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另起炉灶（4）

郝蕾谢过，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没办法劝说自己横下一条心果真跑到老东家那儿挖墙脚。尽管因为艺人的待遇和机会问题，自己已经和SBK千里马公司已经撕破了脸，但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公司里，她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视野，从机关出来后，看待世界的三观才有了真正的变化。“你不仁，我不能不义。”郝蕾这么提醒自己，客观地说，公司虽对普通艺人苛刻些，可对她还算是不错。

这天，夏长青打来电话：“小郝啊，你到哪儿，都带着我这个学长吧。”其实他留在公司里混得四平八稳还不错，收入比以前高不少，兴趣也被充分激发，可是作为引路人的郝蕾的离开，让他开始缺乏足够的安全感。的确，有人认为他实际上郝蕾是一个“派系”的。郝蕾明白他的心情，答应了，不过事先提醒夏长青，鑫起点文化传媒公司目前是创业阶段，目前能够给员工开出的工资肯定不及夏长青。

夏长青不以为然，笑着说：“完全没任何问题。我要的也是一个发展空间。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也算是鑫起点公司的元老，到时候公司能上市的话，给我分些原始股吧。”郝蕾咯咯娇笑，打趣他还对千里马公司的原始股方案耿耿于怀呢。

身为小股东，郝蕾投了五万元，老妈投了五万元，郝玉和海龟出资十万元，加上曹玉明一笔头划拨入一百九十万元，鑫起点的注册资本金达到了二百元万。公司新址是曹玉明物色的朋友产业，平时闲置，几乎是白白使用。

郝蕾东山再起的消息传出后，有人陆续来联络希望进入她的公司就职。夏长青无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在他义无反顾地向千里马公司递交辞呈然后喜滋滋来向她报道后，踏着他脚步接踵而至的，尚有惦记着郝爷好处的人，包括老同事冷国明的女儿冷静和几名尚未完全出道的旧东家艺人。阿亚也要来，不过被郝蕾悄悄劝阻了，告诉这孩子如果留下的话，继续接受千里马公司资深高端服装大师的指导，其前途才能繁花似锦不可限量。阿亚听从了郝蕾的建议。

“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我挖你们来的哦。还有，我现在真开不起多少工资，福利目前为止不能指望。”郝蕾又是紧张又是欢喜，语气有些颤抖。

“薪水的事其实不是事，有口饭吃就成。起步阶段吗，困难我们能够理解，我们愿意跟着你当开宗立派的元老哦。”夏长青站在前排笑着说，“郝经理，这都是我第几次重复表态了？”其余人跟着纷纷响应。

鑫起点文化传媒公司的办公空间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温馨，人坐在一起有些拥挤，可如果静下心的话，能发现被隐藏着的无数充盈跳跃的青春和活力。夏长青当仁不让地占了窗口的有利位置，同郝蕾的总经理办公桌隔得不远，中间就是块简陋的白色复合板。隔壁便是练习房，设备齐全，装修仔细，也算是公司里面投入最多、最为奢侈的房间。

曹玉明给郝蕾配了一辆经济型轿车，他本想买一辆宝马，郝蕾坚决拒绝。曹玉明陪着她上路开了几天，最后郝蕾终于熟练地上手了。

万事开头难，尤其是在前进的道路上有人刻意设置各种阻碍的时候。

郝蕾在动用以往经营下来的人脉想要为旗下艺人争取演出机会的时候，接二连三遭受到打击。有的不等张嘴直接拒绝，有的听了半天表示理解但依旧不愿同没有名气的新公司合作，有的暗示想合作可惜被人劝阻。郝蕾总结了一下，多半都是原来的公司在背后捣鬼。

第一天，大家还能等待，第二天，第三天……天天如此没有起色，公司里就开始人心浮动，也渐渐听见各种怨言甚至粗话。有的人又重新开始和SBK千里马公司接洽，想要回到老东家那儿干活。

曹玉明看见郝蕾的憔悴模样，心疼不已，也在努力活动拓展空间。问题是，他虽然是金融和基建方面的成功投资人士，到了娱乐圈，鲜见有人买他的账。

“别气馁，我才不会轻易放弃呢？”没人的时候，郝蕾就悄悄这么给自己打气；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的时候，凝望着窗外的月亮，她依旧这么反复鼓励自己。

