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磕到底

不过幸好的是，水缈漓在愣愣的注视了老者几秒钟之后，面色并无什么其他的异样，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吞吐出来的声音轻柔，只是淡淡的道：“那好吧，有劳老人家了，那我就先在店里叨扰片刻了。”

别看水缈漓表面上平静淡然，没有任何的异样，实则心里也正在泛着嘀咕，对于自己的要求，不同意也不拒绝，反而让她先等着，这般行径，确实让人琢磨不透。

话落之后，老者这才隐隐松了口气，随即略带歉意的说到：“姑娘别这么见外了，我姓袁，你就称呼我为袁老吧。”语毕，吩咐小厮给水缈漓上一杯上等的香茶之后，袁老冲着水缈漓点了点头，便先去忙了。

不一会的功夫儿，小厮便把茶给端了上来，而后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水缈漓的面前，随即头也不敢抬，就像一阵风似得跑开了。速度之快，直叫人瞠目结舌。

见状，水缈漓先是一愣，随即眸光攒动，忍不住莞尔一笑，不禁觉得小厮的形象有些滑稽可笑，见到自己，怎么跟见到了鬼似的。

就在思绪流转之间，一股甘甜的香气扑面传来，不停的萦绕在鼻尖，水缈漓眼前一亮，忍不住端起茶盏，长婕微颤，深深地闭上眼睛，使劲的嗅了嗅，心中不禁赞叹：好茶！

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水缈漓便看见那一抹纯净的色彩，泡茶的水清澈见底，碧绿色的茶叶以丰盈的姿态悠闲的荡漾在水面上，翠绿的可爱。茶香袅袅升起，雾气缭绕，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水缈漓眸光耸动，她轻启朱唇，由于水太烫了，只能轻轻的抿了一小口，饶是这一小口，也遮盖不住那满口四溢的香气。水缈漓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茶盏，目光投向门口的行人，时间又过了一会儿之后，明显照自己刚进入店里时多不少。

又过了一会之后，确是走进来一个迈着四方步的男人，四十来岁，他长的肥的流油，腆个大肚子，每走一步身上的肉直颤。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一个伺候他的布衣随从。

看男人浑身上下的装扮，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出自某个大户人家的子弟，果然，刚一进门，他就一脸倨傲的神色，扯开嗓子直接大声嚷嚷，底气十足。顿时小厮的眼底有一丝厌恶之情，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常态。

速度之快，虽然稍纵即逝，还是被灵敏的水缈漓给捕捉到了，眨眼间，小厮脸上便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身体略微前倾，看似非常恭敬的将男人迎进内堂。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水缈漓看了看再无雾气可以散发出来的茶盏，那本应该丰满可人的茶叶此刻无精打采的趴在水面之上，就像一个即将垂垂老矣的暮者，任凭生机的流逝却又无可奈何。

小厮见此情景很识趣的过来想要为水缈漓重新换上一杯新的，却被水缈漓挥挥手给制止住了，小厮讪讪的退下，看着水缈漓清明深邃的眼神，觉得是那么的深不见底。

“店家，请问，有......有千年的人参吗？”就在小厮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非常苍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水缈漓抬头望去，说话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衣服皱皱巴巴的，神情略显窘迫。

“三百金币”草草的瞅了一眼老者的衣着之后，小厮便收回了视线，神情淡淡的，略带些许的冷漠，就连声音都有些不耐烦。

“三......三百金币，我没有......没有那么多，可不可以少一点，我孙女等着它救命呢？”闻言，老者浑身一颤，眼中流露出一丝乞求的目光，胸口上下起伏，老树皮一般的手由于情绪的波动微微颤抖着。

“什么？你没钱？没钱来买什么人参呀？走走走，赶紧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一听说没 钱，小厮的脸立马就阴沉了下来，就连声调都再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毫不客气，直接伸出手，就要往门外撕扯老者。

“慢着！速速去拿两棵品质上佳的千年人参给这位老者，钱我来给。”撕扯中小厮突然听见了水缈漓的声音，顿时吓的一激灵，赶忙掉过头来，满意堆笑，冲着水缈漓点头哈腰。

对于小厮这种丑恶的嘴脸，水缈漓也懒的和他计较。老者拿到人参后，激动的眼泛泪花，颤颤巍巍的就要给水缈漓跪下，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水缈漓意念一动，直接将老者托住，自己根本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老人家的这一拜。

