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雪中送炭与落井下石（3）

夏长青摇摇头，他把笔记本上的帖子内容给她看，原来许多人都发现鑫起点文化传媒公司的艺人们在公共场合出现时，身上穿着的演出衣和脚的配鞋，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他们开玩笑说这时传统时代的老三件。”

“我知道，可这怎么办，公司的预算有限啊。”郝蕾暗暗叫苦，忽然，她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二丫头的号码。

没错，从妹妹的网店借服装，从海归朋友的店里借鞋子。他们通过这种方式赞助我旗下的艺人，我通过公开展示的机会帮她们打广告，彼此双赢，相得益彰，何乐而不为？等一番沟通下来，郝蕾洋洋得意地抬脚挥拳，拳拳虎虎生风。

夏长青回来了，韩国方面达成协议不容易，天象仪的姑娘们不错，听说好友郝蕾的未婚夫来了，纷纷从演出会场赶回首尔和他打招呼，反倒是她们后面的公司有些夹生。两人见了面，郝蕾问清楚情况，曹玉明笑着说：“好事多磨，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还得再去韩国一趟。这一回虽然没有签约，不过也不能说全无进展。”

周末应该好好放松一天，不约会，也没法约会，曹玉明说去机场接客户。

天突然下雨了，大雨倾盆如注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小区路牙边的自行车棚似乎都要被都豆大爆裂的雨滴给击穿。郝蕾坐在屋里听着音乐，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雨线，心想这样度假倒也不错的，可是从网上看到即时报道说城区各地都已经积水形成危险地段，再想起今天曹玉明驾外出，她的心里莫名感到一些惊慌。如此悸动的感觉从何而来，郝蕾也说不清楚，反正不管是坐在床上还是坐在沙发上，她都无法平定自己的情绪。

到了中午，雨势汹汹更可怖，甚至连对面的高楼也被雨帘遮掩，看起来十分模糊，很给人惴惴敲击心脏的气氛。老妈端着果盘进来后，转身走向另一间屋，对着老爸吆喝说这种天开车出门的话，就好比屁股下坐着不定时的炸弹，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故。他们开始聊起以往的事情，这边郝蕾越听越心惊，忍不住拿起手机拨打曹玉明的电话，偏偏此时网上跳出警示弹窗，说恶劣天气下司机如果一边驾驶一边手机通话，注意力会被极大地分散，往往因为疏忽观察而酿成车祸。郝蕾吓得浑身一激灵，赶紧把手指从按键上移开。

“隧道积水，有车辆被困”、“七号主干道出现车祸，警方正赶往救援”……七号，那可是自己的幸运数字啊，该不会……郝蕾用力掐了把脸蛋，提醒自己其实外面安全得很，明明没有事，为什么非得庸人自扰想起什么事？

可是负面路况报道层出不穷，过了半个小时，心里着火的郝蕾再也不能等待。一把夺过桌上的手机就开始拨打曹玉明的电话，一会儿说没有信号不在服务区，一会儿是奇怪的电磁波杂音，试过多遍，始终没能打通。她害怕老妈老爸担心自己，于是把门锁上，悄然坐在床边抹眼泪。老妈有时好奇敲门问她有什么事，郝蕾便会以十分平静的语气说自己正在练习瑜伽，请她别进来叨扰。老妈倒也没有生疑。

她终于切切实实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的糟糕感觉，心里憋闷的慌，可别说放声叫喊以为发泄，就是找个人来倾听自己的不安似乎都不可能。终于，手机铃声响起，她慌不迭拿起，在听到曹玉明的声音瞬间，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然后忍不住咆哮着问：“见鬼了，怎么都跟你联系不上，你死到哪里去了？我吓死了。”听到她暴怒的粗口，语气中明显带有哭腔，曹玉明反而高兴地说：“哈哈，我就喜欢你担心我的样子，美丽加性感，忒棒，不亏是我的认准的结婚对象。”然后表示歉意，解释手机先是没电了，后来又滑落于高速公路服务区外围的小水坑中，他是跑到机场的移动商服务大厅重新买了手机配好卡，这才给她回话的。

“真吓死我了，下次你带两个手机吧。”郝蕾摸了摸自己的颈脖，不知不觉间，她的额头和颈脖全是汗水，背上也是汗津津黏糊糊的。曹玉明说：“这次的客人很重要，雨太大了，他们在宾馆休息，等明天雨小了或雨停了，你也来见一面吧。”郝蕾满口答应，同时千叮咛万嘱咐再三要求曹玉明注意安全。

