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艾斯普瓦市集

接下来的战争就很顺利了，随着卡斯提人的主力在库玛那地区完全覆灭，林世举只用了在洪水中费了大力气寻找的唐佩德罗总督的人头就兵不血刃地拿下了邻近的巴尔加斯省，省长达孔蒂 沃 巴德基亚先生和他的三百多名殖民士兵获得了被活着送到圣多明各的优待。

尤亚帕里省区，从巴西出来的第四师面对的最大障碍是复杂的丛林和敌对的林中部落，跋涉了十多天才进入尤亚帕里河地区，除了几支卡斯提人组建的印第安部队之外没有受到多么激烈的抵抗，而这些部队训练时日尚短，并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加上原本这些土著人也受到过卡斯提人的虐待，他们立刻倒戈相向，投奔了他们认为的兄弟和救星。

随后艾斯普瓦陆军第一师在威克斯特的率领下进入瓜里克省，抵达卡斯提人在大陆最后一个地区————新格拉纳达的边境。

巴斯蒂达斯总督早就被沿海的艾斯普瓦海军搞得焦头烂额，这些人专门抢掠卡斯提人的沿海定居点，就像是狡猾的泥鳅一样，不过他没有选择和艾斯普瓦人谈判的方式，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的胃口是整个南方大陆，除非自己能够主动滚出去，否则想都别想达成停火协议。

而且这些人已经两次背弃条约，他们的诚信实在是不敢恭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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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普瓦。

战事的顺利进行也让艾斯普瓦公国的最高层充满了信心，如果说原本这些人还有些畏惧卡斯提人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对于公爵的敬畏又上了一个新的层次。

林世举的形象在原本在公国就已经接近了被神化的边缘，经过征服委内瑞拉，墨西哥和古巴岛，正面击败卡斯提人大方阵的一系列战绩渲染，这个神秘东方人的形象在人们心目中变得更加高大。

艾斯普瓦城永远不缺少热门的话题，在前不久就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艾斯普瓦公爵和征服者威廉相比谁更能打？

不过那名好事的家伙在仅仅两天之后就再也不敢出门了——————因为威廉还有另外叫做“杂种纪尧姆”的侮辱性绰号。

然而这一类的疑问就像是大热门一般，迅速在艾斯普瓦全城提出了一系列疑问，比如艾斯普瓦公爵和君士坦丁大帝和克努兹大帝相比如何。

人们将他们三个的生平功绩做了一系列对比，但是支持公爵的人占了多数，因为公爵迄今为止征服的国土已经比得上整个欧洲了！更为重要的是，后者只有20岁。

于是这些家伙们就像是为欧洲君主起绰号一样，为公爵起了一个绰号————亚美利加公爵，意思就是整个新大陆的主人和统治者。

这个绰号将会随着公国的扩张传遍世界的各个角落。

而现在，艾斯普瓦这座建立不到两年的城市，此刻的居民已经超过了十万人，每天都还会有无数来自欧洲和新大陆各地的人来到这里，经过一系列审核之后拿到一张“居住证”，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

短短的一年间，这座城市规模就已经横跨了西瓦日河，而它还在像公国一样，不断地扩大着自己的规模，每天都有新修的建筑物竣工。

艾斯普瓦从高空看就像是一个圆环状，虽然现在的齐克索伊市长不知道为什么林世举执意想要将这座城市建成这样而不是方块形，但还是严格按照公爵的命令将这城市规划的井井有条。

城市的两条大动脉是东西向的公爵大街和南北走向的东方大街，各自拥有两条马车专行道和两条行人专用道，两边还规划出了商铺专用的台阶，马车道边上每隔二十步便有一棵柏树作为装饰，雪白的木栅中间用丛丛矮灌木隔开，以防行人走进马车道而被撞伤，只有在一些较大的路口才会开一道口子供行人穿过。

不过那些用钢筋作为骨架的拱形桥已经在修建当中，那时候就会让行人从桥上通过。

除此外，地下水管道的竣工也标志着高架水渠的任务输送量大大减少，这些来自西瓦日河的河水通过管道输送到城中的各家各户，并且采用储水池的设计，使得居民们不用走到很远的距离取水。

