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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天公将军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按照约定,张涉岳和陆美美三天之后到达了相约的地点,坐上了一辆大巴车。
因为是夜车,二人坐在座位后不多时便昏昏睡去,一路颠簸摇晃,显然是在走崎岖的山路。
大巴车拐来拐去,好像在走一条不为人知的神秘的路线。张涉岳寻思,尽管让这车开吧,去哪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是个流浪的人,也不用考虑什么安全不安全之类的问题了。
这夜车越走越深,蝙蝠越来越多,一开始只听得见蝙蝠的叫声,后来蝙蝠拍打车窗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一丝寒意,张涉岳时而被惊醒,却总见陆美美均匀的呼吸,睡得正酣。好像丝毫不被车外这阴森森的气氛打扰。
这车行了几乎一夜。
天终于亮了,车停了。两人下车后,发现所在地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山村,红日正徐徐升起,尘埃在空中飘荡,空气很湿润,有一种神秘的气息笼罩着。晨光从树叶中穿过,生成一条条的射线,让尘土像花瓣一般,有种神秘气息。
他们二人随着破烂的土路标,行走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风景倒是怡人,给他俩添加许多活泼的气息。
他俩从这天然的小路走进村头,乃是一座跟真人差不多比例大小的石像,那石像看着有些年头,那石像是一个穿着道袍,头上裹着头巾,左手握着拂尘,右手持着宝剑,眉目间已经腐蚀得看不太清了,但也能感觉到雕像人的威风凛凛。
这雕像却被几个土栅栏拦住,看来这里的村民们是很注意保护这尊古雕像的。
先不话这雕像姓甚名谁,张涉岳和陆美美只顾往村里走,又见几个坟堆旁立着块大石头,上面不太清晰地刻着——黄道村。
看到这个村的名字为“黄道村”之后,他们在村里唯一的一条小土路上像里走去,见左右两面有房屋三四座,都是茅草屋或者是砖头砌成,看来是有些年头,是个古老的村子。
陆美美纳闷地说道:“说是庙会,咱们走了三四家了,却不见一个人影呢,这是初秋,正是干农活的时候呀!”张涉岳道:“谁知呢,不仅如此,看那麦子生的歪歪扭扭,根本没有好农家好好照看。”
“哼...”在他们二人身后,一个长须男子小声嘀咕着。张涉岳和陆美美着实吓了一跳,不知这男人什么时候窜到他们俩后面去的。
“你好...”张涉岳支支吾吾的打了一声招呼。
那长须男子并不停脚步,只是低着头往前走。长须男子看来并不是很友善,理也不理,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并且超过了张涉岳和陆美美,他俩瞧瞧这人,留着长胡子,似乎没怎么打理过,年纪大约四五十岁,扛着锄头,脚上只穿着长筒布鞋,如今的时代已经很少见了。
而且身上的衣服好似西域的少数民族,是用长布料直接裹在身上的。最醒目的是他的脑门上裹着厚厚的黄色的头巾,有点像抗战时期民兵的样子。
陆美美心想:“如此奇怪的打扮,而且这人岁数也不小了,看来知道很多关于这个黄道村里的事,可以多请教点他问题。”便问道:“大叔,请问这里庙会...”不及她说完,那长须男人抢道:“年轻人!快去吧!”
陆美美道:“什么快去?”长须男人抬头瞟了一眼张涉岳和陆美美,道:“这不是游玩的地方,快走吧!”陆美美笑道:“我们俩是不会给你们村里添麻烦的,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庙会,听说有挺有意思的表演。”
长须男人又冷冷地说道:“再说一遍,这不是玩笑,你俩还这么小,‘他’可是最喜欢你们这么大孩子,快快去吧,我已经说了本不该说的话,都违反了‘教义’。”
张涉岳和陆美美听得是满脸问号,“他”是谁?“教义”又是什么教?陆美美又问道:“他?他是谁,你说的那个人喜欢我们这么大的孩子有什么不好吗?”
长须男子又轻微的“哼”了一声,嘴角稍微翘起来一点,显得很藐视地说道:“‘他’喜欢年轻人,但‘他’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可爱!你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张涉岳笑道:“刚才石头上刻着的么,叫黄道村。我感觉名字不是那么好听呀,呵呵。”
长须男子放慢了脚步,是一种要和张涉岳、陆美美好好谈一谈的架势,他瞪圆了眼睛,说道:“黄道村...这是对外的叫法,在我们村内,这个村子真正被称呼的名字是,断头村!”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那村头的石碑,他们二人随着这长须男子的手指望去,见那石碑的背面用同样的字迹写着:断头村。
原来,这石碑一面对内,一面对外,外来人看见这石碑看到的自然是“黄道村”,如果是村内人看到这石碑,就成了“断头村”。
陆美美笑道:“断头?好像还挺神秘似的,是在村里不容易找到出口、容易迷路、找不到头的意思吗?”
长须男子道:“哼,这个‘头’,是——人头的头。刚才跟你说的那个‘他’,‘他’喜欢你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但是你以为‘他’是喜欢跟你们躲猫猫吗?太肤浅了,‘他’是喜欢吃年轻人的——脑袋。”
第20夜 天公将军(一)下
“脑袋”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张涉岳和陆美美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能看出来这大叔无论说的是多么夸张,但是看他如此认真的样子,却没有一点浮夸的感觉,就像是亲眼所见似的。
张涉岳顿时打起了精神,问道:“大叔,你说的那个人,喜欢吃脑袋的,是谁呀?”
