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手到底是谁

D.浅川荒木

×年3月27日 下午

凶手到底是……

在山本家里，我陷入了深度思考，在脑里不断捕捉着“关键点”——

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杀死真木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

如果是情杀，当然也会把山本杀掉，不过这也只是山本猜想的一种可能性；

如果是仇杀，就不会以手稿为目标跟踪山本；

如果只是为了钱和地位、为了手稿，杀了山本即可，也就没必要杀死真木了；

到这里我所想到的可能性，都是以真木、山本为受害者，以第三人为凶手的角度要看待的……

那、那么如果凶手并不是第三人，情况会不会有些不同？

我皱了皱眉，不禁抬起头看了看正在颤抖并紧握拳头的山本千。

“对了，警官，你们这一次来调查不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怎么你们好像对此事毫不知情？难道樱子没有报警吗？那么，你们……”

终于，山本发现了端倪，向我们提出了问题。

“这个……”里黛这时开始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来：“山本先生，其实我们这次来本意并不是您刚才所说的那件事。不好意思，现在才来向您讲明我们真正的来意，真的很抱歉。刚刚我们其实一直都在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本意，但是突然听到了这个意外的信息，我们为避免错过才……”

“那么到底、你们警察、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件过来的？什么叫作‘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本意’，是什么事情这么难以说出口？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和樱子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山本似乎压抑不住之前镇定的样子，瞪着我们说道。

“山本先生，请您一定要镇定下来。接下来我所说的，您千万要有心理准备。”

这时候首要的是一定要让山本镇静下来才行！

“到底是什么事情？请你们快点告诉我！”

再不说，或许山本就要抓狂了。

“……事实上，我们警方今天上午发现——真木樱子在五天前被杀害在她自家里……”

里黛抿着樱花般的嘴唇，垂下了眼脸，用一种心痛的声调说着。

“什么！你说樱子她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她被杀害！？到底是谁杀害樱子的？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时候，山本确实是陷入了抓狂的状态里了——他整个人弹了起来，脸红耳赤地指着我们大叫：“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没错，就是那个‘疯狂跟踪粉丝’杀害了樱子！除了他还有谁？说起来，他日夜跟踪监视我和樱子，目的就是我的小说稿子！他本来一定就是奔着手稿来的，假装着暗恋着樱子，其实一直就是想到盗取我的稿子！他肯定一直以为稿子会在樱子手里，但是没想到手稿竟然在我这里，所以他才想把我们两个人给杀掉！就是这样的，一定没错是这样的！”

确实这也是个可能性。

“真的很抱歉，我们真的是无心之过，我们也是不想因为您知道实情后情绪失控，致使关键信息的流失才会打算晚点说的，我们并不是有意隐瞒的……而您刚刚所说的可能性，我们也会考虑到，但是事情的真相需要证据来佐证。关于那个‘疯狂跟踪粉丝’，我们警方也会尽力搜寻通缉他，请您千万别意气用事，做非法的事情……”

我苦口婆心的说道。

说罢，山本千捂着胸口，摇了摇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着我们说：“……你们都走吧……求你们了……让我一个人呆着行吗？……你们快走好吗！……”

说着，山本已经走到门边，打开了木门。

那个本来看起来很扎眼的鸡窝头瞬时变得像花谢般凋零。垂头丧气、神情颓废，应该可以这样描叙现在的山本千了吧？

看来，今天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了。

虽然被别人指着责骂很令人难受，但从结果上来看还是不错的——起码我们可以得到几个关键信息；另外，这也是我们警方经常会受到的委屈，我对此已经习惯了，就是不知道旁边这位新人……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里黛，果然发现她是一副落魄的样子，但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次宝贵的经验吧。

“里黛，在这此调查中，你可以捕捉到些什么信息？”

在回署里的路上，我为了考验里黛，冷不丁地问她。

“啊？这个……”

里黛犹豫着，似乎很难回答我。

果然新人都是没什么心眼吗！

“是关于山本先生给我们提供的那些信件吗？……还有、还有那个‘疯狂跟踪粉丝’？”

里黛满是不自信的反问我。

“没有了吗？”

我们两个人沉默片刻。

“好吧，看来你还是没什么大的进步呀，这对你来说是第一次取证调查，你要好好记住、好好听我说！”

里黛抿着小嘴，似乎很怕我的责备。

“里黛，你听着——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时间点？没有吗？嗯，你还记得山本曾经说过‘他从五天前开始就有被别人跟踪监视的感觉’吗？虽然这只是他的个人感觉，但毕竟‘五天前’这个时间点非常的显眼。里黛，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

“啊！真木也是被法医推定为在五天前死亡的！”

里黛焕然大悟。

“没错！而且在山本的屋内我发现他几乎不看电视，电脑大概也是为了小说手稿才打开的吧。很明显，山本对真木的案件似乎什么也不知情；还有，山本似乎很重视真木所说的话——真木叫他如何待人，他必定遵循；另外，说起信件，他也是严肃看待的，这都证明山本是很关心真木的安危，对其十分的关注；谈起真木，山本还说他们时常为了信件问题商量对策。这种种证据都证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或许就如山本说的那样，他们是男女间的关系。”

“的确看的出来，而且，我感觉到山本先生真的很爱很爱真木小姐呢。”

对于我刚刚说的话，里黛竟然悟出了另外一层意思，真是……我不禁怒从中来。

“喂、丫头，别犯傻了！作为一名合格的警察，最基本的素质就是要做到‘人事分开’！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这些信件的真伪性？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相爱的人不能起杀机？何况，你所看到的，仅仅只是表面而已，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们就是真爱？”

“啊、抱歉，我只是没想过竟然可能会这样……难道、难道不是那个‘疯狂跟踪粉丝’嫌疑更大一点么？”

里黛难过的嘟囔着。

怎么这么天真？这小女孩是不是太不经世面了？

不过看到她这样的神情，我又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了。

确实，对于一个刚出来实习没有多久的小姑娘来说，要面对杀人案件已经够难受的了，现在我还要打击她的爱情观。

我对这个小女孩是不是太过于严格了？

“哎呀、别难过，我也没有真正证明过什么！”我连忙安慰这个心灵脆弱的小女孩：“我只是在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待这起案件，都是可能性，并不都是事实啊……”

“对嘛、我就说嘛，那个‘疯狂跟踪粉丝’的嫌疑还是更高一点嘛，山本先生怎么会对真木小姐起杀机呢……”

看到里黛两眼发光地自顾自说话，我也不好再打击她了，毕竟是个小女生，慢慢让她积累点经验吧！真相迟早会被我揭穿的！

“不过，我们还是要多派人手在这里全天候守住，这样一是为了保护山本，二是为了监视他的行踪。毕竟他既是疑似受害者又是嫌疑人啊。这一次，你就好好地跟进这个项目，和其他手足一起从今天开始对他的行动进行记录。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或许那个‘疯狂跟踪粉丝’真实存在！可能下一个杀人计划已经启动了！”

“遵命！”里黛爽朗地回应了我。

看来对于这一次案件，里黛很上心。希望她能因此获取更多的办案经验，我可不希望我带的人将来会成为没出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