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候补风波
稽鹤翁从新城回来之后，王有龄就向黄宗汉提交了保奏，保稽鹤翁担任归安县县令。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稽鹤翁和锦织就开始坐等朝廷的嘉奖令，左等右等却没有消息。稽鹤翁多年担着候补团练，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一点补实缺的希望，心里有些着急。
子啊稽鹤翁看来，这次新城剿匪，自己的功劳可谓是最大的，而剿匪之事办的也相当漂亮，完全美誉损害一兵一卒。这样的功劳补缺一个知县，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过了半个月还没有消息，稽鹤翁就有些着急了。他去胡府拜访了两次，可是胡雪岩都去上海照看生意了，稽鹤翁又不好意思去问王有龄，只好在家里干着急。
锦织看到稽鹤翁在家里坐也坐不住，就想着自己去王府问问王夫人，或许能问出些消息来。稽鹤翁当下大喜，给锦织置办了不少礼物，让锦织往王府去了，名义上就是省亲。
倒了王府，锦织乖巧地给王夫人请安。之后话没有说三句，王夫人就听明白了来意，当下如实说道：“
这事儿啊，说起来有些气人。有龄他提上去的奏章，是直接保你家相公做县令，但是黄中丞不肯。有龄有保他做湖州海运局署理，但是黄中丞还是不防话。黄大人那边的意思是等朝廷的‘保案’下来再说。”
锦织忙问道：“这保案是什么意思？几时能下来？”
王夫人虽然不入官场，但是跟着王有龄察言观色，也听了不少消息，这个问题倒也难不住她。她有意卖弄着对锦织说道：“地方上的重大案件，比如出兵剿匪、河道清竣，办理漕运等等，地方办妥了之后，地方官在上折子回报工作的时候，可以顺便为有功人员请赏。这道折子就可以叫做‘保案’。这保案分为好几种，主要的两种就是‘明保’和‘密保’。明保就是单单点出有功人员的名字，至于如何嘉奖，全然不说，留给朝廷那边酌定。而密保则是直接推荐有功之人担当某一具体的职位，这职位首先得是空缺的。相对而言，这密保肯定更有分量。有龄给黄大人送去的就是密保，而黄大人交给户部的，则是明保。黄大人的意思就是等明保下来，依着明保的内容嘉奖。”
锦织点了点有，问道：“那这明保什么时候能下来呢？”
王夫人看了锦织一眼，笑道：“你这话该问你胡大哥去。”
锦织疑惑道：“这胡大人比王大人还要早知道消息吗？”
王夫人笑道：“哎，我是说，你应该让你相公多去黄大人那便走动走动。这当官办事儿，到头来那些功劳政绩都是假的，没有银子是下不来的。”
锦织恍然大悟，赶忙纳福说道：“多谢夫人提点。”
但锦织回到家之后，把这事儿跟稽鹤翁一说，稽鹤翁立马就急了：“这个不行！我稽鹤翁是凭本事当官的，为什么要送银子？”
锦织大摇其头，觉得自家这相公虽然颇有英雄气概，但却有些迂腐。当下劝了又全，稽鹤翁才答应去杭州问问消息。但是这银子依旧是不会送的。
杭州之行五六天，稽鹤翁一回来，锦织就询问消息。稽鹤翁就说到：“这官场办事儿，要走流程。黄中丞的官声极好，不会埋没人才的。我们等着就是了。就是黄大人手底下的人呢都不怎么地，一个小小的文书就敢跟我要两千银子！别说我拿不出这两千两银子，就是能拿得出来，我也不会给他啊！”
锦织以前就是在何桂清身边伺候的，这样的话不少听。听稽鹤翁这么一说，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简单。而稽鹤翁被黄宗汉一忽悠，还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只不过需要层层审核而已。
锦织想着，这件事儿终归还得劳烦胡雪岩才是。
……
话说胡雪岩这次来到上海，却意外的发现薛焕竟然已经成了江苏省巡抚。当下立马去总督府拜访了薛焕。
薛焕看到胡雪岩也是十分地高兴，二话不说先把往前在杭州阜康钱庄贷的十二万两银子连本带息全都还清了。胡雪岩不动声色的把利息全都拿出来，加入自己带来的红包里，给薛焕递了过去，薛焕也不客气地笑纳，跟胡雪岩说了说这些日子里的小刀会风波。
一说到小刀会，胡雪岩就有些纳闷：“这小刀会不是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风声了吗？怎么到今年朝廷还没有把小刀会给压下去？”
薛焕说：“实不相瞒，去年小刀会虽然就有风声露出来，说是要造反，但是一直没有实际行动。朝廷的军队都放在南边，与长毛作战。对小刀会这边是尽量安抚。但是这小刀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铁了心了要造反。前不久的时候小刀会的头子刘丽川，竟然暗自私通太平军，筹划着里应外合，一口气拿下上海。好在我们在小刀会那便的内应机灵，搞到了这个消息，把小刀会派去联络长毛的信使给拦了下来。。现在人赃俱获，朝廷不得不对小刀会下手了。小刀会那边狗急跳墙，竟然直接把上海县给打了下来。筹划着以上海县为基础，把上海城也给打了。”
胡雪岩一听立马皱起了眉头：“拿着可如何是好？咱们上海这边有团练吗？”
薛焕摇了摇头：“团练这个东西各省都有，但真正操办起来能打仗的，就只有增大帅的湖南团练军，我们这边的都是花花架子。”
胡雪岩有些着急：“那这小刀会我们可如何收拾。”
薛焕看胡雪岩这么着急，当下笑了笑：“你倒是比我还心急啊。你不用担心，上海城里一半都划为租界了，那些洋人看到小刀会要打上海，二话不说就拿着洋枪洋炮给小刀会打了出去。小刀会现在已经退出了上海县。不过好像正在和上海的洋人谈判。哎，胡老弟，你脑子聪明，你说我这下一步该如何办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