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又过了一天,那儿子找我来了,我便遵守承诺,继续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顾阿姨睁大眼睛,“啊”地一声直呼出来。“孩子你说什么?你在开玩笑吗?”
鱿鱼男露出胜利般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妳别激动,等我给妳解释完了,妳就知道是不是跟你开玩笑啦!”顾阿姨道:“哼,你就这么听她说了这几句,连现场都没看呢,就敢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
鱿鱼男不理睬,接着说道:“首先,这个事件是他杀没错,最关键的就是把这个密室之谜解开。令我感到不自然的地方就是,遗书的问题。”
顾阿姨问道:“遗书?有什么问题?”葫芦女和张雨静也是很好奇的听他解释着。
“有两个问题。第一是遗书的内容,一般来说,即使是自杀,是用不着把自己要用什么方式死亡都写出来,而遗书中说要用毒自杀显得有些牵强,好像是凶手为了让小静爸爸死得像是自杀才故意写上去的。”
张雨静和顾阿姨均是点点头,表示有理。葫芦女道:“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呢?”
鱿鱼男道:“是遗书放置的地方,为什么不把遗书放在自己面前或者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呢?”
顾阿姨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说道:“是啊,放在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不是更像自杀嘛!难道是凶手的失误吗?”
鱿鱼男道:“不是,凶手是个很谨慎的人,只不过是凶手不能把遗书放在显眼的地方。”
张雨静问道:“哦?那是为什么啊!”鱿鱼男道:“那是因为,如果把遗书放在显眼的地方,凶手另外的一个阴谋就被看穿了!”
张雨静疑惑的问道:“什么另一个阴谋?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
鱿鱼男轻轻一笑,说道:“另一个阴谋就关联到这个密室的构法了。其实,这个密室是个最简单不过的密室,门是由小静的爸爸本人锁上的。”
张雨静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鱿鱼男道:“这阴谋就是,妳爸爸曾经被囚禁过,囚禁妳爸爸的人就是凶手。凶手折磨过妳爸爸,他身上受的擦伤和脚伤,就是那时候被弄的。
之后,凶手待时机成熟,用刀片割开了他的手腕,并且假装没有看守好,故意放走了他,之后凶手便对你爸爸穷追不舍,因为事先故意打坏了他的脚腕,使他跑的很慢,凶手故意引你爸爸逃跑到他自己的房间。
岂知妳爸爸的房间早已被凶手布置成了一个密室陷阱,被凶手巧妙的杀害了。葫芦女,如果妳是她爸爸,这时妳会怎么做?”
葫芦女听得正入神,不假思索答道:“当然是赶忙把门关上并锁上,防止凶手追杀进来,之后赶紧让被割开的手腕止血...啊!原来是这样!”
张雨静和顾阿姨也恍然大悟。
鱿鱼男道:“小静的爸爸为了止血,自然会找一块止血用的包扎物,比如说布条之类的东西。这样就能理解为什么妳爸爸的身上没穿衣服,而且床单被事先拿走了。那就是凶手要给妳爸爸创造一个没有任何包扎物的环境。”
张雨静“咦”了一声,表示不解。
鱿鱼男解释道:“因为毛巾是事先沾了毒的,万一妳爸爸用床单止血,或者是撕碎自己的衣服止血,那毒毛巾的陷阱就不起作用了,为了让毒毛巾的陷阱万无一失,就必须去除这个房间内有可能被当做包扎物的布之类的东西。
但是这样做的话会引起一个不自然的现象。
这现象就是,但如果仅仅发现妳爸爸没穿衣服而且房间没有床单,会引人怀疑,可能会有人会有‘为什么房间里没有衣服和床单呢,是跟止血布之类的有关吗’的疑问。
但现在可以把这份不自然归结到所谓的什么什么鬼弄的,说是衣服床单社么的被这鬼烧了啊,吃了啊之类的,再加上妳爸爸身上的一些烫伤,就会跟鬼神联系到一起,使这份不自然转变为自然了。”
顾阿姨和张雨静皆是一怔,对他的推理不由得惊呆了。
鱿鱼男接着解释道:“经过我刚才的分析,妳爸爸在发现没有任何包扎物的情况下,自然会用那条毛巾来勉强止血。
凶手事先准备好的有毒的湿毛巾,只要毒素进入血液中就会毒发身亡,再把割开他手腕的刀片从门缝里弹进去,这样一个完美的密室就构造成了,之所以在门和尸体之间有血迹,那是因为在进入房间之前手腕就已经被割开了。
而且遗书为什么没有放在显眼的位置就能解释了,如果他逃到自己房间里发现明面上有封自己的伪造遗书,就算不留下死亡讯息最起码也会把它撕毁吧!或者使用各种手段写下‘这遗书是假的,我不是自杀’之类的话吧。”
顾阿姨呆住了。张雨静听得鱿鱼男讲的合情合理,又联想到爸爸曾经受到如此折磨,早就流下泪来,葫芦女在她耳边细言相劝着。
顾阿姨咽了一口唾沫,哽咽着说:“孩子...这...”还没说完,顾阿姨也吧嗒吧嗒地留下泪来,泪珠一滴一滴滴到裙子上。
之后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一直喃喃地说:“要是你早来了四年该多好啊...要是你早来了四年该多好啊...要是那时候有你在一旁该多好...”鱿鱼男见她悲伤的样子,也感到有点揪心,不再多说什么。
第3夜 噬火鬼(三)下
顾阿姨缓和了下情绪,说道:“孩子,虽然你说的蛮有道理的,可我们张家发生的怪事还是太多了,很多事情也许可以用一些可以理解的方法来解释。
但是,你刚才说的只是破解了大公子的密室是如何构建的,但也不一定就能百分之百保证这个不是噬火鬼干的吧!因为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家啊!”
