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光明
黑雾和金光结界相持不下，而陆幻感到恶心欲吐，他可以清晰地闻到黑雾之中所散发出来的恶臭，这味道不是真实的感官，而是对心灵造成的幻觉。一位经过仙劫洗礼的大乘真圣，为何会有如此黑暗的一面，这让陆幻感到疑惑不解，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可是太过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罢了。
就在此时，黑暗之中忽然点亮起一点微光，这光亮虽然微弱无比，却让人感觉到万般明亮，这是希望的感觉，在无尽黑暗之中给予人一点前进的指引，陆幻差一点就要踏步向前，追随光明而去。
枯松真圣微微一笑，道：“清风先生不愧为荀家最有可能成为宗师之人，竟然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弱点，而且隐忍至今，一点一点的诱对方上钩。”
陆幻听到之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瞬间明白了枯松真圣的意思，也最终落实自己的猜测，大乘真圣果然都是远非常人可比。
只见黑雾之中传出了痛苦的哀嚎，这点微光犹如燎原星火一般迅速扩大，很快便将整座大厅照耀的如白昼一般。
秋叶仙王的真身显露出来，只见他浑身布满了黑色，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反观清风真圣，他高举耀世明灯，这件真圣法宝威力发挥到了极致，与在陆幻手中相比，威能相差万倍不止。
耀世明灯中间镂空部分疯狂的旋转，周围黑雾不断地被吸进其中，整座明灯几乎变得透明，清风真圣再也没有那儒雅的气质，整个人犹如镇世神灵一般，脸上表情不怒自威。秋叶仙王身上的黑丝一点一点被吸进了耀世明灯，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面色惨白，而且头上再一次出现了白发，整个人变得沧桑了许多。
陆幻缓缓道：“荀老前辈好眼力，他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异常，先用儒家时光大道将秋叶仙王逼上了绝境，然后再诱其第二人格出现，最后用耀世明灯的力量将其彻底净化，环环相扣，真是好手段啊。”
“哦！”青穹帝君好奇道：“陆小友也听说过第二人格？”
陆幻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虽然不是知道的很详细，可是也看到过有关第二人格的记载，这种情况在仙界之中十分少见，尤其是在大乘级别这样的高阶修士身上，毕竟诸位前辈的道心都是非比寻常，寻求天道的意志强大无比，根本没有哪个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你说的的确没错，本帝君执掌仙界事务以来，从没有见过出现人格分裂的修士，它是仙界之中的大忌，而且寻常修士只要是出现了这样的苗头，立刻将被其门派诛杀。”
“这倒是为何呢？”陆幻不解的问道，在他的思维里，人格分裂只不过是对修行有极大的害处，可是话一出口，他就立刻醒悟为何青穹帝君会如此来说，不过青穹帝君还是给予了解释。
“仙界修士没有正邪之分，可几乎所有人面对强大的力量，都会有所彷徨，有所犹豫，即使是本帝君，在面对第一次仙劫的时候，都会心生畏惧，那种来源于道心深处的恐惧，即便是真正的圣人，也不能够免俗。”
“那些人格分裂的修士，无一例外都会走向一个极端，他们将至善一面和至恶一面都会发展到淋漓尽致的地步，善恶本是相生却也是相对，当到达一个极限的时候，便不再能够相容，也就分裂出两种意志。”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意志，究竟怎样共存在一具躯体之内呢？”
青穹帝君平静的回答道：“善与恶就像是太阳和月亮的关系，它们本不可能见面，如果同时出现在一具躯体当中的时候，一方占据上风另一方将会深深的隐藏起来，可是秋叶仙王的恶灵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自己形成元神，而且威力还在善灵之上。”
这话却让陆幻有些糊涂了，他不解的问道：“既然秋叶仙王的恶灵占据了上风，那为何一直都是善灵主导着他的身体呢？”
青穹帝君微笑不语，罗网真圣开口道：“你现在的境界还低，因此并没有什么感觉，你要是到了我等境界，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仙界修士虽然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可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也不是无所畏惧的，每个人头顶之上都悬着一把利刃，那就是仙罚。”
