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莫离老人

赢州某地，无尽深渊

十三位被黑袍笼罩的大乘真圣苦苦支撑着结界，而原本百丈宽的深渊已经被轰成了上百里，莫离老人犹如一尊圣人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刚刚还盛气凌人的摩天圣主浑身不断外溢着黑色的雾气，镇魂镜仿佛是一轮烈日，射出无尽仙光，甚至要把整座深渊融化。

摩天圣主虽然狼狈不堪，可是依旧持有强者应有的气度，镇魂镜所散发出来的仙光不断地侵蚀他的身体，只听他冷冷的说道：“好一面镇魂镜，不愧为仙界四大宝镜之一，本座当年投身黑暗，将圣体化为玄阴黑雾，没想到今日竟然成了致命之伤。”

莫离老人虽然表面上占尽上风，可是他与摩天圣主依旧差距甚大，所以被对方力量震荡的心肺俱损，现在只不过是靠仙元强撑。他稳了稳心神，勉强说道：“圣主法力无边，本圣甚是钦佩，如果是在平日我等根本不敢捋虎须，可是今日诸圣不愿意让圣主活下来，本圣也是无能为力。”

“哈哈哈！”摩天圣主讥笑道：“好一个慈悲的莫离，当年你在无佛寺做两界使者的时候，差一点就皈依佛门，这在当时是闹得沸沸扬扬，而你也遭到了当时仙皇的惩戒，不知现在又为何委以重任？”

莫离老人坦然的回答道：“当年本圣着迷于本相，所以背叛师门作为一介散修，多亏了当年百弄仙皇陛下点悟，六界大道本就是同源，没有必要舍本求末，而本圣也是寿元将近，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也不符合圣主的身份。”

“嘿嘿，你们满口仁义道德，满身的天地正气，可是本座到要问你们一句，在探索天道的路上，你们是否比本座走的更远，是否比本座所窥探到的天地奥妙更多？”

“圣主高看我等了，虽然在仙界之中本圣和诸位道友也算是老家伙了，不过与圣主相比，依旧算是一群不懂事的孩童，虽然圣主参悟无上大道，但是面对一群不懂事娃娃，还是不要讲道理的好。”

周围十三位大乘真圣不禁莞尔，这位莫离老人果然是风趣幽默，看来当年仙界对其传言所说非虚，面对一尊无上巨头，依然能够做到谈笑风生，仅凭这一份气度就令人无比的钦佩。

“既然是孩子，那就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本圣原本气血还算充足，可是经此一战之后，即便本圣不会当场圣殒，那也无法再活过这一个时代。”

莫离老人的脸上无悲无喜，但是周围十三位大乘真圣都无比唏嘘。莫离老人这他们的组织之内虽然德高望重，克也不算最顶尖的力量，而面对摩天圣主这样的黑暗巨头，他也不是诸圣的首选。

然而在即将确定人选的时候，莫离老人却突然挺身而出，他面对诸圣坦然而笑，将这次的重任担负在自己的肩上。这十三位大乘真圣都不需要直面摩天圣主，他们只不过是维持着封闭大阵，不让太多的低阶修士探知到此次行动，而且也为了不让威能波及到四周。

在场诸圣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可是他们每一个都在向莫离老人致敬，因为莫离老人此次就是前来送死的。尽管诸圣推测出当年摩天圣主一尊主要分身被毁，直接影响到他的道基，根本无法愈合，现在摩天圣主的实力也只有全盛时期的七成。

饶是如此，现在状态下的摩天圣主也是极为强大的，一般初阶真圣根本无法靠近他的周身，莫离老人虽然修为精深，可是强行催动镇魂镜这等级别的仙器，也是极为吃力的。即使是如今的莫离老人也只能够发挥出镇魂镜的八成威力，而且还要遭受到仙器精魂的反噬，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莫离老人都承受着来自摩天圣主和镇魂镜的双重威压。

“你以为飞蛾扑火真的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本座既然被世人尊奉为黑暗巨头，那就有能够让一个又一个时代陷入黑暗的能力。尔等应该害怕本座，也必须害怕本座，就让你们看一看，本座作为一尊无上巨头，所拥有的底蕴！”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不断被侵蚀的摩天圣主突然爆发出无上姿态，无尽的黑暗在蔓延，而镇魂镜所散发出来的仙光根本无法完全净化这黑暗。摩天圣主犹如一尊魔神一般，整个人身高百丈，这并不是凝聚出来的法相，而是他的真身所化，而且背后不断地发出筋断骨折的声音，一对遮天黑翼覆盖了整片天空，甚至要将镇魂镜和莫离老人一同吞没一般。

