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势所趋

夏大人这边一封信上去，皇上第二天看了龙颜大悦。那两个条件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而且当下招了户部尚书，奏指马上开始印发宝钞。

夏同善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去了胡雪岩的阜康钱庄，笑道：“这事儿已经办成了，你这可又有的忙活了！”

胡雪岩再次感谢，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回杭州了。

胡雪岩先宝钞一步回到了杭州。回到杭州阜康钱庄之后，刘金厚看胡雪岩十分开心，便问道：“这又是做什么生意赚钱了？这么开心？”

胡雪岩说道：“我这边上京城，运作了一下承兑宝钞的事情，朝廷那便已经准了。以后客人拿着宝钞就可以到咱阜康钱庄这里兑取现银。”

刘金厚愣了愣：“宝钞？就是最近传的户部新发行的宝钞？”

胡雪岩点了点头。

刘金厚“啧”了一声，说道：“这事是不是太不保险了啊？那户部印发的宝钞咱一个小小的钱庄哪里兑换得过来。”

胡雪岩点头，说道：“咱阜康一家肯定不行，但要是把其他几家钱庄都招呼进来，就没问题了。这次户部印发的宝钞大概有三千万两银子。但这三千万两是整个江南的，我们只管浙江的就好。”

刘金厚吓了一大跳：“我的乖乖，三千万两，这是开玩笑的吗？小胡，你这事儿做的太不靠谱了。真要是大家拿着宝钞来兑换，咱一天都撑不下去就要破产。”

胡雪岩摇了摇头：“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户部这三千万两是江南地区三年的军饷，一年印发一千万两银子，分到早浙江，顶大天也就二百万两。这二百万两咱阜康自己和信合还有恒通他们都承兑下来，绝对没有问题。”

刘金厚摇了摇头：“我这已经老了，做生意没有魄力了。你既然觉得行，那咱就承兑吧。”

看到刘金厚还是郁郁不安的样子，胡雪岩说道：“刘哥，咱做生意不能光看眼前利益。这二百万两银子分摊到咱头上，顶多也就是二十万两。但是朝廷已经答应浙江省内外的军需采购，官府度支等所有的银钱调度，都交给咱们阜康钱庄来办。咱光承办粮台办的粮食，去年就至少净赚两万辆，这所有的生意都包下来，一年还能少于二十万两了？咱做生意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十三档算盘，来来往往打得分毫不差，一点风险不担，一点亏也不吃，那是开粮铺药店的。咱要把看得远一些，摸准整个天下的大势，才能做遍布天下的大生意。”

刘金厚听胡雪岩这么说，被胡雪岩的豪情壮志感染地也有一些明悟，当下问道：“那你觉得现在的大势是什么呢？”

胡雪岩笑了笑，说道：“现如今的大势，就是长毛和朝廷打仗，长毛一定失败！”

刘金厚皱着眉头问道：“这天下大势跟咱做生意能扯上关系？”

胡雪岩翻白眼，说道：“关系大得去了！这个大势就告诉我们，只要能帮助官府大胜仗的生意，我们就可以做，哪怕是亏本也要做。因为这以后的天下，是朝廷的，你这边帮了朝廷的忙，朝廷一定记你的好，以后做生意朝廷也会处处给你方便，这样咱还能不发财？”

刘金厚想着：“哎，但是这中间没有能看得到算得清楚的实际利润，我这人一般都不会考虑啊。”

胡雪岩说道：“咱以前不是说过吗，咱这生意你管内，我管外。这些事情我来搞就行！”

刘金厚问道：“我这儿还有一个问题啊，你想让浙江的钱庄一起来承兑宝钞，可是人家不一定愿意啊。”

胡雪岩说道：“这个再简单不过了。咱这浙江省的大钱庄，杭州湖州估计占了一半，这些开钱庄的我大部分认识。我去跟黄大人打一声招呼，让黄大人把大家都叫到一起。黄大人自己先说一下宝钞的事情，然后我起个头，带头承兑宝钞，其他人自然会跟风。”

刘金厚谈了一口气，说道：“可万一以后宝钞不值钱了怎么办啊？”

胡雪岩说道：“你还是想不明白啊。一群人在一起生活，总的有个规矩约束着才能让大家都方便。朝廷便是这规矩。做生意也是这样，朝廷定了规矩，大家都遵守，自然就都牢靠地黏在一起，你好我好大家好。大家要是都不遵守规矩，那自然大家都不好过。这宝钞一发下来，我们这些天天跟钱打交道的人先承兑宝钞了，就是遵守了规矩。百姓们一看我们遵守规矩，他们也会遵守规矩，因为他们会下意识地认为，我们既然全都承兑宝钞了，这宝钞肯定是值钱的。到那个时候，宝钞自然而然就跟银子一样了，我们根本不用考虑有人大量兑换的问题。”

刘金厚点了点头：“你这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不就是大家你们把这宝钞当成银子来用，骗的百信也觉得这宝钞是银子吗？”

胡雪岩哈哈大笑：“你明白个屁。你说说，银子为什么是银子？”

刘金厚诧异道：“银子为什么是银子？银子就是银子啊？”

胡雪岩摇了摇头：“算了，说这个也没用，你信我的就是了，我还能让阜康钱庄赔了不成？”

……

胡雪岩除了阜康，便直接去见了黄宗汉，把自己的意思跟黄宗汉说了一下，黄宗汉大为赞赏。

等宝钞刚一发行道浙江，黄宗汉就把个打钱庄的掌柜都叫到了杭州，商量宝钞承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