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幽云之战
西厢。
小桥边,溯兮独伫,纯鱼望着逸伦:“说的比唱的好听,去吗?”
尽管不情愿,可说出的话又怎收回,跟在纯鱼后边朝溯兮走去。
纯鱼喊了声溯兮姑娘,谁知溯兮也不回礼,呆呆望着随水流走的桃花,以前,她是极有礼数的,可一个月前的失误,已让她变得这般冷漠了,二人还是迎了上去,“你在这儿干什么呀!”纯鱼笑道。
溯兮目不转睛:“赏花。”
纯鱼噗嗤一声:“可花在树上啊!水里有什么?水仙啊!”说着也歪着脑袋向水里寻找,被逸伦敲了一下。
溯兮冷笑,紫巾下的模样依稀娇艳:“花就一定得在树上的?水花算不得了?”
纯鱼呵呵一声,说溯兮姑娘真会开玩笑。
溯兮却用那双严肃的秋波望着纯鱼,盯的纯鱼不敢动弹:“树之花,虽娇艳妩媚无比,却不及水之花晶莹清澈。”又望着水流:“就如人,荣华富贵面前俯首称臣,口中说是两袖清风,而背后却是尔虞我诈,追逐名利,此等吸引人注目的达官贵人不是不及深山中以文为舞,以墨相随的隐士么?纯鱼公子。”
纯鱼知是拐弯数落自己,想说什么,气却不打一处出,谁知溯兮叹气:“唉!可这水也不净,虚假做作,不然怎有红颜祸水之言呢?”
逸伦一惊,知是在挖苦自己,心里甚是无可奈何,两人无趣离开了。
纯鱼出了赵府已是怒不成言:“她怎么了,怎么拿我俩出气呀!真是。”
转念一眼觉得不对,逸伦不解,问怎么了?纯鱼道:“我觉得她的神态好像一个人,不开口则是冷冰冰的,开口就像刚才如此让人无话可说。”
逸伦哦了一声:“世间竟有如此叛逆的女子,也奇了,她是谁啊?”
纯鱼信口说了句小虎婆,却让逸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虎婆?好奇怪的名字啊!”
纯鱼这才反应过来:“哦,不对,她叫幽锁梦。”
“幽锁梦?”逸伦吃惊:“姓幽,好奇怪的名字啊。”
纯鱼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在一个门派里,弟子可以承衔字,我想小虎婆大概是承幽字衔吧!不过,她的师父也是,叫什么幽锁梦吗!拗口死了,锁幽梦还差不多。”
纯鱼走在街市上,而逸伦离开很久,口中叽歪:“幽锁梦,锁幽梦,为何如此叫呢?真希望她能彻底的将幽梦锁住。”
纯鱼回过头来,拉着逸伦往前走:“二哥,想什么呢?心不在焉,还在为溯兮的事苦闷啊!她就是个疯丫头,别理她的疯话。”
逸伦依旧不理。
纯鱼将手伸至逸伦额头:“傻小子,没发烧吧?”
逸伦拨开他的手,平静却担忧的瞳孔:“我清醒的很,她会反抗,不像刚进来时恭维了,所以爹侵犯她的危机就少了一分,可我不懂,她进赵府,既不为钱财,也不为身份,到底为什么?而且…”
每晚的屋顶上我能感受到她浓浓杀气,逸伦没将此话说出口,纯鱼叹了口气:“傻二哥,你爹侵犯她的机会是少了,可她的生命危险…哎!”
逸伦一颤抖,忙握住纯鱼的手,突然醒悟:“那该怎么办?我怎么忘了这一点呢?”
纯鱼摇头:“她又不肯出去,你又不知她为了什么,只有…”
“只有什么?”逸伦焦急。
纯鱼松开他的手:“只有听天由命咯。”
逸伦驻足,纯鱼叹气:“我们三兄弟怎么回事!梓兄为了小虎婆不惜拿命换,你为了惜溯兮成天提心吊胆,只有我和钰儿最好了,飞鸟不孤,鱼亦不独,呵呵。”手重重的拍了拍逸伦肩臂:“走吧!二哥,女人固然重要,可爱情不是一切呀,走吧!都晌午了。”逸伦魂不守舍的跟着纯鱼后面,向皇宫走去。
皇宫,金碧辉煌,御书房内,皇上捶头高坐,忽有太监来报御前侍卫赵大人,杜大人来了,皇上挥手让他们在门外候着。
太监有些迟疑:“可他们是丞相的儿子和客人。”
听得此言,皇上大怒:“大胆奴才,丞相,丞相,天天都是丞相,到底是朕大还是丞相大,你们真想来一次天子之怒吗?”
太监吓得跪下,急忙说奴才该死,这就叫他们候在门外,说着跪了下去。
皇上龙颜大怒:赵则平,先帝不是有杯酒释兵权之能么?早晚有一天,朕会再废了你这个宰相,等收复幽云十六州,也就是敌国破,谋士亡的时候了,到那时,朕倒要看看到底谁还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御书房外,纯鱼靠近了逸伦:“伦兄,今儿我们是踩到狗屎了啊!一出门被溯兮数落一番不说,来这儿还罚站,平常皇上不是挺看重我们的吗?”
