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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作者:朱六先生 | 发布时间 | 2016-12-07 | 字数:16951

我踟蹰了一会,也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我并没有再看到“他”(暂且用它来称呼吧)的身影,在道路的末端,有一条盘旋向上没有扶手的长梯扶摇而上耸入云霄。我抬头看去,竟然连尽头也看不到。

就在我细细查看阶梯细节的时候,一个空灵飘渺的声音从长梯的尽头悠悠飘下:“此乃渡云梯,传说是给死去的亡灵行走的。边上没有扶手,自古以来这种道路总是险恶无比...若你不怕死,就上来吧!”说罢再无声音,恐怕已经走远。

虽然这种长梯依柱子而建,阶梯本身也有半米多宽,可是这样没有扶手地走上去,还是不免让人心惊胆战。我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看到手表的指针居然正在缓缓挪动。

我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有老头子数个未接的电话,立刻就给他回拨了过去。

“渡云梯?不对...是悬魂梯!”老头有一些惊讶,我连忙问道:“什么是悬魂梯,难道真的是给亡灵修建的道路吗?”老头沉吟道:“这种梯子因为用于攻城,所以被称为渡云梯,但往往上了这种梯子的兵勇基本上有去无回,所以古人一般也称它为悬魂梯。是不是给亡灵走的我也不知道,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去梯子下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石碑说明。”我连忙应了一声就去找,终于在最初的那一阶的边上一个光线照不到的死角,找到一块刻在地上的碑文。虽然上面刻的都是蝌蚪文,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懂得它说的是什么:

“长梯入云,悬魂于上。祈命数于定,刻人魂于同。则上可以行,下可以越。”

我把文字翻译给老头子听,老头子却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这应该是教你怎么走这个渡云梯的法则。”老头接着解释道:“这第一句,告诉你这梯应该就是悬魂梯。要上这梯子,如果命中注定,是上不去的。所以这最后一句是告诉你如果你的命数够,你就能可上可下。”

“是这样吗?”我有点不信,这要摔下来了,那我可就没了啊。老头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好歹你也试试呗。”

我靠,试试啊...

挂掉电话,我仔细想了想碑文中的话,又回想起之前它在魂梯末端传下来的话——难道这“祈命数于定,刻人魂于同”不是对一个人说的,而是说,这个人身体里有两个灵魂?所以人魂相同,就能可上可下?那这“下可以越”又是什么意思?穿越?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能试一试了。

我开始登上悬魂梯,由于没有扶手,好歹有中间被阶梯盘旋的柱子可以依靠。我就扶着柱子慢慢沿着阶梯往上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休息了多少次,只觉得自己已经神情恍惚,气喘如牛。可是往上看去,依然没有尽头。

“这...呼呼...什么时候...呼呼...是个头...啊...”

最后我实在走不动了,小心翼翼地挪到阶梯的边缘,刚一探头就把我吓回去了——原先的开始之地早已不知所踪,就连往下的楼梯,也已经看得不清了。再抬头看看,还是那样,耸入云端的阶梯,除了一望无际的台阶就再没有任何的提示了。

我到底还要走到什么时候......这样走下去,即使不累死,饿都饿死了,这到底有多少级啊......

我不由得坐下来认真思考,就算真的有一两千米,按我这个速度也该走完了。就算有一两万米,这么走上去,哪怕也会有一点到尽头的感觉。可是这,往上除了云还是云,这是要把人逼到死路啊!

所以我想,应该不是这样,恐怕这是一个幻境,就是不停地让你走。或者说,有什么机关隐藏在这些楼梯上,可以直接破除幻境的。“人魂于同...上可以行...下可以越...”我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上可以行,现在验证了,就是我走上去不会掉下来,那下可以越是什么?

我宛如陷入了死胡同,怎么想就是想不明白。于是我叹气一声,两手一摊,就此躺倒在阶梯上。

说来也是刚好,突然手就碰到了一个凹槽。

起来一看,其实是一对凹槽,也就是双脚的脚印形状。其实这一路上我都有看到这样的凹槽刻印在阶梯的中间。但是由于我害怕出事,所以一直都是靠着柱子走的。这些凹槽每隔十阶就会有一对,位置都一样,我也没弄明白这凹槽到底是干嘛用的。

试想一下,我都没有站进去过。要不试一下?

心念及此,我就站进了凹槽里。说实话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与其这么空耗着也是死路一条,要是这上面的机关直接能让我死了还舒服点。总比饿死好吧?

可是没想到的是,等我一站进去,突然脚下凹槽就亮了起来,还没等我惊叫出声,我就听到“嗖”的一声,一阵天旋地转......

某处。

“报告大人,那小子过了悬魂梯了。”

一个老头坐在水晶柱的前面,看着眼前的一切,听到这个声音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真是胡闹,就凭这样胡打乱撞,也能破了这悬魂梯。”一边说话的居然是尸魁刘练,那这个老头就是?

老头笑道:“破悬魂一法又有何难,这也说明他命不该绝,命数已定。可惜,他若是早能参悟,就不用浪费这许多时间了。”“属下不明,请主人详解。”老头接着说道:“这句话,人魂于同,说的是一个人和他的灵魂相通。上可以行下可以越说的是既然如此,就能走这梯,往上可以走,看着自己脚下就能飞越。”

“飞越?”“不错,”老头接着解释道:“当他用了分魂秤,分出他体内的饕餮魂魄,自然就有了飞越一说。那悬魂小小伎俩,又怎么能奈得了上古魔兽之魂半点?自然,它早已经破除幻境站在终点了。其实那双脚就是一个坐标,只要人站在起始坐标上,就能直接传送到魂所在的坐标上,是谓飞越,下可以越!”

