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修船
万象城主一行出访桐雀台顺利归来，石艨岛战龟首领得报亲自率队来迎，酒言对此颇感意外。石作对龙族和万象城的态度一直不咋地，这次怎么改性了？难道过去的一天一夜石艨岛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一进灵龟族要塞，酒言等人就发现了不同。除了石作、纹寿和前来迎接自己城主的万象城随从，所有战龟成员都一副出行前的忙碌像。初次踏足石艨岛内部时，整个要塞里幽昏黑暗，几乎感觉不到生气，许多角落杂乱无章，更显破败。可短短几天过去，石艨岛焕然一新！墙壁上许多表现灵龟族历史事件的巨型浮雕熠熠生辉，似在诉说这支旗族追随玄武大帝南征北战的荣耀；嵌在地面中的各色光带在脚下延伸，光的脉动有如石艨岛的心跳……这只搁浅千年的巨兽，终于重获新生了！
“石作前辈，你们这是？”酒言好奇的问。
“这得问大祭司，正好我也有事找你，等到了那一块说吧。”
看来自己出去这段时间，何罗龟没少忙活，还挺有成果！石作找我有事？我倒要好好听听战龟部落究竟要干吗？
又回到那间藏书馆，龟君两口子都在。地上摊开的书籍非但没少，反而更多！对比要塞内其他各处令人眼前一亮的变化，这里更显凌乱。虽然没掌灯，但从屋顶、地板发散出的舒适柔光，一扫先前的昏暗压抑。大祭司夫妇都被灵龟族团团围住，何罗龟在向几个族人交待什么，映阳则跪地翻书，她身边的族人正等待结果。
见此一派繁忙景象，石作、纹寿没上前打扰，其他人都识趣地站在一旁等待。直到何罗龟身边的人领命散去，他才得空抽身跟万象城主打招呼：“酒言，我们去隔壁说。”
……
这还是以前那个语速“惊”人、瓮声瓮气的慢性子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龟别一日如隔三载，何大龟的变化也忒大了点！熟悉他的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跟龟君到了个藏书馆隔壁刚腾出的房间。
凤荷很懂得进退，她带晶珠先行回避。没了旁人，何罗龟急急道：“酒言，我们遇到了些麻烦。”他根本不和龙族客气，开门见山就要人，要东西！“我缺机巧六道，缺莹石，要很多，还缺锞……”
“等等等等！我说何大龟，你当我散财童子啊？跟人要东西是不是得先给个理由？”
何罗龟居然恍然大悟似的抬胖爪一拍肉球脑瓜！“对啊！我……我们要修……”这会他的语速倒好像恢复正常了，憋半天才想起用哪个词：“修船！”他一指——六爪各朝一个方向，可见他要修的地方之多！
酒言心说这石艨岛外边看起来挺好，里面其实早就千疮百孔了啊！万象城即使有点家底，我也不能因为个人交情拿来挥霍啊？我许给胡浪一支舰队，如今就弄出一艘横渡号，你何罗龟张口跟我要这么多东西修石艨岛，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先别急，我们一件件来。”酒言示意大家都坐。
“酒言城主说得对，大祭司，你们先坐，我去备茶。”纹寿总是很会来事，但他这种反应让酒言觉得石艨岛的乌龟在合伙算计自己！怪不得石作态度大变……
“何罗龟，石作首领，你们要修复石艨岛？它坏得很严重吗？上次帮我打退魔蛇族，我还听到你们动用了大炮。”
何罗龟起身从旁边取了厚厚一大卷东西，往桌上一放，展开给酒言看——原来是图纸。
“我看不懂，浩翔、洞山，你俩来看。”酒言才不会给何大龟先欺负自己不懂行，再漫天要价的机会。