鱿鱼男道:“我就是干这个来的啊,我肯定会把这个噬火鬼的问题都解开的!”
不知不觉中,顾阿姨的车已经开到了山顶,豁然开朗地一座大别墅迎面而来。
这别墅有两层,青色墙皮,粉色烟囱,这别墅的四周围着很多草本植物,都是些没见过的品种,姹紫嫣红层出不穷,一幅世外桃源的画面。
这别墅又像是西方魔幻片里面的城堡,十分别致,现在来说已经甚是美观,若放在几十年前,这一定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奇建筑。
果然是个有钱的大家庭,连别墅前的小花园也是巧夺天工一般,小栅栏也是装扮的一丝不苟。前面还有座长长的绳索吊桥,更显瑰丽。吊桥前面是一片人工的小森林,小森林里面蜿蜒着一条小路,这边是通往这座别墅的唯一一条路。
鱿鱼男和葫芦女见状都是格外欣赏,瞪大了眼睛观察着,然而顾阿姨和张雨静却是低着头,好像自己的家的房子一眼都不爱多瞅,可能在她们看来,这个家带给她们的烦恼要远超过幸福。
车停下了,张雨静默然。
顾阿姨还在为刚才鱿鱼男解开密室的话语激动着,但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鱿鱼男笑道:“就目前来看,我也只能分析出这么多来,但是为什么要折磨小静的爸爸,还有最关键的凶手是谁,还不得而知。怎么样啊顾阿姨,现在还要撵我走吗?”
顾阿姨听他这么一说,深感惭愧,哭得更厉害了,哭着说道:“不会不会,若是你要走,我跪着求也要求你留下来查清四年前发生在家里的‘那件事’和杀了大少爷的凶手!”
顾阿姨口中的大少爷,自然就是张家的大儿子,名叫张大平。
因为顾阿姨很年轻的时候就被张家雇佣过去做了佣人,也不经常下山,所以还是延续着古时候的称呼法,管张雨静的爷爷叫做老爷,管老爷的夫人叫做老夫人,自然也就管他们的大儿子称呼为大少爷。
顾阿姨年长张大平几岁,自从跟了张家以来,对于张大平像一个大哥一样看待,甚是体贴,张大平也知道这个姓顾的保姆对待张家就像对待自己的家人一般,经常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保姆照看,顾阿姨也对张大平一家人的感情很深。
张大平出事后,顾阿姨发誓自己要照看好张雨静和整个张家,以报答张家收留自己的恩情。
每日接送她上学放学和起居饮食,也就在今天遇到了这个鱿鱼男和葫芦女,一开始因为饱受家里各式各样人的勾心斗角,导致跟谁都疑神疑鬼。
如今听了那鱿鱼男的分析,也逐渐相信了他,但是她仍然认为,张家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不是在人类的思考范围内的。
鱿鱼男听她说得如此真心诚恳,又想到这家里已经如此不堪和可怜,但自己之前还却讥笑,暗骂自己刚才还在跟她开玩笑,真是大大的不该。便道:“嗯,我一定会弄明白的。现在,妳可以告诉我了吧,四年前,那个关于噬火鬼的故事。”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问我:“四年前关于噬火鬼的故事?四年前在这个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了?还有呢,前一天讲的,为什么一提到张雨静的二叔和姑姑她和顾阿姨就很不开心呢?”
我问他:“你很想知道:”
“当然!”
我说:“好,那么你就好好的接受你医生的治疗,好好活到明天,明天你来找我,我会接着给你讲。”
那儿子笑着说:“好,一言为定!”
那儿子果然又来找我,我遵守我的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顾阿姨说道:“就在大少爷死的之后的那一天,改变整个家里的事就发生了...”顾阿姨把车子熄了火,停在这大别墅的门口,开始讲了起来。
顾阿姨还没等说,只听见车外有人在喊道:“哎!你们回来啦!”只见从别墅那边跑来一个穿着裙子的年轻女孩喊道。
那女孩无意的打断了顾阿姨的说话,顾阿姨等四人从车里走出来。那女孩看了鱿鱼男和葫芦女愣了一下。
张雨静赶快拭干眼泪介绍道:“姐,这是我带来的两个朋友,听说咱们家要宣布遗产继承的问题,他们也过来凑凑热闹,吃点咱们这的特产,顺势也是帮顾阿姨做做家务,因为今天他们过来,事可能多,也许顾阿姨忙不过来。”
那女孩先是呆了一下,之后真诚地笑道:“啊,欢迎欢迎,我们家好久也不来个外人,今天来了妹妹的朋友,咱一定要好好款待一番!”
鱿鱼男和葫芦女见张雨静的姐姐也如妹妹一般乐观和善,丝毫不像失去双亲的女孩一般,不由得对这姐俩肃然起敬。张雨静介绍道:“这是我的亲姐姐,比我大了八岁,她叫张雪清。”
张雪清年纪二十岁出头,长发披肩,细眉慈目,两只眼睛弯成了两朵小月牙儿,与张雨静有几分相像,她笑道:“认识你们真高兴,快请进吧!顾阿姨,咱们快去准备中午的饭菜吧,时候不早了!”
众人边走边说,顾阿姨道:“小清,他们来了么?”张雪清本是笑靥如花的脸忽地收敛了一下,霎时间变成了哀愁的样子,刚才的兴奋和阳光的样子一洗而空。她叹了口气,之后用勉强微笑的表情说道:“姑姑一家来了,二叔一家还没到。”
鱿鱼男寻思:“那个张雨静小女孩不是说平时只有她和她姐姐在家吗,她的姑姑叔叔不是不和她们住在一起的么。
今天来到这,看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且本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张雨清,一提到她的二叔和姑姑就板起了脸,看来那两个人似乎不是很受她们待见吧...”