“那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看着就行。我有预感,我摆这颠倒五行鬼道阵所花费的功夫,不会白费。”

......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似乎我刚才晕倒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我站在脚型凹槽上,然后就...就晕倒了?

“人类的身体真是弱啊...”

边上传来冷嘲热讽的声音,我勉强抬起模糊的视线往上看,那是一张青色的有些熟悉的脸。

原来是“他”?

我翻了一下身,手却放在了冰冷的石面上。原来这是一处石地,我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转头看了看周围,这里已经不是我之前呆的那个长梯了,这里就像一个石室。四面的青色砖墙还有随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都似乎在告诉我,现在的境地似乎比之前的还要艰难。而且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没有信号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四处看着,在我的前方不远处,不知被什么白色雾气笼罩。

“你知道魂八卦阵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这种阵是仿照正统八卦阵来布的,但是还是有不同......”“不同是......”

“魂八卦相传是三国时期的诸葛发明的,但其实它是诸葛的死敌司马修改再重新布过的...这种魂八卦阵,需要的是人与魂的同行...”说这话的时候他那双青色的瞳孔盯着我,但是我却在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站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他盯了我一会儿(我感觉是这样)就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我的目光跟着他的身影向前,才发现,似乎在白色雾气的前方有两个圆形空缺,而青色的他已经站在了一处,点头示意我一起过去。

在古传说当中,诸葛亮并非只发明了八卦阵这一个阵法。有的人说,八卦并非他发明的,但的确是通过他的手改良的,另外还有奇门遁甲。八卦讲究的是无极变化,奇门遁甲则讲究易数。诸葛的死敌司马懿不服世人对诸葛的评价,自行将八卦阵与奇门遁甲强行融合在了一起,就是魂八卦的来历。

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史料中都没有记载只字片语,但确实有人曾在网络上宣称,魂八卦是确实存在的。

这个阵法通过融合与修改,将其中“生死惊休”四门融入了八卦的无极演化当中。但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强行的融合太过逆天,因此即使融入了奇门遁甲的四门,八卦原先的无极演化也受到了破坏——使这个阵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即使是道门中的元老,在此阵中也是束手无策。

“不要惊慌,这个阵,我是知道的。”

传送进魂八卦后,这是他对我说的话。

我们站在一个空旷的大房间里,我们的十字方位(东西南北)有着传说中的“生死惊休”四门,而他,就站在我的对面,只是伸手却触摸不到。

“这个阵有破绽,”他很安静地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方向走,就一定能破除。”

仔细一想也是,他毕竟是上古魔兽饕餮魂的一部分,好歹见多识广,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已经有魂八卦的雏形了也不一定。

我看着他走入生门,于是我默记他对我说的话,转身走进了死门。

以前玩游戏的时候也看过奇门遁甲,只是在游戏里玩和自己成了主角这完全就是两种体验。以前真的没想到过,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会是怎样的景观。可自己一旦看到了,却是一片渺茫。

我从死门而入,本以为会看到一片荒凉,却没想到只是一片浓雾笼罩,既看不到前进的道路,身后的门也消失了。难道这就是死门,如字面上的意思?

“坤赢有序,进三。”

我的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向前走了三步。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只听一阵咔哒声传来,面前的浓雾散开,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条通道,通道两边都是万丈深渊。

我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刚才乱走,没有走到开启通道的机关上,此时的我已经只是一只野鬼了。我这才意识到死门的恐怖,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通过演算知道了机关的具体位置,但这也同时说明要想经过奇门遁甲,一定要懂道门中的易数推算。

当然了,像我这种菜鸟,此时此刻肯定只能抱大腿了......

“伏羲完毋,东一步,上十五”

“乾坤百态,左二上三”

“度十伏几,前三退五右十七”

......

在他的指导下,我很快就通过了死门,再次回到了出发的地方——那个十字路口。

我看着他一脸淡定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发虚,腿也已经软了,索性就跪在了地上。

“你不用害怕,一些机关还是可以靠易数推算,而有一些既定的东西,就只能靠自己了。”说罢,他拍拍我的肩膀,就要进入其中一门。

我连忙拉住他:“死门都是这样,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他放下我的手:“接下来我要入惊门,你去休门吧。这次的不一样,一定要顺着你的心意来走,真实的心意,不然我也会有危险,一切要看你了。”然后他就走进了惊门。

看我?顺着自己的心意?

是不是就像之前我在幻境中面对自己过去的心魔那样?

其实那时候有一些东西我现在想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不是说自己的心魔吗?那我之前为什么会碰到那个猥琐的老神仙?(老神仙:敢说我坏话你个兔崽子!)

算了暂时不想这些,我要做的就是顺应自己的心意。

我走进了休门。

感觉上,魂八卦的这种修改已经将八卦和奇门遁甲改得面目全非了,虽然在这里面算的上是“有惊无险”——当然是在有人开挂的前提下啦,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很快,我的眼前一亮,我就传送到了......

!!!

这!?

这什么地方?

这是我梦中的学校?!

