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论资质
高虎一听，更不乐意了，生气地说：“老子比他少只胳膊还是少条腿了？论高我比他高，比重我重过他，肌肉也比他发达，怎么你就只能教他，就教不了我。”
“因为他还没那本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延摘下了耳机在听着他们说话，听到这里他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高虎看向李延，沉声问道：“教龙哥他就有那本事？”
李延慢慢地从沙滩上站起来，整个过程的动作就好像软骨病患者，又像是即将要饿死的人一样，毫无力气。
站起来后双手张开高举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之后才缓缓地说道：“这个问题你问我这种专业人士算是问对了，问我弟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李延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才继续说道：“龙振宁自幼习武，而且学的还比较正统。”
“十来岁就去学习其他格斗技，例如泰拳这些，找的也都是名师教导，所以在格斗技术这一点上，他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正统。”
高虎“切”一声，插嘴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教官就是街头卖艺的一样。”
李延双手叉腰，活动了一下腰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副慵懒地样子。
扭完腰之后，李延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龙振宁出师之后就马上去打地下黑拳，这是一个正常人不会走的道路。”
“因为这条路太过于凶险，在地下拳场，打死人是不需要偿命的，一个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就敢去打黑拳，这份胆识，让人钦佩。”
李延笑了一下，接着说：“他打了这么几年居然没死在黑市擂台上，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真的有实力。”
“不过，不管怎样，他那几年黑市擂台打拳的经历，已经不知不觉地把他原本学的格斗技给完全改变了。”
说到这，李延顿了一顿，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盯着龙振宁一字一句地说：“原本学的格斗技，变成了杀人技！”
龙振宁被李延的眼神和话吓到，急急忙忙回答说：“酒可以乱喝，反正我开有酒吧，多的是酒给你喝个够。”
“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打擂台想的只是要赢对手，可不是怀着要杀了对手的心上去打的啊。”
“没错，想是那样想的，但是在台上和对手的交手，对方狠辣致命的攻击，让你在躲避的同时以及过后，你都会去思考如何避开对手的招并且还击。”
李延走到龙振宁跟前要了根烟，可是晚上海风太大，点了好多下才点着，吸了两三口之后就把烟往他弟弟李廷身上丢去。
李廷精准地用拇指和食指把烟接住，两个手指正好就捏在了烟蒂中间，接住烟后李廷放到嘴里抽了起来。
李延把烟从自己肺部吐完，平静地说道：“你是没想过要对手的命，但是对手每一招都是冲着要你的命来的，如果你不改变自己的格斗技，你活不到现在。”
“当然了，你并不是刻意去改变的，而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的，这一点恐怕连你自己也没有发觉。”
“在你比赛的录像中，整场比赛下来，你所打出的招，没有多少招不是冲着对方的性命去的，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罢了。”
龙振宁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自己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打法是像李延说的那样，但是他同样也想不出来李延骗他的理由。
李延看着龙振宁，微笑着说：“把正统的格斗技通过无数次的生死实战，转变成最简洁最有效击倒对手的杀人技，这个改变本来是好事。”
“可是你自幼学习的站桩，却成了你现在不能更进一步的绊脚石，双脚要稳这是对的，但是为什么国外都没人去学习站桩，你想过这点吗？”
“你打了这么多场拳，你也没能一脚就把对手撂倒吧？这就说明你的对手下盘也很稳，但是人家却没有站过桩。”
说完这句，李延看向了他弟弟，李廷马上会意，把手上的烟丢回给李延。
“咳咳咳！我包里还有烟，不用两个人抽一支这么省。”龙振宁说道。
高虎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不冷不热地说道：“说不定人家是搞基的呢。”
李延吸了一口烟，一边吐烟雾一边说：“我平时基本不抽烟，要抽的话一支烟也绝不抽超过五口。”