长须男子皱眉怒道:“住口!那个人岂能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让你说的!那个人便是在这个村子里出生,至今已经两千年的我们的教主,我刚才好心提示你们赶快离去的话,已经是超过了教义的内容,是教主喜欢每年吃人的脑袋的。”
张涉岳虽然丝毫不敢苟同他说的话,但是为了让他说的更多关于有趣传言的事情,便随着他的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敢问你们教主是什么年代的人物啊。他是什么人?”
长须男子道:“他是大汉时期的人,门口的雕像你也看到了?”张涉岳道:“我俩都看到那雕像了。”长须男子道:“那人便是教主,在我们这里,要叫他——天公将军!”
“天公将军?!”张涉岳和陆美美齐声惊道。
那长须男子“哼”了一声,用眼白瞟了他们二人一眼,道:“你们这两个小娃娃还是快走吧,如果断了你俩的脑袋,我这个当长辈的岂不是极为过意不去?而且,村里已经有过小孩子被断头的事了!”
张涉岳和陆美美皆是一怔,那长须男子接着说道:“将军需要每半年就要进行祭祀,要不然呐,他就会夺去青年的脑袋!”
张涉岳听他这话里说得是神乎其神,并且双睛圆瞪,眉目紧皱,一点都没有胡编乱造的意思。张涉岳顿时来了兴趣,道:“我还真要会会这个天公将军,我还真就不走了!”
“哼!”那长须男子又哼了一句。
他们这么一边说着,一边就逐渐地走进了村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那长须男子道:“娃娃,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俩自求多福吧。”说罢,提着锄头往自己家里走去了。
张涉岳悄声道:“美美,这儿还真如妳所说,还真有个什么‘天公将军’吃人头的故事。”陆美美道:“我却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了。”张涉岳笑道:“没什么啦,无非都是人类想象的产物罢了。”
陆美美道:“可是,看刚才那个男的,一点都不想开玩笑的样子啊,肯定是真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才对。”
张涉岳道:“如果还真有这种事,我就像那个鱿鱼男那样,三言两语就解开这个秘密。”陆美美嬉笑道:“嘻,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两人并肩而行,又嬉笑了几句,关系紧密了许多。
忽听身旁有一人在喊:“这不是在豆浆店碰到的小子吗!”
他们俩寻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立在那里,这男人不像村里其他人都是穿着古代的衣着,额头上缠着黄巾,而是穿着一身便装。
这男人虎背熊腰,约么四十来岁,目光炯炯,不怒自威。张涉岳和陆美美一看,张涉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个男人从哪见过,陆美美记忆力极好,她认了出来,“这是刘队长吧!”
原来,此人正是刑警队的犯罪某科室的队长,名叫刘剑持。几天前在那豆浆油条店里发生的投毒事件,便是他负责的,刘剑持人缘不错,又正义感极强,对工作负责,无论同事还是朋友,都喜管他叫一声“老刘”。
老刘道:“真是有缘啊,那天你们俩帮我破了案子,便扬长而去了,我一扭身便瞧不见你们了,今天竟然在这看见你俩了!”张涉岳道:“老刘,你今天怎么来这个‘断头村’来啊!你这是办案?还是旅游?”
张涉岳当时在豆浆油条店事件的时候便听老刘的很多下属都直接称呼他为老刘,今天也不见外,也称呼起“老刘”来。陆美美正想劝道:“你这小孩子怎么能没大没小呢?”
这话还未说出口,见老刘丝毫不介意,笑道:“旅游?算了吧,当我们这一行的哪有过休假啊!我当然是来这里工作的!”
张涉岳道:“什么工作,难道是也来查那个天公将军吃人头的事吗?”
老刘做出了个悄声的手势,示意张涉岳和陆美美小声言论。二人会意,老刘待一旁无人,才接着说道:“什么什么将军吃人头?我是来调查一起诈骗案子的!话说,你们俩却是为什么到这来了呢?”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之前那个刑警队长也过来了?而且他还是来查诈骗案子的?什么诈骗案呢?到底有没有天公将军这回事呢?”
我说:“你想知道?”
“那是当然!”
我说:“如果你好好活到明天,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二十一夜 天公将军(二)上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陆美美和张涉岳一五一十地跟老刘讲出来了来这里的目的,也说了在路上遇到的那个长须男子跟他们的关于“天公将军”的话。
老刘眉头一皱:“我还没听说过这里信奉‘天公将军’,我只知道这个村子很久不跟外界联系,常年地自给自足,而且他们的地方信仰文化也比较深刻而已。”张涉岳道:“那你刚才说是来查什么诈骗什么的...”
