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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总是让人吃了一鲸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惊讶得问她。
她眼圈泛红，悲伤的神色还没有过去，对我冷笑一声:“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
我拉住她的袖子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我妹妹要死了，提早为她哭一哭，免得以后没有人为她哭，变成厉鬼永世孤独。”她的话冷得让人发颤，她眼睛如同深潭，好似许多秘密都藏进了她的瞳孔里，谁也别想挖出来，她是我见过最神秘的女子。
“你妹妹……她怎么了？”
“看在你是驭灵师的份上我告诉你，我叫月铭天，我妹妹月铭雪被签订了冥婚，她生了重病，就要死了，为了给她冲喜，我把她嫁给了一个身世清白的男鬼，可是她有了心上人，不愿意，我就把她关进了柴房，饿了她两天两夜，她最后答应了，可是一出来就自杀了，自杀未成功，落得个腹部大出血的下场，现在在医院。”
变态啊，果然这个女人是变态，这样对自己妹妹也不怕遭天谴吗？如果是我妹妹，肯定要她开心最重要啊，生病去医院就好了，这些鬼神之谈根本无用好不好。
“你干嘛这副表情？瞧不起我吗？”她推了我一把，语气粗暴，这个人太不寻常了，我还是不要惹她为妙，再说了，她应该不是什么正常人，我更加没必要去作死。
“那个……啊！我朋友还在等我呢，我先走了。”我急忙点头哈腰，然后转身飞快离开，月铭天并没说什么，还好我机智跑掉了。
脚步太快，在出图书馆时，忽然撞到了一个人，看穿着是个女孩，我连忙赔不是，她掉了一堆书，我弯腰一边道歉一边帮她捡，我这个人就是粗心大意，只知道乱跑也不看人。
“对不起啊，你的书。”我将那一碟书还给人家，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女孩一身简单的花点裙，及肩短发，面目干净清纯，眼睛很亮，容貌并不有多出色，样子却很耐看，属于百合花系列的女孩。
她接过书:“没关系，以后走路时注意就是了，看你匆匆忙忙一定是有急事吧，快去吧。”
“没什么没什么的。”
“嗯。”她礼貌一笑，忽然面色变得难看，捂住腹部，我急忙抚住她，问她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应该是肚子疼吧，女孩子身体弱，偶尔肚子疼也很正常，我必须送她去医院，不然闹出个好歹就不好了。
周子语这时赶来，大概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和我一起抚着女孩下门外的楼梯。
打车到医院后，女孩情况不太乐观，她面色憔悴，腹部依然疼痛不止，医生在开处单，她打着点滴坐在医生办公室里。
“你怎么样？”我关心得问她。
“本来是没关系了，可是又来列假了，我有时来列假很疼，不过一会就好了，真的没事。”她挤出一丝笑，一手捂住小腹。
医生从门外进来，拿着一张化验单，严肃道:“是月铭雪吗？你的检查报告出来了，请到一楼办理登记手续。”
“好的，谢谢医生。”她接过那张单子就放进了随时的挎包里。
月铭雪，那个橘发少女月铭天的妹妹，自杀后腹部大出血？不是说在医院吗？我怎么会在图书馆外遇见她呢。
难道，刚刚月铭雪是骗我的，她妹妹根本就没有自杀什么，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呢。
月铭雪吃下止痛片后好了许多，她自己一个人登记完和我一起准备打车回去，周子语说要去借书，就不跟我们一路了。
“这样，我也是来借书的，看见过全校第二的尖子生周子语，我也是佟南大学的学生，正好，我要去做手术了，这书就先借给你们了，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要这种书。”
月铭雪将她的书都递给周子语，周子语拿到书后顿时心花路放:“对！你一定也是二年级的学生吧！”
“没错啊，我是二年级A班的学生。”
“既然都是同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个人迅速打成一块，有说有笑。
“不是来列假么？为什么要做手术。”我插话进来，让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月铭雪垂下眼帘，叹了一口气。
“不瞒你们了，我是来列假，但是也要做手术，因为我之前因为腹部大出血，伤口似乎感染了，医生说我最近睡眠不好食不知味，而且还伴随呕吐，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
原来是这样，月铭天应该不知道月铭雪已经好了吧。
她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拿着那张写着“伤口感染期”的化验单，喃喃而语:“之前我总在想，如果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我骗姐姐我的伤势很严重，我不应该做傻事的，还偷偷从医院跑了出来。”