果然，抽了一口之后，李延就把烟摁倒沙子里了，似乎是说了这么多话自己也精神了点，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慵懒了。
李延继续说道：“正因为你从小就每天练习好几个小时的站桩，而且你那东叔给你灌输的功夫好不好就看下盘稳不稳的观念，使你在每次进攻或防守的时候，潜意识里面总会第一时间想着要站稳，不能让对手打倒。”
“难道不是这样吗？最后站着的，才是胜利的。”龙振宁皱眉说道。
李延笑了笑，说：“心灵鸡汤确实是这样说的，但是你太看重下盘的稳当的话，就会拖慢了自己进攻或是防守的速度。”
“你试想一下，你格斗的时候，心里总是想着：站稳，进攻！站稳，防守。而我只想着：进攻，防守。这么算下来，你是不是比我多想了？而多想了，是不是就慢了？”
龙振宁眯起了眼睛，静静地回想了起来，经过李延这么一说，似乎自己在格斗中真的时常都在注意着脚下要站稳这事。
看到龙振宁有所领悟的神情，李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继续说道：“所以，你只需要改正一下自己那根深蒂固的下盘稳才是好的观念，然后我弟再指点一下你进攻和防守的不足之处，你的格斗技术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越。”
“嗯。”
龙振宁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了李廷。
李廷却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假装没看到继续坐在沙滩上享受着让人倍感惬意的海风。
李延这时看向高虎，对高虎说道：“至于你，高领导，为什么我弟没那本事教你，现在我就详细跟你说说，免得你说我弟偏心。”
李廷突然站起来对龙振宁说：“走，我们到那边去，我教你点东西。”
龙振宁跟在李廷的身后走，本以为李廷会带他走去平坦的地面上教自己的，却没想到李廷径直朝着大海走了过去。
看到李廷和龙振宁走远了，李延突然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对高虎说道：“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
“我这有本秘籍--《如来神掌》，见与你有缘，就十万美金卖给你了！”
“我靠！”高虎原本以为李延这么认真的表情，是打算跟他说些什么秘密了，谁知道李延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弟都够不正常的了，想不到你比他更加不正常。”高虎说完就打算离去，在这跟这两兄弟疯还不如去吴茗那边跟他一起看星空。
李延哈哈大笑，伸手拉住了高虎，说：“刚才是逗你玩的，现在跟你说认真的。”
高虎摇摇头，一副再也不肯相信你的样子看着李延，说：“你就别玩我了，很晚了，睡觉去吧。”
说完后摆脱李延的手，向着吴茗的方向走去。
“以资质而论，你比龙振宁高了不是一点两点，所以我弟那点本事还不足以教你，让他教你只会把你这块好玉给雕成了垃圾。”高虎走出去几步之后，身后传来了李延的声音。
高虎听到李延的这句话后，马上停住了脚步，笑嘻嘻地转过头来对李延说：“你早说这句嘛，哎呀你看你，说话的顺序都没弄清楚，早说这句大家不就能愉快地聊下去了嘛。”
快步走到李延身边后，高虎硬拉带扯地拉李延坐下来，笑呵呵地说：“来，刚才你不是说要详细跟我说说的吗，现在开始说吧，抽烟不？来一根？”
李延摇摇头，心想：“单纯的生物。”
拒绝了高虎递过来的烟，李延慢慢地说道：“你以为你的文锋教官是傻逼吗？”
“啊？”高虎被李延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弄蒙了。
“你并不是从小习武，进入部队后才开始接触格斗，在部队短短两三年的时间，你就能跟自小习武，而且实战经验这么丰富的龙振宁打个不分上下，你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不是常人能比的。”
“不过，你也别因为这样就以为你能打赢龙振宁了，比武切磋你能跟他打个五五分，但是生死搏斗的话，你一定会死在龙振宁的手上。”
李延看着已经走到了齐腰深的海水里的龙振宁，平静地说道。
高虎挠了挠头，说：“额......这个我自己也知道。”
李延点点头，继续说道：“文锋的格斗评分虽然还没我弟高，但是他在部队阅人无数，在看人这方面上比我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能在这么大的部队中只选中你一个人来重点培养，这点就足以说明了你的资质。”
“当然，你也没让文锋失望，两年时间，从一个从未接触过格斗术的人，成长到现今这个阶段，也算是你对文锋最好的回报了。”
“不过......”李延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
高虎正听得舒服，李延却突然停下来了，这下可把高虎给弄急了。
“喂！不是我说，你们两兄弟还真是同一个妈生的啊，两个人都喜欢说话说一半就停下来，这个习惯可不太好，得改。”高虎着急地说。
李延斜了一眼高虎，平静地说：“不过文锋也就那样了，菜始终是菜。”
“看人是看得够准了，但是因为自身就是个菜，所以就算他倾囊相授，也开发不了你资质的50%，要是换个人来教你，你早就把文锋给打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