顾阿姨又问道:“妳姑姑他们说些什么了吗?”张雪清脸色沉了下去,说道:“姑姑说要是分不到她该分到的部分,他们是绝对不会走的...”
鱿鱼男见张雪清的脸色由喜转哀,显然是对她的姑姑忿忿不平。糖葫芦女和鱿鱼男对视了一眼,疑惑她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分到分不到的?
顾阿姨小声嘀咕:“看来,今天是场鏖战啊...还有,老夫人今天...她愿意出面吗,跟妳说什么了吗?她有主意吗?”
张雪清一听到提起老夫人,仿佛有些欣慰,又转哀为喜,说道:“嗯嗯,奶奶说她一定会露面亲自解决这件事的。”顾阿姨大喜,笑道:“有她那我就放心多了。”
鱿鱼男听她们俩说的,好像他们家里要为了某事而产生争端,刚才听她们说似乎是关于遗产继承的问题,她们姊妹俩的二叔和姑姑是“黑吃黑的大反派”,她们俩的奶奶好像是“大法官”的感觉。
现在那个鱿鱼男听了之后是如此分析的:她俩小姐妹的两个长辈,就是她们的舅舅和姑姑,似乎并不受到她们的待见,今天特意来到这个家里是要谈判什么问题,她们的奶奶,也就是她们舅舅姑姑的母亲,好像有镇压住这些人的本领。
几人边说边走,已经走过了吊桥,过了小花园,在进门前,顾阿姨嘱咐道:“小清小静,进门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管他们想干什么,妳们好好招待他们,一会儿吃饭妳们不用吱声,奶奶会主持公道的。”
进门之后,房间内乃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大厅,大厅对面的墙壁上镶着一张一面试衣镜一般大的油画,油画中乃是一个雄姿英发的老年人,白须白眉,目光炯炯,这便是已经逝世的张家的老爷。
大厅四周有蜡烛和吊灯点缀,地板上有暗红色地毯作衬,两侧是沙发和小茶几,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茶具,茶具上还雕饰这这种动植物的图案。
这大厅中央,便是一张极大的圆桌,即使坐上二十多人,也不够围成一个圈子,显得极为阔气和舒服。这房间尽头便是通往二楼的楼梯,这别墅共有两层,第一层便是会客用的大厅,二楼则是各个闺房。
只见在大厅里的一侧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夫妻,正在端着杯子喝茶水。这夫妻中的女子穿了一件火红色的长裙,盘着头发,脸上的粉底擦得非常厚,看上去都分不清本来的面貌,头上、耳朵上、脖子和手腕都戴着珠光宝石。
她手里提着一个看上去很名贵的女士挎包,这小挎包闪闪发光,那是上面镶了数不清的水钻,也不论这钻是真是假,反正是闪闪发光,尽显奢华。
她的丈夫,却和她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丈夫身高不高,脑袋上有点谢顶,勉强用横梳的头发来掩盖,戴着个厚镜片眼镜,穿着一身棕色的西服,那西服看来是有些年岁了,一搭眼便能看出这衣服是洗了又洗,穿了又穿。
那女人看上去是趾高气扬,她那丈夫却看上去懦弱不堪。
即使是外人一搭眼看去,也能看着这对夫妻是典型的“女强男弱型”,那女人腰板挺直,脸上露着很强势的神色,那男人却看起来胆小怕事,把自己的眼睛藏在自己的厚眼镜片下面,时不时才抬头看看别人。
第4夜 噬火鬼(四)下
张雨静迎过去,陪笑道:“姑姑、姑父,你们来啦,好久不见啦!”
她那姑姑,也就是这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她放下杯子,笑道:“嗯,想不到妳和妳姐姐一样,都长大了,也长漂亮啦!”
张雨静点点头,姑姑又笑道:“我们都离开家四年了,不知道妳奶奶还好吗,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很少露面了。”
张雨静道:“奶奶我也是很长时间没看到了,她始终是不肯出房间...也不准别人进去...”姑姑和姑父的脸色沉下去了,张雪清忙道:“没事的,今天奶奶她跟我说了她一定会参加家里的会议而且做出决定的。”
那红连衣裙女人瞥了下眼睛,看到了在场还有两个陌生面孔,这便是鱿鱼男和葫芦女。她冷笑着说道:“呦呦,这两位是干嘛的?”
顾阿姨抢道:“今天看家里的其他几位都过来,我想多准备点饭菜,我怕就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就从山下找了两个路边做小吃的师傅帮我。”
红连衣裙女“哼”了一声,“阿顾,也算是妳有心,挺会想办法的,那就和那两个佣人赶紧忙去吧,中午做顿好饭吃,可别懈怠了那老太太。要是那老太太说这饭菜弄得不好吃,再把气都撒到我们头上,弄的不愉快,遗产的事情办不好,妳说说看,这是要怪谁呢?”