林世举是一个对生活要求很高的人，所以设计了一款新式马桶，使得这种马桶足足提前了好几十年问世。

这种马桶利用旋钮和水塞控制放水和储水，采用金属绳或者尼龙绳拉起水塞，水塞向上拔出水管，利用水的重力将污秽物冲进下水管道。

这样的设施被公爵府率先使用，而后众多达官贵人迅速跟风，继而推广到了全城，其清洁和舒适性迅速获得了人们的好评。

随处可见的垃圾桶和公共厕所里面的这种马桶为艾斯普瓦城的整洁舒适提升了数个层次，宽敞而又结实的水泥石板路即使是马匹飞驰而过都不会扬起满天飞尘，这让来自欧洲的移民们立刻爱上了这里，就凭那整洁的厕所也要来这里定居。

不过这一切除了技术的先进，也有警察部的功劳，现在可是就连随地吐痰和丢垃圾都会被罚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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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公爵大道上，一辆装饰并不华美，但是车身上的标识却引人瞩目的马车正在娴熟御者的操纵下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往着城中而去。

没有人不知道，车身上的金色麒麟家族标志的主人，那是整个公国的最高统治者的家族纹章，只有公爵府的人才敢用这种马车。

马车前方有四名威武非凡的马尔斯近卫团骑兵当先开路，两边和后面都是近卫团的人，将马车保护得密不透风，这种待遇除了公爵本人就只有公爵夫人才能够拥有了。

车内正是康丝坦丝公主，在她正对面显得有些局促的则是卡罗尔。

康丝坦丝今天进行过精心的打扮，带着象征身份的白金珊瑚螺纹牛角型冠冕，一件白色的披肩长外衣，用各式珠宝进行点缀和装饰，宝色窄袖裙状长衣直至脚踝，看上去雍容华贵，又带有凛然不可侵犯的圣洁气质。

而卡罗尔的打扮则要低调的多，不过也虽然简约却不失优雅，搭配上精致的五官足以让任何男人挪不开眼睛。

卡罗尔虽然此刻已经康复了，但仍旧不可避免的落下了病根，每当到了阴雨天，受伤的部位总会觉得发痒或者是胸口发闷。

康丝坦丝知道她和林世举的关系，平日里对她也很是照顾，让她只是负责一下公爵府的大事，让她担任了公爵府总管的职务，在平时偶尔也会找她说话，两人一来二去倒是成为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但是卡罗尔的性格当中永远带着一些像兔子的一样的敏感，不可避免的在康丝坦丝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尽管她知道康丝坦丝的性格是一个温柔贤惠型的女人，也很羡慕她的见识和阅历，这种怯懦也渐渐变成了对她发自内心的尊敬。

卡罗尔知道康丝坦丝是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在后者的要求下她陪同康丝坦斯前往教堂做祷告，实际上两个人现在已经快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加上今天是数日阴雨后难得的晴空万里，这便和她一同前往使徒大教堂。

随着马车在宽阔的公爵大街上驶过，两边行道柏树掩映下异域风格的特色建筑让人看花了眼睛，在这片土地上有不同信仰的人在这里生活，渐渐地原本的建筑都被来自不同国家的人们采用各自喜欢的方法进行了装饰。

阿拉伯人的巴扎，橙色的半拱形门廊，法尔比亚人的船型屋檐，克里人的金色太阳吊饰，基督徒的大型橡木十字架，还有新大陆上各地的各个土著民族不同的信仰，世界各地的文明在遥远的艾斯普瓦城里面和睦共处。

基督徒的邻居也许是他们的宗教穆斯林，也许是某个多神教派的斯拉夫人或者波罗的人，同样的，土著人的邻居也有可能是英国人或者普鲁士人，也有可能是来自他们原来某个敌对部落的人，而今都在这里成为了一家人。

除了这些，还有来自那些人家乡的特产，精致的塞尔维亚巴尔干弯刀，阿拉伯人的精致小玩意儿或者是装饰品，甚至来自遥远东方的特产香料以及瓷器也有可能在这里找到。

这些居民或者是在这里定居的商人现在只有一个名字————艾斯普瓦人，他们脚下的土地也只有一个名字————艾斯普瓦公国的首都。

康丝坦丝本就不喜欢成天呆在家里，在欧洲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拥有十足活力的女人，而今见到了如此之多在欧洲无法见到的新鲜事物，自然非常的兴奋。

事实上成为公爵夫人之后这还是她头一回拥有足够自由的在城中隔着马车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世界。