老刘见左右无人,悄声道:“这村子里每半年都来一波诈骗的小团伙,靠表演法事来骗着村里的钱财。导致这村里几乎大半年的收成全都献给那几个做法事的了,但苦于没有证据,这不我才来这里,待那几个诈骗团伙做完法事,给他们抓个现成。”
陆美美赞道:“好样的刘队长!”张涉岳道:“那么看来,你是研究过这个村里的一些情况了?”老刘道:“那是当然了。”张涉岳道:“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对这个挺有兴趣的,而且我能自信我可以解开这个秘密。”
老刘道:“嗯嗯,我也是了解了这个村子的历史由来而已,但是你们说的什么喜欢砍脑袋的‘天公将军’,这个我可不了解。我只知道历史上的‘天公将军’。”张涉岳笑道:“无妨,说说呗。”
老刘道:“好哇,那可就得从两千年前说起了。公元前,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秦王朝。秦始皇焚书坑儒,虽然统一了思想,弊端就是,同时也禁锢了文化。
从此只有在朝为官吏的家庭才有书读,黎民百姓大多都是些目不识丁的人。至此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没有文化,贪官污吏越来越多,统治越来越残暴,导致民不聊生。”
陆美美道:“后来呢?”
老刘续道:“后来天下大乱,刘邦、项羽揭竿而起,刘邦四面楚歌,项羽霸王别姬,最终天下归了刘邦,建立大汉王朝。
大汉王朝百年后,传到汉灵帝这一辈,我国北方一带风水不顺,经常闹饥荒,种子颗粒无收,鼠灾蝗灾、发洪水。
因为秦朝的时候留下的文化禁锢仍然没有化解,对当时汉朝的百姓打击仍然很大,他们没什么信仰,没有更科学的耕种的知识,只能是天天求着上苍,保佑自己的田地能有个好收成。
可是光祈祷又有什么用?朝廷当时也是腐败不堪,哪有心思去管你这帮农民种不出来种子?就在这农民们都只能饿死之际,你们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张、陆二人齐道:“什么事?”
老刘见他们听得如此入神,自己也颇为得意,他说道:“这时候,出现了一位神仙,这神仙姓于,于神仙写了一本书,叫《太平要术》,于神仙把这本奇书传给了年轻的三兄弟,让他们继承自己的理想。从此于神仙渺无音讯。
三兄弟得到了这本奇书,按照书中所写的都传授给了当地的农民,农民们的收成马上就得到了提高。
不仅如此,那三兄弟还从书中学得了驱雷策电、呼风唤雨、治病驱邪的本领,从此越来越多的农民愿意跟随他们三兄弟一起推翻腐败的灵帝统治。这三兄弟后来便成为了农民起义的三大将军。
老大名角,这人便被称为‘天公将军’,相传是控制上天的保护神,可以控制暴雨雷电、呼风唤雨。哪里干旱,他便能下场雨,哪里涝灾,他便能升起太阳。
老二名宝,被称为‘地公将军’,是大地的保护神,可控制大地,什么地震、山崩、洪水、河流,这都是他控制的。
老三名梁,被称为‘人工将军’,是百姓的保护神,能教书育人、传播教义、制定法度。这三兄弟,一人控制天,一人控制地,一人控制人。
他们以‘天公将军’角为首领,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为号,身着道袍,头缠黄巾,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你们可知道这次农民起义被后人称为什么吗?”
陆美美道:“不知道呀。”张涉岳道:“好像在书上听说过...”
第21夜 天公将军(二)下
老刘道:“这次起义,也就是东汉末年被称为三国时期的开端的‘黄巾起义’。
可是毕竟是农民,群众再多,力量再大,本事再强,它终究斗不过朝廷,很快就被董卓、孙坚、袁绍、曹操等公侯镇压了。
不过这‘天公将军’的精神却延绵下来了,而咱们待在的这里,便是‘天公将军’的出生地,也是传播他的教义的第一个地方——黄道村。
为什么管这里叫‘黄道村’呢,是因为‘天公将军’管自己称之为‘黄天’,传播的道义名为‘太平道’,所以这里就被称之为‘黄道村’了。
至于——你们俩说的这个村子又被称之为‘断头村’,又是什么断头的...这我倒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涉岳和陆美美听得格外认真,才了解原来这村子是有些年头了。又问道:“那你说的诈骗案,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刘道:“这黄道村中,因为流传着上千年的‘天公将军’的故事,都是认为人的生死、老天的天气、季节都是由他控制的,为了向‘天公将军’致谢,每半年就会举行一次大型的祭奠活动,也就是庙会。
但是,这半年就需要进行一次祭奠的活动的规矩是谁定下的呢,自然就是那个诈骗团伙,那诈骗团伙每次来这里,都会大肆宣扬如果不请我们来作法,你们肯定会发生血光之灾之类的谣言。
所以他们不断的压榨村民的财产,为了这场庙会,几乎要动用他们所有的财产。”
陆美美怒道:“真可恨!竟然有这样的人,利用村民迷信和无知,竟然如此骗人家钱,真是该死!”