鱿鱼男和葫芦女见那女人说话如此刁钻刻薄,甚是不喜。见顾阿姨道:“好的,我们这就准备。”
顾阿姨说罢,便径直往厨房方向走去,他们也领会到那红连衣裙女的话,因为他们可能要聊一些家里的事情,不喜让外人多听。
他们俩随之也跟着顾阿姨去了厨房准备午饭。准备了一阵,葫芦女道:“顾阿姨,我看她的姑姑人还不坏嘛,就是说话的口气有点难听,而且看小静的语气,好像小静和她姐姐都不是很喜欢他们似的。”
顾阿姨煮着饭,说道:“虽说她姑姑一直不喜欢我这个下人,这也不怪她,毕竟她是受惯了当人上人的感觉。她姑姑原本还好,但是只要别提钱,一涉及到钱的利益,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老公叫孟君,他更是看上了张家的家产才和她姑姑好上的。”
鱿鱼男道:“看来他们都是为了张家的家产而来的啦!?”顾阿姨道:“我跟你详细说明一下吧,我们家的这些情况。
张家老爷和老夫人生了三个孩子,哦不,四个。老大叫张大平,就便是那张雪清和张雨静姊妹俩的爸爸,他是最孝顺的一个,人也最好;
老二叫张二升,很招人讨厌,唯利是图,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我不爱提他;
老三就是刚才的那女的,叫张三宁,老二和老三就是因为嫌老夫人立遗嘱立的不公平才离开这个家的。但是立的遗嘱是完全公平的...”
“哦?”鱿鱼男疑问道。
顾阿姨道:“大儿子张大平是张家最出色的一位。从小就接受很好的教育,并且独立创业,可以说是咱们煤炭生意的继承人和掌舵手。但是老二和老三可就差的太远了。
那张二升和张三宁从小就被娇生惯养坏了,就知道仗着他们的爸妈的钱财挥霍,实在不行还有他们的大哥那能要点。他俩
不学无术整天就知道闯祸。张二升是个赌徒,赌博赌的太厉害。连自己的房子都拿出去抵押来赌钱,幸好是大少爷帮着赔了欠款。那张二升经常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连打带骂,纯属恶棍一个。
当然那个张三宁也是一个德行,虽然不像是张二升那么暴烈,但是她心里面的坏水可多着呢,做人虚伪,根本没有尽过一点子女的责任。所以老夫人想几乎把所有的家产都让大少爷,也就是张大平继承。
之后,关于噬火鬼的传言愈发愈烈,最终大少爷出了意外,还发生了‘恶鬼噬火’的那件事,张二升和张三宁就离开家了,之后再没来过。”
葫芦女听后瞥了下嘴,怒道:“怎会还有这样的孩子!太不孝了!”鱿鱼男显得很平静,问道:“唉?妳不说这个家里有四个孩子吗?”
顾阿姨道:“老四是他们的老来子,老爷五十岁时生的孩子,今年才刚满十八岁,比他的侄女张雪清还小几岁呢!这孩子叫张小伟。
小伟打小就对他妈妈很是照顾,老夫人一直最喜欢最疼爱这小儿子,只不过这孩子当时还没成年,不能独立继承遗产,所以当时老夫人把绝大部分的遗产都分配给大少爷了。
但是现在大少爷死了,不能按照遗嘱继承遗产,当时所立下的遗嘱就作废了。而如今现在小伟今天刚满十八岁,有继承权了,他们商量好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要老夫人重新立下遗嘱的事。”
鱿鱼男思索了一番,说道:“那么张老太太的意思呢?是不是决定把大部分的遗产都由小儿子继承?”
顾阿姨叹道:“唉,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经过‘恶鬼噬火’的那件事之后,就不一定把遗产都交给小伟继承了,但一切都要看老夫人的意思...”鱿鱼男急道:“又是‘那件事’!那到底是什么事儿!”
顾阿姨正要开口,见张雨静快步跑进来,神色有些焦急,对着顾阿姨说道:“二叔他们到家了,他们嚷嚷着要吃饭,妳说咱们...”
顾阿姨坚定的说道:“没事,不用担心,先叫妳姐姐跟老夫人通一声,问问老夫人打算怎么办,之后我们马上准备开饭。妳去告诉他们吧!”鱿鱼男插嘴道:“一会儿我俩见了他们,你们尽管说我俩只是临时请来帮忙收拾家务的就好了,以免他们多心。”
顾阿姨赶紧熟练地准备好饭菜,尽是些山珍海味,从来没见过的饭菜,从来没见过的做法。不过当下人人的精力都集中在饭局上,谁也没了心思去在意吃得好与不好了。
这场在饭桌上的“鸿门宴”,就此拉开帷幕。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说:“他们要在饭桌上谈判什么?是刚才说的遗产的问题吗?他们说的那个张老太太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你想知道?”
他说:“当然!”
我说道:“如果你想听下面的故事,那就明天来找我吧!”
“一言为定!”
又过了一天,那孩子果然来找我,我遵守承诺,给他讲后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待顾阿姨把这些山珍海味摆到那张大圆桌上的时候,发现饭桌前又多了几个人。顾阿姨、鱿鱼男和葫芦女都在忙着端茶送水。
白净的桌布,大圆桌中央摆了个花瓶,其中插着几朵叫不上名称的花,大圆桌周围摆了一圈椅子,上座是把空椅子,其他的椅子都是一样的大小和样式,唯独中间正席的椅子是一把紫檀花木椅,这当然是留给张家之主张老太太座的。
中座左侧坐的是张二升和他的妻子何雯,中座右侧张三宁和她的丈夫孟君。下座便是张雪清和张雨静姐妹,另外还有两个少年。
一个少年看来只有十一二岁,打扮光艳,细皮嫩肉;另外一个少年却是散着多年没理过的长头发,头发上又乱又脏,衣服也很邋遢,虽然不至于打补丁的程度,但是也显得脏兮兮的。
很奇怪的是,他的双手上面溅着很多水珠的痕迹,双手湿漉漉的,而且很白,手指指尖有些褶皱,就像是长时间泡在热水之后的样子,不过看他那打扮,哪里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完全是一个小叫花子的模样,而且他的眼神好像有点问题,他的眼珠子一会儿像东一会儿像西,显得很呆滞。
这两个少年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雨静其实在后厨叫鱿鱼男等人吃饭的时候,就跟鱿鱼男和葫芦女解释过,那个打扮鲜亮的少年名叫张亮亮,是她二叔张二升的儿子;那个有点呆滞、身上邋遢的少年便是张老太太的小儿子张小伟,至于张小伟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张雨静也没来得及细说。
不过据鱿鱼男的观察来看,张亮亮和张小伟的关系还不错,因为他们俩在饭桌上还手挽着手。毕竟是孩子,在孩子的眼里没有歧视,没有金钱,没有功名利禄,只有玩伴和快乐。
他们这一家人围在这个圆桌上,那个圆桌非常之大,他们几个人还远远坐不满,即便如此,顾阿姨也和鱿鱼男还有葫芦女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准备佣人们的饭菜。
因为毕竟不是姓张的人,所以没有权利坐在圆桌间——哪怕圆桌还有很多空座。
饭局开始了。张三宁笑道:“二哥很长时间不见了,气色还不错啊!”