“传说中仙罚之力神秘莫测，每一个人都可能引来不同程度的仙罚，有一些不算强大的存在能够顶得住仙罚的威力，而那些无敌之辈很多将会惨死于仙罚之下。仙罚与仙界意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仙罚碎石天地伟力，但是仙界意志降下来的。”
“至于仙界意志究竟是以何种形态存在，只有仙尊级别的巨头才能够知晓一二，但不论是圣地仙尊，还是仙界之中的散修仙尊，对此事都是讳莫如深，根本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说到这里，青穹帝君也说道：“本帝君年轻时候，也问过自己的姑母，她老人家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做出任何回答，不过观其神情十分忧伤，肯定是知道其中玄机，只不过不能够轻易与外人说罢了。”
陆幻听到这里，明白了两位大乘真圣的意思，虽然仙界之中不杜绝恶念的存在，可是极度邪恶之人无疑将会引来仙罚，为了仙界的稳定，恶灵肯定不能挨得过仙罚的洗礼。所以秋叶仙王的恶灵才会躲在灵魂深处，可是今天秋叶仙王一心求死，而清风真圣足够强大到能够威胁仙王的生命。
当时光之力耗尽善灵的力量，为了自保那藏匿至深的恶灵便会主动出击。
“既然恶念有机会能够唤来仙罚的话，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巨头，又如何躲避的了一个又一个时代。”
陆幻的语气十分平静，可是在场诸圣都是面露惊讶的神情，就连场中的清风真圣和秋叶仙王，在听到‘黑暗巨头’四个字的时候，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青穹帝君表情立刻变得凝重，只听他冷冷说道：“不论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切不可轻易提及，既然他们能够成为巨头，那就一定有规避仙罚的底蕴。”
仙界意志虽然威力无比，可是却有一种存在能够不受其影响，那就是仙尊级别的巨头，虽然称呼不太相同，可陆幻认为这黑暗中的巨头应该是一些堕落的仙尊。
看到陆幻若有所思的表情之后，兕瑞真圣微微笑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些巨头不会对你这样的蝼蚁感兴趣的，即便是宗师级别的存在，对其也无法造成任何威胁。你心中所想，本圣也能够猜到几分，不是所有成就仙尊的修士才能够称之为巨头，也有一些存在为了逃脱轮回的束缚，将自已的灵魂出卖，他们没有任何怜悯之心，所拥有的力量和杀伐之果决，就连仙尊都会胆战心惊。”
“有些力量现在的你也是无法理解，这是仙界之中的一个禁忌，有一些不算太强大的仙尊死在黑暗巨头的手中过，这种事情自上古就曾经发生过。”
青穹帝君微微皱眉，他不明白兕瑞真圣为何会对陆幻说这么多，兕瑞真圣的语气不像是告诫，更像是在鼓舞陆幻。他认为陆幻最终成长为能够对抗黑暗巨头的存在十分渺茫，当年也有过无知无畏的仙皇，率领其无敌亲卫军，再加上数位宗师级别的高手，那样的阵容在诸界战场也很少出现过。
虽然屠灭了一位黑暗巨头，可是几十位顶尖真圣，之后回来的只是奄奄一息的仙皇本人，这样的示例多不胜数，可是成功的却是凤毛麟角，他们屠杀的巨头也只不过是其中较弱的那几位。
最为强大的黑暗巨头，只有仙尊才能够撼动，正如兕瑞真圣所说，即便仙尊，稍有不慎也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在这耀世明灯的光辉之下，即便是秋叶仙王也不能够抵挡，这不是说这件真圣法宝有多强大，善恶本就是相生相克，耀世明灯的光辉恰巧能够克制恶灵的存在。在这浩然正气的洗礼之下，秋叶仙王的恶灵根本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秋叶仙王的表情不停地变幻，只见一道黑影即将脱体而出，但是幻梦仙体非同小可，它所蕴养的元神岂能如此轻易就范。周围无数枫叶依旧是浓重的黑色，证明秋叶仙王的恶灵依旧还有还手之力。
清风真圣面无表情，他操控着耀世明灯不断的散发出更加强大的圣光，那些邪恶雾气反而变成了耀世明灯的养料，将其不断炼化。
此处空间已经被殷商世家用无数手段加持过，而且将空间坐标不停地变幻，莫说是其他修士，如果不知道正确的入口，即便是仙界意志短时间内也无法锁定它的位置。因此即便是恶灵出现，也没有能够引出仙罚，如果仙罚真的能够降临的话，清风真圣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使秋叶仙王灰飞烟灭。
就在陆幻认为清风真圣已经掌控局面的时候，耀世明灯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清风真圣面色大变，即便是裂纹很浅，但是鸦雀无声的大厅之中，这道崩裂的声音，犹如钟鼓一般，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