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永远猜不透的情感

我看着身边严肃的苏墨，“其实，每个人都有善良的一面。乔燕也不是很坏的人。”

苏墨听了我的话，微微的皱了下眉头，“难道你这么轻易的就忘了那些伤？”

我看着远处的空白，“忘不忘掉都不重要了。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苏墨没说话，待了一会就走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景，心里突然很难过。我始终搞不清楚苏墨对我的感情。是友谊还是超出友谊的。他那种不在乎的关心，总是让我头疼欲裂。

我愣了很久，才惊觉苏墨的外套还在我身上。我站起来寻找苏墨的身影，却已经看不见了。眼前被一群打闹的人群晃动，雪白茫茫的刺眼。我拿下外套，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

经常走动的地方已经没有雪了。有些地方的雪被踩的乌黑。然后，我在男生离男生宿舍不远的地方看到了苏墨。还有吴忧忧。

吴忧忧正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往苏墨身上套。苏墨穿上了衣服，他们又说了几句，苏墨就上了楼。

远远的，吴忧忧朝我这里看过来，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平淡下来。我手里拿着苏墨的外套，站在那里，像个白痴一样。，

吴忧忧朝我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走苏墨的衣服，说，“给我吧。我帮他洗。”

我没说话，浅笑了一下，转过身。

“念欢。”吴忧忧在身后叫住了我。她走到我跟前，微微的咧了一下嘴，说，“念欢。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我心里泛起了嘀咕，“什么事还用求啊。直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念欢，我喜欢苏墨。所以，请你以后多穿点衣服，尽管我们是好朋友，我也不想看着我喜欢的人给别的女生递外套。”吴忧忧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我觉得，她再过一会很有可能会哭出来。

吴忧忧能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她喜欢苏墨，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喜欢苏墨，这是在很久以前我就想说的话。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

吴忧忧见我一直没有说话，脸色变得紧张起来，她慌乱的拉过我的手，“念欢，你也喜欢苏墨吗？”我看着眼前这楚楚动人的脸，心里一直不是滋味，我勉强的对她笑着，“我不喜欢苏墨。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末了我又附一句，“你说的，我都会记住。你放心吧。”

说完我就走了。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心有不甘。凭什么你喜欢的人就不许别人喜欢。更是气恼自己的没用。

从第二天起，我就穿起了臃肿的厚羽绒服，导致很多人看着又突然怪异的我，又升起了怪异的眼神。

沈恒悄悄的走到我身边，笑嘻嘻的说，“今天怎么舍得穿这么多了。我还特意多拿了一件外套呢。”我翻了个白眼，“要是老等着别人给我送衣服穿我还不得冻死。我又不傻。”沈恒不屑的敲了一下我的头，“你不傻？全世界你最傻。”说完还特销魂的瞟了我一眼。我摸着被他敲的生疼的头，歪着身子看着他的背影，刚好碰到了苏墨那张寒冰一样的脸。我转过头。趴在桌子上。

我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在我未经老师许可的情况下，我做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整天就是睡大觉。沈恒拿我没有办法，只有替我把风。老师也对我不管不顾，眼不见心不烦。

很多个睡不着的夜晚，我都会和乔燕躲在女生厕所里偷偷的喝酒。宿舍早已经停了电。我渐渐的迷上了这种啤酒的味道。这种能麻痹神经的味道，

所以导致我每个白天都会很疲惫。总是没有精神。直到有一天，苏墨发现了异常。其实很多个时候，苏墨这种异于常人的细心，都让我感到害怕。

上完晚自习，我们四个人照常相约着朝宿舍走去。这一天晚上的星星很耀眼。在冬天的时候，能看到这样漫天的星星真的是很难得的事情。仿佛内心深处那种柔软的东西又出来了。

苏墨停下了脚步，用胳膊挡住了我的去路，然后对吴忧忧和沈恒说，“沈恒，你把吴忧忧先送回去。我有话要和程念欢说。”