张二升身着一件衬衫,下面穿着西裤皮鞋,但是脖子上的金链子和金假牙和这些西裤皮鞋全然不配,就像是一个流氓地痞非要装成知识分子一样,装还没装好,只装个半截,反倒更令人啼笑皆非,满脸戾气。
他高声道:“妹子妳也是啊,妳都三十多了,岁数也不小,怎么还没打算要个孩子?”
这语气中有些略带敌意,看来正如顾阿姨说的,张二升不是什么好胚子。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二升的妻子何雯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否则也不能与张二升这等游手好闲的人结婚。
何雯也讥笑道:“就是啊,我看妹子妳也真是的,就非得找这么个男人,生孩子还费劲呢吧!他傍了个像妳这样的女大款,还没来得及蹭点盘缠好治治不孕不育吗?”
鱿鱼男和葫芦女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这话里明是冷落张三宁的丈夫孟君进入这个家里只是为了拿到一些遗产。面对张二升一家的咄咄逼人的攻势,孟君的胆子很小,只是埋着头,不断的流冷汗,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张三宁夹了一口菜,强笑道:“二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只不过是找了个容易控制,不会给我惹是生非的对象而已,仅仅满足一下我的成家立业的一枚棋子而已,肯定是不如二哥寻的好媳妇。
二哥的媳妇才能说会道,而且心里和肚子里都有墨水的女人,能够找到一个智商和情商都比你高那么多的媳妇,真是福分呐!”
在座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这张三宁是在讥笑张二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而且冷讽他的妻子何雯是个女强人,可以将张二升耍的团团转的人。
张二升确实嘴笨拙,对于张三宁的冷嘲热讽,也不知怎么回答了。
张三宁也看出张二升开始的那咄咄逼人的攻势已经冷却了些,为了给二哥一个面子,她扯开话题,道:“不知道你带走小伟之后,他的病治好了吗?”
张二升呲了一口,不屑的说道:“呸呸!治个屁啊!我还以为他受了刺激过一阵子就能好了呢,想不到他还是这个样子,县里的医生也只是说他的神经好像坏了,我就打算罢了得了。
但我媳妇毕竟心软,喜欢小孩,非要带他去城里的大医院看,大医院看的病也是啥都没看出来,还做什么心电图脑电图的,却他妈发现一切正常!”
何雯听到这,收起了刚才的攻势,伏到张二升耳旁说道:“既然检查的一切正常,但是这么多年他怎么还是这样?难不会真的有那个鬼附了...”
张二升又“呸呸”了两声,大声言道:“别胡说!现在那倒霉孩子还是傻子呢,反正一直还是这样子。我看是好不了了。”鱿鱼男心道:“我说顾阿姨谈到张小伟继承遗产的时候怎么犹豫了一下呢,原来这小儿子已经成了傻子了。不过他是怎么变傻了的呢?”
“唉...想不到一直都那么可爱的小伟,竟然变成这个样子...”张三宁露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张二升见她的样子,笑道:“呵呵,妹子啊妳还是这么能装,其实你见张小伟这个样子你才是最高兴的吧?”张三宁沉默不语。张二升抽动着嘴唇又笑道:“妹子,这样继承老爹的遗产的这不就只剩下咱们两家了吗?智障人士在法律上好像得不到遗产吧!”
张二升瞟了一眼张小伟,燃了一根烟。就在拿出打火机打火的时候,打火机的火光离张小伟有些近,张小伟突然支支吾吾的大叫起来,好像看见了鬼一样可怕,手忙脚乱的地挥舞着,碰倒了两个杯子。
鱿鱼男和葫芦女看到小伟看到打火机就突然害起怕来,甚是不解,却发现其他人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张二升用手扇了张小伟脑门一下,并骂道:“瞎他妈叫唤!憋回去!”
张小伟缩了回去,但仍是瑟瑟的有些颤抖,张亮亮拉着他的手,小声嘀咕道:“爸爸...别总打他了...”张二升并没有听到,他吐了口烟圈,冷目射向张小伟。不理睬他。
虽然张小伟是他的弟弟,但一旦联系上了遗产的问题,便六亲不认了。
第5夜 噬火鬼(五)下
张雨静终于忍不住了,叫道:“二叔!姑姑!你们别这样了行吗?咱们还是一家人么!小叔叔都这个样子了,为了那点钱至于争夺成这样吗!”
