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石艨岛
横渡号刚刚动员起全部战力，四周水面有如沸腾起来！
是魔蛇！大批魔蛇乘着怪异小艇从湖底直冲出水面！
这种小艇就像在湖中竖直上下的冲浪板，出水速度令人猝不及防！攀附其上的魔蛇凭借这一跃，竟然飞到了横渡号上空！他们把小艇当盾牌，以四面合围之势凌空扑下！瞬间落在了准备接舷战的万象城百人护卫队身后！
混战顷刻间爆发！
敌我数量不明，横渡号不敢停留！在洞山指挥下，横渡号展开全速在四面合围中左冲右突！每前进一步，周围水面都炸起无数恶浪！不断有魔蛇族凌空飞跃上甲板！
万象城百人卫队被打得措手不及！刚一接战，就有人跌落水中！不计其数的魔蛇族从水中钻出，不断把万象城精心训练的战士拖入水底！接着就泛起一片片血花！
战斗从一开始就像进了白热化阶段！根本没有预想中的炮战、船战！魔蛇的突袭，第一时间让㞭㟶重炮、快炮、防护罩变得全无用武之地！酒言、饭话在摇晃不停的甲板上根本站立不稳，只能靠着船舷应战！剩下的水兵比他俩好一些，但面对更为老练的魔蛇族，己方伤亡在不断扩大！
魔蛇族的强悍超乎酒言预料！他们装备良莠不齐，但整体魂能层次居然高于只经过半年多训练的万象城水兵！酒言等人陷入苦战！即便穆月和何罗龟加入，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局面！洞山甚至不得不紧急抽调部分水手赶来增援！
惨烈大战中，酒言、饭话、穆月起了表率作用。城主、副城主、城主夫人都先后负伤，万象城水兵和水手哪有惜命的道理？酒言亲眼看见几个水兵身上插满刀刃，在死前抱着几个魔蛇一起跳进血染的湖水！
可船舷不是城头，摔进水中的魔蛇族很快就凭借惊人的游泳速度追赶上来！蛇族没腿的下半身在接舷战中展示出极大便利！他们的蛇尾就像长了无数吸盘！牢牢贴住船体争先恐后爬上来！还能挂在船舷外疯狂挥舞着四只手与万象城人对砍！
酒言一边要对付跃上甲板的魔蛇，一边还要躲闪背后的偷袭！眼看万象城人数越来越少，形势越发危急！而魔蛇族踏过死尸狼藉、血流如注的甲板，试图冲进横渡号内部！一旦让他们冲进主控室，万事休矣！酒言、饭话、穆月、何罗龟只能各率一队堵住舱门，奋力抵抗！
千舸渡不知何时变得风高浪急，倾盆大雨中，酒言城主仿佛回到了血肉横飞的㞭㟶战场！他已经搞不清究竟是自己在流血，还是身上溅满魔蛇的血！不断有战友在他面前倒下！也不断有魔蛇被劈开、烧焦的尸体飞落！但魔蛇看到了拿下战斗的胜利希望，冲锋越发疯狂！舱门几次失守，连滚带爬战斗的城主又带头反冲锋，硬生生给抢了回来！
眼看前往凤竹岚的出访就要就此画上句号，湖水之下猛然迸射起冲天火焰！
千舸渡真的沸腾了！数万吨水瞬间蒸发！滚烫巨浪直接煮熟了暴露在船舱外的魔蛇！他们纷纷惨叫着掉进湖中。冷的雨，冷的湖水，碰到一身可怕的滚烫燎泡，那之后的景象绝对没人愿意尝试。
出乎意料的沉重打击，让魔蛇族的疯狂进攻突然停滞！紧接着，水底炸起的巨浪把横渡号抛上了半空！借助这一下，它终于跳出重围！酒言等人抓住战机，把魔蛇全部逼出船舱。他靠在舱门，耳边忽听见震天鼓号！远处彭彭声不绝于耳！只见天空中一个个翻滚的身影冲破暴雨飞来！重重砸落到横渡号甲板上！他们着地瞬间，把烫瞎眼来不及逃走的魔蛇全都当场砸成了肉泥！
“酒言城主退后！这里有我们！”不知哪个家伙吼到。
不甘心大好形势被逆转的魔蛇又发动一轮攻击，而那些圆咕隆咚的援兵们飞快旋转起来！钝器砸中肉体的闷声响成一片，试图亡命反扑的魔蛇一个个被打得凌空飞起！跌入湖中再也没能浮上来——反扑不成，亡命倒成了。
幸亏空左那句话，让及早提高警觉的万象城主逃过一劫！不过魔蛇族的打法太凶狠了！再见空左，酒言一定要问问这战法是否就是她的杰作？
当酒言恢复气力再次稳稳站上甲板，破碎的魔蛇尸体正被推进千舸渡的恶浪。冷雨冲刷着汪集的血水，刚刚为万象城捐躯的勇士们……他们的遗体正被小心排列起来。这一场血战，让万象城出使团队损失了大半水兵和水手！
与幸存万象城战士一起善后的意外援军看到酒言，其中一个高大身影迎了上来。
“纹寿见过万象城主。请城主随我去石艨岛吧，我们的首领有事相商。”
酒言看着排列在甲板上的七十多具万象城子民的遗体，痛心地点点头。
