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召集令
清晨，蜃沙海天爪山西北部。封北冰的雪花已经化成折射璀璨阳光的露珠。本地植物藏在石柱的页岩夹缝里，积蓄了一冬的生命力。
蜃沙海的春天来去匆匆，天爪山的土著们立刻忙碌起来，希望赶在雨季来临前，占据风调雨顺的一席宝地。为争夺西风送来的水汽，它们挤作一团，争先恐后高举起满是尖刺的枝条。
春风能让天爪山一夜之间生机盎然，夏雨则会让本地植物们把多刺的手脚、食肉的本性都隐藏在绚烂花裙之下，而此时的天爪山看起来如同艳俗喧闹的花街。
花街重新开业，是驱动这个功利化小社会的召集令。各有心思的访客纷至沓来，平添几分风流，几份孽债，几具尸骸。绿巢鹰们稳居石柱顶端由鲜花、嫩叶、青藤编织的王座，俯瞰地底爬出的虫豸们，为娼妓裙底的秘密拼命。当飞雪将花街一年的美艳、争斗、生死全部掩埋，只有花街王族和治下娼妓能稳赚不赔。而死者将让夺命花来年开得越发娇艳，生者将把罪恶之花传播得更远。花街的罪恶传播越远，绿巢鹰的后代越能享用到更多卑微生命，成长得更加强大。
但过去的一切已成过去——因为花街召集令引来了全新访客。
七叶历2146年夏。
盘根错节的带刺粗藤，配上风在谷底的神秘低语，有了二者应和，绿巢鹰王座的夜幕剪影，一瞥之下如同鬼城。
它即将成为真正的鬼城。
夜色中，又一位王族成员从令人敬畏的花塔顶端跌落。凶猛的绿巢鹰不甘心接受今后任人驱使的命运，它的双翼卷起狂风，它的利爪切断粗藤、嵌入岩石，它的喙与硬物反复碰撞，在山谷阴影中激起连串火花。借助火花的光亮，能看到许多小黑影围着巨鸟窜来跳去。
谷底忽然炸射起一片刺眼绿光，很快化成点点幽绿。巨大的扑腾声停了，此次彼伏的哨音响起。随着荧光飞散，一群黑衣人显露真实。他们在高高低低的石柱上或攀或站，一起看向幽深的谷底。
这是一支抓捕绿巢鹰的队伍。
绿烟飘尽，笼车运到。这群人解开网住巨鸟的绳索，把昏迷不醒的绿巢鹰塞进大笼子，再用布一蒙，拍拍拉车损器，起运出谷。配合如此熟练，显然这样的事他们干过很多次了。
谷中恢复安静，而远处一个可以观察整个抓捕现场情况的石柱顶端，落下一个黑衣人。他顺势单膝跪地，对貌似行动指挥的人禀报道：“主人，总部来使。”
“总部？来得还真是时候。这一窝抓完任务所需就齐了。你们先回去把猎物分类入单，等我回去定夺。总部来使在哪？”
“这里。”
使者话音刚到，那名手下知趣退场。一个黑影从扭动空气中走了出来，但来人没有行礼，只是语气稀松地说：“恭喜绝影阁下，您用毒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了。有了您的麻烟弹，抓捕工作进展神速啊。”
这种客套话绝影过去一年听得多了，他没兴趣磨嘴皮子，同时他很奇怪雾索峰使者怎么会直接出现在抓捕现场？
“你见过夫人了？”
“当然。夫人让我直接来找阁下。”
绝影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之前总部有事，都会通知他的夫人，再由夫人转告。
两年前，籍籍无名的鸮目楼铜牌杀手绝影，以毒甲为代号加入一个四人小组。几番以少胜多、借力打力的精彩配合，不但成功挫败鸦族阴谋，还让宗门赚得盆满钵满。小组重返寂暮岭时，血鸮亲自设下庆功宴，而年轻的绝影一战杨名，晋升银牌杀手。打那以后，绝影不再接受普通委托，而是回到蜃沙海，通盘负责与万象城大小事务的对接。而他的直接上线，也就是他口中的夫人，正是前四人小组前组长——妖娆。