张三宁突然冷冷的道:“小静,这是大人的事,妳不要乱插嘴。”张二升直接把烟卷甩在了一锅还没人喝过的浓汤里,看来有种破釜沉舟的架势。
那锅浓汤是顾阿姨亲手做的,鱿鱼男和葫芦女在一旁帮着弄得,眼见这么用心的一桌子菜就这么被一个烟头毁了,心中暗骂可恶。他俩却见顾阿姨也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谈话,因为自己是佣人,是坐不上那个圆桌的人,根本无权插嘴,无奈焦急万分。
只听张二升叫道:“一家人?!放他妈的屁!那臭老婆子早就不是我妈了!我现在还叫她一声妈也就是在法律上我是她的第一财产继承人!”
张雨静听他说的这么绝情,扑哧一声哭了出来,道:“二叔...奶奶她好歹也...”
张二升不及他说完,又瞪着眼睛骂道:“好个屁!她偏心了这么多年,大哥生前,那老婆子就一味的偏袒他,大哥就知道跟她溜须拍马,大哥偷了东西她说大哥诚实,我偷了东西却骂我是贼!大哥管老太太要钱就是去做生意,我管她要钱那就是去赌博!有这么偏心的妈么!”
何雯也是很是刁钻,尤其在钱的问题上更是一分一厘额都不会让。她也附和着说:“哼,今天不得到个满意的说法,我们是决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三宁听到他们终于谈到主题了,朗声道:“行了我也不瞎寒暄了,赶紧办正事最要紧,哥哥,你说说看这百万遗产咱们哥俩怎么分?”张二升把手往下巴上一杵,冷笑着说道:“我七成你三成。”
刚才一直低着头的孟军也开始表态:“这样,不好吧...按照法律规定也应该是我们各分一半啊...”
“一半个屁,当哥哥的拿大头儿那是天经地义啊!”张二升怒道,说着挽了挽袖子,露出黑乎乎的文身,准备好作战的样子。
张三宁见丈夫终于出口,自己也不惧二哥,依然用筷子有条不紊的夹菜、吃菜。
待她慢慢的咽下去这一口菜后,皱着眉头质问道:“算了吧!你给家里闯的祸还嫌少吗?我想妈妈早就不认了你了,你能拿到一块钱的遗产已经算是求爷爷告奶奶得来的了!我九你一还差不多!”
张二升哼了一声,叫道:“那老婆子能给你九成?做梦去吧!她那盐水不进的性格宁可留给傻小伟或是捐献给国家也不会留给你那么多的!”张三宁又回击道:“我妈妈不可能那么做!”
“二叔姑姑你们不要再吵了!”竟是张雪清拍案而起。
张雪清涨红着脸,对着争吵的那四人说道:“你们再吵有什么用?!决定权还不是在奶奶那里?!奶奶说了今天她会亲口告诉你们她死后遗产的归属的!”张二升和张三宁均是一愣,“她要露面了?!”
“你们等会儿,我去叫她出来。”张雪清说完就走向二楼的内庭去了。
这是他们两家也不再争吵了,张二升夫妇和张三宁夫妇都露出一脸惧色,眼珠露露的转,好像在想着对策。何雯对着他儿子张亮亮道:“去带着小叔叔出去玩,大人要商量事情了。”
刚才张亮亮见他们争论不休早就满脸恐慌,虽然听不大明白他们争论的意义,但是好像是大人才明白的事,既然爸爸妈妈让他带着小叔叔出去玩,自己是巴不得的呢。
张亮亮便领着张小伟出去了,张小伟仍是一副呆傻状,眼神呆滞,时不时的舌头伸出来晃两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饭桌上的争论似乎与他无关。待那两小儿出去后,张三宁悄声道:“不知道妈的这几年怎么样了...”
张二升也悄声道:“妳就别假惺惺的还关注她身体吧,妳关心的只是她决定怎么分配遗产吧,她的意思别人可是不容易动摇她的啊...但是无论她怎么说,我们只能遵从了,也不能怎么样...”他虽然小声的说话,但仍是凶巴巴的,咬牙切齿发出来的声音。
“咳...咳...”随着这两声凄厉而且苍老的咳嗽声,大厅的另一端走过来一个老妇,那老妇穿着很破烂的老年人衣服,哪里像这家里主人,简直像乞丐一般。
她手里拄着拐,好像颇了一条腿,颤巍巍的走了过来,那住拐棍的手也在颤颤发抖,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鱿鱼男和葫芦女仔细一瞧她的样子,脸上竟然满是白色的绷带缠绕,只露出一个嘴角和一只眼睛,就像木乃伊一般,令人生畏,令人生惧意,鸡皮疙瘩仿佛起的满身都是,不敢逼视。
鱿鱼男和葫芦女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顾阿姨见了她,并没有感到很害怕,却让眼泪流出来了,哭道:“老夫人,你终于肯出屋了!我是阿顾啊!四年了!您还认得我吗?!”
此时此刻,本是没有顾阿姨说话的机会的,但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夫人,实在忍不住,才叫的她。
若是平时,张二升见那佣人大吵大叫早就破口大骂了,但如今见了那张老太太,大气都不敢喘,哪里还敢吱声?
不知是不是那张老太太的样子吓人呢,还是她作为母亲有一种强大的气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都安安静静的坐下来,鸦雀无声,只是那张老太的拐棍驻地的“哒哒”声音和极为沧桑的咳嗽声。那张老太太走到圆桌的首席,缓缓的座了下来。
她用那一只眼睛环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只有张雨静温柔的直视着张老太,唇语说道:“奶奶...奶奶...”