半天后，酒言登上了石艨岛。这座充当凤竹岚直面四凶之地的东大门要塞，外观如同昂首向天的巨龟，工艺与麒麟泊广圣桥桥墩下那处灵龟族聚居地如出一辙，但酒言没心情欣赏这庞大的雕刻。
进入石艨岛内部，酒言发现这里的灵龟族果然像秦仪所说，处处体现着战龟部落的特色。一般而言，灵兽族多多少少都会让自己的外观尽量贴近人形。但在石艨岛，这里的灵龟族个个看起来就像身披重甲的人立乌龟。鹰喙似的嘴，自重盔下延伸到脖颈的坚硬肉刺，手脚上利爪般的指甲等等，无不透露着骁勇嗜战的狂野。这里除了战士，就只有为战士服务的龟族。整个石艨岛，充斥着战时的凝重气氛。
由纹寿引领，酒言一行见到了石艨岛首领石作。这个体型惊人的战龟族长，浑身上下如同灰白石块垒成，散发着坚不可摧的味道。
“万象城主酒言？”石作的话中的不屑口气令人不快。
“不错。您……”
石作蛮横地打断酒言：“我不知道你来千舸渡干吗？也对一个龙族什么城主没兴趣。既然你捡了条命，休息好就哪来回哪去吧。”
牺牲了七十多号人，你居然大言不惭让我这么回去！？怒火中烧的酒言瞪了瞪纹寿——后者之前的邀约大概是在扯谎骗他。
“石作首领，我感谢您在危急关头伸出援手。但您既然知道我们要来拜访，为何不早一点相助？看着我们被魔蛇围攻，死掉七十多人才出现。这实非待客之道！难不成凤竹岚就是这样拒所有人于门外的吗？”
“待客？我说这位城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谁告诉我们早知道你要来？是有人向我们求助我才让副首领紧急前往的！”石作显然脾气很臭，酒言敢这样跟他说话，他一下站了起来。
万象城每个人都觉得眼前刚拱起一座山！酒言这才发现石作之前其实一直都趴着，他把战龟首领的第二对手错当成了腿！脑子短暂停顿了一下，酒言扭头盯着何罗龟。
“是你？”
“我正想问，你是怎么回事？”
酒言、石作同时盯上了何罗龟，这个本来就语速奇慢的家伙一时不知该回答哪边。先前在武盔湖长得一身绿毛，跟魔蛇战斗时被连砍带揪，掉了一半，样子好比被人剃去半边头发、刮掉半拉胡子。他晃着脑袋，无助地左看看，右看看。石作突然饶了何罗龟，对一直没插话的纹寿说了句：“有这事？”
战龟首领毫不隐藏自己，他的举动让所有人看出是纹寿刚刚用意念报告了什么，副首领只好摆出个询问如何是好的表情。
“这个无妨。”
纹寿收起表情，转向刚刚松口气的绿毛：“请教下，这位族人你怎么称呼？”
“何罗龟。”大概战龟副首领比较能让人放松吧，他居然回答得很利索。
“你跟这位龙族是什么关系？”
“嗯~他~我……他是我……”
“他是我朋友，也是万象城灵龟坞之主。”酒言必须提醒对方，还有何罗龟自己，虽然你们同属灵龟族，但各方亲疏有别。
“灵龟族说话，没你插嘴的份！”石作越发厌恶龙族。
“万象城带着善意而来，但也不是任你欺负的！”龙族城主三番两次被打脸，面子彻底绷不住了！
“怎么？想动手？这里是石艨岛！照规矩，任何接近要塞的不明船只当一律击沉！就算我救了你们，你们现在也是身份不明的俘虏！纹寿！都带下去挨个检查，包括锞囊，缴了他们的武器！”
“真是欺人太甚！”酒言噌得拔刀！
“别~”
眼看双方真要动手，何罗龟赶紧拦在中间。他刚吐出一个字，忽然睁大了眼睛，一股醍醐灌顶的舒畅从圆脑袋直达八只肥爪，一阵心神摇曳瞬间传遍浑身上下。他不能说，不能动，他的时间在此刻停滞了！
“嗯？你怎么了？”
石作戳戳“石化龟”，然后他顺着大家的目光向后瞧。一个大眼圆脸，体型丰满的可爱姑娘也对着何罗龟发呆，二者之间似乎被一道无形线牢牢拴住。
酒言从没见何罗龟如此专注过，那感觉就像……王八眼看绿豆，龟君的审美一般人真不懂啊！虽然那女子脸蛋白嫩，眼睛大而有神；虽然她头上竖着一对超大号飞仙髻，不像一般龟族脑门光光不生一毛；虽然她穿得像个花蝴蝶……但怎么形容呢？酒言搜肠刮肚想确切概括这个体型仅次于何罗龟，如同几人合抱大圆石的女子。走了样的超重型娃娃版蝴蝶仙子——这就是酒言当时灵光一闪的念头。
“映阳，喂~映阳！”
“啊~怎么了？纹寿？”
这位白白胖胖的女子终于回过神来，慌乱之中美目又情不自禁飘到何罗龟身上。万象城人瞅瞅依然呆滞的何罗龟，忍不住用眼神互相讨论起来——那胖女人有如此魅力？何罗龟有那么帅？这俩到底中什么邪了？