张涉岳道:“这么说的话,干脆不让村里组织这种庙会不行吗?”老刘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因为组织这庙会的人是外村人,如果是本村人的话,即使深受迷信的影响,也不会花上这么多钱的。
那几个骗子弄得把这庙会弄得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只有他们才能表演的出来,所以不让村民们主持。”
老刘淡然一笑,又用教育年轻人的口吻道:“他们该死不该死,自然有法律决定了,现在也不是我能驾驭的,我的任务就是等这几个诈骗团伙来了,待他们表演之后,我一网打尽就成了。
我这里还有要跟几个下属吩咐事情,就不跟你俩多聊了,趁着庙会还没开始,你们四处逛逛吧,毕竟这里的风景还是挺不错的。”
张涉岳和陆美美见老刘有公事要办,也不多聊了,就此别了老刘,在挥手和老刘说再见的时候,瞥见老刘身后立着一个助手,这人五短身材,长得消瘦,眼珠子有点外凸,正直勾勾地瞅着张涉岳。他那眼神看上去格外犀利,让人心中生寒。
他忽地想起,这人好像是当初在豆浆油条店里检测毒物的法医。
“这人外表实在不怎么样。”张涉岳心道。
话说张涉岳和陆美美在村子里闲逛,环行一周后,发现这村子并不算大,区区也就十几口人家,这村落的核心,乃是一座古庙。
古庙外立着两根房梁支柱,左首房梁柱上写着“顺天从正,以乐太平”,右首房梁柱上写着“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中间的牌匾上书写“太平庙”。
张涉岳和陆美美走进太平庙,映入眼帘的是三座大铜像,三座大铜像一高二矮,比真人更大了些,三座铜像都是手持箭弩,头缠黄巾,威风凛凛。原来这便是村里面供养的三位将军。
三座铜像下,立着三块碑牌,正中间的铜像前书写“天公将军”,左侧的是“地公将军”,右侧的是“人公将军”。
陆美美直直地望着三尊铜像,见他们的眼睛如同魔鬼,又圆又大,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看了直起起皮疙瘩,令人生畏。她拉拉张涉岳胳膊,让他离开这铜像。
绕过这三铜像,后面的侧间是一间兵器库,这刚一进入这兵器库,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最中间的是个青铜制成的大钟,钟上面刻着很多图腾字符,自己也看不懂。
张涉岳抬手敲了敲这钟,便听见呜隆呜隆的声响,连绵不绝,这回声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二人心道:“坏了,没想到这青铜钟仅是轻轻敲了它一下,就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万一招惹来了这村里的人,可就不妙了。”
果不其然,随着这钟声,走过来了一个女孩。那女孩道:“你们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俩?”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原来这村子还有这样一番的来历呢!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个刑警队长,看来这村子中的秘密还很多吧,这个突然过来的女孩又是谁呢?”他问道。
我说:“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22夜 天公将军(三)上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果不其然,随着这钟声,走过来了一个女孩。这女孩也是穿着布衣,和其他村民一样,脑袋上缠着黄巾不过却难掩她的姣好面容,她眉目细长,长发及腰,甚是貌美。
那女孩约么二十左右岁,张涉岳和陆美美见那女孩年纪不大,肯定不会受到这村子谣言迫害太深,也许不难说话,当下也就放下心来。
那女孩道:“你们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俩?”只有说话过于直来直往,陆美美怕张涉岳说了什么令她敏感的话,简单敷衍了几句,就说自己和张涉岳是兄妹,是其他地区过来观光旅游的。
那女孩信了,道:“正好我的几个玩伴都瞧不见了,我来给你们作介绍吧!”陆美美笑道:“好呀!”
那女孩自我介绍着,原来她叫高芸儿,也是这里的土生土长的村民。陆美美道:“芸儿,妳这头发真俊啊!”见高芸儿那头长发乌黑亮丽,直到自己的腰间。
高芸儿掩着嘴,轻轻一笑:“是啊,我这头发从一岁就开始留的呢,没怎么剪过呢。”陆美美又道:“这里是哪里呢?怎么看着是个兵器库?”
高芸儿介绍道:“这里叫做‘十八兵器阁’,传说这里是放置古代打仗兵器的地方。
他们看到在这兵器库正对面的墙上书写着“十八兵器阁”。这十八般兵器库里面有十多个大箱子,正装着那十八般兵器。
高芸儿介绍道:“十八般兵器,分为短兵器和长兵器两类,每类各九种。
右侧有九个箱子,你们看那箱子盖上,这些箱子盖上书写着“斧、刀、牌、箭、鞭、剑、锏、锤、抓”这九样都是短兵器,里面分别装着这些兵器。你们在看这左边的九个箱子。”
她说道这顿了一顿,仔细一数左侧的箱子,道:“咦?真是怪怪,怎么少了一样?”
张涉岳和陆美美也见到,若是如她所说,左侧本应该也陈列着九个箱子才对,结果只有八个。
高芸儿道:“这本应该是“戈、矛、戟、槊、镗、钺、棍、枪、叉”这九样的,但是怎么不见了“戈”这样兵器的箱子呢?我上次偷着来这里的时候还在呢啊!”
张涉岳问道:“妳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看,是什么时候?”高芸儿沉吟道:“我想想...”不一会儿说道:“两三年了吧。”
陆美美道:“两三年之前才来一次?妳的家不也是村里的吗?这兵器阁就在村中心,难道不喜欢来这里玩?”高芸儿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个十八兵器阁不是随便进的。”
陆美美问道:“为什么呢?”高芸儿道:“这个十八兵器阁和前面的太平庙,都是村中的圣地,就像供养保护神一样,不是随便进的。尤其是这个十八兵器阁,是需要在村长的一个小册子登记才能进哦。”
张涉岳道:“那妳今天为什么没登记就跑进来了?”高芸儿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把这口大钟弄响了么!我就知道肯定是外村人跑进来了,才赶紧过来看的。”陆美美道:“真是不好意思呀,那咱们呆在这里没什么事吧,不会挨谁说罢?”