一直以来，绝影都搞不清楚到底妖娆算自己的情人搭档，还是自己是她的男宠属下？妖娆难以捉摸到让绝影思维混乱的程度，甚至对方究竟是男是女他都无法确定。
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绝影也不清楚她（或者他）还能扮演多少角色。妖娆，忽而清纯靓丽，忽而风骚淫荡；时而幼稚可爱，时而圆滑老辣；今天是养尊处优的贵妇，明天就可能变成卖子求生的可怜父亲；上一刻她还是妖娆女，下一刻他或许就是冷血男。
也许妖娆受的训练，就是从外貌到内心迅速彻底的变化，这对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对绝影来说则是活生生的噩梦。幸好蜃沙海各项事务进展顺利，绝影也懒得去猜“妖娆到底是谁？”之类的问题，但上司偶尔的反常态度仍然要警惕。
“夫人并不知道今晚的行动，也从没有总部直接派人到抓捕现场传达命令的先例。”绝影微微侧身，危险地盯着使者：“你，真见过夫人？”
“阁下真是谨慎。不过夫人也无权限制使者的行动自由。抓捕队这么大阵势，我要还找不到，这使者不当也罢。请看，这是我的信物。”
对方手中确实有鸮目楼长老会的信物。
“长老会有何事？”
“绝影阁下请单独跟我去个地方。”
“我的手下很懂规矩。”
“那他们就更不该跟来。”
绝影睥睨好一会，对方不为所动。他发了个信号，随使者跃入幽深谷底的黑暗中。虽然告诉藏在暗处的手下不要跟来，可绝影完全无法信任这个行为可疑的使者。这一带的地形，绝影非常熟悉，他一边尽可能拉开些距离，一边寻找随时逃脱的路线，同时手上身上也不闲着。几个毒药弹伺机待发，毒鹫甲所需魂能也已暗中运转。
“前面就要出天爪山了，你到底要去哪？”
“这样去见总部长老，阁下不觉得失礼吗？”
显然使者发现绝影有动手的打算。这样去见长老确实失礼，而且使者给的理由比较充分，毕竟没有长老等绝影的道理。
“长老亲至？敢问使者，来的是哪位长老？”
绝影也觉得自己刚才过分了点，想缓和下跟使者的关系，顺便套点话，好见长老前猜猜可能发生的事情。
使者背对绝影停住，好像在确认什么，忽然来了一句：“活长老没来，死长老倒是有两位！”
绝影心中大叫：“坏了！”
他刚才警惕一放松，毒弹放回了锞囊，此刻还正好落在天爪山外边，离背后最近的石柱还有几十米。他刚要转身，炫目光芒一闪，汹涌气浪裹挟着沙石滚滚扑来！
绝影被气流掀飞，本能的展翅向上，目不能视的他没发现两根被炸断的石柱正当头崩落！轰轰隆隆声中，鸮目楼在蜃沙海的二号人物被当场活埋！
等夜风吹散扬尘，“使者”呵呵笑着走上乱石堆。在某处抬脚踢了踢，激将道：“鸮目楼大名鼎鼎的绝影，不会就这点本事吧？别装了，出来吧。”
没有反应。
“想偷听我们说话什么的可不好，让我们请你出来就更不好。眼睛应该恢复了，援兵肯定不会来，靠自己的本事吧。”
所有心思都被对方看穿，绝影猛然从碎石下冲了出来，几个空翻落在假使者右边。倒塌石柱残留基部旁，还站着另外两个黑衣人。一对三，情形恶劣至极。撇开那个捉摸不透，显然更加危险的假使者，另外两个没一丝活人气息的家伙，既然能一下干倒天爪山的石柱，应该也不好对付。绝影谨慎选择了冲出来后的落脚点。他没有冒险攻击近处的挑衅者，反而跳出三角包围刻意远离假使者。
“不错，没傻到直接跟我动手。”
“你是什么人？好大胆！竟敢对鸮目楼出手！”
“怎么？想拿宗门吓唬我？连你们的长老到死都没搞清楚谁宰了他们，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鸮目楼长老不会那么轻易败亡……”
“废话太多！”
假使者没耐性让绝影继续出言试探。另外两个黑衣人同时行动，一个直奔绝影，另一个切断后路，防止他逃回天爪山。