这里不是淮南高中吗!?

这熟悉的场景,这熟悉的设定...好吧我卖了一下萌。

我差不多都已经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

自从推断出那五个小鬼已经被软禁起来准备被炼魂,我就慢慢把他们的事情给淡忘了!这个给我带来最初恐怖影响的事件,难道不是我一直以来就一直在调查的最初吗?而我还依然记得自己的初衷就是为了查出真相!!!

突然我感到一阵寒风从耳边吹过,回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难道是错觉?是我心乱了?

我强咽下一口唾沫,在那古旧风格泛黄的楼道上向前走去。不知为什么,天很阴,操场上传来时有时无的喧哗声,走过去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这是闹鬼吗......

想到这里,我全身都不由得打了一个抖,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去了。

没走多久,突然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那是个小孩子的影子,而且看那样子,它并没有打算转过来。

我慢慢靠近,心里真的非常犹豫,这时它说话了:

“俞洁,你爱她吗?”

!?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按着自己的真实心意说话,我一个关都过不去,可能永远就困死在了这里。

我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下:“说实话,我不爱她,但现在却已经有义务为她负责,这样,我或许可以慢慢爱她。我当然不能保证我一定会爱她,但我可以保证我能为她负责。”

白色影子似乎在笑,我都能感觉到,然后它就消失了,我前进的路又清晰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我这样说算不算合格,虽然看样子已经是通过了。可是,真的问起自己的心意,这些话我是不会对俞洁说的。

往前走了没多久,又有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有点黑,而且看身形是个大人的。我停下脚步,听它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我不是亲生的呢?”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雨夜,那个景象,那个婴儿以及父母说过的话。

“你,是我的影子吗?”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可是影子却没有再回答。

“我...之前也会有你这样的想法。我恨他们,真的。他们明明知道真相,却不肯告诉我,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深吸一口气,“可是,那些真相啊,是我在其他地方知道的,是被我自己内心刻意隐藏起来的东西。也许是我自己都害怕去知道吧,作为养育我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些呢?有时候善意的谎言也许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好受一点吧。”

见影子没有再说话,我接着说道:“但是,只要这次能过的去,我一定会回去问他们当年的真相是怎样的,我答应你!”影子笑了:“你不用答应我,你已经答应过我了......”

影子消失了,我的道路更明亮了。继续往前走去,最后看到的是五个影子,和隔着这些影子的他。这是最后一道坎了。

“你害怕我们吗?讨厌我们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走过去,抱住这些影子。也许我知道它们不会有所感应,也许我知道它们都只是鬼影而已,可是......

“我曾经害怕过你们,在调查你们的事情的时候。我曾经讨厌你们,即使现在也一样讨厌。因为害怕你们,讨厌你们,是我作为人最基本的恐惧。我没有办法违抗自己的本性去迎合这个问题。我是讨厌你们,也害怕你们,可是既然我答应你们要救你们出来,我就一定会做到。请不要再阻拦我了。”

影子慢慢清晰起来,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温暖。

“大哥哥,你一定要来救我们啊,一定要啊!”

一阵恍惚,我再看自己的臂弯时,已经没有了那些影子。

它们最后的求救,难道不是这个幻境中固有的吗?

我茫然地看向青色的他,他淡淡地说:“刚才,是它们自己的意识,祝贺你成功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和他之间的一块石碑,他把我的手放了上去,只听到“刷”的一声,我们的世界再次变了。

“我真的能救到它们吗?”

我的心中默默念叨,这是我最初的初衷,我不能食言。

某处。

“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哼哼,我要去见我的玩具们一面,给他们一些奖励。”

“奖励?”

“作为他们成功闯关的奖励。”

——时间追溯到林冲这边——

手掌放在石碑上之后,场景又变化了,但是奇怪的是,这次的场景并没有像之前所遇到的一切那么玄幻莫测——这里,只是一个祠堂。

“这是...?”

也许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正常的场景,所以我疑惑地看着四周。

“这个场景,是被人额外幻化出来的。”青(暂用这个名字代替他)沉吟道。

“额外?”确实,之前在其他地方的时候感觉就像循环不断的闯关游戏,只是突然出线一个正常的祠堂,就让人觉得相当不适应。

“这个祠堂,没有香火,没有供奉,同时又没有灰尘,只有两盏正在燃烧的烛台。这说明这个被幻化出来的祠堂在现实中是存在的,现在在这个阵当中的祠堂只是被幻化出来的影子。”

“就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是为了等我们吗?”我一边向前走一边问青道。“不错,倒挺像这样的,看来我们要前行了。”

祠堂并不大,在我们四处查看的时候,突然从帐幔后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伴随着声音随即走出一个人来:“说得不错,这个祠堂就是祈火堂。看来我真的不能太小觑你们啊。”

出来的是一个老头,从他佝偻的身躯和缓慢的步伐中就能看出来,我正要接话,却被青拦了下来。

“这位,不需要再演了吧?”青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老人,“哎呀,我不过一个垂死的老人,还能演什么?”“哼,老人?”青冷笑三声:“你这是骗谁呢?在我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还要我们来配合?”

我愣愣地看着老头又看向青:“怎么回事?”

