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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奇怪的疾病
“噢，你好。你从这边一直往前走，就会走到大马路了。出了大马路之后右转，走到转角再右转一次，就是你家前面那个坡道。”
辰翰急忙对着欧阳顺点头道谢。
“谢谢，您就是小衫医院的欧阳院长吧？这一路上我听很多村民都提起了你。”
“噢？”
“对了，不知道那位是...？”
辰翰目光投向墨遥的方向。
“哦，他叫墨遥，是小衫村村委的副书记。”
欧阳顺转过头看着墨遥，而墨遥微笑的缓缓向着二人走来。
“你好，我叫墨遥。”
“哈哈，副书记你好。”
欧阳顺指了指医院后院的小亭子。
“咱们过去那边坐下喝杯茶吧，站在这里聊天只会肥了那些蚊子而已。”
“院长不是要出诊吗？”
欧阳顺笑了笑。
“没关系，其实也不是很着急。再说了...”此时欧阳顺脸上的那股带有审视般的笑容让辰翰不由打了个冷颤。
“虽然我没无聊到特意跑去看人搬家的地步，不过既然神秘人物就出现在眼前，我欧阳顺哪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辰翰似乎对聚集在斜坡下面那群看热闹的村民感到不知所措。
“其实我们倒不会对村民们反感啦，只是不知道怎么样跟他们相处而已。”
三人此时坐在小亭子内，楚楚从医院内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三杯清凉的菊花茶。
“村子里只是没什么娱乐，所以才会把你们当成珍禽异兽来看待，不过他们肯定是没恶意的，希望辰翰先生不要见怪。”
辰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微笑。
“我才刚搬来不久，想了解一下附近的环境。所以就从后门沿着小路往没有人烟的地方走去，本来还以为会绕上一大圈之后回到村子里呢。”
“所以就跑到我这里了？”
辰翰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其实我走的那条路根本就不对？应该挑另外一条？”
“你们家前面的那条路是通往山里的林道，走到最后就全是山了。从小路往下走的话，就会通往木料厂后方的农田。田埂也是小路的一部分，所以你不必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走错路。”
辰翰捂脸，欧阳顺继续说道。
“这里是乡下地方，比不上那些大都市，林道、产业道路和田埂全都混在一起，你住一阵子就会习惯了。只要不翻越山头，不管走到哪里都还是在村子里面。”
“我倒觉得小衫村很不错。”
欧阳顺摇摇头。
“我劝你还是早点抛弃这种天真的想法比较好，老实说小衫村不好也不坏。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乡下村落罢了，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想要搬到这里来。其他村民也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你们还是早点把答案准备好吧，免得麻烦。”
“哈哈，我看院长和副书记都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嘛。”
欧阳顺和墨遥都没答话，静静的听着辰翰继续说道。
“其实搬到这来不是我的意思，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搬来这里。”
“噢？辰翰先生倒是挺幽默的。”
欧阳顺显然是不相信辰翰的话，难道城里的人都当乡下人是傻子吗？我好歹也是在城里读过大学，是一名医生。
“我只是屋主的一名管家，哪有资格知道这么多事情，老板说要搬去哪就搬去哪呗。”
“那可以请教一下辰翰先生，你老板的尊姓大名吗？”
“哈哈，院长真是说笑了。我老板叫赖浩琰，原本是一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他在今年退休之后就带着老婆和两名女儿搬来这里打算过一些隐居的生活。”
“呵呵，赖先生倒是很有雅兴，不知赖先生今年贵庚了？”
辰翰摊了摊手。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也就四十五岁左右吧。”
“啊？这么年轻就退休？”
“可不是嘛，公司的事情我是不太清楚啦。只不过现在时代不同了，握有大多数股权的董事长似乎也无法掌控整家公司。不过我老板他之所以这么快就退休，应该是为了他的夫人和两位小姐才对。夫人和两位小姐的身子一向不好，或许这也是老爷决定搬到这里来的原因。”
欧阳顺挑了挑眉，显然是职业病犯了，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难道夫人和两位小姐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吗？”
辰翰点了点头，神情十分严肃。
“嗯，的确是一个很棘手的病。所以老板才会到处寻找可以让妻儿静养的地方。后来经过朋友的介绍，才找到这里来的，而且价钱方面也十分合理。”
“噢，不知辰翰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夫人和两位小姐患的到底是什么病？”
辰翰显然脸色挣扎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系统性红斑狼疮，就因为这个病令到夫人和两位小姐白天都不能够出门，不知道欧阳院长有没有听说过这种病呢？”
欧阳顺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知道，这的确是非常麻烦。”
坐在一旁的墨遥已经完全跟不上二人的话题了，欧阳顺似乎看出了墨遥心中的疑惑，于是便开始解释道。
“简单说来患了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患者会出现皮肤病变、关节酸痛、再严重些甚至是肾脏和心脏功能衰竭。除此之外，对光线还会特别敏感。患者在暴晒日光后，皮肤暴露部位会发生皮疹，偶尔出现全身性荨麻疹或大疱样皮损，还会伴有瘙痒感或灼痛感。”
“正如欧阳院长所说的。”
辰翰点点头。
“所以夫人和小姐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一定要戴上帽子和手套，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尤其在这么热的天气更要特别注意。大都市里面的娱乐的东西太多，不出门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老板决定直接搬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乡下，好好的待在家里静养。”