浩翔和洞山一对眼，都没动。就算他俩一个懂机巧，一个懂船，可仅凭图纸能看出什么？一旦大笔钱花得不明不白，谁来担责任？事关万象城与石艨岛结盟，在战龟部族地盘当着城主、石作的面跟何罗龟讨价还价好像也不合适。咋办？
正巧纹寿回来了。修船大事他这个石艨岛二把手不能缺席，所以急急赶回。一看大祭司根本不懂谈判技巧，他连忙出面补救。
“酒言城主你们奔波一天一夜，刚回来就要操心实在辛苦。来，请喝茶。”
“我要酒。”石作好像唯恐事情不乱，幸亏纹寿深知老大的脾气。
“我也要。”酒言心说上次连个像样的招待都没有，现在求我办事难道不该先表示一下？再说来凤竹岚之后，别说一口酒没喝上，先吃了一通气，又被疯丫头拿炮轰，再被勤常殿下狱，也该他摆摆城主的谱了！
酒杯斟满，龙族品了一口心情舒畅许多——真别说！凤竹岚确实有好东西！单说这酒别处就找不到！酒言本来就是吐火灶酒缸里泡大的，到灵兽山三年，各地佳酿尝过不少，但这一壶绝对能在他喝过的所有美酒中排名前三！它入口不烈，香甜之后浓郁甘醇滋味浸润得五脏六腑无比舒服！真是好酒！
别看纹寿长得粗糙，心思很是细腻。他一看万象城主面露喜色，知道说话的机会来了。
“酒言城主，这是此地特产的晨露酒。凤凰一族性情高洁，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所以这晨露酒也别具一番滋味。酒言城主若喜欢，我们送您一船！”
“用石艨岛装一船？”
“只要能修好它！”
这个狡猾的家伙！
“纹寿前辈倒是爽快。不过玩笑话先说到这，我们的何大祭司等不及了。”酒言放下酒盅，“何罗龟，你我是过命兄弟的交情，知道你有困难，我自当尽力相助。但凡事都分先后，上次有外人在场你不方便告诉我在干什么，现在我知道你忙着修复石艨岛。那修好之后呢？你准备去哪？再也不回万象城了吗？”
“酒言城主，”石作有话要说：“我正想问，你这次见到朱雀大帝了吗？凤荷与晶珠为什么会跟你们一起回来？”
不但战龟首领好奇，万象城众人也都没来得及听酒言详谈与朱雀大帝见面的情况，因此都关注地看着他。
“自然见到了朱雀大帝。凤荷、晶珠是他……”酒言需要点时间思考哪些该说，该如何说。“她俩是大帝安排与我们同去葬龙冢的。”
“葬龙冢！？”石作一口酒没咽好，同时从口鼻中喷出来！他边剧烈咳嗽，边急切问道：“酒言！咳咳~~~你~你去那做什么？”
“受大帝之命。怎么？前辈好像知道些葬龙冢内情？”
“我不知道多少内情。但那里紧邻四凶之地，自从青龙大帝隐退，魔蛇族已经倒戈，葬龙冢现在三面被围，仅在东南方向的貔貅崖还留有一条狭长通道。而且有传言，青龙大帝幽闭千年已经疯掉。他跟龙族的过节你肯定有所耳闻，既然如此为何还送上门去？”
“前辈，四帝都跟龙族有过节，我不也平安无事过了三关？”
“战场输赢是一回事，私人恩怨是另一回事。青龙的个性在灵兽山人尽皆知，早年常常扮成俊俏公子到处寻花问柳，有万色龙之称，屡屡因女色与人大打出手。抢他的女人被青龙视为奇耻大辱，而龙族与他有夺妻之恨，更何况青龙还输了。他没夺回自己老婆，你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啊！”
酒言心中哀叹——唉~我怎么这么命苦！明知九死一生，还不得不去。于是只好打肿脸硬充好汉，大义凌然道：“前辈的好意酒言心领了，但身负重任，只能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不过请前辈放心，我自会多加小心，见机行事。”
“那好吧。去葬龙冢，石作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能修好石艨岛，我可以把你们平安送到千舸渡对岸。城主夫人是神纹女，想必请菱纹女营护送至貔貅崖该不是问题吧？”