青接着说道:“既然你要阻碍我的发展,又为何在他的体内种下阴阳引?如果你要让他的阳性更加克制我的阴性,又为何给我喂魂?”“喂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哼哼哼,我也不想揭穿你,毕竟如果马上揭穿了,后面也就不知道你要耍什么把戏了。你现在出来到底又是为何?”

“呼呼,不愧是上古魔兽的分身...本来我是想过来给你们一些提示,不过看起来你们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了...那么最后再给你们一个提示,最后那关要过了门才会开哦——”然后,这老头就消失了。

呃——

其实我很想吐槽的,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林冲的内心独白。

这货是来卖萌的吗——青的内心独白。

有吃的吗——猪的内心独白...

(惨叫声,然后猪被拖走...)

老头消失之后,幻化出来的祠堂就消失不见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不同的入口。在那个入口之间有一处似乎被透明玻璃围起来的棋桌,上面有一个很奇怪的模型,模型有两个入口似乎就是仿造我们现在的处境制作的。

而在模型的中间部分,有一个呈乙字型摆设的镜子。而在乙字的中段,是一个黑色的珠子。

“九宫格。”青简单地说了出来,“进去吧,从现在开始你和我的步伐都是相反的,你走的一步都会让我进入相反的一步。既然都已经到这里了,那么离正确的出口应该也不会太远,走吧。”

结果如想象一样简单,真的就像青所说的,并没有那么困难,相反——还很简单。很顺利地走到了最后,我们的面前出现了那个黑色的珠子,一致将手放进珠子中的凹槽,场景就开始了切换——

这次又是新的场景,比起之前的场景,现在我们所处在的地方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广场。不过诡异的是,我们之前的那个九宫格已经完全找不到痕迹。

“独立存在的空间吗?”青看向四周。这里所有的颜色都由蓝色构成,如果不是在这个阵中,我真的会以为来到了海底龙宫。像以前西游记的布景。“真奇怪啊,”青往前走去,“这里不应该只有这一张桌子啊,难道这是......”

我跟着他走去,才看见不远处的类似在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似乎材质是青石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碗,还有一个小瓶子。在桌子边上有一湾清泉正不断地冒出水来,却不见那冒出的水又流去了哪里。

“他说的最后一关,是这里了吧?”青看着桌子上的小瓶子若有所思地说。“青,我有个疑问。”都到这里了,我不把自己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就闷得慌。

“你之前跟那个老头说的那些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呢。”青沉默半晌,开口道:“你知道若烟这个人吗?”若烟?为什么会扯到若烟呢?我点点头。“那你知道上古魔兽梼杌吗?”我再次点头,之前调查的时候有做过百科,所以知道。

“简单来说,根据我部分的记忆,梼杌是和我的本体同一时代的魔兽。但不同的是,它是以人类的寿命为食。”我再次点头,他接着说道:“我们,被分为七个部分,置于不同的上古血脉体内,目的就是为了开启混沌之门,将世界重置。”

“重置?”“对,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是敌人呢。”青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目的就是将它归零,再将圣者的魂魄继续下去。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这么做,可这就是我的使命。那个若烟,他是执行者之一,只是......”

“只是?”“看到那个老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由若烟变化的。若烟并不是梼杌的本名,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知道了那个梼杌经历了太多的轮回已经几近化人了。所有的妖魔,极致的演化就是成人在世上行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似乎这是一条隐藏不变的真理。”

青告诉我,若烟要做的一定和他想象的一样,为的是要重置世界。可是这个若烟自从化为人形在世上行走以来,所做的事情就让人摸不着头脑。恐怕之前的纵火也是若烟变化而嫁祸的,同时,通过五魂囊,以及最近的事情,青总觉得一丝不安。

“那就不要想了。”我拍拍青的肩膀,这是我第一次触碰到青的实体。之前都是在我的记忆当中,就想思维,是够不到的。我走到桌子前,拿起瓶子,看了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于是我把它朝碗里倒了倒——掉出一个丸子。

丸子?

“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青走了上来,看着那个碗里。“看来是要你吃下去才行啊。”我拿起那个丸子:“老头最后说的,不吃这个就不会开门吧?”我拿起碗装了点水,将那不明丸子放进了嘴里:“那就吃下去吧,都走到这一步了。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我可是超级信任你的。”

然后我就吞了一口水,将丸子咽了下去。

“为什么要信任我,我是你的敌人呢?”“说什么傻话,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哦,这是第二次拍他了。

“你的一部分么.......”青低下了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似乎笑了起来。只是这些我都没有在意。

丸子顺着食道滑下,在我能够感觉到的地方,一个温热的暖风充溢了全身,从我的胃向我的四肢扩散开来。我总觉得这东西不简单,在扩散开之后,我总是能感觉,胸,手,脚血脉的跳动。

“你吃了啊,镇魂丸。”我看着青,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之前说过喂魂了吧。我作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属阴,而你属阳。之前所有的关卡,都是为了将自然之力融入你的体内。而你现在吃的这个丸子,和之前的联系起来,就知道它是将那些力量更适合地融入你的身体内部。”

“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做的意义嘛,我可能知道一些了,不过,还是让主事者来解答这个问题吧......”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震动,十几秒后,震动停止了,在我们的正前方,一道光慢慢扩大——

我和青站在祈火堂的堂内,里面站着一个全身扎满绷带的怪人和一个戴着笑脸面具的年轻人。

“恭喜你们,通关了!”年轻人的嘴里吐出怪异的尖声,不合时宜地鼓起掌来。

那个扎满绷带的怪人就是曾经的刘练,也就是现在的尸魁。

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却不是我认识的若烟,虽然若烟据说会变形......

