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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得遇知音
墨兰看了一眼潘天,见他点头,这才回身对那老人道:“适才晚辈聆听前辈一曲《高山流水》,不由觉得耳目一新,当有余音绕梁,三日 不绝于耳之效,实在受益匪浅。晚辈才疏学浅,岂敢在前辈面前卖弄?既然前辈吩咐,当恭敬不如从命,只好勉强献丑,还望前辈莫笑。”
她说完后,便轻轻行了一个礼。
那老人道:“老朽能得一知音,荣幸之致。”
墨兰见他始终谦虚有礼,便道:“昔日俞伯牙在东海蓬莱仙寻遍访名师,终寻不到,走到一处,其景甚美,见有云中瀑布,清泉流水在薄雾中飞落而下,水花四溅如珍珠,激音回荡如仙乐。不由很是欢喜,自觉得灵感顿显,便即抚清一曲,便是前辈刚才所弹的《高山流水》,后来成为绝世之佳音,人们欲得一谱而不可。后来伯牙又创得一曲《水仙操》,也是从大自然中得来灵感,却苦于无知己,后来在有一砍柴的樵夫偶然间听得,不由大加赞赏,从此二人成为知已。”
王偌嫣适才说错了话,停了一会不敢再说话。
如今听到墨兰说一个砍柴的竟然也懂得音乐,便道:“墨兰妹妹,你莫不是在逗大家开心吧!你若是说一个文人懂得欣赏音乐,我倒还可相信,你却偏偏要说一个樵夫也懂得欣赏音乐,那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了,八成是假的。”
墨兰看着她笑了笑,却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这才道:“既是前辈要求,晚辈就献丑为大家弹一曲《水仙操》,以助大家酒兴,如何?”
那老人听后,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道:“姑娘所说的《水仙操》难道就是指伯牙所作的与那《高山流水》齐名的《水仙操》?”
他说之后,便一脸紧张的盯着墨兰看,神情半是激动,半是期待。
潘天虽然不懂这些,可看到这老人这般神情,便知墨兰口中所说的《水仙操》定然很是了不起,只在心里更加佩服起她来。
墨兰见那老人问,微微一笑道:“晚辈岂敢在前辈面前撒谎?此曲正是伯牙前辈的《水仙操》,只是晚辈不甚熟悉,只是听得别人弹过几次,仅凭记忆,更不知弹的如何,还请前辈指教。
潘天又寻思道:“墨兰所说听人弹奏,定然是指她的娘亲幽兰谷主了,想那谷主乃是宫中之人,又深得仁宗皇帝宠爱,自然什么都懂了。这且不说,单凭她与师傅的关系,便已知晓她的能耐了,师傅号称“三绝”,“剑术、医术、易容术”天下无双,虽然没有说他音律方面有什么厉害之处,想必也非平常之辈,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幽兰谷主而甘愿冒如此大的险。
那老人惊道:“听说此谱早已在数百年前绝世,至今世上无人会弹,知道此曲者更是聊聊无几,却不想姑娘小小年纪竟然能有此见识,当真令人钦佩!老夫实在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听姑娘的高曲,如此劳烦姑娘了!”
墨兰道:“既然前辈吩咐 了,晚辈这就献丑了!”
她说完后,这才慢慢蹲下,也学着刚才那老人,盘膝而坐,待坐定之后,又朝那老人微微一笑道:“前辈,且请坐下饮酒,晚辈为您助兴。”
说完便伸出芊芊玉指,在那琴上随手一拨,顿时一串优美的声音迸出,引得那刚刚坐下的老人,忍不住轻拍一下桌子道:“好!”
说完便拿起酒壶,为潘天倒了一杯酒。
潘天看那酒呈红色,颜色极佳,闻来芳香扑鼻,却又无一丝烈性,又见那酒杯呈白玉色,显然很是稀有,忍不住念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今日能喝得这稀世好酒,当真荣幸之致!前辈请!晚辈借花献佛,敬您一杯。”
他说此话时,这边墨兰已经轻抚古琴,忘情于美妙 的音律之间 了,琴音果然动听,似人不知不觉间,便有一股豪气冲上天去,又似在空灵之中,聆听细水长流,鸟唱莺啼。
如今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此时桌上几盏酒杯,发出莹莹之光,照得这亭子半壁光亮。
那老人听得潘天说,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小兄弟竟然精通酒道,尚未品尝,便已知晓这杯中乃是葡萄美酒,老夫今幸得两知已,一乃酒中知已,二乃琴中知已,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快哉!小兄弟,请!”
他说完,便端起手中夜光杯,先是朝王偌嫣举杯示意,再是朝潘天举杯示意,之后,便轻尝一小口,又放下手中之杯,开始细细聆听墨兰抚琴,手指却在不住的动,显然已沉浸其中。
潘天和王偌嫣见状,也只是轻轻泯了一口杯中酒,顿觉甘甜可口,回味无穷。
过了一会,那老人便又举杯邀请潘天二人。
如此,一盏茶功夫,琴声嘎然而止,使人半天仍未从那优美的琴声中走出来,潘天见那老者手捧一杯酒,却也不喝,半天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知他听得墨兰弹琴弹的痴了,便也不去打搅。
王偌嫣本不通音律,如今听完墨兰弹远之后,嘴巴张的奇大,半天却也不说一句话,显然是被那妙美的琴音惊呆了。
过了许久,那老者这才一拍石桌,大叫一声:“快哉!”