后来老爸发现郝蕾的眼睛红通通的，急忙追问缘故，郝蕾笑着说是自己穷担心了一场，现在没事了。弄清楚原委的老爸一改平时的淳朴表情，有点儿酸溜溜地嘀咕女儿大了，胳膊肘懂得向外拐了，以前自己这个老头子出外遇到状况时候，女儿可没这么替自己担心过。话音刚落，老妈哼哼唧唧挽着他肩膀打趣老头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吃醋了，说：“你以前年轻时候出差，我不是也替你操心的吗，真是人越老越没出息的。”老爸哈哈大笑。

孰料没片刻二丫头郝玉打电话回来，哭着说丈夫海龟出去帮着进货，结果现在也没回家，打电话也联系不上。老妈气得直骂她昏了头，这种天气干嘛让二女婿出去进货啊，难道她的网店生意就那么好。郝玉委屈地解释生意是很好，货源不足，她也打算等雨停了以后再做道理的，偏偏海龟说喜欢尝试雨中历练的滋味，穿着套装式样雨披就出门去大市场了。

郝蕾开始耐心地安慰妹妹，说别担心，可能是你老公的手机没电了，也可能是他的手机不慎被雨弄湿了，再等等看。果不其然，过了十多分钟，郝玉再次打来电话，不过此次在电话那头发声说话的却是海龟，笑呵呵地说自己平安到家，请丈母娘和大姨子别担心。

曹玉明冒雨接来的客人，是韩国有名的娱乐圈策划人，推出过多个红极一时的韩国女团。郝蕾和曹玉明来到宾馆的会客室，和客人才刚见面，对方就热情地用熟练的汉语表达欢迎之情，说：“我认识你，郝小姐吧，又叫做郝爷的，天象仪里的六位妹妹，每个人谈起你来都是一副赞赏和敬佩的表情。”韩国客人很殷勤，郝蕾脸红红的，寒暄几句后把手对对方粘而不松的掌心里巧妙地抽出来。

或许正是因为有着良好的信任基础，双方非常快便达成了合作意向。郝蕾将组织几名最具潜质的艺人前往韩国参加专业化或职业化的艺能训练，同时，对方只会索取极地的要求，并且配合这边的公司努力打开韩国市场，同理，他们也有一批除了天象仪之外的团队亟待提升在中国的知名度，希望郝蕾能尽全力配合宣传推广工作。

这是一次顺利而愉快的谈判，曹玉明邀请客人前往自己的小公寓就餐，郝蕾做出了拿手的香酥鸭，引得韩国客人赞不绝口。

龟夫人的突然造访还是让自诩已经见惯风浪色不变的郝蕾有些忐忑，她不明白，自己和对方其实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活动交集，尽管龟夫人的表小叔子是自己亲妹夫，她跑来这里要求见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件事情我想请您帮忙，如果能忙的话，我非常感激，如果不愿意帮的话，我也不好指责什么？”龟夫人极力摆出一副不亢不卑地模样看着郝蕾，极力想淡化自己曾经和曹玉明之间的恋人关系，尽可能避免引起郝蕾的不快。郝蕾暗忖你这哪里是求人的态度呢，语气就不能再稍微软化轻柔些么，不过转念一想，换做自己的话，恐怕也不会在为了某事寻人帮忙时，能放下自尊摆出一副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的模样。

“找个地方坐，我们慢慢聊。”郝蕾同夏长青打个招呼，引着着龟夫人来到附近的一间新开不久的茶餐厅。入座后，借着从窗外射进来的太阳光，郝蕾能清晰地捕捉到龟夫人眼角的鱼尾纹，才隔了不算太久的时间，龟夫人似乎老了不少。郝蕾不觉又开动脑细胞，猜想龟夫人和龟表哥之间日子或许过得不怎么舒心惬意，龟表哥当初能成功奇袭曹玉明，娶到姿色极品的心上人，当时一定很高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性格和心理会发生不小的变化，尤其知道妻子和前恋人之间可能存在各种藕断丝连的情感羁绊后边，龟表哥对龟夫人的态度肯定会有较大弧度的拐弯。

女人到了这个时候，选择权就处于弱势。郝蕾蓦然觉得不公平。

为了后劲勃发获得局领导的青睐和提拔的机会，趁着市里面要组织一批干部前往援疆和援藏的机会，龟表哥预备主动请缨申请一个名额，这样的话，就能给他年纪大、入局迟的不利履历上添上饱满鲜亮的一笔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