“啧啧啧,我不是若烟哦,若烟大人现在在转移的路上——”仿佛知道我的想法一样,年轻人尖笑道。

“你就是林冲对吧?”年轻人取下他的面具,样子却让我吓了一跳:那已经不能算是一张完整的脸了,原本是脸的位置布满了无数的细小的划痕和刻痕...那感觉,就像是他的“脸”其实只能算是一张碎布...不对,是一张布被无数次地剪开,再缝上,再剪开,再缝上...反反复复之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样......

“呵呵呵呵呵呵,”年轻人扔掉手上的面具,看不清的眼睛我甚至都能感觉在观察我的面部表情。“很恐怖吧,很吓人吧,呼呼。”似乎是感觉到了满足,他重新将地上的面具拣起来戴上。

“若烟在哪里,他不是说他会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吗?”虽然他说了若烟不在,但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若烟一定在什么地方窥视着这里。“不要急不要急,”年轻人拍了拍自己的脸,哦不,是脸上的面具:“若烟大人吩咐过我了,让我来帮你们解答疑问,其实——”

其实——?

我的眼前黑影一晃,只听刷的一声,一张惨白的面孔贴在了我的眼前,我还没惨叫出声,喉咙就被一双同样伤痕累累的手紧紧地捏住了。

手的主人正是那个年轻人。

“虽然...主人吩咐过我不准对你出手,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你这样的人如此倾心如此专注呢——”

“唔...”

“奇怪啊奇怪,为什么你...难道...”

突然我的喉咙一松,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出去好远。

我正奇怪,只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尸魁已经将年轻人的手紧紧地掐住。

“尸姬,你忘记了主人的吩咐了吗?”尸魁的声音像风吹干的石块发出碎裂的咔咔声。年轻人颤抖了一下,似乎被尸魁的声音所震慑,悻悻地收回了手:“别急嘛,人家也就想玩一下......”

尸魁没有再理他,而是转过来看我们这边:“我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真相吧,虽然,这个真相对于你们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有的事情,都是天注定......”

十年前。

化身为若烟的梼杌知道,十五年后就是开启混沌之门的天时。但是在那个时候要将血脉传人——那七个人全部聚集在同一个地方根本不可能。再加上,要满世界地去找更是刻舟求剑,难上加难。

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假如,这七个人的力量都由一个人来继承,那么不就完全可以在开混沌之门的时候只用这一个人作为祭品就可以了么?

于是,他找到了当时血脉继承者的一个家庭,在那个家庭里的刚出生的孩子身上下了相灵双生之术。

孩子的父亲是当地的大户,而且他对自己孩子身上流的血脉了解甚多,在遭了如此大难后,他乘若烟不注意,让自己的心腹将孩子搙走,在一个雨夜把孩子放在自己曾经的战友那里。

然而,这一切,都在若烟的算计之内。

若烟为了能让这个孩子之后在自己掌握的学校上学,找上了当时的高中校长,告诉他之后他的孩子会有血光之灾。校长自然不信,随后,他找到了当时就已经是晴天公司职工的叶忠贤一家人,将他们一家人的记忆更换,把叶家的管家卢伯变成学校的门卫,并且成为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随后,他在这家人的记忆中植入了让小时候的叶老板突然得了臆想症,使得叶老板的父亲将他锁进了地下室,并且对外守口如瓶。

在此期间,若烟总是出其不意地将叶老板放出,并自己伪装成叶老板的样子在学校上课。

放火的那一天,若烟故意让摄像头拍到自己,放火之后,再将放火的记忆转移到叶老板自己的头脑里。

叶老板长大后很自然地就成为了晴天公司的职员。若烟在他结婚之后,将他的妻子,用自己饲养的空无残忍杀害,然后告诉叶老板学校闹鬼事件。

曾经一蹶不振的校长回想起曾经那个怪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就找上了若烟。若烟告诉他想要把孩子的魂魄找回来必须按自己说的去做。

若烟不但告诉他如何设置封印门,如何画符——这些当然是假的。

就在校长完全相信若烟之后,若烟就经常潜伏于火灾废墟之中,将五个小鬼的魂魄收进魂囊之后,他就离开了那里,让叶老板委托的组织进行调查。那个五魂囊,原本就是若烟给叶老板的。

同时,他通过警察局的一些干涉和修改,将林冲如愿以偿地收入到了这所由高中改成的大学里,这所由他掌控的学校。

“后面就都如你们推理的那样,不过,”尸魁重新看着我:“你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就算你成功分离了自己身体里的魂魄也是一样。”

“......”这一切原来是这样!我竟然没有想到!

原来自始自终,我们都被他若烟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那么练前辈......”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怖,“是的,那不过是主人安排的一个棋子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啊!”

一阵天旋地转,这是怎样的感觉,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

“不...还有我,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伤害他。”

站在一边的青说话了。

“你?”年轻人笑道,“别开玩笑了你,只要你没有办法实体化,你就没有办法干预这个世界的任何事情。”

“但只要我不存在了,你们的计划不就没有作用了吗?”青突然笑着说道。

尸魁和年轻人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我知道青说的没有错,假如要青吞噬我才能达到目的,那么只要青消失了,一切就都不存在了,若烟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你告诉我...”我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若烟...是不是,就是那个当时的警察,是不是...就是那个最大的坏人...?”

