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张义谭怒火中烧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胭脂铺终于恢复了平静，被吐蕃士兵蹂躏过后的王氏早已经哭的嗓子沙哑，望着自己破碎的衣服，再看看那些吐蕃士兵淫荡的笑容，王氏心灰意冷。想着自己的丈夫与孩子，王氏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四处打量着胭脂铺的物什，眼睛瞄准了桌子上的一把剪刀，二话不说扑向那个桌子，双手紧握剪刀用力插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名受到惊吓的小丫鬟此时也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冲到了王氏的身边想要阻止，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股鲜血顺着胸口流了出来一直流的满地都是。小丫鬟抱起王氏的脑袋，哭喊道：“夫人，你醒醒啊，夫人...”，声音悲怆而凄婉，只见王氏双眼微闭，再也听不到世间的声响。

王氏的这一举动不仅让周围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就连那几个行禽兽之事的吐蕃士兵也面面相觑，沉默一阵，这些吐蕃士兵正要向胭脂铺外面走去的时候，人群之中大喊一声：“你们这些禽兽，纳命来！”，仔细一听，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王氏的丈夫、张家大公子张义谭。

原来，就在那名吐蕃士兵开始对王氏动手动脚的时候，其中的一名丫鬟趁着混乱离开胭脂铺，飞快的跑回到张家向张义谭报信。此时的张义谭刚刚处理完铸铁坊的事情，本来心情就不顺畅，听到有吐蕃士兵敢调戏自己的妻子，当即召集了几名会武艺的家丁拿着兵器就往胭脂铺方向而来。

六名吐蕃士兵被喊声镇住，停下脚步回道，

“来者何人，居然敢拦住本大爷，不想活了么？”

张义潮一把推开了吐蕃士兵，冲进了店铺之内，望着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的夫人王氏，张义潮悲从中来，抽出腰间的横刀，大怒道，

“来人啊，将这几个畜生给我拿下！”

听到大少爷的吩咐，几名张家家丁纷纷抽出腰间的横刀，向吐蕃士兵砍来。这些家丁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武艺，加上张家武术教习尉迟孝的指点，对付这些吐蕃士兵并不是难事。那名抱着王氏的小丫鬟愤怒的指向对王氏施暴的吐蕃士兵说道：“少爷，就是那个畜生对夫人施暴，夫人才会羞愤自尽，你一定要杀了他为夫人报仇！”

虽然说张义谭对四书五经非常熟悉，而且看样子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有一点不容置疑，那就是张义谭的武术教习也是尉迟孝。身处乱世，张义谭深深地明白拥有一身武艺的重要性，虽然武艺不如张义潮厉害，可是手中的横刀也是运用的滚瓜烂熟。

那名对王氏施暴的吐蕃士兵望着张义谭弱不禁风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再看看张义谭居然敢拿着横刀想自己砍来，那名吐蕃士兵不慌不忙的取出手中的武器准备格挡。店铺外面，张家家丁与五名吐蕃士兵早就已经混战在一起，吐蕃士兵最擅长使用的就是长枪，而张家家丁使用的横刀在长枪面前并没有优势，反而处于下风，一番打斗下来，已经有两名家丁身受重伤。

张义谭的横刀刚一接触这名吐蕃士兵的长枪，枪杆之上立马现出了一个缺口，这名吐蕃士兵先是一怔，继而双手一用力将横刀弹了回来。让这名吐蕃士兵惊异的是，这个看起来如不禁风的张家大少爷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横刀发出的威力居然将自己的双手震得生疼。越是这样，这名吐蕃士兵越觉得有挑战性，抡起长枪就要向张义谭刺来，长枪虽然比横刀有优势，可是在店铺之内狭小的空间并不利于长枪施展威力。

眼看着长枪的枪头就要向自己刺来，张义谭一个灵活转身，来到了这名吐蕃士兵的身后，反转身就是一脚直接踢中这名吐蕃士兵的背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这这名吐蕃士兵失去了重心，长枪脱手而出，身体扑倒在地。张义谭脚部的力量似乎并没有用完，顺势用尽全身的力气压向了倒在地上的吐蕃士兵身上，咔嚓伴随着一声惨叫，这名吐蕃士兵胳膊断裂。骨折带来的疼痛使得这名吐蕃士兵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趴在地上如同一只死狗一般。

