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种萎靡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李政民自然是发现了，可惜秦柯不鸟他，他问什么都敷衍地回一个“嗯”。
又一个早上，秦柯还是在梦里泄了。他醒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下身一股湿意，这个时候他倒宁愿自己尿床了。别看这小子平时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在性这方面他真心很懵懂，也很保守。
这不，他自己偷偷收拾了床面，也把衣裤换洗了。吃完饭去上学的时候，一张嫩白小脸绿得吓人。
李政民赶紧摸摸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生病了，秦柯一言不发。他就憋着一股气无从发泄，一双眼睛瞪得忒大。
这下可把李政民吓坏了，他宁愿秦柯骂骂咧咧，也见不得他现在这个毫无生气的样子。
“秦柯，你有什么难受的，你一定要说，别不吭声啊，我担心。你说，是不是头痛，还是哪里碰伤了？我给你请假好不好？”
秦柯狠狠瞪他一眼，还是啥都不说。
李政民都要跪下求他了，仗着自己力气大点身体壮点，硬是拦着他不让继续走。
“你告诉我，不告诉我就别走。”
“你敢！”
“秦柯，你不能这样啊，你说，有什么麻烦，我都帮你！”
“李政民，你这个……”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小屁孩转了转眼珠子，僵着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你真的……能帮我？”
“嗯！”生怕秦柯不信，李政民用力地点点头。
“那好……我……我有件事问你……你……你不能说出去！这事我就告诉你，你要是说出去了……我……我就跟你绝交！”
“秦柯，我不会。”
大概也知道李政民信得过，秦柯咬咬牙，决定把困扰自己几天的事交待了。当然，他打死不会告诉李政民，做那种梦的时候他不止一次听到李政民的叫唤。
他自己认为那纯粹是平时听多了，做梦捎带也不出奇，完全没将李政民和他的春梦挂钩。
小孩红着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凑到李政民耳边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没想到李政民听了之后比他更激动，脸红得就跟火烧似的，一点不输秦柯。
秦柯以为他也觉得这事下流了，渐渐地变得更加萎靡不振。
“你看你！非得要我说！现在你是几个意思！？干嘛不说话？！”
小孩就这样，越没底气声音越大，好让所有心虚都给压下去了。
李政民急忙摇了摇头，两边脸颊变得越发滚烫。如果仔细去看，你还能瞅到他眼角冒出的赤红血丝。
“秦柯，你听我说，这是……这是正常的事。”
“啪”地一下，秦柯往李政民脑门上甩了一巴掌。
“我知道是正常的事！用得着你提醒吗！？你……你就给我说怎么解决！”
原来这小子还没自己动手解决过。
他自己懊恼梦遗，懊恼每天早上醒来弄湿内裤床单，甚至懊恼不该这么下流色情，压根儿没想过能通过其他途径缓解。
李政民估计也猜到了这点，他尚未凸显的喉结“咕噜”滚动了一下，咽口水的声音连秦柯都听到了。
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奇怪，李政民扯了扯自己的大腿，傻笑着对秦柯说：“这个事是正常的，我也来了。”
秦柯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睁大了。
“真的？”
能不真吗？李政民虽然比秦柯小那么几个月，但是身体素质太好，吃的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去了。别的小孩毛都没齐，他13虚岁就梦遗了。
不过李政民也真是该心虚的。他第一次泄的时候，对象不是什么发育朦胧的少女，就是秦柯。
“真的。”
“那你说，该……咳，该怎么办？”
秦柯腆着一张小脸，两眼莫名渴望地望着他，李政民这半个大人差点没管住自己的那话。
不过想到自己要教秦柯，这熊孩子一激动，终究没忍住，那个地方起来了。
李政民又掐了自己一下，咬牙勉强挺了过去。
“我……我教你？”
说完这话，他感觉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只见秦柯犹豫了一下，最后乖顺地点点头。
李政民似乎听到脑子“轰隆”一声，血管都被炸开了，炸得他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回到学校，两人心情都平复不少。李政民虽然还藏着点激动，但好歹能忍住没让人看出来。秦柯这小子就不行了，他觉得事情总算解决了，连日来的苦闷一扫而光，看人的脸色都顺眼很多。