“...是...又不是...”尸魁冷声说道,“主人他做的事情,是将世界清零,还给最圣明的人来领导,他做的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恨他吧!恨吧!恨你自己的无能为力吧!”年轻人诡异地尖叫着,然后向后走去:“当然一切都还没有结束,可是都已经开始了,哈哈哈哈哈!!!”

我还要上前去追,尸魁已经将莫邪拔出,挡在我的面前:“不要再做这种徒劳无力的事情了。”我一脸颓然地跪在冰冷的地上,难道这就是我的终结吗,难道就是这样,变成别人的祭品,然后...就这样?

尸魁轻叹一声,伸过手来:“这是他们最后给你的东西,拿着吧。”他们?

我看着他手里的物品,那是一块淡青色,散发着浅浅阴冷气息的像鳞片一样大小的物体。

“这是...?”

“这是魂竭。”

原来是它们。

“那它们......”

“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

我接过那块魂竭,内心却沉重无比。

............................

尸魁他们走了以后,若烟设置的幻境也消失了。俞洁他们还在门外等我们,练前辈也从幻境中走了出来。我将情况跟大家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东西我没有告诉他们,只是把自己的命运说了。

大家都劝我安慰我,青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可是......

看着手里的魂竭,我的未来到底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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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7日21:35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我打开手机,里面传出练前辈慵懒的声音:“看样子你还是放心不下那个事情啊,既然这样的话,过来帮我办案如何,这次的案件...总觉得和你有些关联啊~”

放下手中电话,虽然前辈是担心我,也许转换下心情也不错。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更为凶险!

“叮铃铃——”

“喂,我是练飞雪...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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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2月14日凌晨2:00

千禧网吧,厕所。

“又来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练飞雪看着几乎可以以铺满来形容的在那个厕所里基本上每个角落都沾满的暗红色鲜血皱了皱眉头。

“您...您好!我...我是新科警员叶文亮!”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警察带着惺忪的睡眼紧张兮兮地看着练飞雪。

“听说,你是现场第一发现人?”练飞雪一边打量着这个新人一边摇头。从这个小屁孩面色惨白手足无措的表现来看,他大概是新上任的第一次就遇见了这种凶杀案件,虽然这是大部分新人刑警刚遇见这种极其血腥的场景都会做出的反应,练飞雪还是打心底觉得当今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娘气了。

等等,他说他是现场第一发现人?

练飞雪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对方,第一发现者居然没有当场就吐出来,嗯,就从这点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是...是...我就是第一发现人!”小伙子虽然还是有点紧张,不过这些时间过来已经缓和了不少。

“你怎么会是第一发现人的?特别是这个时间?”练飞雪不是不知道今天就是情人节,所以他带着一些调侃的眼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我......”

原来今天叶文亮刚巧和女朋友分手了,哦不对,是在情人节前一天和女朋友拜拜了,然后极度郁闷的叶文亮就决定在这个名字相当喜庆的网吧通宵一天。

“后来买了点酒,冬天还是很冷的,然后......”

然后他就喝高了,喝高了还不算,这家伙在大学的时候就不怎么会喝酒,他女朋友都嫌弃他不会喝酒。也是因为分手事件的冲击,导致他特别想大醉一次。一喝高了就想上厕所,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幕......

“这样啊...”练飞雪点点头。

转身看看边上抬出的受害者的尸体,干干瘪瘪的根本就不像人形。要不是他亲眼确认过了一次,他甚至都会以为那是动物的干尸!

在那个小小的厕所里,几乎是每一个角落都铺满了浓厚的血浆,通过采样和分析,初步推断出杀人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杀人者非常残忍地割开了受害者身上每一个可以放出血液的血管,就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凶手相当精通人体的血管分布。

不要小瞧这种能力,就算是精通内科手术的医生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步。如果真的要说的话,那么这个人如果是行医的,一定精通外科手术内科手术以及解剖学。

可是真是这么推断的话,这世界上所有的医生就都不可能了。毕竟术业有专攻,特别是像手术这种追求极精极细的工作,不可能会精通两三种这样。光是精通一门,都已经让人精益求精了,哪可能还有其他的精力去研究别的?

可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所为,换做是外人来做这种精细的工作,现在这样的人才哪个医院不是求贤若渴?这样的人才,对,说是外人,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练飞雪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时候,叶文亮这个年轻的后辈却有了新的发现——

“练前辈——练前辈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

练飞雪一脸狐疑地被年轻人拉到厕所一边的后门处,在一处放置垃圾的墙边,迎着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墙上显示出一个模糊又诡异的刻印。

不,之前并不是没有发现这个,可是这个时候看起来却特别的......

练飞雪伸手摸了摸刻印上黑色的土灰,拿在鼻子前一嗅——

那是血液干涸后的腥臭味。

他赶忙走回现场,在厕所天花板处有一块扇形的缺口并不是没有血迹,而是被人强制性地抹走了一块。

练飞雪靠在墙边,掏出烟,叶文亮见状很自觉地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练飞雪看看身后忙碌的同僚,又看看身边恭恭谨谨的叶文亮,再看看映照着清冷月光的墙壁上古怪的刻印,心里莫名涌起了一阵寒冷。

他总感觉,一个影子在无边的黑夜中正朝自己默默地冷笑,而它的名字,正是若烟......