转过身来，张义谭横刀一挥，当即就有另外一名吐蕃士兵的后背被砍中，惨叫一声跌倒在地。看着自己大少爷表现的如此英勇，这些家丁也都奋不顾身，忘记身上的疼痛将这剩下的四名吐蕃士兵围在中间，横刀就像长了眼睛一般专挑吐蕃士兵的要害砍去。周围围观的百姓眼看着这些吐蕃士兵处于下风，赶紧向四周散去，给张家的家丁腾出了更为宽广的场地，不时地还有百姓叫好声传来。

这些吐蕃士兵被包围在中间，身上多处受伤，眼看着这些家丁越战越勇，四人根本无从招架。就在张义谭准备将这些人格杀勿论的时候，四名吐蕃士兵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们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投降，这可是从来都没有的先例。张义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声吩咐下去，两名家丁跑到店铺之内将那名扑倒在地胳膊骨折的吐蕃士兵拖了出来，周围瞬间传来了喝彩声。

在沙州老百姓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吐蕃士兵如此的服软。俗话说得好：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这些围观的百姓早已忘记了这里是吐蕃人的天下，纷纷喊着让张义谭处死这几名吐蕃畜生，张义潮怒火中烧，正要挥刀看下去的时候，这名胳膊骨折的吐蕃士兵慢慢的坐了起来，嘴角渗着血水说道，

“哈哈哈...，你这个怂包，你怎么可能敢杀了本大爷。”

“你这个畜生，你害死我夫人，我有何不敢处死你！”

“本大爷是五州将军东米赤加的人，就凭你也想杀了我？”

“你？”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名吐蕃士兵胳膊折断依然如此狂妄，举着拳头大喊道，

“杀了他...”

“杀了这些畜生，还沙洲太平...”

望着百姓愤怒的表情，想着自己夫人无辜往死在血泊之中，望着这名吐蕃士兵脸上狰狞的笑容，张义谭也失去了最后的理智，举起手中的横刀直接砍在了这名吐蕃士兵的脖子上，乌黑的血液喷洒了一地，顿时有一股恶性的臭味儿传来。

围观的人群沸腾了，有一名家丁正要阻拦，张义谭一把推开了这些家丁，将剩下的四名跪着的吐蕃士兵全部砍了。张义谭这种敢于残暴吐蕃士兵作斗争的举动很快得到了百姓们的称赞，人群中想起了经久不衰的喝彩声，只可惜张义谭根本就没有半天开心的笑容。正当张义潮准备安排家丁将夫人王氏的尸体抬回家安葬的时候，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吐蕃士兵向胭脂铺逼近，带头的正是五州将军东米赤加。

上百名吐蕃士兵迅速将围观的百姓在内全部包围起来，看到大部队到此，张义谭开始有些后悔，他明白五州将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如此，张义谭依然命人抬着王氏的尸体准备向胭脂铺外走去，东米赤加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道，

“大少爷，本将军接到消息，有人擅杀我们吐蕃国勇士，特意前来调查，请你留下来接受我们的盘问！”

“东米赤加将军，不必麻烦了，这些吐蕃士兵全是我一人所杀，请你将其他无辜的百姓放了。”

“大少爷爽快，本将军佩服，你们还不赶紧将百姓们都放了。”

这些围观的百姓还沉浸在吐蕃士兵被杀的兴奋当中，直到被吐蕃士兵包围起来之后才发现有危险，这一下得到了脱身的机会，围观的百姓低着头争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为了不连累这些家丁，张义谭吩咐一声道，

“你们先抬着夫人的尸体回家！”

“且慢，大少爷，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夫人的尸体还不能抬走。”

“我的夫人被这几个畜生施暴，如今羞愤而死，难道你还要阻拦不成？”

“当然不是，我们吐蕃的士兵个个都是勇士，你大少爷一出手就杀了我们六名士兵，你让本将军怎么跟赞普交待啊！”

“是这些畜生对我夫人施暴，我为何不能杀他们。”

“大少爷，国有国法，你身为沙州名门，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

“你？”

“行了大少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

“来人啊，将这一伙行凶之人给我带回去严加看管，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不由分说，张义谭和家丁都被吐蕃士兵给押到了五州将军府。很快，张家大少爷张义谭砍杀六名吐蕃士兵的消息就在沙州城传播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