穆月可做不了她那强势老娘的主，只好默不作声点头应付。
“诚如前辈所言，去对岸并不容易。上次我等险些栽在魔蛇手中，单凭横渡号恐怕无法平安渡水，修好石艨岛对你我都有利。可是何罗龟，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石艨岛一旦修复，你们准备去哪？你自己又作何打算？”
“我们准备去搜罗其他灵龟族部，大祭司从蜃龙大人那接到了这个命令。”石作代答。
原来如此。蜃龙听命于玄武，这可以理解成大帝的指示。灵龟作为玄武名下仅存的旗族，确实有必要重整旧部，以恢复封北冰的实力。
“可眼下除了修复石艨岛，我们还有一事为难。”何罗龟接口道：“这一千年来战龟部族都在充当凤竹岚的东大门，我们要走，朱雀大帝能否允许？两族唇齿相依多年，想走不容易啊！连蜃龙大人也不知如何对朱雀大帝交待。”
“这恐怕不是问题。”酒言毕竟跟朱雀有过一番详谈，他又亲眼看过金城汤池一般的桐雀台。就算没了石艨岛，三凶也不敢大举进犯凤竹岚。所以酒言给战龟部族喂下一颗定心丸：“你们给朱雀大帝写封信，我估计最多两天帝安宫方面就会有答复，而结果一定是放你们走。”
“能如此顺利？”石作问。
“我估计应该没错。”
“那好，我们就依你所言去做。”战龟首领想通过酒言摸清朱雀大帝的态度，现在他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该投桃报李了。于是话题一转，石作说起战龟部族今后打算。
“酒言城主，我听说万象城正在筹建水师，准备打通西去商道？”
“确有此事。”
“既然万象城愿意帮我们修复石艨岛，我们也不能无功受禄。在封北冰南麓的大沼泽中，正有灵龟一部，那里另有一艘石艨斗舰。我们要想要修复它，就得跟失散的族人打交道，这正跟万象城的目的不谋而合，不如就让我们出面去谈。两艘石艨斗舰修复之后，灵龟族愿与万象城水师共进退。封北冰与万象城仅一湖之隔，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这样再好不过！”酒言正为万象城水师发愁，一下有两艘石艨巨舰加盟，实力一跃千里，他当然满心欢喜！更何况灵龟各部本是一家人，战龟肯出面，万象城在西去商路面临的困难将大大缓解，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各位，酒言来此之后还没仔细看过石艨斗舰，能否带我参观一番？”万象城主想要亲眼看看这艘大船到底战力几何？同时带浩翔、洞山转一转，好通过实地考察让他俩对修复工程的花销做到大体心中有数。
大事已定，石作爽快道：“那好！我就带酒言城主好好看看我的老情人！”
几个时辰之后，酒言站到了石艨岛剑桥上，他眼前就是昂首向天的巨舰主炮。到这里万象城众人才明白，石作所说的老情人并非巨舰，而是威力无穷的主炮。
战龟首领说起这门主炮，那眉飞色舞的神情宛如在夸自己艳压群芳的老婆！或许在他看来，只有自己这样狂野豪放的热血爷们，才配得上这口径惊人的悍妇……
石作确实有他骄傲的资本！这艘石艨斗舰曾在灵兽四帝割据混战时期飞临兵符城上空，一炮把白虎大帝老巢的强力护盾干出个大口子！即使是白虎亲帅大军反扑，它仍然从容退去！可想而知石艨斗舰的防御力有多么强悍！龟族就是龟族！连他们造的东西都好像长了个难以撼动的乌龟壳！
但让战龟部族引以为傲的石艨斗舰，却在借龙战争中折戟沉沙。灵山四帝与龙族的那场混战中，一头龙冲进巨舰内部，灵龟族抵挡不住，被他一路突入核心。连番围攻下，重伤的龙族悍然自爆！石艨岛核心被毁，落水沉没，后经金刚丘四力族帮忙，才拖到现在的千舸渡泊地。没想到千年之后，修复石艨斗舰的人居然是个龙族……真教人无言！