高芸儿开朗地笑道:“嘿嘿,没事没事,一般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发现了也没什么。对了,我给你们舞剑吧!”
“舞剑?”
高芸儿走到盛放兵器的箱子那边,又见到其他箱子里也是一般的依次地放着这些兵器,每种兵器都不少于三四十件。她从写有“剑”的箱子里取出一把剑,开始舞动起来。
她一边舞动,一边说道:“小的时候,我喜欢看武侠小说,我爸爸是木匠,就给我雕了一把木剑,我管它叫‘越女剑’,我就模仿书里面的招数耍,现在长大了回想回想小时候跟其他小伙伴比武的事情,真是很有趣呢!”
她那舞剑的样子,丝毫不乱,一招一式看起来有模有样,长发随着自己的身体摆动,她身着的古代衣服也跟着飘起来,若是稍加化妆,高芸儿可比电视上的那些古装演员们要美得多。
张涉岳和陆美美见她甚是开朗,而且那舞剑的姿势充满了女侠风,心中甚是愉悦。陆美美笑道:“芸儿,妳说小时候和妳一起玩比武的小伙伴,他们哪去了?”
第22夜 天公将军(三)下
高芸儿停止舞剑,想了片刻,笑道:“忘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这人记性比较差,嘻嘻。罢了罢了,不玩了。”
高芸儿把剑放回原处,道:“我该回家吃饭了,先不跟你们俩玩了。你们随便看看,我们村子还是挺漂亮的,可以到处转转,尽量少来这个十八兵器阁,要不然不小心被人发现也会挨骂的。”高芸儿说罢就转身离去了。
张涉岳望着高芸儿离去的背影道:“那一会儿见了。”陆美美笑道:“喂,岳哥,你是不是瞧她长发飘飘,看上人家了?”张涉岳笑道:“呵,才没有呢。”
他们二人接着瞧这十八兵器阁,这兵器库中的十八般兵器正好给整个库内围成了一个扇形,这扇形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青铜钟,这大钟上面画着些图腾古文,他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既然看不明白,索性还是回到外面去转转。
张涉岳和陆美美看到,这一家家的村民,都是穿着古装,头上裹着厚厚的黄巾,众人一见张涉岳和陆美美便知道他们不是本村人,有的投来厌恶的目光,有的投来疑问的目光。
他们看到,有很多农户的院子里拜访着很多没有头的鸡,从鸡脖子里面涌出很多血来,如果不是那些看着杀鸡宰羊长大的村民,外人看了,直教人为那些鸡感到可怜呢!
他俩往前又走了一家,发现这一家里也是在院子里摆了很多只无头鸡,又走了几家,也是一样。张涉岳忍不住问上一问:“大婶,你这些鸡为何都给它的脑袋剁下去了呢!?”那大婶头发灰白,身材发福,面容还算慈善。
那胖大婶道:“小伙,看你这打扮就知道你是外村人,你是不知道啊,咱村里准备的都是今天庙会用的祭品啊!”张涉岳道:“祭品?这些没脑袋的鸡就算是祭品了?”
那胖大婶道:“不是鸡是祭品,是鸡血。”张涉岳道:“鸡血?是干嘛用的?”那胖大婶道:“这鸡血是在庙会开始的时候,放到这个罐子里的。”
说着她从那些断头鸡尸体下面拿出两个瓦罐,瓦罐是扁平的,就像是军用旅行使用的水壶。
她接着说:“把鸡血放在瓦罐里,用它来代替人血,作法事的时候会用到的,今天晚上如果你们还在这,就能看到那场庙会,不过对于你们这么大的孩子,看那个庙会可能会给你们脑海中留下阴影的。”
陆美美道:“什么阴影?有这么恐怖?”
那胖大婶道:“那当然了,你们听着,
这鸡血要把它们不断的往一个歌姬身上浇,而且那边还有个‘血墓室’和‘病祠堂’,还有墓室里的棺材啊、封印符啊之类的,唉...想想都感觉瘆的慌,但是我们这些村民都是早就熟悉这些了,你们是外人,可能没看过这等另类的庙会。”
那胖大婶本以为她说完这些会让他俩感到恶心或者恐惧,却不料张涉岳、陆美美却相视一笑,陆美美道:“我们倒是迫不及待要亲眼看一看呢!”
那胖大婶道:“这庙会今天晚上就要开始了,反正我是不建议你们去看,你们这活泼的样子,跟我那儿子差不多呀!”张涉岳道:“这位大婶,妳认为咱们村子里,真的有什么‘天公将军’之类的东西吗?”
那胖大婶道:“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可是偏偏...发生了那种事,我也无奈啊,你看,我这一亩三分地,一共就这么点收成,这不全拿来做庙会的费用了吗?”
张涉岳道:“大婶,我这人是万万不相信什么鬼神论的,如果我能做到的话,肯定不让你们花这么多钱了,不会相信这些迷信传言了。妳刚才说的那件事,又是?”