“文亮,你怎么看这个刻痕?”

“哦...哦...是!这个...这个我曾经有在一个外国网站上看过,那上面,说这个是个阵!”

“阵?用来做什么的?”

“血祭!”

四年,就像眼睛一睁一眨,就过了,一瞬间的事。

四年前,或许我还是个在校大学生,上着无聊的课,做着无聊的习题,然后面对着无聊的考卷,发呆。

想着无聊的未来......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原本,一切都应该如此正常。

原本......

如果没有若烟出现的话。

我甚至,还会被噩梦中小孩子的脸惊醒,我甚至还会梦到从前的那所高中,那些快乐玩耍的孩子张仰着小脸,那些没有五官的脸上对着口型对我说谢谢...我甚至,还会看到青,听到他在我耳边的呓语,告诉我一切都有他......

大多时候,我是从洁的怀里醒过来的。

毕业以后,张炯不知道从哪里动用的关系,让他和洁都去其他学校读研究生了,我因为放心不下洁,就跟她去了那个学校所在的城市。

我以为我的逃避可以让我心安一些,可是却总是从那些莫名的奇怪的魔影世界中惊醒,就仿佛,若烟,这个名字,从未从我身边离去。

孙天校长,听说疯了,卢伯也成了失踪人口,叶老板听说被逮捕了,后来好像又释放了,再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有一天,那个占据叶晴身体的神,给我寄了一张明信片,告诉我叶晴在她那里被照顾得很好,她很感谢我为她做的一切。

我有为谁做过什么吗?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现在练前辈还有跟我通信,常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有其实我知道他现在正为一些奇怪的案子焦头烂额,他却不好意思让我帮忙。

啊...无所谓了,即使我真的去帮,也估计帮不到什么吧?

现在,我除了和洁在外头租了一个房间,平时自己也去外面超市打工。我和张炯都约好了,绝对不把我和她中了阴阳引的事情说出去,可是这样子又能隐瞒多久呢...?

我还记得,那天那个戴面具的年轻人临走时说的话——“一切才刚刚开始!”

我还能怎样呢...自己努力所做的一切,到头来,还不是都给人家算中了,那努力的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曾经想到了死亡,却又感到可笑——

我呢,连死都死不成的,就这么像傀儡一样平白无故地耗着吗?

就这样,一直到被人当成饵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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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冷!”

我放下手中的袋子使劲地伸了伸懒腰。

大口大口哈着气,却并没有使寒冷的情况缩减一分。再有几天就到情人节了,现在各个地方还有超市都在为那天的到来筹备活动。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回去一定又要被洁说了,她老是叫我不要在外面做太久,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我也知道点头称是。

自从做了我女朋友后,然后我们又有了那层关系,洁那极度的母爱就溢于言表了。当然了,张炯自己也叫我不要做那些临时工,他自己组织里的钱拿出一部分出来给我一辈子都花不完了,可是我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啪嗒。”

什么声音?

我拎起袋子,看看四周。清冷的灯光伴随着月光洒下,这个点了,即使在这个城市,这个大城市里,一样也不会有人行走,除了路过偶尔喵一声的小猫外。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毕竟以前小的时候也走过这种空荡荡的夜路啊。

而且现在也都十一点了,我想这个时候除非有喝醉的人,正常工作的人也都回家休息了吧。我?我今天是自己要求的加班,哈哈。

“啪嗒。”

又是这个声音,好像是液体滴落的声音。

什么液体会有这种滴落的声音呢,像液体,汽油啊,或者是可乐啊,难道是血液?哈哈,不要吓自己。

可是如果是汽油就麻烦了呢,我刚才明明查看过的,超市后面的油泵应该都已经关上了的。

至于超市为什么会用到油泵嘛...这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好吧!

于是我叹口气,向后面走去,难道是我之前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所以就忘记了,唉......

“啪嗒......”

“诶...这味道...”走近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呛得我连忙把鼻子掩上。

这肯定不是油泵没关紧,汽油味也不是这样的好吗!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这个当儿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上面的号码是洁的。

我连忙放下袋子——“啪噗。”

不对啊,我记得这里...是石头地面啊,怎么会有这种袋子放在水里的声音呢?

借着手机的光线我照了照四周——

“啊...啊...!!!!!”

“尸...尸...体...!!!”

我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却看到一张模糊的小脸在手机光线中忽明忽暗......

“被看到了哟,大——哥——哥——”

......

!!

等我神智清明的时候已然是2月17日了。

我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下半身还盖着毛毯。在我的面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的时钟正滴答作响,俨然就是2004年2月17日21:35:27。

可是我的记忆,明明之前我还在我打零工的那家超市的后面,只是...一想起这个事情我就觉得头疼欲裂,于是索性不想了,这时候,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发现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机此刻正躺在小桌子上的闹钟边上兀自唱个不停:“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我的手有一段时间的停滞,显然,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人刻意放在这里的!!!”