我和吴忧忧都愣了，不明所以的看着苏墨。苏墨的侧脸在月光下映照的很虚。可是依然那样英气逼人。基本上向苏墨这种比较有气场的人说话，是没有几个人会反驳的。尽管沈恒又一万个为什么要问，也只是点点头。吴忧忧一脸的不情愿，她有点担忧的看着的我。我无奈的对她耸耸肩。他们走了之后，我和苏墨在肩并肩的向前走。

“念欢，你喝酒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学校里不会有卖酒的地方，你从哪弄的酒。”

我一看瞒不住了，就说是乔燕。在苏墨面前，不论我说多少谎话，说的多逼真，他都会一眼看穿。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个我只相识三年的人，怎么会比沈恒还要了解我。

“你看，乔燕已经开始带坏你了。”苏墨的语气轻飘飘的，不仔细听以为是幻觉。我突然就想流眼泪。

“念欢，我不想你变成这样。”

我看着他，突然想到吴忧忧对我说的话。我想我应该离苏墨远一点。我不想得不到爱情还失去了朋友。我的眼神突然变的阴冷起来，就像那天，我拿着剪刀一样。

“苏墨，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要管了。”

苏墨错愕的看着我，这是我在苏墨的表情史上发现的又一个惊人的表情一一错愕。

过了一会，他说，“我不是想管你。我也没有想要管你，我更没有那个权力和义务。只不过作为朋友我想奉劝你一句，不要误入歧途。跟乔燕在一起，你早晚会毁了你自己。”

我冷笑了一下，看着四楼女生宿舍的灯亮着，那是吴忧忧所在的宿舍。窗前那个隐隐晃动的人头，我想应该是她吧。

“苏墨，你照顾好吴忧忧就行了。她身体不好，不能受刺激。你还是少关心别人一些吧。”我的语气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酸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不知道苏墨有没有感觉的出来。我说完就径直走进了宿舍。苏墨在我身后又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停顿一秒钟还是上了楼梯。我的手心全是汗。我从来没有这样跟苏墨说过话。有些时候，我觉得正经的看他几眼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我想我今晚的这些话，一定会让我和苏墨变的更陌生。

我上了四楼的时候，吴忧忧快速的转身闪进了房间里。我叹口气，朝自己的宿舍走去。

乔燕已经帮我打好了洗脸水。这个事以前的我做的事。

我嘲笑了她一下，“你什么时候接我的班了。”

乔燕躺倒床上，唏嘘道，“没办法啊，为了朋友难能一展笑颜，我可是放下了大量的尊严啊。”

这时候，杨丽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呵，她现在对你的感情可远远的超过了我和许娜。要知道，我们可是生死相依的。半路被你插进一脚，真是有点不爽啊。”

我看着神出鬼没的杨丽，“怎么你们又都搬到这个宿舍了吗？”

“还没，不过在我们说要换宿舍，还没有谁敢说不敢。无所谓了，床铺都一样，怎么都是睡。”

这间宿舍已经是我们四个人的天下了，其他四个女生都跑去别的宿舍挤了。也不怪他们，我们每天半夜不睡觉，不是聊天就是喝酒。鬼才愿意跟我们一起。

睡的迷迷糊糊的许娜从床上坐起来，披头散发的看着乔燕，“翻墙头吧。”

于是，我们四个人现在站在了女生宿舍后面的小巷子里。翻过这个墙头，就可以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了。我心里如小鼓在敲，第一次翻墙头。第一次啊。

我们几个女生就属许娜个子矮一点，所以杨丽负责把她拖上去。我们找来几块砖头轻而易举的就站到了墙头上。就是上来的时候容易下去的时候有点为难。学校里的地界比较高，墙头外面的地面比里边的要低很多。我看着黑漆漆的地面有点犯晕。

杨丽在下面对我招手，“快点啊，跳啊，我在下边接着你。没事，许娜这个矮矬子都下来了。”