纹寿唤醒了映阳的人，却没拉回她飘走的心，他对首领无奈的一摊手。而坏脾气的石作这次倒是非常有耐性，又等了一会，直到万象城随从队伍里传出窃窃私语声，他才干咳两下。
“我说~映阳？”
“在！父亲！”
噢~~原来是这样~~酒言、穆月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叫首领。”
“是！父亲！”
……
“映阳，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石作试图想挽回点面子，“看着我说。”
“什么事？喔！对了！爸爸~我感受到了！蜃龙大人复活了！”
“我和你叔叔正谈到此事。纹寿，这……”
“那个~我家主人一直安好，哪来复活一说？”何罗龟终于回神，他这一开口，石作、纹寿、映阳都像刚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吓人的目光好像何罗龟突然把自己传送到了错误的地方。
“你说……你家主人？”
“蜃龙大人一直安好？可他已有百年未曾巡视过逸水川了！”
“百年？”何罗龟摸摸肉呼呼的脑袋，“有这么久吗？我记得……主人几年前刚出门。”
他说得就像前两天刚出门一样！酒言、穆月等惊诧于龟君的时间观念。
“这个，你不是也应该知道的吗？”何罗龟看向映阳。
“我！？”她一阵莫名甜蜜的心慌。
“十方传令龟和天地两仪龟我们……”
“等等~~伙计！你说什么？十方传令和天地两仪？”石作无法淡定了！“你是哪个？”
“十方传令……”
石作、纹寿一左一右狐疑地观察起来，瞧得何罗龟几乎缩进壳里。不过他俩显然没瞧出什么名堂，同时发问道：“怎么证明？”
“我想想……”
何罗龟先是双爪抱头，然后是四爪，最后用上了六爪。显然他要翻找的东西深藏记忆深处，一直极少用到。过了一会他保持着那个姿势，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八肢八向，时空中度。
东西南北，令随心传。
天地两分，阴阳即合。
冷暖同仪，水火共襄。”
随着何罗龟念出这些如同咒语的短句，大厅里出现了神奇一幕！数个光圈扩散开来，整个石艨岛发出一阵嗡鸣！大厅中的人都被奇异能量牵引着漂浮起来！
众人低头一看，地上有“东西南北中”几个闪耀的字在转动，就像正在校准罗盘上的刻度。位置确定后，大厅的墙壁、拱顶，甚至空气中，猛然闪起一片辉煌！
石艨岛犹如重获新生！嗡鸣声变得更加高亢！地上光圈不断扩散，好像是要塞跳动的心脏。一个个字符从光圈中出现，漂到空中，消失于穹顶附近。
有人好奇的用手一碰，所有场景为之一变！原先地上东西南北中的图案变成了一副阴阳鱼，但不是黑白两色，而是水蓝和火红。景象变化的同时，石艨岛的嗡鸣声也终于达到极致，随后渐渐平缓，仿佛是刚刚恢复呼吸的人慢慢喘息普定。大家从漂浮状态落回地面的一刻，所有图形都消失了。
酒言、穆月刚才在空中下意识拉起手，而他俩不是唯一这么做的一对——何罗龟也当场跟映阳牵扯在了一起。更让酒言等人没想到的是——映阳肥大的衣袖里居然同样长着六支白胖的手！这叫啥？天生一对！大家一起那么久，这次是哥们何罗龟最耀眼的一回！酒言夫妇一落地，不约而同对他暗挑拇指！做得好！
相比万象城方面的惊喜，战龟正副首领的反应只能用洋相百出来形容了。石作、纹寿在空中时手忙脚乱，一落下来就趴在地板上摸索，还脑袋贴地听动静。他们的目光在何罗龟、映阳，彼此之间游移不定，最后一脸惊呆着对坐于地。
“首领！首领！亮了！亮了！”外边冲进一群喜大普奔的战龟。
“一个个大呼小的，成何体统？”石作深吸口气，“什么亮了？”
“首领！是石艨岛之心！灵龟石亮了！”一个被压在最下面的龟族伸长脖子兴奋地报告。
纹寿闻言走到部下前面，对石作单腿跪下。“首领，您等了几百年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是全族等了一千年的时刻到来了……”高大的战龟首领也转身跪地，正对着何罗龟与映阳。
“爸爸！？”
“别再那么叫我了！石作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灵龟族大祭司！还自命……自命不凡，让大祭司转生体认自己为父……种种冒犯之举，请大祭司治罪！”