那胖大婶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这个热心肠的劲头,可是跟我儿子很相像啊。”
“唉...”那胖大婶叹了一口气。张涉岳和陆美美收起了笑容,他们感觉到了那胖大婶的叹息声中带着无限的哀愁,那胖大婶道:“如果我儿子还在的话,现在也如你这么大吧!”
张涉岳一怔,急道:“妳这话是什么意思?”那胖大婶道:“我的儿子一年前就不知去哪了,失踪了。我的孩子...定是让‘天公将军’捉走去当祭品了罢。”
陆美美道:“大婶,话可不能乱讲啊!您的儿子多大了?怎么失的踪?”那胖大婶道:“十七岁,去年那孩子出门玩,一玩就没再回来,因为‘天公将军’需要拿孩子的头颅做祭品,我担心...我担心...”
说道这里,那胖大婶的眼泪就簌簌地下来了,见那胖大婶如此难过,张涉岳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过多询问。
张、陆二人心中一紧,对视一眼,心中暗道:“难道还真的有这种怪事?!”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也说:“难道还真的有这种怪事?!一年多以前,真的发生这‘天公将军’砍断小孩脑袋的事?”
我说:“你想知道?”
“那是当然!”
我说:“如果你好好活到明天,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23夜 天公将军(四)上
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他正犹豫间,互听后面有人叫他,“小伙子,小姑娘!庙会快开始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呐!”
原来喊他们的人是老刘。老刘道:“庙会快开始了,村民们正在做准备,我带你们去‘病祠堂’那边看看吧。”
老刘带着张涉岳和陆美美来到“天公庙”不远处,见这里是青石板铸成的一条小路,青石板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不然在这尘土纷飞的农家村子里,哪会跟大理石瓷砖一样干净?
这青石板小路链接这两个小建筑,踏上青石板小路往左走,大约一百米左右,青石板小路尽头是一座小草房,名叫“病祠堂”,右行一百米作于,是一间石屋,名叫“血墓室”。
老刘介绍道:“这‘病祠堂’,相传是‘天公将军’给得了风寒或者瘟疫病症的人治病的地方,说到治病,当时那年代哪懂得治病啊,大多都是心病,只是在这个‘病祠堂’里面烧香拜佛,对天祈祷,就算是治病了。
治得好就好,治不好也就作罢。若是治不好的人就被抬到那个‘血墓室’里面。”
张涉岳惊道:“血墓室?”
老刘便和张涉岳陆美美二人背着‘病祠堂’的方向走去,他们三人踩着青石板小路,走了近百步,见面前立着一间石头砌成的建筑,大约有普通家庭的客厅那么大。
推门进去,只见这墓室里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只是在中央陈着一口红木棺材,红色的木头就像被血染上了色一般。
老刘道:“这便是‘血墓室’,就是已死之人被放置的地方。一会儿庙会开始的时候,那个诈骗团伙会有一个人在这墓室里‘作法’,说是作法,其实就是在这个棺材旁边瞎转悠,弄得神神叨叨的,其实就是骗人的。
‘作法’结束后,那人会走出‘血墓室’,给墓室加上‘封印’,示意祈祷黄道村里,不会有人得怪病而死。
之后,会有‘死了’的祭品被人抬着进入‘病祠堂’,里面的‘死人’会复活,成功‘复活’后,‘天公将军’就会让村里风调雨顺,如意吉祥,再加上一连串的表演之后,这庙会算是圆满结束了。”
陆美美心里打了个寒颤,她感觉这庙会就如同看一场恐怖的舞台剧,说不定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老刘道:“待他们刚一表演完成,那几个诈骗犯就等着我们警方给他一网打尽吧。
你们知道他们做这一次法事要坑骗村民们多少钱?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每家每户都养了鸡,养了这么长时间的鸡,为了这场庙会,要统统杀掉,把鸡血挤出来,放到那个扁平的瓷罐子里,当做祭品。
而且每家每户还要向那做法事的团伙很多钱,这下给他们抓个现成,他们便无话可说了!”
张涉岳正想夸赞老刘两句,却见那青石板道路上正有很多村民在摆放那种扁平的瓷罐子,将那罐子成两列摆到青石板小路的两侧,每隔三五米便放置一个,摆放得整整齐齐,想必这是庙会作法时候必须用到的道具。
与此同时他们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原来那些罐子里面都装满了鸡血。这是需要杀多少只鸡才能弄出这么多血水来呀,张涉岳不禁感叹。
张涉岳和陆美美二人也闲逛了将近一天,只觉得腹中饥饿,张涉岳道:“美美,妳说的妳那远方亲戚咱们也没寻到呀,咱们也不好意思上别人家去蹭饭不是?”
陆美美道:“我也不知道呀,莫非是搬走了?唉,不管了,看完庙会再说吧,我这里有些面包,咱们先吃点罢。”张涉岳笑道:“好吧!”
