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流言蜚语

阿牛将马车停在秦府的后门口，四个看门护卫看到马车上下来的女子一愣，许是女子的清冷气质让人不敢轻视，一护卫询问：“请问姑娘找谁？”

“紫鸢和黄鹂。”无双面无表情道。

“请问姑娘是何人？”另一护卫询问，紫鸢和黄鹂可是二小姐的贴身婢女，虽是婢女，但二人在府上很受尊重。

无双一记冷眼扫过去，四名护卫一惊：好凌厉的眼神！一人赶紧去寻紫鸢和黄鹂，他们即使曾远望过美人一眼，但此时眼前的人儿是如此邋遢，他们是决计不会想到这便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紫鸢和黄鹂很快便过来将无双接进府，无双示意二人暂不多说，直接回去悠然居，第一件事情便是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秦老夫人已派人来院子请了几次了，紫鸢告诉无双秦家人并不知道她昨晚不在府上，因为她们以小姐在宫中受累需要休息为由遮掩过来了。

无双换了身藕色罗纱裙，三千墨发简单地用一根丝带束起，这是她最喜欢的简单妆扮，只是玉颈上的指印，暂只能抹上特殊的药膏遮掩下。

三人一同前往老夫人的院落，府上下人们虽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二小姐的天人之姿，仍是惊艳不已，这么美的人儿似画中走出来的，又似九重天上的仙女下凡，真真是美得让人不由地想臣服于足下。

此时她们还不知，无双“夜不归宿、衣衫不整、遭人凌虐、清白不保”的事件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速传遍了整个阙城，一日之间，她从众人钦慕的‘天女’被贬为‘不洁女’，传言说她已失贞洁，不该苟活于世……当然这些流言蜚语都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

老夫人端坐正位，秦木兰和秦秋玲一人一边伺候着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也都在，无双进来时屋子里的气氛有点怪。

“霜月给祖母请安！”无双优雅一福身，无视其它人，论尊卑，她是嫡小姐，而她们是秦守义的妾，妾见了嫡小姐应该要行礼，不过她们似乎从来没有给她行过礼，顶多三夫人和五夫人见着她问声好。

“霜月，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到底在哪里？”老夫人开门见山询问。

“祖母为何这么问？”无双佯装不解。

“二小姐，今儿个外面都在说你大清早地从城外进城，而且还衣衫不整，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二夫人立刻质问。

“是啊，百姓们都在议论你，说你清白不保……”四夫人也不落后，其它人则都盯着无双似要看出真相来。

无双淡淡答道：“清者自清，我昨晚从皇宫回府便歇下了，竟不知今儿个外面有这样的谣言？”既是谣言，便是当不得真了。

“可是百姓们都说的有板有眼的，好多人都看见你了……”二夫人继续说道。

“二夫人似乎很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无双冷冷询问，眼眸一片冰冷。

“我……我不过是听外面的人都在说而已！”二夫人反驳道，虽然这个女子年纪不大，可是那气势却让人不敢恭维，尤其那眼神，出奇的凌厉。

“外面的人？那就是你并未亲眼看见是我咯？霜月不知二夫人你不过听了几句谣言，为何非要一口咬定那个女子就是我？”无双的弦外之音便是二夫人有意诬陷她。

二夫人正欲辩驳，老夫人喝道：“好了，既然霜月昨晚就在府上，那今日的传言便是子虚乌有，亦或者有心人的伎俩，毕竟霜月刚回阙城便夺得了花魁，一些女子心怀嫉恨也是在所难免的！”老夫人的话便是相信无双了，且点明此事有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若二夫人再揪着不放，那她便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偏袒这个刚回府的二小姐，但又不敢逆老夫人的意，毕竟她是当家大人的母亲。

下了早朝，晋王和宁王都接到手下的禀报，知晓了早晨城门之事，二人不约而同地要随秦守义一起回秦府，秦守义微怔，不知二位王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随即一想大有可能与自己的“二女儿”有关，当然他以为是二位王爷对秦霜月有意思，想去秦府多熟络熟络。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气氛稍有点尴尬，毕竟秦守义平日里不怎么与王爷们亲近，只是在路上隐约听到不少人在谈论有关“秦二小姐”的事，零零散散一拼凑也知道了大概，脸色一沉，浓眉一紧，余光看向晋王和宁王。

晋王率先出声：“此事尚未经确认，还是稍安勿躁罢。”

秦守义稍松一口气，宁王却说：“昨晚秦二小姐回府路上遭遇伏杀，我和四哥也在场，却未能救下令爱实在抱歉，不过昨晚令爱是被林瑞带走的，那林瑞从不近女色，所以那些流言秦大人不必当真！”既然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那么便瞒不住了。