我的手机是随身携带,连睡觉的时候都是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这是我多年的习惯,为的就是谁找我我能第一时间醒来接电话。此时此刻我的手机不在我的身上却放在小桌子上,说明我的身体一定已经有人动过手脚。

手机还在那里欢快地唱着歌,我一瞥号码,那是练前辈的,当下也不再想太多,连忙就接了起来——于是,就出现了当时的那一段对话。

练前辈显然并不知道此刻我的遭遇,这次又是要我去帮他办案,还说案件跟我有关系。再大的关联不过是若烟这个人罢了,恐怕是练前辈不知从谁那里听晓了我最近的状况,有点担心,就想让我借办案分散注意力。

我轻叹了一声,电话里的练前辈也听到了,连忙问到:“怎么了小林,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情?”我摇摇头:“不是,没什么大事,既然练前辈你都说了要我去帮忙我当然义不容辞。”

挂上电话,我又重新躺回了那个椅子。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又伸手拿回手机。

如果我此刻不是在自己的家里,那么俞洁一定会给我打电话,那么这个手机上应该会留有痕迹才对。我开始查看之前的通话记录,却没有发现洁的来电,甚至其他来电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那个把我身体动过手脚的人不单只是把我挪了个位置,而且还通过其他手段把消息告诉给了我身边的人?可是这也不对啊,就算是知道了俞洁,可是我工作地方的老板呢,还有张炯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档,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推门声。这一推力道很小,明显不想让我知道,难道是那个...犯人?

还没等我扭过头,一阵女子身体特有的香味却已经飘了过来,随着体香而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冲儿,你怎么还没有睡呢?”

我一愣:这不是洁的声音吗?

看着我一脸惊讶的表情,俞洁娇笑了一声,然后挽起刚出浴还湿淋淋的长发:“怎么了,没看过美女啊?”我这才注意到她刚刚从浴室走出,身上仅仅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凹凸有致的身材顿时从那白色处显露出来,别有情趣,我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洁看到了我的反应也红了脸,娇嗔了一句:“讨厌!”却慢慢走了过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洁看着我好像在看外星人一样,端详好一会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后奇怪地回答道:“我们在东京啊!”

纳尼!???!!!???

我还没回过神来,俞洁又开口了:“之前你在超市工作的时候为了保护财产安全受了点伤,老板十分感到,就安排了你去国外游玩几天,诺~”说罢她递给我两张劵,我拿手里一看——东京温泉旅馆三日游!!!

这什么情况啊,我居然不知道!!!

“呃...可能是我睡糊涂了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俞洁想了想,嘟着个小嘴说:“好像是...唔...13号的事情吧...”

13号?也就是说,这几天我都是在东京度过了?可是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努力去想,都想不起有关的点点滴滴呢?

“老公,不要想了啦,人家好痒啊~”我定睛一看,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俞洁已经把那浴巾一扔,赤身裸体地坐在我的怀里,还用她那茂盛的黑色丛林温泉洞在我的下半身上似轻似重地摩擦着。

这不磨还好,一摩擦我就把刚才的那些想法抛到爪哇国去了,心里想着现在不把老婆就地正法还要等什么时候!我却没有注意到,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有一个红色的光线亮了一下又逐渐黯淡...

于是房间里响起了不言而喻的激烈的啪啪声和女子急促的娇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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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警视厅•明世搜查科——

按掉监视器的燕筱彤一脸通红地坐在机器的边上,刚才的活春宫图实在是太刺激了,所以她不得不按掉了这个画面,而且,她也感觉到自己的私密处似乎已经湿润了不少。

“哎——”她身后的几个男性警员却都大呼可惜,虽然不是没有看过A片,可是这样现场直播的还算少数,几个下面都已经有些涨涨的感觉的时候,就被这个小丫头给关掉了。

“叫什么叫,一群色狼!”燕筱彤十分鄙视地看了一眼后面的警员不忿地哼出一句。这句话居然是日语。

“哎呀呀,燕大小姐居然也会脸红,倒是看到了精彩的画面了呢,”边上走过来一个笑呵呵的中年大叔,一边肆无忌惮地开着燕筱彤的玩笑一边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监控台上,“这家伙就是小彤安排到日本来的观察对象么,怎么,这么在意他,不但给他安排了行程,还给他放置了监控...”

“不但如此喵,还用死神大人的法力抹消了他的部分人类记忆喵——”一只黑色的小猫一边摇头一边跳上了操作台。

“白小白你!”燕筱彤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你什么你喵,”被叫做白小白的小黑猫只是扫了燕筱彤一眼:“又是要说什么大白天的不要使用能力了喵?都听腻了喵,不要整天像个老太婆的喵,就这样还天天卖萌装纯喵?”

燕筱彤刚要发作,却被一边的警察大叔拍了拍头,只好狠狠地瞪了小黑猫一眼扭过头闹起了别扭。

“哎呀哎呀,你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地闹腾啊——”身后传来一个老成的声音,随着声音出现的却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只是这个人虽然嘴唇不动,声音却源源不断地从腹中传来:“这个年轻人就是那个见识了你灭魔全过程然后被你带回来灭口的那位?”

“什么灭口!!”燕筱彤顿时气炸了:“司马狼辉!不要以为你和红叶叔叔都是警司我就不敢咬你!”被称为司马狼辉的年轻人连忙放下杯子,也不再用腹语,倒退三部小心翼翼地说:“好好,不灭口不灭口,那这位就是——”却是看向那位中年警司。

此时的中年大叔也放下脸上的嬉笑表情,变得一些严肃:“我刚才已经用灵识扫描过了,这个年轻人的体内的确有两个魂魄,看来他的确是和小彤一般的七星传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山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