二人就地而吃,吃了些东西后,感觉腹中舒服了些,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二人再次回到青石板小路附近,见几乎所有村民都出了家门,有的还举着火把,让整个夜晚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庙会似乎要开始了,见那青石板小路旁边建立起一个大台子,就如同古时候比如招亲的擂台一样。台子上面竖着很多帜旗,上面写着一些黄巾的口号,都是古代的字体,很多人都看不懂。几面大鼓立在台子侧面,那鼓点声一响,聚集在台子下面的村民们便呼应了起来。
第23夜 天公将军(四)下
“喂,你俩是谁?”从张涉岳耳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张涉岳和陆美美赶忙回头,见身后站着一个老者,这老者留着长须,比他们刚进入村子时候的那个村民的胡须更长些,显然在年龄上更加老些。
那老人道:“你们俩是外村的吧,看你们穿戴就能看出来。”陆美美简单地回答了这个老人,表明他们只是来闲逛,凑凑热闹,凑完热闹就走的旅客。
那老人道:“看完就快走吧,‘天公将军’可是爱斩人的脑袋啊,所以这给‘天公将军’祭奠的庙会,是必须要举行的,如果再庙会上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要遭黄天惩罚的呀!”张涉岳见这老人虽然是满口说些鬼神妖语,却是器宇不凡,便问道:“敢问您是?”
老人道:“我是这里的村长,这村里不安宁啊,已经有两个小孩离奇的失踪了啊!”张涉岳和陆美美一惊,突然想到:我们二人在村里闲逛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胖大婶,就是说自己的孩子失踪了一年了,难不成失踪的孩子还有一个?
他们俩刚要接着问下去,那村长看出他们的意图,眯着眼睛摇了摇头,示意不可多言。正此时,见那台子上站着一个年轻女人,他满脸涂着惨白的粉底,那粉底非常厚,甚至像京剧里的人物。她散着长发,穿着白衣,甚是耀眼。那鼓点声一变,她便跳起舞来。
村长道:“这个人,是歌姬,也就是‘祭品’。”村长虽然老顽固,但是却很喜欢跟不熟悉的人谈话。张涉岳道:“这就是之后当做‘祭品’放到‘病祠堂’里面吧。”村长点点头。
那歌姬轻歌曼舞了一阵,待鼓点一变,歌姬突然停止了舞蹈,此时从台子下面走上来一个古代将军装扮的男人,村长解释道:“这是扮演‘天公将军’的演员。”
只见那“天公将军”头上缠着黄巾,身着宝甲,手持宝剑,也开始舞动起来,只见他用宝剑指着天空,嘴里念叨了几句,身旁的歌姬便应声而倒。这时两个壮汉跑上前去,用担架抬走了她,至此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但见那个“天公将军”又舞了一会儿宝剑,大叫道:“苍天已死!”下面的村民也跟着喊道:“苍天已死!”“天公将军”又叫道:“黄天当立!”村民们也同样跟着喊:“黄天当立!”
那呼喊声中透着许多无奈和凄厉。也许逆来顺受的村民们也许知道那几人是在装神弄鬼,但是无奈村长信仰他们,村民们哪敢说出来,相比村民们也都真的担心,如果不进行祭祀的活动,也许会遭到什么报应吧!
张涉岳和陆美美对视了一眼,皆想到:“这‘断头村’里村民如此受到迷信迫害,到底是真的愚昧无知呢,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才变成这样的呢?”
张涉岳扫视着村民们,他看到隐蔽在一旁的老刘正在用对讲机讲着话,大概是正和他的助手们在部署些战略。待这庙会结尾之时,将这群作法事的诈骗团伙一网打尽。想到这里,心理宽松许多,毕竟这群骗子会得到法律的严惩,村子里也会少了那些金钱的压力。
他又见那“天公将军”舞了一阵宝剑,直到天色全黑。他走下台子,来到离着台子不远处的“血墓室”,走了进去,围着那口红木棺材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说着什么咒语。
他转了几圈之后,便走出‘血墓室’,关上大门,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的长条形的纸,这纸自然就是老刘所说的“封印”。他把这纸贴到门缝处,就像是有关部门封锁现场的时候都要贴一个封条一样。之后那“天公将军”闪到“血墓室”后面,众人便看不到他了。
与此同时,之间两个大汉从青石板小路上出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这两个大汉便是之前抬走“歌姬”的那两个。
那两个大汉穿着一模一样,脸色涂着令人生畏的油彩,戴着假发,穿着像满族人类似的服装,脖子上戴着一根绳子,绳子两端拴着那盛着鸡血的瓷罐子。在前面走的大汉留着络腮胡,后面的大汉留着八字胡。
那两个大汉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歌姬”,她即使脸上的粉底再厚,也能看出她的脸色惨白,她身上盖着厚厚的黑色的被子,只露出头来,头发散披着,如同真的染上重病一般。
那两个大汉一前一后,抬着“歌姬”从那条青石板小路上往“病祠堂”的方向走去。
他们缓步走着,在小路上又出现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这人拿着长柄水舀,在两旁放置的瓷罐子里里面不断的舀出血水来,浇到歌姬的被子上。
张涉岳和陆美美都被这一幕看得有些呆滞。
村长解释道:“这个过程,叫做‘淋血’,就是把两侧的血罐子里面的血,不断地浇到‘祭品’的身上,这是表达对‘天公将军’的敬畏之情,这血一滴也不能滴到地上,这个整个庙会最为关键的一步,如果在这过程中,出了什么差错,可就...”