“我看见过你姐姐，在图书馆。”我说道。
“她也在图书馆！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她呼出一口气拍拍胸脯。
“原来是这样，以后你要好好活着啊，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啊。”周子语微笑着劝她。
“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她起身和我们一起准备回家。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突然，一个神秘的橘发少女，又出现一个她的妹妹，这里面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发掘出来，月铭雪到底得了什么病，到了非要签订冥婚的地步？甚至她还想自杀来一了百了。
而且她真的可以瞒过月铭天那个变态吗？看月铭天的样子，是比较强势的，月铭雪从医院跑出去，而且还公然读书，去图书馆，自己亲姐姐会不知道？这根本就不行吧。
或者，她姐姐月铭天还真不是人，或者，和她没有住在一起，这也有可能。
和周子语还有月铭雪道别后，我就回家了。
回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我自己有钥匙，就开了门，换鞋后，家里的样子让我惊呆了……
地上全部是碎了的玻璃，还有餐具，花瓶也碎了，桌椅偏离了原来的地方，许多东西都东倒西歪，整个客厅乱七八糟像是被小偷打劫。
发生了什么？
妈妈的房门是半开的，我听见里面的争吵声，悄悄走到隔壁墙边听。
“我受够了！为了这个家我受够了！”是妈妈咆哮的声音。
“当初是你要收养可熏，一直都是我养着她的，你到底还要怎么样？”爸爸语气沉重。
“我不想怎么样！我一直辛苦照顾可音，还要看着生活过得越来越不是滋味，你的那个工作虽然稳定，可是可音的病，还有可熏要上大学，没钱，怎么过？你说怎么过？你想要把可熏送走，我告诉你，我死也不会送走她的！”
“啊？你不就是为了她亲生父亲吗？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了？啊？你说啊？是不是！”爸爸掀翻了什么东西，房间里噼里啪啦乱响，最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个时候，妹妹应该在医院复诊，所以他们才会吵架，面对如此沉重的经济需要，他们承受了许多压力和痛苦。
那么我又何尝不是？
“阿旗，我从未后悔嫁给你。”过了好一会，我听见妈妈抽泣的声音。
“当年如风带着孩子过来，那孩子浑身是血，危在旦夕，他想要给孩子一个全新的生活，一个全新的人生，我何曾不喜欢那个孩子呢，可是阿旗，我虽然和他是朋友，可从未有过什么出格的心思，你相信我。”
“她成绩也就那样了，她长大了终究要去找自己的父母，我们又算什么，她的命是傅博士的爸爸救的，也是我救的，这学干脆就别上了吧。”
“可是阿旗，孩子不上学怎么办？”
“一年之后，她将会成为最出色的炼药人。”他的话带着阴狠，阿旗，是爸爸的名字，准确得说，是义父吧，是义父，不是爸爸了。
“呵呵呵呵……”妈妈声音嘶哑，带着一些痛楚:“你倒不如杀了她！”
“天色不早了，赶紧睡。”
夜晚，我坐在床头，一遍一遍想着刚刚父母的对话，我到底该不该哭一哭呢，为曾经放肆过的苦难，去做最真实的自己呢。
那就哭一哭吧，心里会好受一些呢。
一只漂亮的红蜻蜓停在我的书桌上，外形比寻常蜻蜓大些，我并未理会，房间里的门是关闭的，窗户大开，冷风吹进来，房间里已消失存在了很久的温暖。
零星呆呆得没有动静，我听见眼泪掉在空气里的声音，很静很静，又沉甸甸如同最初渴望毁灭一般，月光直射进来，我哭得很小声，这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我怕被人听见。
红蜻蜓飞到我手臂上，我抬眼看着它，它也那样看着我，才发现它的手臂上有一个卷筒，这么小的蜻蜓也能拖着卷筒吗？
我好奇得打开了那卷筒，是一张纸条:
百幕旅店三零八号房间见。——白芽月。
现在都这么晚了，都十一点了，去什么旅店，开玩笑吧神经病！
难道是，莫有情的事情？莫有情不是在那个什么阴还街吗？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这么晚了还要去什么旅店，我要是被拐卖了怎么办？或者她有什么恶意怎么办。
仔细一想，她要是有恶意早就报复了，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可是现在怎么出去呢，被妈妈知道了，不会允许的。
“零星，我要出去，怎么办？”
“主人，你闭上眼睛，数六十秒。”零星终于发话了。
真是奇奇怪怪的，干嘛要数数？不过就听他的吧，看他耍什么花招，我闭上眼睛，开始数数。
当我数到六十的时光，外面钟楼的钟声响起，是十二点，待我睁开眼睛，眼前置身温暖的空间，花团锦簇的丛林，已经是另一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