强子第一个发现秦柯心情变好了，二话不说扑上来一番打闹。
“秦哥，你家里那只老鼠给逮着了？”
秦柯脸一红，故意压低了声音，回道：“嗯，可不是，费了我老大力气。”
之前几天气色不好，连带着脾气冲天，强子一群小跟班忙问他怎么了。秦柯哪敢实话实说，只好骗他们家里进山鼠了，每天夜里四处乱窜吵得他睡不着，脸色自然就差了。
李政民知道他在撒谎，不过只对他一人说了实话，顿时心里甜得不行。
放学后，秦妈妈把秦柯叫到办公室，交待他家里没米了，今天中午到李奶奶家吃饭。
秦妈妈事儿多，中午那顿经常不在家里吃的，通常是早上做好了，秦柯回去就自己热了吃。到李政民家蹭饭那是常事，秦柯也习惯了，于是勤快点头。他妈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不过脑子。
秦妈妈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几块钱，匆匆塞到了他手里。
“这些钱你拿着，吃不好自己去买，别饿着，知道吗？”
秦柯冲他妈眨眨眼，“妈，你这样把我惯坏了，最后可别怨我！”
“嗯，不怨你，我把你打得浪子回头就是了。”
“你还嫌打得我少啊！”
“可不是？看你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学校里的那些破事！”秦妈妈状似嗔怒地捏了捏秦柯的小鼻子。
后又忽然想起孙家宝那小孩，秦妈妈担心地将秦柯拉到面前，小声问道：“孙家宝现在有没有找你麻烦？”
秦柯痞痞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他不敢。妈你放心，以后我看见他，立刻绕道走！”
秦妈妈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她心知孙家宝是个人物，轻易不能惹着。上次的事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可她看着孙家宝就不是个容易打发的小孩。要是发生什么，自己没钱没背景，拿什么跟人斗？
这几年遇到的事多了，秦妈妈的倔强脾气也被磨去不少。以前那些热血啊公正啊，都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丈夫孩子？
秦妈妈又叹了口气，被秦柯发现了，小孩子伸出手揉揉她的眉尖，笑道：“妈，你再皱眉叹气，就该变黄脸婆了！”
“那你就是黄脸婆的儿子！”
“反正难看的又不是我！”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贴心话，最后李政民过来找人，秦妈妈就赶着秦柯回去了。
出了办公室有个拐弯，拐弯之后就是小操场了。两人走着，秦柯忽然感觉不对劲，往边儿上一看，嘿，孙家宝那小子和他的几个小跟班在那处站着呢。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秦柯装作没看见，依然不紧不慢地走在李政民前面。
那个蠢货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跟个慢郎中似的，走得慢吞吞。秦柯回头斥了他一声，李政民这才笑着跟上。
孙家宝把这一切都看着眼里呢。
刚才他趁秦柯不在去堵李政民，好话坏话说了一大堆，偏生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连个表情都没给他。
他孙家宝还没遇到过这么难搞的人！
平时那些小男生，哪个不是给点钱就能收拾服贴？他偏不信不能搞定李政民！只要将李政民拉拢到自己这一边，秦柯那小子还难对付？
孙家宝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可惜年纪太小了，又是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哪里知道还有李政民、强子这种人？
回家之后，李奶奶早在门口候着了。老人看见秦柯免不了又是一顿说，秦柯受不了她的啰嗦劲儿，一口气跑进屋里找饭吃了。
吃饱喝足之后，秦柯主动收拾了碗筷到外边水井去洗。其实他只是在老人面前做个样子，李政民后边儿就跟着来了。
他只把水打了上来，手指在水盆里转着圈地玩儿。李政民一过这边他就立刻让开位置了。
他就蹲在一旁看李政民洗碗，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今天早上那事，于是咳嗽一声，问李政民：“哎，李政民，你还记得早上那事儿不？”
李政民哪能不记得，他洗碗的手顿了下，脸又开始发红发烫了。
“记得。”
“等下咱们别睡午觉了，你不是说好教我的吗？”
开始的时候挺不好意思的，现在缓了一个上午，害羞劲儿全没了，只剩下一股蠢蠢欲动的求知欲。
秦柯推了推李政民，催促道：“你快点儿洗！别说话不算话啊！”
李政民背着他点点头，两手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