或许是忽然发现自己说话有些不礼貌，辰翰连忙对着欧阳顺和墨遥二人摆手。
“啊，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
欧阳顺笑了笑。
“没事，你说的是事实。”
“老板好像早就有搬到这来的打算，只是被股权转让和公司的一些事务给耽搁了，一直没办法下定决心，而且老板又对现在住的房子特别有感情。”
“原来如此。”
“虽然小衫村里娱乐场所什么的是少了一些，不过一些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夫人知道村子里有家医院别提多开心，感觉多了一份保险。不过老板本身也请了一位家庭医生，所以请欧阳院长看诊的机会或许不多。”
“噢？”
“是一位叫作任中正的老医生，他原本是一家医院的院长。在退休了之后就成为夫人和两位小姐的专属医生，同时也兼任两位小姐的家庭教师。”
“不知两位小姐今年多大了？”
“哈哈，两位小姐是孪生姐妹，今年十四岁。只是患了这个病之后，就一直休学。”
墨遥和欧阳顺二人都点了点头，不禁有些同情她们。
“家里虽然有个医生，却没什么医疗设备。再说了，夫人和两位小姐所患的疾病随时都有致命的危险，住家附近有间医院，还是比较放心一点。”
欧阳顺一听辰翰这么说脸上立马露出苦笑。
“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感到压力很大啊。”
“还请欧阳院长到时候多多关照。”
“这么说住在洋房里有赖家的四人加上你和那任中正医生二人一共六个人么？”
辰翰摇了摇头。
“不对，管家一共有两名。我只是其中一名，还有一名女管家。”
“真有钱啊。”欧阳顺低下头喃喃道。
这时候墨遥低头看着手表，便站起身子来。
“辰翰先生，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辞了。”
“啊？哪里哪里，是我打扰到院长和副书记你们才对。”
此时依旧坐着的欧阳顺对辰翰解释道。
“村子里有人过世，墨遥他得替村民主持法事，而我也要去替死者的妹妹看诊。老人家禁不起打击，一个不小心就会病倒了。”
“原来副书记还懂得这些东西，真是了不起啊。”
辰翰也连忙站起身子来。
“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两位宝贵的时间。”
“哈哈别这么说，既然你搬来了小衫村。大家就该好好熟络熟络，以后好有个照应嘛。”
辰翰低头道谢，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
夏吕在冰箱里面东翻西找，这时父母亲刚好从工坊回来。他看看厨房的时钟，心中纳闷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休息时间。
“饿了？”
吕巧巧走进厨房，夏吕摇了摇头，从冰箱内拿出一罐加多宝。
“顺便给我们拿两罐吧，你爸爸也渴了。”
夏吕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无耐烦，可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再一次把手伸进冰箱内。
“冰箱里有葡萄，你也顺便拿出来吧。对了对了，你知道他们搬来了吗？”
“你说中庭的人？”
“嗯，刚刚经过这里的邻居告诉我们的。”
夏吕不置可否的将葡萄清洗一遍之后，装进盘子里连同加多宝往餐桌一放。坐在椅子上的吕巧巧拿过一罐加多宝大口的喝了起来，而此时夏阳也坐了下来。
“整个村子都在谈论这件事。也不过就是搬家而已，有必要弄得夸张么？真是搞不懂。”
吕巧巧温柔一笑。
“这样子不是很可爱吗，其实村子里的人都很热情，只是行为有点像小孩子罢了。当初我们刚搬来的时候，他们不也像现在这样好奇么？”
“或许吧。”
夏阳叹了口气。“前阵子大家还在对九水死人事件议论纷纷，现在只不过是有人搬来了，大家都好像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大家整天都在疑神疑鬼要好得多。”
“哎哟，老婆我发现你真乐观，能娶到你真好。”
“去你的，孩子还在呢。”
夏阳摊了摊手。
“一下子是集体自杀，一下子又变成了什么变态杀手作案，人家还以为九水真的发生什么不得了的犯罪案件呢。”
“其实只是病死了而已。”
“欧阳院长当初就是这么说的没错，当时他还在现场一同验尸呢。”
“那就没错了，一下子发现三个人的尸体，也难怪村民们会惊惶失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们的确是夸张了一些。”
“我倒认为这是一件大事，不过倒不是因为三个人突然去世的关系。九水是个孤立的小村落，唯一的三个居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一旦生了什么病，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搞不好连死了都没人知道。若不是副书记之前亲自去了九水一趟，说不定尸体现在还在那里躺着呢。”
“嗯，你这么说也是。”
“其实九水死人事件是个能发人深省的案例，可是对村民来说，它只是一个饭后闲聊的话题。老实说，我当初真没想到村民对与同一个村子的乡亲居然如此薄情。”
“老公，你别这样。”
“九水位处偏僻，地理环境也是造成疏离感的原因。可我不懂的是为什么只是几个外地人搬进村子，村民们就这么轻易将九水事件划上句号。”
“不过他们倒是真的奇怪，居然三更半夜才搬来。也难怪村民们会觉得好奇，就算是我也忍不住有些想八卦呢。”
夏阳白了自家老婆一眼。
“不过我倒是没听说有谁见过新邻居。”
“我倒是听说过有人见过啦，至于是谁就不太清楚了。”
“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夏阳叹了口气。
“既然人都已经搬过来了，就应该跟村子里的人打声招呼才对。这个村子已经够小了，还要把自己关在那栋豪宅里面，他这样子是要做给谁看？”
吕巧巧耸耸肩，表示认同夏阳的话。
夏吕一边喝着凉茶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父母的对话，喝完之后便往门口方向走去。耳边传来夏阳问他是否要出门的声音。夏吕也没有回头，只是大喊了一声。
“我要去找冯宇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