石作当然不会说起尴尬往事，他只能在心底纠结。不管怎样，石艨岛有救了，他的老情人即将重获新生，战龟首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抱怨不说，夸耀和牢骚却免不了。
“酒言城主，之前你提到上次交战时的炮声，那就发自刚才我们看过的登舷砲。灵龟族游泳速度不快，也不能飞，但是甲壳坚硬、身体强悍、力大无穷！我们就发明了这种登舷砲，把战士像砲弹一样发射出去！在灵龟族，有两种战士可以充当砲弹。一种是重壳战士，一种是穿甲战士。前一种能直接砸穿甲板，后一种凭借高速旋转生生钻入船体。这两种战士都能在空中调整落点，只要发射出去几乎肯定命中！就算不能一下把敌船干沉，我们的战士也能靠手中万斤巨锤破墙开路！一个灵龟战士就能独当一面，可在敌船内横行无阻！那群XXX的魔蛇自从吃了大亏，再不敢跟我们正面碰头，就靠浪涌竖艇搞水下偷袭。可恨石艨岛失去动力，只有人力发射的登舷砲能用，如果我的老情人发威，保准一下横扫了他们！”
“前辈不必遗憾，石艨岛重振声威的日子已经不远，我希望到时能亲眼看看魔蛇族丢盔撂甲的大溃败。”
“没问题！只要石艨岛能再飞上天，我保证把千舸渡的湖底掀起来给你看！”
“好！到时我就站在这里看你把魔蛇轰上天！也为我万象城牺牲的勇士们报仇雪恨！”
“一言为定！”
考察结束，酒言十分开心！石艨岛就是万象城水师最理想的装备，胡浪若能得到这种强力战舰不知道得疯成什么样！巨舰的主体所用材料与莹河石舟一样——都是食金蚁的便便——这东西根本不要钱！就算挖光，也只需要万象城的无数食金蚁多上几次厕所……刨去巨舰主体所需，只剩下机巧六道和锞材。前者完全不是问题，后者虽然让人有些肉痛，但也不是承受不起。为了万象城水师的未来，这些付出都值得。可看的都已看过，酒言转向浩翔、洞山，他们心领神会地对城主点点头。
“大祭司，能否请你和我的两位干将一起商量修复所需？我们这边确认后，还要麻烦你通知万象副城主昆泰，与四首十一辅马上着手准备修复石艨岛所需的人员、物资。”
何罗龟等的就是这个！他满口答应，立刻带浩翔、洞山传送走了。精打细算的纹寿也随三人离开。
完全修复石艨岛这样的巨舰，不是一项小工程。大祭司夫妇、纹寿与浩翔、洞山讨价还价两天后，大小事宜全部敲定，经酒言同意，何罗龟以万象城主的名义给昆泰发去消息。鲲鹏跟四首十一辅，连同紧急召回的胡浪一起仔细讨论后，紧锣密鼓地开始张罗。
时间又过几日，一切准备停当，何罗龟亲自返回万象城，把上百个机巧六道、上千个灵龟坞的熟练工匠分批接来。石艨岛一夜之间变成了大工地，十万灵龟族齐动员，不眠不休地忙碌起来。
酒言抽空又转了一趟，所见景象蔚为壮观！他甚至无法想象，一艘石艨斗舰居然装得下这么多人！这还只是修复工程，要是新建一艘巨舰，又该是怎样的场面？
等待的同时，酒言开始谋划前往葬龙冢的行程。正如石作担心的那样，去葬龙冢之路危机四伏。在腾根泽与梼杌咽交界地带，菱纹女营与三凶之一旗下的魔兽战况激烈，酒言一行必须穿越战场，其中险情无法预料。至于貔貅崖，酒言对那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既然朱雀大帝曾告诉万象城主：“只要你的夫人能带你到貔貅崖，她自知如何安排。”那这事就全指望神纹女了。
穆月毕竟出身菱纹女营，虽然腾根泽与貔貅崖之间还有一段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战区，但终归相隔不远。貔貅一族虽然不在朱雀大帝麾下，可他们与菱纹女营是事实上的战时同盟，所以穆月对貔貅崖的情况大体清楚。