到了秦府，秦守义欲请二位王爷坐下喝杯茶，二人却一致要求去看望秦二小姐，三人一道去往悠然居，地势稍偏但很幽静，未进门便有芳香扑鼻，院门敞开，走过长廊，入眼一池绿荷亭亭玉立，而另一边，一抹藕色身影在一丛兰花中忙碌，紫鸢和黄鹂二人立在开外，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她竟自己动手为花儿施肥、浇水……

满院的花色皆素白，很符合她的脾性，这里幽幽绽放着素心兰、香木兰、蕙兰、珠兰、铃兰等都是她亲手栽植的吗？

一直以为她喜欢梅花，原来不是……

“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兰花很配你！”宁王赞叹道。

无双看向来人微微一笑，抬步走近一礼：“霜月见过晋王、宁王、父亲大人。”

“免礼！”晋王淡淡二字听不出情绪，宁王对着她俊雅一笑。

“二位王爷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喝杯茶？”无双话似询问，身已向亭子走去，心中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

木雕兰亭，大理玉石桌，刚好四个石凳，晋王与宁王毗邻落座，秦守义站在一旁未动，无双看向晋王和宁王，宁王了然一笑道：“不必拘谨，今日只当布衣友人罢。”

紫鸢和黄鹂二人已端来热茶和点心，无双却开口吩咐道：“去拿壶开水过来，今日我为二位王爷亲自沏杯茶。”

晋王眼睑微抬，看向无双，藕色的衣裙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细嫩通透，再往下看突然瞳孔一紧，心生怒意，面上却无波澜。

宁王浅笑盈盈地看着无双，好像二人是熟识多年的友人，听到无双说要为他们亲自沏茶，喜于言表：“今日算我赚着了！”他自然也看到了无双玉颈上淡淡的指痕，眼眸微了微，当作不觉。

秦守义因与二位王爷同桌，难免拘谨，但想到无双毕竟是他名义上的“女儿”，遂蕴量几番开口询问：“霜月，你昨晚遇袭可有受伤？”

无双看了眼晋王又转向秦守义道：“昨晚多亏了二位王爷出手相救，霜月才能安然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二位王爷救下霜月！”秦守义起身一礼，好在有二位王爷作证，不然可就毁了这么一颗好棋子。

紫鸢端着一壶热开水过来，黄鹂重新端来一副茶具，常见的紫砂壶而已，他们高贵的身份一般都用玉器类。

无双起身净手，熟练地温杯，然后将适量兰花瓣分别置入茶杯中，再倒入少许热开水冲泡顷刻，淡淡的兰花香袅袅而溢，无双再向茶杯中加入热开水，每一个茶杯的水中都绽放一朵兰花而后飘散开来；若说千金小姐都有学茶道，但能有此手艺，堪称一绝。

闻其香已心动，观其形则震撼，轻抿一口，清香爽口，齿留兰香，宁王大赞道：“好茶！”晋王也赞叹：“没想到你还有此等手艺！”心中竟有些吃味，秦守义见二位王爷都赞叹，他才谨慎开口：“老夫第一次喝此兰花茶，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小姐似乎还不知外面的流言蜚语？”晋王看着无双淡淡的神情终于不再缄默。

宁王看向无双的等待她的回答，秦守义终于询问：“今日一路回府百姓们都在议论你……”

无双看着秦守义问道：“父亲相信吗？”

秦守义一怔，无双淡淡道：“我今早确实从城外回来，不过我安好无虞！”意思她还是清白之身。

秦守义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问道：“那个林瑞将你掳走究竟是何意？”晋王和宁王的心莫名地一紧。

无双睨了晋王一眼道：“那林瑞被晋王所伤，故持我做人质脱身。”若不是晋王不顾她性命对林瑞下杀心，林瑞也不会拉自己一把，回想起亏得林瑞多此一举才救了她不是么？只是今日的流言蜚语却是败林瑞所赐……

“这么说你昨晚和林瑞在一起？”孤男寡女在一起一整晚，即便传言林瑞不近女色，但她可是个人间绝色。

“是！”无双毫不犹豫地回答，宁王俊眉微蹙，静看不语，晋王亦动容：“为何早上你一人狼狈入城？”

“瞧，你们未亲眼看到便认定那是我？我满脸污垢，试问百姓怎么就能一眼认出是我？”无双带着嘲讽的意味，她特意将脸抹的脏兮兮的，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想到她是花魁？若那样的情况下真能一眼看出她的本来面貌，那么当初在陵阳，东方默他们为何没有看上她？

不知为何，她每每想起初到陵阳，东方默与他的侍从幻影二人一口气买了八名女子，她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但她仍有些许期待，若当初东方默选中了她，可能会成为他的棋子，但至少她不会沦落青楼，不会与南宫锦相遇，那么便不会有相欠……

晋王和宁王都感受到她情绪突然的低落，二人均看着她，其实二人心中也认为这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欲让她身败名裂，不过这样就可以断定对方是女人，因为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