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生辰礼物

“小姐，这是少爷让我拿过来的，”到了晚饭的时间，绿绕带来了一大堆的吃食依次在桌子上摆开，各色菜样，分量不多，都用小碟子盛放着，满满地摆放了一整桌，桃色都吃了已经只不过是让他在外面稍微帮她弄一点儿好吃的，谁知道样样具备，倒是个小规模的晚宴了，看着那些菜桃色一个人也吃不光，那些送菜的小丫鬟还没有走，她挑了些自己最爱吃的，又拿了几个清素的平常菜色，让她们把那些菜都拿回去。

“大家都还没有吃饭呢，哝，你们今天饱了口福了，这些菜我一个人也吃不了，拿一些去给大家填填荤。”

那几个丫头本来就是跟着桃色的，早就知晓她是个什么性子，也不虚着客气，说了谢谢姑娘之后就端了菜退下了。

“来来来，她们都走了，正好坐下来一起吃，”桃色对着绿绕招了招手，绿绕没有银雪那样迟疑，笑着坐下，却等着桃色动筷子，桃色不由地笑了，原来碰到了另外一个小吃货。

两人食指大动，风卷残云一般扫完了眼前的饭菜，之后坐在椅子上捧着肚子哼哼，一时间无聊，桃色便打开了话匣子聊天，绿绕倒是答得爽快。

“你一直在你们少爷哪里做事？”因为有了刚刚银雪的事情，桃色也多长了一个心眼，看似是随便额聊天但是也是有意无意地打探着绿绕的底细，不过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既然有了银雪的事情，南归派过来的人自然不会这么随便，应该是他自己都已经精心挑选过来了的，按道理来说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稍微试探一下也更放心。

“算是吧，我是少爷救回来的。”绿绕喝着茶倒是没有那么拘谨，她偏着头，神采熠熠地：“三年前的时候我还被人贩子拐卖呢，因为我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当时正好碰见了少爷，他就把我买了回来。”

桃色挑了挑眉，南归一向不是爱管闲事的性子，难不成这个绿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笑着说：“哦，这么说来倒也是从他那儿把你给抢过来了。”

“怎么会？”绿绕摇了摇头：“少爷是恩人，恩人说我以后跟着姑娘你，那我自然就是姑娘的人了！”

“你们少爷平素里都喜欢些什么？”桃色手里把玩着白瓷的茶杯，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为绿绕，绿绕愣了愣，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之后摇了摇头：“绿绕不知道，因为少爷平时对待什么事情都清清淡淡的，别人都看不出来他喜欢些什么的。”

桃色想想觉得确实也是那样的，南归是这样的人她不是最清楚的，但却也不是不知道。对于任何事物他从来不表现出明确的喜爱因，此当初还问了送他生辰礼物的事情烦了好一阵，就怕他不喜欢，但是转念一想他好象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桃色这里想着，绿饶那边却来了兴趣，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在外面长大，再加上南归也不大管这些，对她宠信一些，因此她的动作行为都自然率性一些。他就这么跪坐在凳子上，半趴在桌子上笑嘻嘻地看着桃色：“姑娘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莫不是姑娘想给少爷准备礼物？”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着的！”被突然问起这个桃色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丝的慌张，脸上出现了一层红晕，她假装生气的绷着脸：“我看着园子里的花儿都东倒西歪了的，你还不快去看看！”

“是，是，是。”绿饶依旧笑着站了起来：“有的人啊被说中了心事就要赶别人出去，什么道理。”

桃色眼睛一瞪，还想说什么，却看绿饶早就已经出去了，也就扁扁嘴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没有事情，前厅的晚宴还没有结束，难怪现在应该还在外面陪酒场，桃色觉得无聊，就逛到了房间的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拿出来翻看。

……

“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桃色一大跳，抬头看去却撞到了自己的鼻子，赶忙伸手捂着。定眼一看原来是南归回来了，瓮声瓮气地埋怨：“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的，想吓死人吗？”

“是看你难得看书看得这么入神不想打扰你而已。”南归看她捂着鼻子的样子这么好笑，不由得弯弯嘴角，但是还是关切去看她被撞到了的鼻子有没有事情。

  “你说呢！被撞成怎么能不疼！要不你试试？！”桃色扒开她的手，气呼呼地说。

“成了，是我的错不应该吓你的，我认错了还不行吗。”南归笑的无奈的，顺势就在桃色的身旁坐了下来，拿过她刚刚在看的书：“但是这本游记，我说就，别的相比你也看不大懂。”