“貔貅族虽在灵兽山地界，可他们跟灵兽族没什么关系，反而与㞭㟶族更为亲近。如果不知道七叶世界大崩溃一事，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同源两支为何会天各一方？㞭㟶族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魂炼术，而魂炼术中使用最多的就是锞矿。不但如此，他们还以之为食物。貔貅族的饮食习惯与㞭㟶族完全一样，所以他们为得到锞矿几乎不择手段。我记忆中，貔貅族甚至冒险偷袭过穷奇关、梼杌咽的兵库，以获取魂器充当食物。因此酒言，要通过貔貅崖进入葬龙冢，我们最好备足大量锞矿，否则我们随身的魂器都可能进了他们的肚腹。”
又是要拿钱开路……朱雀啊朱雀！你是明知这样才故意不把事情说透的吧？还讲什么：“只要你的夫人能带你到貔貅崖，她自知如何安排。”我XXXXX！你家大业大，就不能给我点买路钱？要我办事，还要我自掏腰包！非让我这万象城主去充冤大头！我那点家底折腾得起吗？你们这些大帝！派了一个个手下来跟着我混吃混喝，我不把你们派来的小妮子都娶妻纳妾简直对不起自己！
骂归骂，凤荷母女的主意到底不能打！幸好当初没答应收那一队凤鸣军！酒言打碎牙只好往肚里咽，他心里这个冤呢……事已至此，酒言也不能再去找朱雀，于是只好认栽。
“既然貔貅族的情况如此紧迫，我们得支援一下。量力而行，至少面上要过得去。小月，你估计多少锞矿够支撑貔貅族在我们进出葬龙冢期间给予足够帮助？”
“这个……我已经多年未跟貔貅族打交道，他们现在境况如何我并不清楚。以我以前的了解，三十万貔貅族支撑半个月，恐怕得……”
酒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三十万！还支撑半个月！？他顶着一张苦瓜脸等待穆月的判决，甚至都没敢看她！
“恐怕相当于九十万食金蚁一个月的口粮……毕竟食金蚁不需要天天战斗，貔貅族的战时消耗跟食金蚁维持生存最低所需完全是两个概念。况且他们还要不停补充战损人口，耗费就更为巨大，我的估算已经很保守了。”穆月当然知道酒言这个当家人难做，
万象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响才用干涩的能掉出渣来的低沉声音问饭话：“六弟，等会你让何罗龟向昆泰确认下，六合城旁边的锞银矿能不能尽快凑足这个数目？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不成问题。美麟一直对开源节流把控得很严格，搬空库存应该能马上送来。另外食金蚁从埋骨城下尾矿中提炼所得，以及各处小矿开采的锞金，过去一年中也积攒了一些。我们用锞金替代锞银，能否节省一些？”
“不用锞金！”
酒言当场驳回！万象城的锞银矿足可以开采十几年，而他手中的锞金一共就剩下那点，绝对不能再挥霍了！早知道日后花销如此巨大，当初就不该对霁云老实交底！现在自己作难，龙界又根本不可能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此事过后，心事重重的万象城主独自在横渡号船头喝闷酒。忽听一个女孩在身后挑衅地吆喝：“龙族！你闲得在这喝酒，敢不敢跟我再过两招？上次没分出胜负，这次我一定要……哎呀！”