张老太太朝着张雨静微微的点点头,张雨静见奶奶还认得她,不由得流出泪来。张老太太环视到张二升夫妇和张三宁夫妇时,那几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张老太太。
张老太满脸帮着绷带,鱿鱼男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从眼神里看出她对那两个孩子丝毫没有还念之情。张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微微闭着眼睛,轻轻的喘息,不知在思考什么,还是在回忆什么。甚至旁人都不知还她还会不会说话。
就这么沉静了很长时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又过了半晌,张三宁小心翼翼地说道:“妈...四...四年不见了,您怎么...还是这打扮...女...女儿对不起您...”说着埋着头喘息了起来。
张二升仍是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意思是在表达张三宁是在为了遗产的分配来装模作样。张老太太不答,仍是轻轻地眯着眼睛,眼神也没撇女儿一眼,看上去是伤心到了极致。
张二升终于鼓起勇气,开门见山地说:“我也没啥说的,妈,你也知道我今天来干什么的,现在我也不用跟你说什么了,现在老大死了,你就说咱们家的产业该怎么分吧!但是,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分不明白,我替你分!”
张老太太仍是不答。那张老太太越是沉默,反而让张二升更踌躇害怕了起来,张老太太这么一直沉默,就如同什么都说了,也如同什么都没说,“沉默是金”这成语在此时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
张二升低着头,盘算着。再看看右桌那边坐着的张三宁,看她则仍是哭哭啼啼的。
鱿鱼男在一旁的茶几上看了这些,心道:“这一个来软的一个来硬的,不知道张老太太自己是什么主意。”扭头望了望顾阿姨,见她也是格外紧张。
张老太太身体一丝不动,脸唯一露出的那一只眼睛也睁开了,只是直直地望着前方,要不是她的呼吸声,叫人看着真像活僵尸一般。如果盯着她那眼睛看上一阵,非要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不可呢。
张老太终于开口说话了,用着缓慢又沧桑的声音说道:“你...你们...”她的声音很小,而且那说话的声音十分苍老,好像是嗓子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大家都侧耳倾听,没人敢吱声。
“老爷...不在了,你们...你们两个逆子...也敢...敢...咳咳...向我讨钱?我要...重立遗嘱。”
在座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因为很有可能自己后半生的财产,自己后半生的社会地位,是行尸走肉还是人上之人,就全由这半死不拉活的老太太一句话做主而已了!
张老太太又开口了,她举着嘶哑的嗓子说道:“我宣布,张家...咳咳...张家所有的...财产的...的继承人是——”
我讲的故事戛然而止。
那儿子忙问我:“她到底把遗产分给谁了?是张二升还是张三宁,还是那个小儿子张小伟?还是另有其人?”
我说:“你想知道?”
“当然!”
我说:“那还是按照惯例,你就明天这个时候来找我吧,我给你讲后面的故事吧!”
“好,一言为定!”
又过了一天,那儿子果然来找我了,我便履行我的承诺,给他讲下面的故事。
我娓娓道来......
张老太太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张家...咳咳...张家所有的财产的...财产的...继承人是——我的小儿,张小伟。你们两个...都...都...得不到一分钱...”
张三宁突然停止啜泣,急道:“什么?!”
张二升怒道:“喂!死老婆子!你说什么?!”
说着伸着手指着张老太太的鼻子,大口地喘着怒气。张老太太仍是纹丝不动,好像丝毫不畏惧的样。
她那一只眼睛一转,用犀利的目光瞅着张二升,张二升一与张老太目光相接,仿佛被电到一般,收回了他的手指,赶忙退了回去,坐了下来。
看来,这张老太太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强大的气场还是令她的子女大气都不敢喘,可见这张老太太在年轻时候是多么的强硬。
张老太太道:“我已经决定了...咳...咳...老爷留下的所有资产,全...全由我...我小儿子...张小伟继承...咳咳。”
张三宁痛哭了起来,这次好像是真哭了,不再是装腔作势了。张二升则是坐在椅子上,干喘气,不说一句,心里又气又恼,旁边的妻子何雯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张二升的胳膊,希望他能多说些什么,但是张二升好像仍是无计可施。
“好了...我说...说完了...咳咳。”张老太太缓缓地站起来,就拄着拐棍一步一步往内庭而去。
张二升和张三宁都想说:“喂妳这死老婆子怎么撂下这一句话说走就走?”但是卡在嗓子眼里,就是不敢说出来。
众人则呆在饭桌上,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张老太太的离去。顾阿姨见张老太太拄着拐行走不便,赶上去说道:“我扶您回房!”“不用!”张老太太冷漠的说,“我还能自己走路。阿顾妳...不知道么...”
顾阿姨立马停住脚步,叹了口气,目送着张老太太走进内庭。
饭局就在张老太太离去之后不欢而散。张二升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不好办啊!”张三宁道:“哥哥,你有什么打算?”
鱿鱼男和葫芦女见他们兄妹俩一见到了他们的母亲之后,都想斗败的公鸡一样,没了之前那副嚣张跋扈的劲头了。现在见张老太太一走,又开始嚣张起来了。
张二升道:“什么打算?我说过的,不要回本该属于我的部分,我绝对不会走的,难道你不是吗?别装可怜了。”张三宁越想越来气,虽然她是女流之辈,可骨头里的坏水可不亚于市井恶霸。
她一股怒气涌上头来,牙关咬在一起,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狞笑道:“那当然......我还就跟孙悟空一样,妳不给我办好了事情,我就赖在你这太上老君这不走了!我就住这了!”