莫离老人面色微变，他大喝一声，道：“诸位道友守住阵势，这老魔要发狂了！”

紧接着，十三位大乘真圣外放海量仙元，尤其是那三位宗师，将整座大阵与自己的元神相连，甚至于整片天地融为了一体。转瞬之间，大阵变得坚固无比，虽然摩天圣主的凶威滔天，但却无法冲破这座牢笼。

莫离老人心中变得稍安，他转而看向摩天圣主，双目中泛着寒光，本来他也没有想过全身而退，现在他不断地献祭寿元，无尽的气血凝聚成海量仙元，瞬间涌入镇魂镜中。

镇魂镜微微颤抖，原本锈迹斑驳的外表，瞬间变得崭新，而且接近透明的状态。看到镇魂镜的变化，摩天圣主眯起了双眼，紧接着一道道黑暗之力向镇魂镜激射而去，这些黑暗之力将虚空击碎，整片空间变得扭曲不堪，简直就要将这个世界绞成碎片一样。

莫离老人变得苍老无比，他的牙齿和头发几乎掉光，褶皱的脸上布满了老年斑，而且气息也变得微弱了不少。镇魂镜不单单是镜面射出仙光，整个镇魂镜仿佛真成了一轮烈日，向四面八方不断地扩张，那道道黑暗之力一接触镇魂镜的光辉，立刻化为虚无。

摩天圣主被仙光囚禁，整个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可是镇魂镜依旧只能够慢慢的腐蚀着对方的身体，并不能够在短时间将其消融。

“莫离小儿你疯啦？你以为这样做就能够坚持到本座殒落，那只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本座吞噬无数蝼蚁内心的丑陋，力量根本就是你无法想象的，即便是你将自己抽成人干，也无法将本座意志磨灭！”

莫离老人微微张口，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出声音，他只得调动天地元气，利用仙元与灵气产生共鸣，只听他徐徐说道：“本圣已知天命，况且以本圣的修为根本无法完全掌控镇魂镜的威力，只不过是利用庞大无比的仙元，激发了镇魂镜内部的仙器精魄。镇魂镜乃是天地奇珍，根本不是我等能够参悟的，可是它却带有天地间最为刚正的力量，能够扫灭一切邪恶，正是摩天圣主你的克星。”

“一旦仙器精魄被唤醒，它将要净化一切所感知到的邪恶，即便没有本圣的掌控，镇魂镜也会与圣主不死不休，直到将你的意志完全磨灭。”

摩天圣主怒极反笑，冷冷道：“好阴沉的心思，你们对本座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整件事情都是一个圈套，先派出这是几个喽啰，让本座心生轻敌之意，然后莫离小儿你又一步步引本座上钩，好给予充分时间布下这个封绝时间和空间的大阵，不让镇魂镜的力量外泄。”

“镇魂镜不断不会侵蚀这座大阵，而且还会辅助十三位大乘真圣，成为他们的力量源泉，而本座就只能在这个大阵中活活困死。这样的心机和手段，恐怕不是你莫离能够做到的吧？”

莫离老人微微一笑，道：“圣主果然谋划千古，这对付你的手段，还是日月仙皇陛下留下来的，他与你争斗了无数个年头，可是始终棋差一招，最后将圣主分身斩灭也是依靠了整个仙界的力量，于是他在圣殒之前，才向诸圣交代了这样一个后手，为了借到镇魂镜，仙界诸圣倾注了无数的心血。”

“好！好！好！”摩天圣主连说了三个好字，这并不是因为老羞成怒，而是真心钦佩日月仙皇的胆识和谋略，仙界虽然出过数十尊仙皇，可是敢正面与黑暗巨头为敌的却寥寥无几，仅凭这一点，即便是日月仙皇修为不如摩天圣主，但是也值得对手钦佩。

实际上仙皇虽然名义上是仙界至高无上的统治者，可是他们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而这种情况完全取决于他们的护道人。一般护道人强大无比的时候，天命之争都是十分简短的，而且仙皇的实力也算是差强人意，即便是获得了天命的力量，他们也只不过是略强于宗师的境界。

所以仙界历史上也有不少的仙皇战死在诸界战场之上，日月仙皇就属于这一类仙皇，他出生于黑暗的时代，而且愿意在这样一个时代中肩负起仙界重担，所以一些不出世的老家伙纷纷出面愿意当他的护道人，这样就是日月仙皇获得天命的过程极为顺利。

虽然日月仙皇并没有多强大，好在他有一颗坚定无比的道心，即便付出生命也愿意与黑暗巨头一站到底。当时的仙界不需要强大无比的无上存在，就是需要这样一位永远站在最前线的精神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