把我拉到怀里。

突然我就害怕了。

我紧张的让我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苏墨的气息就喷在我的脸上，他一句话都不说。

我费了好大劲的菜挣开他。

“这么晚了，你要吓死人啊。”

“你交男朋友了？”

“我交不交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苏墨突然把头低下来。我说过就有些后悔了。

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突然苏墨又重新把我拉进怀里，硬是把我挤到墙角。带着一丝酒气的唇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

我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墨。因为惊讶张开的嘴倒给了苏墨有机可乘的机会。他的刘海轻轻的写下来挡住了一边的眉毛。苏墨强烈而霸道的索吻让我不知所措。毕竟是我的第一次。

我的双手被他牵制住。后脑勺也在他的手掌中。我突然发现我身处在一个极其不客观的情景中。

于是，我狠狠的咬了下去。

苏墨吃痛的看着我。

我终于获得了自由。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屈辱感。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只发现的他的眼神散焕。

突然他说，“我喝多了，。不好意思。”

于是我又气又羞的走回了家。

这件事一直纠缠了我很久。我真的很想找苏墨去质问，可是一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渐渐地，也就被我淡忘了。

苏墨一直也没有在出现过。这倒让我刚开始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点小小的缓解。

因为老虎的关系，我在学校里倒是混的挺风生水起的。平日里看我不怎么顺眼的人也都避而远之。对于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刻意的去回避。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掩饰。正所谓，越描越黑吗。

可是老虎好像并不这么想。

学校运动会开始的结束的时候，老虎带着一大帮子的人堵在校门口。看样子就跟要去跟谁拼命似的。

看到我出来之后，身后的一群人很毕恭毕敬的对我鞠躬，然后异口同声训练有素的喊了一声，“嫂子好。”

我看着老虎，无奈的耸耸肩。我径自悠闲的在前面走。老虎跟着他带来的一帮子跟在我身后，我受不了的停下来，“老虎，你这是要干什么。”

然后一个小男生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对我说，“嫂子，今天是老虎哥的生日。老虎哥定好的地方，等着你去庆生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靠在墙上，眼神迷离的的看着老虎，“老虎，我以为你不傻的，难道你不明白。”

老虎把那个小男生打发走，就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懂，可是这时面子的问题。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你的生日我真不知道，要不我回头补一份。今天的庆生就免了吧。祝你玩得愉快，生日快乐。”

我站之身，踩灭了烟头，老虎抓住我的手腕，“念欢，我那帮兄弟都看着呢。”

“那你要我怎么做。”

突然老虎的脸离我好近，吓了我一跳。我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一边。

“让我吻一下好不好。”

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不、行。”

老虎突然板正我的脸，我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的嘴唇，突然偏离一下，轻轻的印在我的左脸上。他松开我以后，爽朗的笑了一下，然后招呼道他身后的那一群人，“走吧，你们的嫂子今天没空。咱们去玩。”说完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特惆怅的走了。

当人群散去之后，我余光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苏墨和吴忧。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迷上了这种烟草的气息。

还是每次都是在我紧张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我假装没看见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念欢？”吴忧颤动的声音划过我周边的空气。

我停下，用一种很陌生却自然的笑容，“你们好啊。”

苏墨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我一副小太妹的样子，“你们这些好学生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我是来看看你的。”

吴忧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丝的闪躲，我想，那边是传说中的愧疚吧。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算你有良心，孩子的愧疚。

“如你所见，我很好。”我耸耸肩，大方的走开。

吴忧跑过来拉住我的手，被我一把甩来，她轻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呸”了一声，不屑的看着她，“吴忧，算你狠。我这辈子算是在你手里了。我再也不会被你那种无辜的眼神欺骗了。所以拿开你的脏手，离我远点。”

吴忧不依不饶，她试图能在说几句话。可能是我太激动，可能是我太用力，总是，吴忧被我一下子甩开坐在了地上。

然后苏墨就走了过来。他眼神凄凉的看着我，“念欢，吴忧从医院里跑出来看你，你就这样对她吗？”

我“哈哈”的笑了两声，“她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然后我狠狠的看着吴忧，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所能受的都已经受了。从今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到底欠了她什么。就是她自以为是的认为，苏墨是喜欢我的。这样的场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苏墨喜欢我，简直是笑话。

苏墨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很大，一字一顿的说，“道歉。”

我站直了身体，然后猛的对着吴忧鞠了一躬，然后说，“对不起!再见！”

我的脚步很沉重。步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谁也看不到我转过身之后的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