这两个黑衣人虽然满是死气，行动起来却速度飞快，配合也极为默契！第一个刚逼近绝影身边，挥手抖出一片蓝粉末，绝影本能地朝远离包夹的方向退。另一个方向的家伙抬手砸来一团东西，蓝色粉末顿时化作熊熊烈焰——蓝色的！
蓝火犹如活物，追着绝影烧！火还没到身上，一股腥味先窜入鼻中——毒火！绝影立刻发动毒鹫甲，火苗沾上后竟然把结实程度堪比魂兵的羽毛引燃了！
毒鹫甲这门功夫可是毒长老传授的绝学，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被对方克制了！绝影急忙把点着的毒鹫甲散掉，这短短一瞬，他的退路就被蓝色火龙阻断，只能和两个黑衣人硬碰硬了！
从第一个黑衣人撒出蓝粉，再到后边另一个黑衣人配合前者放出蓝火，绝影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再到毒鹫甲被轻易克制，他心里开始出现不好的预感。
一边忌惮对手防不胜防的联合攻击，一边想要从快速攻防中寻找点证据，绝影打得犹犹豫豫，终于被第二个黑衣人抓到机会直取面门，这一下要打中，小命休矣！绝影抬掌力拼一记，双方都被震退。
止住翻滚，绝影忽觉手上剧痛，举手一看，方寸大乱！
是药虫！再看被震退的黑衣人双手，几只药虫正从断裂缠带缝隙里探头探脑！
在绝影印象中，只在药香山、百毒园见过这些东西。再结合黑衣人高超的施毒投药手段和精准的配合，以及假使者“死长老倒是有两位”的话……
“师……师父？”绝影喃喃失声。惊骇之下猛然站起，却又被发作猛毒压得跪在地上。
“真是难看。”假使者不屑地说，“你是这两个老家伙的徒弟？恐怕他们没教你真本事吧？也对，杀手总要留一手嘛~可惜他们还是没能保住老命……”
“住口！”绝影咆哮道。
“错了，是你住口。”
变成黑衣人的毒、药完全成了假使者的傀儡，得到指令，他们毫不犹豫对徒弟痛下杀手！
眼看性命难保，绝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与对方缠斗、游走之间，边给自己解毒，边努力思考。
虽然相隔太远，无法及时得知雾索峰发生了什么，但凭总部的防御，即便是黑云楼鸦族也不太可能轻易得手，那么毒和药或许是外出途中遇害。以两位师父的本事，绝影很难相信他们会双双遭人暗害。但如果对手真有这么强，绝影更不能轻易死在这，他必须找到妖娆，让她把消息带回总部。只是假使者说见过妖娆了，也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到底是朝夕相处过的师徒，你来我往斗了几圈，绝影渐渐发现了毒、药的弱点。他们用毒下药的本事和配合时机确实一如生前，但已死之人的身体非常僵硬，直线猛冲势头惊人，灵活性就差多了。单打独斗时破绽百出，必须两个一起才能互相补位。
在百毒园和药香山，两位师父虽然倾囊相授，但绝影火候太浅，从没机会跟师父过招。如今他已在外闯荡两年，早年所学渐渐融会贯通，算得上继承毒药衣钵的一方高手。毒药师之间的较量，比的就是一个解字。这解字又有两解，一是单纯的解，二是更高层次的借。毒和药的配合，其实就是第二种层次的变通使用。
表面上，战斗仍然相当激烈，五花八门的药粉不断激起阵阵剧毒光雾。可实际上，绝影尽得毒、药真传，渐渐把他们的攻击手法看得一清二楚。意料之外跟两位师父全力拼斗，绝影把这当成二人对他最后的教导。看毒、药现在不人不鬼的惨状，绝影想帮师父们解脱。他暗暗发誓：必须赢！否则两位师父死不瞑目！
信心建立了，技艺才能操控自如。放下开始的被动犹豫，绝影越战越勇。很快，他找到了破解法门。