张涉岳急忙问道:“如果这血被滴到地上,会怎么样?”村长道:“那‘天公将军’就会...砍断年轻人的头取来吃。”张涉岳暗道:“原来这就是‘断头村’的由来吧!”
一阵秋风袭来,陆美美忽觉脖脊一凉,一股凉风从心中袭来,感觉这么怪异的庙会作法仪式,似乎要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发生。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他说:“难道这庙会上,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说:“你猜?”
“我哪里猜得到。”他说。
我说:“如果想知道后面的故事,那就明晚来找我,我来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一言为定!”
第24夜 天公将军(五)上
又过了一日,那儿子果然来找我来了,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这是何等可怕的谣言呀,他们又见那青石板小路那里,那穿道袍的人用水舀熟练地从两旁的罐子里舀出鸡血,不断浇到那‘歌姬’的被子上,那人果然熟练,即使水舀盛的鸡血满满的,也不会因为走动或者震动洒出一滴血来。
他又看看周围旁观的村民们,村民们个个也都是眉目紧皱,目不转睛,生怕出什么差错。火光一映,更是分外恐怖,叫人手心着凉。
眼见他们已经马上走到“病祠堂”了,眼见大功告成,却听见“咕噜”一声,一个瓷罐子被那穿道袍的人碰倒了,里面的血液咕噜咕噜的往外冒了出来。众人皆是一惊。
那穿道袍的人显得分外惊讶,村民们也都吓了一跳,瞬时有些暴动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将血洒了出来,哪怕是一滴血,这是要遭“天公将军”惩罚的,何况这已经是咕噜咕噜地往外冒了一地血了。
村长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天,不会吧,他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误呢?”陆美美有些怯怯道:“照传说中讲的那样,这岂不是意味着什么...天公将军吃脑袋什么的。”
张涉岳道:“呵,都是鬼话连篇啊,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那穿道袍的男子也算是机灵,做了些动作给这个失误掩饰过去,不过也只能算是亡羊补牢了。
那两个大汉抬着“歌姬”,来到了病祠堂前,二人抬着她进入了病祠堂,不多时,在前面抬着“歌姬”的络腮胡大汉走了出来,跪倒在“病祠堂”前,又不多时,另一个八字胡大汉也出来了,同样跪倒。
他们二人一跪倒,所有村民都跪下了,这所有人一旦跪下,张涉岳和陆美美就显得格外显眼,只好也跟着跪下,张涉岳斜眼看看在远处埋伏的老刘,也是一样跪着。
众人跪了一阵,估计也该到了那“歌姬”复活的时候了吧,村长悄声道:“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慢...”
之间那“病祠堂”仍然不见动静。那跪在“病祠堂”前的络腮胡大汉终于忍不住了,走到“病祠堂”前,推开门,见门里面只有一副担架,却不见“歌姬”踪影。
那络腮胡大汉掀开沾满了鸡血的被子,以为那“歌姬”在恶作剧,躲到了被子里面了,却被子里也没有她的半点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人哪去了!”那络腮胡大汉瞪圆了眼睛喝道。众村民也都无心跪着了,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远远看着这是什么情况。
“成娟,程娟!妳跑哪去了?”那络腮胡大汉也开始叫唤那“歌姬”的本名了,显然是被吓到了。
在“病祠堂”外的八字胡大汉浑身发抖,嘴里叫着:“难不成,难不成!”
他撒腿便往“血墓室”方向跑去,他那动作非常快,很快就到了“血墓室”,他也不管封条不封条,推开“血墓室”的门,跑了进去,之间片刻后,他便冲了出来,瘫软到门外,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络腮胡大汉、张涉岳和陆美美、村长、老刘和一干警察也都冲了过去,一看究竟。
全村人都乱了起来,
局面一时无法控制,老刘率先冲了过去,进了“血墓室”,又马上出来,口中狂喘不已。张涉岳和老刘的那些同事们也从未看过老刘的表情如此慌张过。
老刘大声喝道:“所有的人都呆在原地不许动!”村民们见这个不怒自威的男人在大叫,安静下来不少人,老刘又大叫道:“再说一遍,我是警察,里面有死尸!所有人都呆在原地!”
这时,张涉岳,陆美美和一干警察也赶了过去,张涉岳一进墓室,只见其中还是那口红木棺材,盖子是打开的,空气中满着浓厚的血腥味,令人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张涉岳往棺材中一看,发现棺材中盛着半棺鸡血,像一条血河一般,在血中凌乱着一些看不清血肉的躯体,以及一个圆圆的事物,黑色的发丝浮在血泊上,张涉岳也料得到,这是人头。
张涉岳也看到这恶心血腥的东西不觉也感到两眼昏花,不敢多看,感觉胃里在翻腾。只见村长在一旁不慌不忙地说:“果然啊...那传说,竟然实现了!”
老刘大叫道:“先把那几个诈骗的逮起来!小宋,快来验尸!”只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便衣警察,三五人一组,便把那两个大汉和“天公将军”、穿道袍的男人抓了起来。
又见一个五短身材、眼神犀利的男人走进“血墓室”,准备验尸。张涉岳才明白,原来刚一遇到老刘的时候,在老刘身后站着的就是这个人,原来他是个法医,叫小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