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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失忆

作者:云莫醉 | 发布时间 | 2016-12-21 | 字数:3017

段崖看着悠悠转醒的甄茗捷,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

但是接下来的甄茗捷的一句话,就把他刚刚召回的心又重重打回了地狱之中。甄茗捷看着段崖,不是欣喜不是爱恋,亦不是伤心责怪他不顾自己的安慰,而是一脸茫然地问他:“先生,你是谁?”

段崖怔住了,仿佛从甄茗捷口中说出的并非是语言而是摄人心神的魔咒一样,冰封住了那颗火热跳动的心,深深禁锢了他的灵魂。

没错,她失忆了!

天哪!

呵呵,段崖在心里自嘲似的笑笑,一种绝望的悲凉从心底油然而生。

怎么会这样?!

他在心底先是震惊,然后是怒吼,直到现在竟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你不记得我了?”段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会听到什么不能接受的答案。

甄茗捷眨眨眼睛,鸦黑的睫毛像是羽毛扇子那样轻快柔软。她很努力的想回忆,但是片刻之后头开始剧烈地疼痛。

看着她极其辛苦的模样,段崖的心里更是像被几百只野兽一起撕咬般的痛苦,他只好安慰道:“没关系的,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不要那么辛苦了!”

对啊,看着心尖上的人儿这么难受,他怎能不会疼呢?

他后来就找到医生,医生告诉他病人伤到了大脑负责记忆的‘海马体’,所以会造成了记忆缺失甚至是记忆错乱。作为家人在这时候一定要耐心陪伴她,千万不要强迫她给她强行灌输以前的记忆。不过倒是可以适当的以故事的形式告诉她以前的事,以此诱导记忆的恢复。

段崖是个倔强到对自己都冷漠的男人,从小到大眼泪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奢侈品。

小时候看着妈妈一人独自坐在客厅里嘤嘤哭泣他都只会待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的温习功课。看着别的小朋友受伤委屈时能躲在父母的怀抱之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如此廉价人人可以肆意挥霍的眼泪对于一个小男孩来说却不能轻易流露出来,只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

段崖的父亲生意失败后无力承担所欠下的债务,于是就在他儿子生日的那一天决然地从十八楼坠落而下,临走之前他摸着段崖的头顶说:“男子汉不能有眼泪,即使是有也不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流下,从今天开始你就要代替爸爸支撑起这个家。”

只可惜当时的段崖还未满十岁,并不能理解爸爸的交代的任务究竟是有多艰巨,但是他记住了一句话,眼泪不能再心爱的女人面前流下,绝对不能。

父亲的话犹如神祗的箴言,直到现在他也依然遵守着。他的冷漠,他的骄傲,他的倔强无一不是对父亲承诺的表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可是真是到了伤心欲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眼泪是解决不了的。因为他的伤悲源源不断,心底的哀痛是泪水远远触及不到的。

醒来的甄茗捷一开始完全记不得了,医生说要让病人好好休息,毕竟记忆上的问题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病人自己修复。

没办法,由于甄茗捷意外出事,新戏不得不暂停拍摄,段崖安排工作人员回国,而自己选择留下来陪在甄茗捷的身边,帮助她找回记忆。

北海道风景怡人,尤其是在五月的樱花季节风景更甚,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前来只为一睹樱花雨的烂漫情调。

甄茗捷早就被段崖接出了医院,安排在远离市区的一栋小别墅里,两个人过着像国内一样的同居生活。

段崖每天陪在她身边,逐渐的甄茗捷回忆起她和段崖的一些往事,但是仅限于朋友之间的那种关系。

这天甄茗捷忽然告诉段崖她想看樱花。

段崖想了想,同意了。

在他们居住的别墅的不远处,就有一片自然生长的野生樱花林,由于是野生的无人照料,这些花只能拼命的自己寻找养料。虽然花期并不长,但好在每一朵都娇艳无比。

日本气候潮湿温润,清晨起来在山野地方还是有隐隐的朦胧白雾,水汽笼罩在花间,犹如世外仙境一般。

甄茗捷站在樱花树下,清风阵阵拂过她美好的面颊,樱花如雨般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发梢,沉浸在她的眉间。