桃色被他说得皱着眉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我看什么书要你管吗！”

眼看两人就要争吵起来，南归伸手摸了摸桃色的头：“不是说晚上我来有事情吗？”

他这么一提醒桃色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要做的事情，刚刚倒是看书不知不觉地时间就过去了，晚宴已经散了，南府里一下子又变得很寂静。外面早就已经暮色沉沉，南归今晚肯定是喝了酒的，有淡淡的酒香，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脸色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眸子里都是一片清明。

挑了挑眉头说，算了，今天晚上先放过你了，然后站起来牵了南归的手。

 “去哪里啊？”南归任由他拽着往前走。

桃色挥挥手：“去了就知道了，不要问这么多，不然怎么算是惊喜呢。”

桃色带着南归来到了后花园一处空旷觉角落里的草坪上，那里什么都没有。桃色从怀里拿出了一块黑布，用头示意南归蹲下身子来，南归倒到是很顺从的照做了。桃色绕了他的后面，用黑布蒙着他的眼睛，而后跑来去。

南归侧着耳朵听着她细碎的脚步声，嘴角有浅浅的笑意，很耐心地在原地待着。桃色是小跑着回来的，手里面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脚步声比刚刚跑过去地略微多了些许分量，想来手里应该是抱了个什么东西的，他没有点破，只是在黑暗里静默地听着。

彼时晚风徐徐，轻飘的吹拂着，静谧的夜色下，她窸窣的动作都仿佛带着光，他“看着”她，想象着她蹑手蹑脚倒腾着给他的礼物的模样，觉得一切都变得温和了。他其实是醉了的，官场酒宴，怎么会容得不醉的道理，只不过来她这里之前去吐了一番，还特意漱洗了一番，怕她不舒服。只不过此时此刻这样安然的环境却让原本已经清醒的他又有了几分醉意。

“好了吗？”他带着笑意，故意去问她。桃色折腾了好一番之后直起身子来，走到南归的身后长抒了一口气，踮起脚来解开他眼睛上的黑布，南归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场景是毕生难忘。

漆黑如墨的夜色下，草坪上的星星点点散布着，像是谁不相信在着混沌的黑色中洒了一把碎金子，倒影在眸子里的是绝美的景色，熠熠生辉。南归看得愣住了，桃色却突然从他的身后跑了出来，一路哼着歌到了星光中间，一声水袖收腰的长摆舞裙，没有多余的伴奏，只是清脆的简单的哼调，便开始起舞。显示精灵突然就出现了一般，身子如柳，没有特别的妩媚妖娆，却多了份生机和灵动，南归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酒劲又上来了，眼前朦胧一片却唯有她的地方有了光亮，那些明黄闪烁的原来是萤火虫，在她的周围同样跟着轻飘得飞舞着，看得人都不由自主地入神。

跳着跳着，桃色突然旋转上前来，拉了了南归的手到了那一片星光之中，南归任由她牵着，身子随着她而动，独舞就这么变成了两人的共舞，并不清明的月色下有一片柔和的光亮，光亮中的男女想用旋转着。

有风在吟和着，吹奏着树叶簌簌地伴奏，静谧却有声。

在他的生辰上，她没有去挑选那些礼物，而是送了他一支舞蹈，一直伴着萤火虫的舞蹈。哪怕是在许多年后回想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沉寂在无尽的夜色之中，但是却有着带着天籁的光亮在他们的身旁。

一曲毕，桃色凑到了南归的面前，眸子闪着光芒，笑得纯粹：“愿君年年有今日，碎碎有今朝。但是一定不能忘了今天。”

南归点了点头，刚刚想说什么，桃色就退了开去，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偏着头看着他。

“南归，这三个月我会一直离你这么远，”桃色说的这么远当然不是指空间上的距离，这句话听得南归一愣，眉头刚刚要皱起就听见了桃色又接着说了下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唉，我喜欢你……唔，但是我现在不会去靠近你，我会让你先帮完樊漪的事情，然后我会和她公平竞争，当然，如果最后你还是选择了她我会忠心地祝福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