老人走后，店内又再次安静下来，不知不觉太阳都已经下山了，晚霞的印衬下，炊烟袅袅，奔波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到家中准备享受那夜晚难得可贵的宁静。

就在这时，水缈漓伸出手来，白皙的指尖碰触了下茶盏，顿觉丝毫温度也无，冰凉冰凉的，只有那一片片蜷缩在一起的茶叶间可以相互取暖。

“哎呀！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那朋友今天有事实在不方便相见，让您明天再过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话音落下，袁老才急匆匆的从内堂里出来，神情怪异，语气中充满歉意。

水缈漓眯了眯眸，饱含深意的眸光流转之后，深深地打落在袁老的身上，随即点了点头之后，没有多余的言语，便径直起身走出了聚宝斋。

然而没走几步之后，水缈漓脚下一顿，却突然停在当街，幽幽回过身来，水缈漓深邃的目光投向向聚宝斋二楼的窗户，随即嘴角一抹戏谑的笑靥荡漾开来。

就在刚才有一缕似有似无的神识波动朝自己的方向扫来，来人实力雄厚，掌控力非常好，没 有任何的挑衅，只是似有探查。如果不是水缈漓与对方实力相当，恐怕也发现不了，思来想 去，水缈漓便准确的判读出，这暗中窥探的人应该就是袁老口中的那个朋友吧？

相比较水缈漓的淡然而言，楼上的那位“朋友”更是心惊不已，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实力就像迷一样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但却无论如何他也料想不到，以自己灵王中期的修为，刚把神识释放出，在自己把控极好的情况下，就这么轻易的被对方察觉到了。

一路无话，水缈漓回到莫家，用过晚膳，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之后，便早早的上了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水缈漓必须养足精神，想比耐力，姑奶奶我就耗死你。

第二天清晨，沉寂了一晚的大街上又逐渐热闹起来，行人，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聚宝斋的小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散的将门打开，准备迎客了。

门刚打开，小厮便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使劲揉了揉眼睛，当确定门外确实是水缈漓无疑之后，就连站在小厮身后的袁老也猛的愣住了，真没想到这丫头今天居然来这么早。

对于两者发楞的表情，水缈漓却是神情淡然，就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轻轻的道：“你们忙吧，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水缈漓还不忘朝袁老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只见水缈漓在店里随意的走了两圈之后，便来到桌子前，随着光芒的不断闪烁，不一会桌子上就出现了好几样物品：绢花手绢、冰丝扇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甜品小吃、两本书、还有 一套晶莹剔透上等的茶具，这些东西可都是昨晚上水缈漓特意让丫鬟准备的。

“用我这个，把昨天的茶叶再给我泡一壶，记得要用晨起的露水泡，否则可就对不起那好茶的甘甜了。”水缈漓眸中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一伸手将自己所带来的茶壶朝小厮的方向递了过去。

“对了，告诉你的朋友，不用着急，我有耐心，也有时间等，你看我，今天准备工作做的多充足呀。”水缈漓全然不顾面面相觑的俩人，说完还不忘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物品。

“去去去，还不赶紧给姑娘把茶泡上，要是怠慢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在莫老的催促之下，回过神来的小厮赶紧一溜烟儿的跑去泡茶了，面对如此人物，他哪里还敢有半分的迟疑。

“哈哈，不错，看来姑娘可是有准备而来的，实在是高呀！老朽佩服，佩服呀！”袁老不由的朝水缈漓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心中却憋着坏笑，这回倒是要看看主子该如何接招。

不一会就收拾妥当，聚宝斋就开始正式营业，水缈漓今天所坐的位置正好冲着门口。街上人来人往，就形成了一副很奇怪的画面，总是有人不停的驻足在聚宝斋的门口，探头探脑，向里面不停的张望。

更有甚者，直接走了进去，但却又与生意无关，除了在店里左顾右盼之外，便是不停偷偷摸摸的往水缈漓身上瞄。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对于这种瞩目，却毫不在意，神情淡然至极，仍然我行我素。

水缈漓慵懒的斜卧在椅子上，顾盼之间，熠熠生辉，那完美的身段恰巧显露无疑，令人遐想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