又是你这疯丫头！酒言正心烦，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晶珠这个小蛮子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然后那道悦耳的熟女知性声线仿佛在龙族心底吹进一股清风。
“晶珠，不可对酒言城主无礼。”
“妈~他是龙族！”
“那又怎样？我是如何教育你的？对恩人起码的尊重你都忘了？你不是想帮忙修复石艨岛？赶快去吧。”
“总敲我头！会敲傻的！”
年轻气盛的小凤凰被母亲教训几句，不情不愿的走了。临下船，她还对酒言捏起小拳头挥了挥！酒言权当看不见。
“酒言城主，关于石艨岛准备离开凤竹岚一事，我的妹妹已从帝安宫带回消息，与您估计的结果一样。我已如实转告石作首领等人。”
龙族以为她说完了，无所谓的点点头。凤荷却没就此离开，而是犹豫再三，才难为情道：“酒言城主，我们母女蒙你搭救之恩，凤荷真不知该如何感谢？”
你这羞赧模样是叫我拒绝呢？还是暗示我答应点什么呢？感谢？那正好，我被你们敬爱的朱雀大帝在心里开了道大口子，就当俺收点利息，把你们这一对姿色出众的母女都一并收了吧！
这些话酒言绝对不敢讲——他要敢说出口，穆月、金躩就敢把他变成废人！于是酒言装大度。
“凤荷大人哪里话？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酒言城主，我们母女已经不在凤竹岚当差，那大人的叫法就免了吧，否则我和晶珠真是无颜在这待下去。”
“嗯……那这样好了，我称呼您为凤荷前辈，把晶珠当小妹，你们就叫我酒言，这样如何？”
“就依酒言你的提法。”
“好，这样方便多了，前辈请坐。”酒言明白她还有话要讲，既然捣蛋丫头已经走了，凤荷有话可直说。
果然，白衣女子落座后取出一物放到两人中间的案几之上——正是那件差点干掉酒言的鲲云砲！
“酒言，我们出狱后，朱雀大帝把本已被勤常殿没收的鲲云砲重新发还。我身无长物，只得这件东西略微能偿还你的恩情，我想这也是大帝的意思，请你收下。”
这可是件好东西！能轻易在手中掌控的武器，威力却堪比㞭㟶快炮！如果万象城装备个几万件，该是何等厉害？可这样的东西酒言不能轻易收下，至少得客气客气。怎奈凤荷执意相送，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前辈，我和万象城众人准备前往葬龙冢。既然您和晶珠都已不在凤竹岚当差，加之前路艰险，小妹尚年幼，我想安排你们母女先回万象城。一来可以暂时安身，二来能让小妹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知您意下如何？”
“可……酒言你明知葬龙冢之行困难重重，我们又受了你的恩情，随你共度难关不是理所当然吗？”
“哎~前辈哪里话？我既然称您为前辈，晶珠又是我的小妹，替你们母女安排个妥当去处本是应该。”
“这……凤荷实在过意不去。”
“那这样好了。我看小妹身手不错，想必前辈在凤竹岚独门兵器上的造诣更加高深。你到万象城之后，任新军教头。这样既不会荒废本领，也能抽出时间带小妹四处游历，圆了她的愿望。您看如何？”
“好吧。凤荷愿为酒言城主略尽绵薄之力。”
两人又聊了许多事情，凤荷起身告辞。
之后再过半月，石艨岛彻底修复一新。战龟部族苦等千年，好容易盼到引以为傲的巨舰再次起航，十万灵龟群情高涨，全都挤在各层船舷，争相目睹石艨斗舰升空盛况！
石作终于重新坐上舰桥首席！指挥巨舰游弋四方，这可是数代战龟首领到死都能没实现的宏愿！
万象城主等人受邀进入指挥中枢，酒言暗道大把钱财总算没白花！今天他就要好好看看这石艨斗舰到底威力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