我是真的不敢。这已经超出了我想象的范围。这也是我人生中不可能之一。

我咬紧牙关，闭上眼，死就死吧。就跳了下去。

杨丽和乔燕用胳膊为了挡了一下，要不然，非得崴着脚不可。

我们几个怀着激动的心情，朝学校外面不远处的夜市走去。

夜市里一片闹腾。完全看不出是冬天的气氛。

乔燕快步的跑到一家大排档那里，冲坐在门口喝白酒的人打招呼。我走近了看见，这个男的年龄不是很大。高中生的样子。他看见乔燕的时候有点震惊，但还是笑呵呵的招呼她坐下。然后看见身后的我们几个。杨丽和许娜轻车熟路的走过去，跟那个男的说说笑笑。这时候，从屋子里又走出来几个人，男女男女，年龄都不是很大。我看到那几个女生，好像也只是跟我差不多大的样子。

乔燕把我拉过来，对那个男的说，“老虎，这是我的新朋友。叫念欢。”我不太喜欢这样人多的场合。面对这样的形形色色，我更显的局促不安。但我还是很礼貌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们一些人，聊着属于他们的话语。我像个外星人一样融入不到他们的世界。现在这个时候，喝啤酒已经太冷了。我干巴巴在一边坐着。这时，有个喝的晕乎乎的男的朝我走过来，一条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个男的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乔燕走了过来，把我拉到她身边，看着地上的人，嘲讽的说，“你这个阿峰，色心不改。念欢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能动她。”

这时有个女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来到那个叫阿峰的跟前，上下打量着我，“我说什么高级货色这么快就让阿峰动了念头，也不怎么样嘛。”说着就要摸我的脸。我吓的一缩脖子。乔燕挡开她的手，严肃的说。，“我说过，谁都不能动她。”这边引起的小骚乱，引起了那边一群人的注意。那个叫老虎的男的走过来，对着那个女的就是一巴掌。力道之大立马让那个女的嘴角流出了鲜血。我吓的一哆嗦。抓着乔燕的手不自觉紧了些。

乔燕看着老虎，又看了看那个女的，“老虎，丽丽也不是有心的。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阿峰的为人，我们也都知道。念欢是个老实的孩子，她跟我们不一样。”

听了乔燕的话，当初那个处处欺负我，为难我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

我们又坐了一会，就走了。走的时候，杨丽和许娜拿走了好多食物。乔燕厌恶的瞪着她俩，“你们两个吃货，我看一会怎么回学校。”

我们四个人站在刚刚出来的那个墙头，面面相觑。的确，不怎么好上。后来，乔燕让杨丽去刚才的大排档招来了几把椅子，几个男的一起搬了过来，我们站在墙头上的时候，乔燕对他们几个说，“回去替我跟丽丽道个歉。”

我们四个人像侠客一样。尽管是封闭式的学校，也是有他的不足之处。总会有那么一些小缝隙被我们这些人觊觎到。从而有了这样的机会。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许娜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我刚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心情还没有平复过来。

杨丽递给我一瓶温热的饮料，“喝了吧，没事的。有乔燕在，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老虎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高中没有毕业就出来混。在这周围还是很有名气的。”乔燕附和道。

我斟酌了一下，问，“你们怎么会跟这些社会上的人认识。”

乔燕神秘的笑了一下，“今天已经很晚了，有时间在慢慢跟你说吧。快睡吧。”

最后，我还是搂着那瓶饮料睡了过去。

在梦里，我看到了苏墨那张忧伤的脸，他说，念欢，你会毁了你自己。后来又看见了我爸爸，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还有很多人。他们都在跟我说对不起。

我挣扎着醒了过来，看着熟悉的宿舍，才惊觉是一场梦。梦里的场景却是那么的清晰在我脑海里浮现。最多的是，苏墨那张伤心无力的脸。

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第一学期的学生生涯也要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