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虎口脱险
崔教授和贤知阿伯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过来人,他俩在一旁仔细的讨论了一番后,崔教授对我们说:“好了,依我和贤知真人来看,一般的流沙机关都是在进往墓室的墓道里面,可这次的流沙机关却独立在了一个密封的石室里。这里面既然是独立的墓室,就应该像石陵里的其他墓室一样,暗藏玄机,因此我们再努力找找看。”
我和柳根儿觉得这番话着实有道理,就先放开了那出口不谈,又开始搜寻着有价值的线索。但是这石室里的沙子已经很多了,满共两米多高的空间里,细沙已经堆到了我的大腿部分。这就说明,我们要尽快找到虎嘴流沙的机关,一点儿也不容耽搁。
往往人在最危急的时候冷静下来,思路就会延展很多。我猛然间想到崔教授刚才提到,看这流沙机关的开启时间像是在我们进入石陵的时候触发的,那么遏制它的方法说不定也和刚进入石陵有关。
我用了很短的时间过了一次我们进入石陵的时候经历的事情,至于那守卫陵墓的石俑必然不是流沙的开关,那么就只可能是我们打开前往鬼门八卦阵的石墙时,机关被触发的了。
再一回想,在拿铁掀子打开石墙的时候,我们感觉墙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实,反而晃动比较剧烈。这么说,那鬼门八卦阵的墙体和这流沙机关墓室的墙体是链接着的,墙体在我们开凿的时候,发生了震动,就触发了这虎嘴的机关吗?
当我把这想法告诉大家以后,贤知阿伯点了点头,说:“远儿的猜测不无道理,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不过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机关墓室的出口,就是连着鬼门八卦阵了。我们的上面入口,就是那陪葬坑大墓,虎嘴机关的上面出口,则就是鬼门八卦阵。应此,我们等于始终没走出这几个机关。
这简直是诡异至极,这不就是说,我们始终在石陵里一个小小的圈子里来回的绕吗?那石陵里真要是只有这几个邪门儿的机关的话,就没有墓主人的墓室吗?就算我们出了虎嘴流沙墓室,回到了鬼门八卦阵,那又何去何从呢?
先管不了这么多了,当务之急就是先出去再说。只见贤知阿伯从包里拿出桃木令牌,用墨线系好,把腿使劲往沙子里一沉,就牢牢地站在了原地。他用力朝对面的虎嘴里甩出令牌,这令牌就直直的插进了虎嘴里,贤知阿伯再握紧墨线绳一搅和,令牌就在虎嘴里震了几下。
还真是管用,只见那虎嘴里的流沙慢慢地吐得少了,虎嘴一点点的开始闭合,贤知阿伯没来得及抽出令牌,只得作罢。就这样,细沙流到我们腿部的地方不再增加,柳根儿为此深吸了一口气,擦擦汗说:“太好了,这下好了。”
可是流沙机关关上了,出去又谈何容易。毕竟出口在石室的上面,就算我们一层一层垫着往上翻,这脚下松软的细沙也不能给我们提供稳稳的支撑。说句沮丧的话,我甚至从细沙里拔不出我的腿来,它太厚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贤知阿伯发话了:“凭我们的蛮力,是走不出这机关石室的。但是我有一法,兴许可以帮助我们。
他顿了一下再说:“想我当年拜师学辟邪驱鬼之法的时候,学过一个降鬼招魂的技艺。它的方法就是借一位阳气亏损严重的人为引,将四遭的孤魂恶鬼招过来,然后将它逼入那人体内,短期内借助人体控制恶鬼,等完事后再打散它的恶魂。不过这属控鬼之法,稍有疏忽就会招惹出打乱子来,术士界基本不使用它驱鬼,现在我们说不定能借它来脱身。”
事到如今可能只好这样了,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我们都决定冒这个险,故意招来恶鬼附身。但是谁又能作引鬼上身的引呢?贤知阿伯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明白贤知阿伯的意思,我在那鬼门八卦阵的时候,被鬼门的血尸所伤,毒性还未完全消散,正好可以作引鬼之身。好笑的是,我们这么做又是为了回到那邪门儿的鬼门八卦阵去。
于是在贤知阿伯的指挥下,柳根儿给我拆开了绷带,把胳膊上敷着的糯米剥去,露出了那道伤痕。崔教授打开随身的水壶,在我的伤口上泼了一点凉水,瞬间我感觉寒气从胳膊上直逼体内,头晕目眩。
这么做是为了故意激发我体内的血毒,让我的阳气外散,从而引来附近的鬼魂。在这邪门儿的石墓里,这不难办到。
不一会儿,我就没有多少知觉了,隐约中看到有一阵混混沌沌的暗气儿飘来,就拼着劲儿小声讲了一句:“有亡魂来了。”