林世举在外征战，摄政的任务自然就落在她的肩膀上，连日来她都忙碌着处理政务，根本没有时间出来逛，而今天时间虽然不允许，但少女的一面还是展现了出来。

说到底她还只有十七岁。

过了公爵大街的这一段，马车就进入了艾斯普瓦的城中心，这里有英雄纪念碑，有市政大楼，有公爵广场，有一个大型海神喷泉，自然不会缺少商业贸易。

事实上公国的齐克索伊市长专门在这里成立了一个自由市场，用标识和围栏将这里划分为数个贸易区，在这里只有一些拥有足够金钱力量的巨富商贾才能够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买下一角，摆出自己的货物。

这些来自巴西，古巴，欧洲，还有整个新大陆的名贵新奇货物在这里都能够找到，只有想不到的东西，没有找不到的东西。

即使是康丝坦丝也看的眼花缭乱，她是上任萨伏依公爵的女儿，出自名门的她加上自己也聪明好学，眼界开阔，但还是见到了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由于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行驶在贸易区外围圆环大道上的公爵马车也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很难想象，来自欧洲的达芬奇大师名画会漂洋过海出现在这里标注有“文学艺术收藏品”的一片展览柜的台面上，这里还有文艺复兴大师人物雕刻的半人塑像，旁边是一块小小的鲸鱼吐水五色石膏艺术品，一名头戴假发的优雅绅士正在和商人大声争吵着，他声嘶力竭的样子吸引了一大宁愿在炎热的夏日里穿着华丽而臃肿的的衣服保持着风度，脑门上汗珠却顺着鼻梁往下掉的人们。

“帕索瓦不会雕刻这样的劣质品，这线条的线条完全不是一个名家之手，我告诉你我不会吝惜这一枚金币，但要是这是假货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随即那名老板似乎也急了，他连连拍着胸脯保证。

康丝坦丝的眼睛不屑地挑了挑，眼神迅速的扫视了一遍展台上的各式艺术品，那一丝不屑更加浓重了。

她自幼便继承了家族的灵敏艺术嗅觉，但是她知道林世举不是一个喜欢奢侈品的人，所以自从嫁给他之后都表现得低调大气，不过她仍旧一眼便看出来这些东西的价值，眼神掠过这里，看向别处。

马车在宽敞的圆环大道上只转了四分之一个园，此刻来到艺术区的后面。

在一边的“科技产品”区里，这里的东西吸引了康丝坦丝的注意，她知道林世举的喜好，对于公国的新式科技非常重视，连带着整个公国上层都对科技看重，科学研究院从来不缺少资金，在艾斯普瓦公国军费开支第一，科技研发上便是第二。

只有灯柜大小的石台摆钟，会喷火的蛇形长管状的东西，不过这里的展览品大部分都是一些装饰品或者是日常生活的新式物品，它们都是经过科学院和最高委员会许可之后才被授予售卖权利的。

一些新的舶来品也被认为和军事没有任何关系才被允许售卖的。

不过饶是康丝坦丝见多识广，知道这片土地上有许多在欧洲无法见到的东西，此刻也被这些琳琅满目的玩意儿晃得头晕眼花，马车行进的并不快，由于这里的交通是整个城市最为繁忙的地段，使得这里的警察们不得不采用限时通行的方法来缓解压力，即使是公爵府的亲眷也必须遵守这种规矩。

这就让马车的御者即使是万分不耐也不得不降慢速度，他可不敢去呼喝前面的马车，因为康丝坦丝公主持家有方，公爵府的人都对外保持了足够的礼节，因为没有人想要表现出粗鲁的一面然后被打上二十鞭子之后失去工作。

康丝坦丝有了足够一饱眼福的时间，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此刻凑近了车窗往外看，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就像是一只波斯猫一般。

“夫人，我们需要绕路吗？”这时候御者突然掀开了车帘，向康丝坦丝问道。

卡罗尔看了专注的康丝坦丝一眼，后者的神情非常之专注，此刻她正看着一个盛满玫瑰花瓣旋转着的阿拉伯珐琅彩制作而成的水晶球，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黄金喷头，也不知道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件玩意儿被摆放在一个全透明的柜子里，在阳光的照耀下全身的色泽艳丽，让人爱不释手，像是来自天堂一般，在它的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贵妇人，纷纷围着它指指点点，显然是对它赞不绝口。

“不用了，继续走这条路，”卡罗尔也有些被吸引了，她淡淡地回了一句，也看着那件东西。

“遵命，总管小姐，”御者点点头，脑袋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