这天，郝蕾开着车正驾驶在公路上，接到冷国明的电话，语气焦灼地询问现在她的公司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忙碌的活动。郝蕾很奇怪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苦笑着说：“最近的商演还在联系，实不相瞒，目前正处于苦难时期。”

“哎呀！小郝啊，这两天我女儿心事重重的，说需要公司的发展出一份力，我既害怕她灰心丧气不求上进，又怕她过于上进误入歧途啊。”冷国明的语气十分惶恐。冰雪聪明的郝蕾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挂断后，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气势汹汹地逼问冷静究竟在哪里。

电话那头冷静支支吾吾的，最后实在架不住郝蕾的气焰，只好说出实话。郝蕾脸瞬间张红，吼道：“你马上给姑奶奶出来，否则瞧姐姐我不抽死你。”然后脚踩油门，猛地向前窜出。

路上，她打了个电话给曹玉明，简单扼要地说明了情况。曹玉明让她放心，自己这个后援从来都是很可靠的。

过了片刻，郝蕾的车转入一家娱乐会馆，没理会门口保安的询问，径直上了二楼。她快速地核对过房间号后，用力敲门，没人开门。她开始用脚踹门，高声胁迫着自己是扫黄纠纷办的，再不开门，里面的人后果自负。旁边有人好奇地拉开门探出脑袋，郝蕾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说：“没你们的什么事，都回去。”

门开了，一张丑恶猥琐的嘴脸从缝里探出，眼神贼兮兮的。郝蕾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朝前用力一顶，那汉子哎呀一声被撞飞。郝蕾趁势追进去，不等那人站起来，一脚踩上他的脖子。

“哎呀呀，等等，等等，我没糟践那姑娘，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我没法下手。”男子惊恐地嚷着，他发现眼前的女孩看起来纤弱高挑，气力却挺大，好像练过功夫。郝蕾没松开脚，试探着叫了两声，果然浴室的门开了，冷静满脸通红无地自容地走出来。郝蕾认认真真、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观察得她衣服整齐不乱，确认没有受到侵犯的痕迹，这才放心。

“你坐着，等会儿再问你话。”郝蕾毫不客气地手指一张椅子，不知不觉模仿起老妈的语气，“疯了头了，真要抽死你。”冷静吓得不敢吭声。

男子颤巍巍站起身，被郝蕾用绳子扎扎实实地绑在另一张椅子上。男子不敢反抗，只是嘴里不停嘟哝说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冷小姐不乐意，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强迫她。

“放屁！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她能躲在卫生间不出来？”郝蕾肺都气炸了，鑫起点公司才开起来，本来许多事情就颇不顺利，冷静偏偏要给自己闹出如此一场莫名其妙的荒唐新戏。没错，丫头是想通过这种行为为公司谋取赞助或者商演的机会，但是郝蕾记得自己曾经在公司会议上说得很清楚，一切发展皆必须以积极健康、阳光希望的正常活动为基础，圈子里的潜规则绝对不允许渗透进来。

可现在，冷静严重违规了，要不是自己赶来，她恐怕就已经和眼前的丑陋汉子——郝蕾想到这里，又气又怕。

男人坦白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却又死活不肯说出自己的具体职业。郝蕾盯着冷静，她倒是老老实实招供，说这个男人是某大电影公司的总监级别人物，这次来本市出差的。

“就他这挫姿态，没人模只有狗样的，会是总监？怕姑奶奶笑不倒大牙是吗？”郝蕾满口的不屑语气。这句话把男人给激怒了，他一边小心地把身体向着椅背尽量靠，躲避母老虎可能再次发威打来的拳脚，一边冷笑着介绍自己确实是影业公司的高管，然后如数家珍般报出好几部影视剧的名字，说：“如果你不信，可以打开手机上网去看看片头和片尾，是不是有我的名字。还有，我的身份证就在茶几上，假冒不来的。”

宾馆里提供免费的无线网络，郝蕾拿出手机浏览一下，确实有那个名字。

男人又提议郝蕾再用搜索引擎看打入我他名字，看是否会有百科类的专题配图介绍。

男人再次重申他确实没有强迫冷静的意思，两人是通过圈内的业务网络认识的，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其实也是冷静主动约请。他看着冷静，态度诚恳地说：“冷小姐，我没有说谎吧？”冷静怯生生地看着郝蕾，勉强点点头。

门铃响起，原来曹玉明赶来了。看见男人被绑在椅子上的狼狈模样，他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接着发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