贤知阿伯是个深谙道法的人,早已察觉出有异样的情况,就把剑一摇,剑上绑了铃铛,发出响亮有节奏的声音。那亡灵循着铃声钻入我的体内,我感到一阵酸麻,最后发现贤知阿伯把一道黄符往我身上一封,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崔教授的怀里,四周暗暗的样子,原来是鬼门八卦阵。阵心那里的一块石板不见了,估计我们就是从那里上来的,下面是虎嘴流沙。
柳根儿见我醒了,凑过来对我说:“远儿,你可以啊,刚才鬼上身以后,别提身手有多好了。”
接着崔教授跟我讲道,我在那石室里被鬼附体以后,两眼混混僵僵,汗毛竖立。贤知阿伯摇着铜铃铛,催着我把石室顶上的出口打开。我的鬼身两脚一蹬就跃了起来,再用力一推,出口的机关就被我触开了。然后贤知阿伯把符从我身上拿开,对着折了两折,取火烧尽,那亡魂就又随风消散而去了。
再后来大家从我们的背包里拿出专业的钩爪,顺着出口爬了出来,离开了那险恶的虎嘴流沙室。我经过贤知阿伯的运气调养,就又恢复了知觉。
听完了事情的整个过程,我惊讶不已,我竟然能从鬼上身以后成功醒过来,真是万幸。不过这一趟我算是元气大伤,想想还没有葬身石陵,才有了些许安慰。可是,在这已经破除过的鬼门八卦阵里,又该如何脱身呢?这个阵已经废掉,想要出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从那剩下的五门里找路子了。
贤知阿伯和我想的是一样的,他站直了身子说道:“这鬼门八卦阵的门路还有五扇,生门开门鬼门已经破除,只有逆,殇,邪,死,孽门可走。现在接近寅时,逆门聚气,可为主路,我们走那里吧。”贤知阿伯在这墓子里的本事,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的话我们如今都会一一听从。
随着寅时的到来,五口血棺打了开来,那逆门血棺里是一具穿着讲究的血尸,石牌上刻着‘陇石防御使副官’。由于我的元气伤的重,这次是贤知阿伯亲自去揭的封印。令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是,那封印揭开以后,血尸就直挺挺的倒在了石板上,大片的黑血依旧向外渗着。
贤知阿伯扔掉了封印,收起阳明剑,若有所悟的说:“看来这鬼门八卦墓室是个不折不扣的废阵了,只要它一被破除,血尸们就都没有了杀伤。事不宜迟,我们从逆门出去吧。”
说罢,贤知阿伯拿过背囊率先出了逆门,柳根儿也随后钻了出去,而我由崔教授搀着,最后出了逆门。可是有一点不得不提,当我刚刚和崔教授准备出去的时侯,我好像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点微微的动静,那是从虎嘴流沙石室的方向传来的。
我摇摇头清醒了一下,也许是身体太虚弱了产生幻觉吧。就不再过度的在意这件事,和崔教授匆匆离开了。
贤知阿伯兴许又是对的,从那逆门出来以后,是一个安静又宽敞的墓室,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石雕,这些应该都是墓室的陪葬品,我们来到了墓穴的副墓里。看起来,这里终于像是一个普通的墓室了。
柳根儿此时显得比原先轻松了许多,他对贤知阿伯说:“我说阿伯啊,你刚来的时候肯定是算计错了吧。咱们从那鬼门八卦的开门出去以后,没碰到啥好事儿。相反绕了个圈,从这逆门出来以后,倒是气氛平静了不少。”
贤知阿伯语重心长的讲:“小根儿你想,咱们去的陪葬坑都没遇啥好事儿,都是恶灵作祟。如今你从逆门来到了石陵的副墓子里,能碰上好事儿吗?一定要提高警惕啊。”
我们想想的确如此,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来这里不就是想找主要的线索吗?早知如此,就可以直接进到副墓里,寻觅主墓的通道。这样一来,贤知阿伯和柳根儿的话就是各有其理了。还有一个点可以表面,那就是这个石陵里面,很可能有的墓室是不相通的。也就是说,这个副墓也有可能和主墓还是没有联系。
虽是这样想着,我们还是得继续往前走的,当走到那摆放在地上看起来颇有秩序的陪葬品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些石雕都很奇怪。那是一些石刻的乌鸦,苍狼之类的鸟兽造型,它们几个一组的摆在一起。这好像是一种奇妙的阵型。
柳根儿正要下手去拿起一个来看,忽然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了起来:“不要去碰!”这声音不是从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口中发出的,我心里一下揪心不已。等到慢慢转过身去看时,一个青年站在逆门通道的出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