绝影修炼的毒鹫甲，提升的关键就在毒核凝聚。过去两年，绝影的毒核始终吸收不到足够补充，反倒因为使用过度有缩小趋势。这次跟两位师父战斗，各种稀奇古怪的珍贵毒药吹灰扬土般抛洒，若收了，对绝影来说无异于一场吸毒盛宴！但若他吸得不够快，将会——毒核未成身先死！扫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假使者，绝影把心一横！赌了！
假使者估计不知道毒核的秘密，他惊讶于绝影本来正在慢慢衰竭的魂能，突然开始迅速提升！毒、药在他的催逼下，攻击越发狂猛。
绝影一开始还觉得自己走对路，但凝聚毒核靠的是日积月累，很快他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脸色也越变越恐怖！一是应付的愈加吃力，二是身体开始被毒药侵蚀。毒核就像飞旋的陀螺，绝影几乎失去对它的控制，各种毒药被杂乱无章的胡乱吸收！
假使者终于发现了什么。毒、药突然收手，而绝影一下扑空，顺势摔倒，马上痛苦抽搐起来。他像在忍受扒皮抽筋的酷刑，身体、表情都极度扭曲。仿佛一株用树根在地上翻滚的植物，怎么也站不起来。
“自己把自己毒死了？真是人才。”假使者幸灾乐祸道。
他的话吸引了正在步入毁灭的毒魔，后者趁着疯劲一跃而起，直扑元凶。假使者也收起了游戏心思，打算硬接绝影的亡命反击。
绝影刚才吸收的能量确实太多了！他的身体因承受不住而肿胀爆裂！再被毒鹫甲不断修复！他一边哀嚎，一边疯狂攻击——与其说是攻击，倒不如说他在发泄深入骨髓的痛！
可即使这样的绝影，仍然不是假使者的对手。对方寸步不让，甚至都不还手。他身边的黑暗像是坚不可摧的无形壁垒，绝影势大力沉、密如雨落的攻击只能激起一圈圈黑色涟漪。
本就被身体痛苦逼得发疯的绝影，眼看攻击不起一点作用，发出一长串不似人声的残叫，而强敌却在狂喜中大喊：“不够！还不够！加把劲！再加把劲！”
那场面让人根本分不出到底哪个疯得更厉害……
穿透灵魂的痛苦终于随着最后一拳挥了出去！强烈冲击波横扫了周围一切！所到之处，花草、小虫都在剧毒扩散中极速干枯，接着化作飞灰随风而去，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绝对死亡地带！
从毒、药那里吸收来的所有能量彻底挥霍一空，绝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他的心却无比绝望。假使者的半个脸被绝影的拳头挡住，但剩下的半张丑脸抽搐着神经质的嘲笑。
绝影太不甘心！他不能给师父报仇，不能伤敌一根毫毛！就要这样死了吗？他甚至还不知道妖娆的下落……为什么自己最后想起了她？可还能是谁呢？曾经的记忆都丢在了魔蛇城斗兽场，离开那之后，陪自己最久的就是妖娆了……为了她，我也要给你一拳！
快要散架的身体里忽然涌现出一股力量，绝影把它们聚集起来！一个透明泡泡凭空飘了出来……啪的一声轻响，在那张丑陋笑脸上爆开，刚才的绝对防御居然被破掉了！
假使者的笑容不见了。他先是呆滞，突然捂着被泡泡击中的脸大叫起来，然后身体猛向后仰。绝影搞不懂怎么会冒出个泡泡，而仇敌的夸张反应更让他连连发懵。
还不等他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只巨型黑色拳头迎面砸来，他边吐血、边转着圈飞了出去，直射进战斗开始前的乱石堆。标准的从哪开始，从哪结束。
“两撮毛！”
“爷爷！”
“楼主！”