鱿鱼男不禁感叹,明明是一家人的兄弟姐妹,为了钱财可以忘掉亲情突然生怨,也可以为了钱财忘掉仇恨突然联合起来,当真是不知该哭还是笑。
临近晚餐,葫芦女和鱿鱼男坐到张雨静房间,张雨静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显得心情很复杂。葫芦女安慰道:“行了小静,看来现在还没什么问题,你那二叔和姑姑再凶再无耻,妳也看到了,他们毕竟还是很怕妳奶奶的,他们不会得逞的。”
张雨静赶忙摇摇头,说道:“得不得逞又能怎样?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很多不如我们家有钱的人不也是活的更好?也不像他们那样勾心斗角天天都活的那么累?
看来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我们家只是个普通人家,也许全家都能在一起过快乐的日子呢!再看现在,奶奶的四个孩子,我爸爸被害死了,我姑姑和二叔他们又不孝顺,还有一个最小的儿子还变成傻子了。
真是太痛苦了。所以还是把钱给他们比较好,最起码能让他们稍微爱一点这个家也行啊!我一分不要也无所谓啊!”
鱿鱼男听了他这一番话,刚想反驳“那怎么行,那样的子女,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拿到遗产的!”但是感觉反驳不出口,感觉自己的理论站不住脚,但又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葫芦女道:“看来他们还没闹够,今晚吃饭的时候看来他们又要争来争去了!”
正这时,顾阿姨推门而入,顾阿姨语重心长的说道:“刚才一直没机会,现在我要跟你说那四年前发生的‘恶鬼噬火’的那件事吧,希望你能为大少爷申申冤吧,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噬火鬼驱逐出这个家啊!”
鱿鱼男心道:“这顾阿姨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我之前对于张大平的推理,仍然认为一切都和鬼有关。也许不用事实证明给她看,好像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罢。”
他这么一想,也就理解了顾阿姨,遂道:“好吧,当下我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比如说张老太太只让小静的姐姐扶持,不让别人接近,还有为什么张老太为什么满脸缠着绷带,还有...”
不及他说完,顾阿姨道:“你别瞎猜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四年前的那件‘恶鬼噬火’的事啊,才彻底改变了这个家...”葫芦女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到底是什么事?”
第6夜 噬火鬼(六)下
顾阿姨道:“四年前,也就是大少爷死后的几天后,当时的大少爷的尸体刚刚埋葬在后花园中。那时候老夫人虽然六十多岁了,仍然气色很好,爱美爱打扮,最喜欢的小儿子也在她身边一直跟她玩耍。”
鱿鱼男问道:“张小伟那时候还没有变傻?”
顾阿姨苦笑道:“那是当然的了,张小伟那时候刚上了中学,但是他的头脑简直比成年人都厉害,什么事都是他反应最快,本来他就是咱们家二老的老儿子,而且还如此聪明,老夫人自然是最喜欢他的了!可是...就是因为那次‘恶鬼噬火’...”
顾阿姨说到这叹息了几声,吞了口唾沫说道:“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老爷的生意曾经导致一些很信仰土地火神的人们的不满,间接的惹下了传说中的火神,火神化身为噬火鬼来报复这个家。
大公子便是如此才最终被逼自杀,当然,你曾经分析过大少爷是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如果不是这件‘恶鬼噬火’的事情,我也肯定相信你了,因为我要说的这个事,是绝对无法解释的!”
鱿鱼男和葫芦女心里一凛,听顾阿姨道,“那时候因为大少爷刚出意外,老夫人带着小儿子站在后花园中望着大少爷的棺材正在痛哭,久久不愿离去。
这时候,可能是噬火鬼仍然不愿意甘心放过我们家,所以,他便烧了一场大火。知道为什么管那恶鬼叫做‘噬火鬼’么,‘噬’,是‘吞噬’的‘噬’,这厉鬼可以吞噬火焰,也能放射火焰,才叫做噬火鬼。”
顾阿姨接着讲道:“就是说,在那个时候,莫名其妙的着起大火来,那就是噬火鬼放的火。那后花园本来就是挺蜿蜒的而且路还不好走,着了大火老夫人和小伟困在里面,在火圈之外的我们都焦急万分,根本没法接近火场。
在这种几乎绝望的时刻,没想到老夫人和小伟竟然奇迹般的逃了出来,老夫人可能是因为烧坏了脸,可是她天生爱美,从火场逃出来之后用始终用衣服包着脑袋,一直在嘶哑的哭。
后来才得知因为这场大火,老夫人把脸烧坏了,腿也瘸了,嗓子也呛坏了,而且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从此一直打着绷带生活,几乎不再出她的房间,只是让小清伺候她,不愿让别人接近她。
因为除了小伟,跟老夫人关系最好的就是张雪清了。小清在这之后也是性情大变,为了照顾老夫人甚至都退了学,而且几乎也不出家门了。”
葫芦女喃喃道:“唉...张雪清可真是不容易啊...”
鱿鱼男问道:“那小伟呢,也是因为这场大火才变得脑子坏了吗?”
顾阿姨道:“是啊!这孩子在火场逃出来之后,就变得像白痴一样了...”鱿鱼男道:“但是,只是因为这场奇怪的大火就把小伟吓得脑子坏了,这好像有点牵强吧...”
顾阿姨表情忽地变得很惊恐,小心翼翼地说道:“对,因为,火灾时发生了一件很奇怪很可怕的事......也就是为什么,我咬定这次大火是噬火鬼所为,而不是人类干的。”
顾阿姨正要解释,忽听到楼上张老太太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现在几...几点了?”因为这座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环境也非常安静,所以楼上传过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听的清。
这句话是张老太太所言的。又听到张雪清的声音说道:“奶奶,已经五点了。”又听张老太太道:“妳都在我这屋陪了我了一下午了,不用管我了,去招待一下妳二叔和姑姑,晚上的饭我就不出去了,妳还是像往常一样送到我房间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