段崖看着她犹如花仙子般沉浸在其中,细嗅着清风中专属于她的香气与樱香混合着,多年来心脏那个坚硬如磐石的地方也不免松动了。

一直缠绵于花间的人儿忽然停下来,蹲在一棵树下,虔诚的合起双手,唇间默默呢喃着些什么。

段崖十分好奇,但是无奈距离太远他根本听不到。

过了一会又见她俯下身去双手捧起一些花瓣,庄重的包进随身携带的手绢之中,然后又将一纸条样子的东西随手埋在刚才的泥土之下。

就这样神神秘秘地一番动作之后,甄茗捷站起身来,款款地走到段崖身边,说:“我们回去吧。”

段崖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依旧宠溺地答应。

回去的路上,甄茗捷对段崖说:“我们回国吧。”

“为什么?这里环境挺好有助于你身体修养啊。”段崖不是没有起过回国的念头,但是国内他们两个的身份过于敏感,狗仔队的手段他是深有体会,到时候恐怕不利于甄茗捷的病情,所以这个想法一开始就被给否定了。

“段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回国后演员的身份会带给我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毕竟我是属于那里的。”甄茗捷静静的开口。

听到她这么说,段崖惊喜地开口:“你都想起来了?”

看着他喜出望外,甄茗捷抱歉的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看见了箱子里写着我名字的剧本而已,所以猜到我以前应该是个演员。”

段崖不再说话,薄唇紧闭抿成一条直线,锐利的隼目直视远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力道之大使得关节指出开始泛白。

回到别墅之后二人便不再有交流,甄茗捷回到房间里开始默默收拾起行李。本来她就是轻车从简地来,回去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一个人坐在窗边的木椅子上面,手里捧着的是刚从樱花林里带出的花瓣,每一片都湿漉漉的,浸湿了包裹着的手帕,也浸湿了捧花人小巧柔嫩的掌心。

斜阳的光辉透过玻璃窗从外面斜射进来,打在花瓣上,让本就浅浅的颜色变得更加惨淡。朝露也被瞬间蒸发殆尽。失去了生命的花变得蔫蔫起来。

窗边人叹了口气,合起了手掌把手帕连着花瓣一起放进了行李箱的夹层里。

回国的机票很快就拿到了,三天后出发。

登上回国的客机,甄茗捷放心睡去。身边的段崖看着她熟睡的面孔,一向冷漠到缺乏感情的男人心里一时百感交集。这是在没有遇到甄茗捷甄茗捷之前从不曾有过的感觉,说实话这感觉真不怎么好受,应该说是真他妈的差!

飞机很快到了目的地,为了使甄茗捷尽量不受到伤害,段崖一早就放出假消息,并安排司机在机场的另一出口等着。

这方法果然奏效,机场并没有发现狗仔队记者之类的人物,甚至连一个合影要签名的的粉丝都没有遇到。

在甄茗捷的一再要求之下,段崖才同意把她送到她之前住的地方。等着她的是狭小破败的居民楼,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精神障碍的母亲。

医生说过让失忆的病人多接触一下熟悉的环境有助于病情的恢复,不然段崖死也不会再让她住到这样的鬼地方来。

但是这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住在这里的甄茗捷对于事发之前的记忆除了知道有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还有一直照顾自己的段崖和自己是个演员之外依旧是一片空白。

再加上这里鱼龙混杂环境实在是不能然人放心,然而甄茗捷执意住在这里也让段崖无计可施,没办法他只好每天尽量减少工作量挤出时间来陪着她。

回国后的甄茗捷依旧精神不佳,问过权威的医生但也没有什么新的说法,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甄茗捷在生理方面是正常的。由此可见导致她现在这个情况的罪魁祸首就是那部分记忆的缺失。

甄茗捷的妈妈依旧是整天神经兮兮的,没事儿就拿着抹布擦拭她丈夫的遗像,一看见女儿就拉着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看见了吗?这是你爸爸,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不过我可以经常见到他,嘿嘿......”

每当甄茗捷看见妈妈这个样子,心里总是说不出的悲戚,父亲离世对她打击太深,所以对于这部分记忆甄茗捷并没有忘记。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妈妈,毕竟这件事对于她的打击并不亚于母亲。她叹了口气说:“妈,爸爸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依旧是一位伟大的警察,我们还是能以他为骄傲!”

这一切都看在段崖眼里,权衡之下他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