说完便将手中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这才站起身来,朝墨兰鞠了一躬,显然是感激她刚才抚琴之苦。
墨半此时已经站起,连忙上前扶住,笑道:“前辈,万万不可,如此折煞晚辈了。”
那老人笑道:“姑娘年纪轻轻,这琴音便弹的如此之妙,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如今看来,老朽刚才那一曲才是献丑了,倒叫你笑话了。姑娘且听坐下,也来喝来杯酒,我等虽然初次相交,可是却有如知已一般,不如今晚就在此通宵聊上一晚以尽兴,各位看如何?”
潘天
连忙站了起来道:“承蒙前辈看得起,晚辈三人定当舍命陪君子!”
那老人笑道:“小兄弟,好一句“舍命陪君子”,如此老夫就厚着脸皮当上一回君子了!”
他说完,又对墨兰道:“姑娘,请!”
墨兰也道:“前辈,请!”
那老人便又先行坐下,墨兰挨着潘天的左首坐下。
四人这才连喝边聊,却也不聊别的,只聊音律,只谈喝酒。
潘天虽然不甚懂酒,可是身边有墨兰见多识广,不到之处,便都是墨兰替他说了,却也相聊甚欢。
有好多次潘天都想问那老人“北海一派”所在何处,可想到眼前如此美景,深怕搅了大家的雅兴,这才忍住没问。
老人见墨兰如此聪慧,不由心中更是喜欢。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潘天三人实在困不住,也不知何时便爬在桌上各自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三人醒来之时,却已不见那老人的身影,身边古琴也已不见。
潘天喊了两声,却也不见回音,想到自己竟睡的如此之沉,连这老人几时走的便不知晓,不由吓出一声泠汗,寻思道:“我真是大意,倘若那老人是北海一派的,便从我昨日所使的步法中已经知晓我的身份,定然就能猜到我是师傅的徒弟,也可猜到今日前来是为师傅报雪海深仇的,以他的修为,若是在半夜悄悄取我三人性命,自是不难,实是惭愧,今后且莫如此大意。”
恰在此时,墨兰和王偌嫣也已醒来,见他脸色惨白,头上直冒泠汗。
王偌嫣关心的问道:“天哥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做恶梦了?”
墨兰虽然没有问,可是从眼神之中,却也已经看出她内心的担忧。
潘天怕她二人担心,勉强笑道:“没事!一会就好了!”
这时王偌嫣已经注意到那老人不在了,便问道:“唉,那老人呢?怎么不见了?”
潘天笑尴尬的一笑道:“噢,他有事,先走了!怕打搅你们,这才没有向你们告辞!”
王偌嫣这才点了点头道,不再怀疑什么。
墨兰却从潘天的脸色之中,查出端倪,却见潘天无事,便也不好点破。
过了一会,潘天便道:“嫣儿,兰儿,既然如此,我们烤些熊肉,呼完便再下山去吧!”
王偌嫣听到说吃的,不由皱眉道:“天哥哥,又吃熊肉啊!我都吃腻了,我想吃野兔,你就给我弄几只吃吧!肯定比熊肉香。”
潘天想想也是,不由看了看四周,只见树木森茂,杂草横生,便道:“这也不难,你们稍等片刻,待我去捉两只野兔来,便烤了吃了。”
他说完,便起身去捉野兔。
墨兰见王偌嫣有熊肉不吃,总是喜欢折腾人,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好明说,只拉着潘天的手道:“相公,小心些!”
潘天见她担心,不由笑道:“兰儿,你放心好了!我此去不远,一会就回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
他说完后,这才转身去捉野兔了。
待走到不远处 ,潘天从地上拾起几颗石子,便已见到树木中有野兔在乱窜,连忙使出“摘花飞叶手”将手中小石子扔了出去,虽然只是使了三层功力,那石子便呈破竹之势,如流星一般夹杂着呼啸之声朝那野兔头上击去,只听一声闷哼,那兔子尚未来得及逃走,便已被石子击破脑袋,顿时挣扎了几下,倒地身亡了。
潘天见打中野兔,连忙跑过去拾。
恰在此时,便又听到轻轻一声“哦”似是有人在说话。
他连忙朝凝神朝四周看去,果然看到那个青衣人在不远处一闪而过,赫然便是昨天追的那个人。
他刚想将手中的石子朝那人打去,觉得还是不妥当,于是便使展步法,追了过去,却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一犹豫,到了那那青衣人站的地方,竟然又已不见人影。
他大惊之下,抱拳朝着前方大声喊道:“何方高人,如此鬼鬼祟祟,何不现身一见?”
许久都未听到回音。
刚转过身,却见墨兰和王偌嫣已拿着剑站在自己面前,便道:“嫣儿、孟雪兰,你们来做什么?”
墨兰道:“我听到相公在吆喝,生怕你遇到敌手,所以过来看看,没有什么事吧!”
潘天道:“没事,就是刚才看到了昨天那个青衣人!”
墨兰“哦”了一声,表示很惊讶。
王偌嫣一边四处张望寻找,一边问道:“人呢?天哥哥!”
潘天笑道:“嫣儿,不用找了,人早走了。”
王偌嫣这才收起了剑,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