随着三声或怒或怪或求的呼喊，五个黑影闪了出来。如果绝影还醒着，一定会惊讶得说不出话——这五个人中有四个他认识！其中三个还是他刚刚为之死战的理由！
“爷爷，您没事吧？您演得也太投入了……”唯一的女子对绝影的仇敌关切道。
“他能有什么事？”怒喝两撮毛的人没好气地说，“你这楼主也太小家子气了！他无非是擦伤你一点皮，你却险些失手杀了他！这是我最好的徒弟，他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
“毒长老，不得对楼主无礼！”旁边另一位老者拉住他。
“你有空对我发脾气，不如赶紧去看看你的好徒弟，我那随手一拳也不是刚刚摸到操元门槛的他能承受。”
先前嚣张跋扈的假使者竟然变成了一个头侧竖起两撮毛发，双眼在脸上大到不成比例的矮小怪老人——正是鸮目楼之主血鸮！
“药长老、毒长老，快来看看吧！他伤得很重！”另两个黑衣人已经从乱石堆里把七窍流血的绝影扒了出来。随这声呼救，两位老者的身份揭晓，毒和药赶紧去看绝影的伤势。
另一边，女子搀扶着血鸮找个石台坐下。
“爷爷，”女子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绝影他……他怎么会伤到爷爷？”
“告诉你很多次了，出门在外不准喊我爷爷？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血鸮叹口气，“丫头，你其实是想让我承认：‘这小子很厉害，你很有眼光’吧？这还没出嫁，心就向着外人了？”
“嘻嘻~爷爷哪里话？妖娆心里最挂念的只有爷爷。”
“得了！我从小看你长大，还不清楚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没看错人，绝影是个人才。两年前他还不是我手下一合之将，现在居然敢在我脸上添彩。在丫头你出生前，就已经很久没人能做到这一点了。回头我倒要问问，他最后到底怎么想的？”
血鸮当然不会在这把他被绝影最后一击弄伤的秘密说出来——其实他也在思考绝影的那个泡泡是怎么回事？血鸮施展的防御手段，是他赖以成名的夜幕结界。这个结界因对手心中的恶念获得增强，恶意越强结界的威力越强；反之，对手心中越是充满美好，夜幕结界的威力越弱。一般来说，人会在临死前亡命一搏，因此突然爆发出更强力量不罕见，但几乎没人会在绝境中怀着美好眷恋挥出最后一击，也就难怪血鸮会对绝影那一刻的心思感兴趣了。
“丫头，”血鸮想起了正事，从锞囊中取出一个信封交给妖娆，“看看这个。”
“是……召集令！难道？”
血鸮对孙女点点头。
“风满楼排位战又要开始了，这次由你们的四人小组代表鸮目楼出征。金克、三袋的能力我已经亲自测试过，你推荐绝影做主将，我也没有异议，只是替补人选还要仔细斟酌。”
“我们一定不辱使命！”妖娆收起召集令，对血鸮保证到。
毒、药两位长老回来了。
“怎么样？”
“怎么样？两个药人身上的毒虫全用完，才把散乱的毒性吸收掉！真是托您的福了！”
“老毒物休得无礼！”药长老急忙喝止。“回禀楼主，绝影只需静养几天，醒来时他的魂能将稳定在吞无入门层次。”
“该办的事情已经办完，我们回雾索峰吧。”
“恭送楼主，长老。”妖娆、金克、三袋一起单膝跪地。
毒长老经过妖娆身边时，忽然想起什么。
“我说两撮毛，娆儿眼看都变成老闺女了，你不急我还急。既然俺那徒弟您看得过眼，不如在他们参加风满楼排位战前撮合这一对小情人，您看怎样？”
闻言，妖娆满怀希望地看向鸮目楼门主。
血鸮没回头，只甩下一句：“杀手仇家多，办低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