酒言跟何罗龟相处那么久，从没听他自称是灵龟族大祭司，还有那什么十方传令龟、天地两仪龟，以及蜃龙复活、石艨岛之心……真是一团乱麻！还没进凤竹岚的门，就遇到这么多前所未闻的事情，后面须得更加谨慎。眼下似乎成了灵龟族家务事，自己最好静观其变，多听少说。
看石作领着族人跪成一地，映阳跟何罗龟分开。她拉起石作，展颜一笑。这可爱笑容有如温暖阳光，别具魅力。
“爸爸说什么呢？您把我养大，教会我一切，就算我是大祭司，爸爸也还是爸爸。对吗？令？”
“仪，他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龟君今天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不结巴了，不口吃了，说话利索了！魅力值简直爆表了！酒言心说，你丫以前难道都是装的？而且你俩见面才几分钟？这就用上爱称了？难不成一见钟情是上辈子没消费完的缘分余额？
“爸爸你听见了，令也不会追究此事。大家都起来吧！今天是我们灵龟族期待已久的大日子！爸爸，叔叔，我们应该好好款待下令祭司，还有他的朋友们。”
“这……当然，当然。”
大部分灵龟族兴高采烈忙活准备去了。酒言一行终于被以礼相待。万象城随从们被带往休息区，伤员已经早一步安排下，牺牲者的遗体也将由专人收敛好。
七十多人战死，但遗体只找回不到二十具，酒言对此心情沉重。那些死去水兵、水手，是万象城对外行动中第一批献身者。直到他们出现的一刻，作为城主的酒言才不得不面对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万象城没有为战死英烈和普通市民逝去亲属建立公共墓地……它是一个新得找不到故人安息地的城市……而在石艨岛墓地，万象城人被眼前景象深深震撼！
战龟一部在灵兽山大陆繁衍生息的历史超过一千六百年，石艨岛就是他们移动的家。每当亲人死去，战龟部落成员就依照古老习俗留下逝者的甲壳，把他们生前遗物放置其中，一起供奉在石艨之心所在的大厅。岁月流逝，一代代族人的甲壳层层叠叠摞起来，和大厅穹顶一样高，然后在外面又摆起新的一层。每一个甲壳中都会点起一支长明烛，看起来宛如一座供奉在小小庙宇中的灵台，战龟们相信这样可以让逝去亲人的灵魂继续守护全族。
无数烛光照耀念甲墙。酒言即使感觉不到充斥这里的灵魂，也为此地的沧桑感和一族兴衰的厚重感压得透不过气。以石作的脾气绝不会把初到此地的外人带进石艨岛最核心的地方，但他无法拒绝映阳的请求，又看在何罗龟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让酒言、穆月、饭话随行。
在石艨之心所在的大厅，聚集了不少战龟。他们在这里可以凭空飞起，飞到每个先辈亲人留下的甲壳前祭奠。不过今天战龟们都放下手中事，团团围在大厅中央以固定频率闪动光芒的石球附近。
“两位大祭司，就是这里了，我们？”
“我和仪只是启动石艨的钥匙，照规矩，接下来怎么做由首领决定。”
石作闻言先是一愣，慢慢从不敢置信变到激动不已。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这里的每一个族人，每个战龟成员都回以坚定支持！像战场率众冲锋一般，石作迈开大步来到石艨之心旁。短短几步路却好像耗费了石作极大的气力，跪下时他微微有些喘息急促。
石艨岛复活的关键就在双掌之间！这个需要两位灵龟族战士才能合抱的石球已经沉寂了千年，如今闪耀着柔和光芒悬在圆柱顶端。石作以极小心的动作慢慢把手掌贴近，当他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古老家园的召唤，就越来越难以控制情感的跌宕起伏。
短短的几厘米缩减成几毫米，眼看现任战龟首领即将实现几代前人想做却未能达成的宏愿，他激动的几乎落泪。
就在此时，蹦出个不和谐的声音。
“报~报告首领！凤竹岚来人强行登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