逸伦苦笑不语,可自己又怎不知其中原委:皇上与父亲面和心不合,且皇上一直被控制着,自是心有不甘愿,自然要反败为胜,可爹为何如此呢?天下改姓赵乃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知不觉自己叹了声气。
纯鱼不解:“你叹什么气?”
逸伦苦笑:“虽说我们官居四品,整天保护皇上安全,可皇宫戒备森严,又有哪个刺客敢闯进呢?说白了,我们这些只拿朝廷俸禄,不做事的人,又怎懂官场的尔虞我诈呢?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两袖清风之言也只是说说罢了,这世界,看着繁华美好,却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丑恶不堪,就如这国家,表面国泰民安,可深处呢?不知道有多少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为所欲为,有时,我们无能为力的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纯鱼像是听大道理,连连点头,一锤逸伦的胸:“好小子,这几年的御前侍卫也没白当哦!今后得多多指教了。”
逸伦苦笑:“指教什么?我娘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在自己手足无措,不能自主之时只须尽好本分,不随波逐流即可,能帮助他人时,自应尽全力去帮,在这浊世当中,只要本分做人,稳当做事,不有害人之心,不有追名逐利之意,知足就可以。”
“爹,你文韬武略了得,为何只在此处酿酒啊?”纯鱼天真的童声。
“你娘说处在浊世当中,只要本分做人,稳当做事,不有害人之心,不有追名逐利之意,知足就可以。”纯鱼一震,孩童时,杜老爹的话浮现在纯鱼脑海,口中自言自语:我娘。
“对呀!我娘通晓佛理,常为了他人之事而不惜牺牲自己。”逸伦笑道,满口自豪。
“鱼儿,你娘常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你娘真的很善良。”纯鱼爹的话又在耳边回旋。
望着逸伦自豪的笑容:“我娘太伟大了,世间要是都是我娘那样的人,那该多好啊。”
纯鱼站开了,口中只唤娘,而逸伦沉浸在自豪之中,也没有管纯鱼了。
两人站了很久,有太监出来:“二位大人,皇上传召。”
二人才双双入得御书房,下跪参拜。
皇上从龙椅上起身至前:“逸伦纯鱼啊!你俩是朕的左膀右臂,此行还真的有点不舍。”
二人不解,逸伦道:“微臣愚昧,不知皇上何意?”
皇上负手而立,前走几步,背对逸伦:“收复幽云十六州实在艰难,朕决定在你二人中挑选一人为副将,追随大将军杨业,直取幽云十六州。”
纯鱼不明白,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逸伦阻止,朝他摇了摇头,又转向皇上,拱手:“逸伦胆敢问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威严的告诉他们兄弟二人必有一人参战。
二人先是一震,纯鱼虽糊涂不堪,逸伦却知一二,只听皇上说:“朕意已决,你们兄弟二人做一选择吧!明日启程。”
“明日?”纯鱼叫了出来,焦急不堪,逸伦眉宇间划过哀愁:爹有心支开我与鱼兄,若鱼兄留在此地,难免不被爹利用,成为棋子,可他虽有武艺强身,可行军论兵之道又知几何,战场刀剑无情,万一不幸,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点了点头道:“微臣愿带兵出征。”
纯鱼傻眼了,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只见皇上忧愁,明知逸伦中计,却也无可奈何,道:“赵逸伦,你可清楚这是带兵打仗,不是儿戏。”
逸伦双膝跪地:“微臣也曾跟着父亲沙场拼搏,不说身经百战,还是有作战经验,定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纯鱼听得逸伦一言,方知此事轻重,忙跪下:“望皇上收回成命,准奏纯鱼为副将。”
逸伦争夺:“纯鱼,战场上刀剑无眼,空有一身武力是保不了性命的。”
纯鱼冷哼:“既然如此,你又有何与之抗争,也不是空有武力吗?你读的圣贤书还指不定比我多呢。”
逸伦气愤:“凭我是兄,有保护弟弟的权力。”
“大不了我两岁,算什么哥哥。“纯鱼反驳。
见两人争夺,皇上也不阻止,只见逸伦更加气愤,平复了一下心情,心平气和的说:“纯鱼,你听为兄一言,此战一行,祸福难料,你初来汴梁,更别说去过战场了。我追随父亲出征,积累了一些经验,总比纸上谈兵的好,我出征是早晚的事,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我出生相府,自有保家卫国的宿命,这次出征,只当是对我的磨砺罢了。”
纯鱼不听,依旧直言直语:“你当我傻子啊!他们为了收复幽云十六州计划已经一个多月了,定是不易之事,岂是你那三脚猫功夫能撑得住的,再说我无牵无挂的,这个副将我当定了。”
皇上见半天也没有确定,龙颜色挠:“你们兄弟情谊,朕自是佩服,你们肯为对方出生入死,也是英雄气概,只是大宋兵强马壮,更有杨将军指挥,收复幽云十六州指日可待,你们二人只有一人则可立大功,一人则可保社稷,朕希望你们尽快做出选择。”
皇上回头,只见太监端着盔甲战袍,皇上道:“副将令也在此,你们一并带回去,明日破晓穿战袍来者即是朕定的副将。”
两人齐呼皇上,谁知皇上让他们兄弟二人回去好好商讨,二人也不好再多语,一人捧着盔携着令牌,一人端着战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