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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醉香楼议事
苏成晚轻车熟路的换上一身男装,和同样一身男装的百合,仿佛要去英勇就义的侍墨,主仆三人乘着马车往醉香楼走去。
为什么要带上侍墨呢?
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毕竟手无缚鸡之力,自家哥哥的这两个小厮都是自小跟着哥哥的,文武双修,好歹当个保镖使使。
进了醉江楼的天字二号房,江怀敏已经等着了。
“表妹,你可来了!”江怀敏本就急得团团,一看到苏成晚,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一把拉她进屋,就急声说道:“定北侯府已经去威远侯府送纳彩礼了!”
已经送纳彩礼了!也就是说双方已经订好了婚事!这可怎么办!
苏成晚一时觉得天地一片晦暗,两行清泪珊珊落下。
“表妹,你别哭啊!”江怀敏见苏成晚哭了,不禁手忙脚乱,又不好意思为表妹拭泪,只好安慰道:“只是纳彩不是还没有定亲嘛,还有转圜余地的啊!”
苏成晚哭了一会,平复了下心情,抬眸问道:“表哥,你可打听到定北侯府的二郎可有品行不端或什么暗疾之类的毛病?”
“这定北侯府的二郎名唤孙敬堂,长的倒也是一表人才,就是一般的京城纨绔。平日里斗鸡遛狗的,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错处。”江怀敏一脸遗憾的摇头说道。
“那他有没有相好的粉头?或者说家里有怀了孕的通房?”苏成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问道。
“表妹,你一个姑娘,怎么能说这个。”江怀敏怒瞪了苏成晚一眼,自己这个表妹怎么什么都敢说!又解释道:“我都细细打听了,孙敬堂和一般的纨绔无二,没有你说的这些,而且,而且我打听的宣平侯夫人很满意这桩婚事,把孙敬堂的通房都打发了呢!”
看来定北侯府也是对这次的亲事志在必得啊!
那自己哥哥怎么办?
苏成晚有些绝望,但她并没有流泪,她告诫自己不能再哭了,哭是不能解决办法的,她一定要想办法为哥哥守住幸福!
“那这定北侯府的背景,表哥可知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苏成晚不想放过一丝机会。
“定北侯原是定北伯,前些年在东北打了胜仗,才被封了侯,定北侯的胞妹现在是宫里的惠妃娘娘。”江怀敏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这,其实定北侯府和荣国公府也有姻亲,老荣国公夫人是定北侯的亲姨母。”
怎么什么事都会和钟定尧扯上关系!
“什么事和我家老夫人有关?”钟定尧推门进来,嘴角含着一丝讥诮。看到女扮男装的苏成晚先是一愣,继而怒视着江怀敏问道:“公主可知你与表妹在这里互诉衷肠?”
真不是个省心的丫头,她不知道柔嘉公主是个醋坛子吗?
“钟世子倒是关心公主。”苏成晚才不在意他的讥讽,只是望着他身后,有些失望的问道:“今日,秦郎君没有和世子在一处吗?”
这臭丫头,居然敢理直气壮的问自己别的男子!
“怎么?秦相位高权重,竟让你关心起他家儿郎了?”钟定尧努力克制自己不要上前揍她一顿的冲动,牙咬得咯吱咯吱响的问道。
“你,不可理喻!”苏成晚不遑多让,怒视道。
饶是江怀敏在粗线条,也看出两人不对付,只好做和事老,赔着笑说:“我和表妹正说着老国公夫人和蔼可亲,寿宴上……”
“你闭嘴!”这两人倒是异口同声了。
江怀敏讪讪地闭了嘴,他可不知道自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钟世子不是不满意两府结亲吗,我今日请你来,就是要做一笔交易。”江怀敏不是外人,苏成晚也没想瞒着他,就直接说道。
钟定尧气的肝疼,他什么时候说过不满意!“什么交易?”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你能不能找秦郎君来,我们一块商议?”秦瑾瑜才是关键人物,钟世子充其量就是个牵线的,苏成晚才不想看他那张跟人欠了他五百万似得大黑脸,端着桌子上的冷茶喝了一口。
这小丫头居然还记挂着秦瑾瑜!“我今日本就约了他在这见面,两位随我来吧。”为了替未来岳父伸冤,钟定尧拉着小伙伴满京城的寻找蛛丝马迹,上次在报恩寺偶遇,就是顺着一只沾满血迹的官靴追踪而至。
醉香楼三层只有一个雅间,寻常人是上不来的,倒是个商议事情的好地方。
钟定尧显摆的看了苏成晚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你看看爷找的地方,再看看你找的地方!”
苏成晚才没有心情和他“眉目传情”,待四人坐好,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回京的路上,偶然救了一位郎君,应该是和科考舞弊案有关。”
钟秦两人听到这个消息,竟是精神一振,他们苦苦寻觅了这么久,居然被苏成晚捷足先登了。
“人现在何处?”钟定尧难言心中的兴奋,急切地问道。
“在侯府郊外的一处庄子上,他要求见秦丞相。”苏成晚看了秦瑾瑜一眼,说道:“他说只信任秦丞相。”
原来这就是她要见秦瑾瑜的理由啊,钟定尧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众人细细筹谋了一番,约好第二日一同去庄子上,就准备各自散去。
“喂,你能不能在帮我一个忙?”苏成晚落在后头,小声的问道。
钟定尧挠挠耳朵,说道:“我不叫喂!真没礼貌!”
“钟世子,能不能请阁下再帮小女子一个忙?”苏成晚也知道自己是求人,只得放低了姿态。
苏成晚就把哥哥婚事受挫的事和钟定尧说了。
“这定北侯府好深的心机!你以为风光鼎盛的定北侯府会看上一个败落侯府废世子的女儿?”这话说得就有点毒辣了,虽然自从威远侯出京远游后,侯府每况愈下,但也不至于败落啊!更何况薛大人现在深受器重呢!
钟定尧见苏成晚面露不虞,只好耐心给她解释道:“薛大人前去东北震灾,自然不是简单的赈灾那么简单,要不然定北侯府的二郎只有十七岁的年纪,怎么会这么火急火燎的订婚呢?那薛家娘子好像比他还大吧?”
“那既然如此,这么亲事就更不能成了!”
其实定北侯有些太过小心了,就是真查出些什么,皇上为了制衡,也不会真的伤及定北侯府的筋骨,因此这两府议亲的事,荣国公就没打算插手。不过现在,既然牵扯到了未来大舅哥,钟定尧心想给出个主意也不是难事。
“这两府不是还没有定亲嘛?若是两人八字不合……”老国公夫人没少在他身上用这招,如今也算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了。
相合八字,寻常人家只要找为算命先生卜算即可,但勋贵之家往往要繁琐得多,要在祠堂祖宗灵位前供奉三日已测凶吉,要是宗室就要在皇家庙宇佛前焚香三日。
难道要请冲虚道长出马?
苏成晚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否定了。这京中有威望的得道高人不知凡几,人家再请一个不就得了。
“注意我已经给你出了,总归还有几日,你再细细想想。”钟定尧给未婚妻出了主意,心情有些转好,语气都温柔了不少。父亲说的对,国公府里不能养小百花,这件事也正好让她锻炼锻炼。
“真是难为世子了,这么好的主意居然没有用到我身上。”苏成晚有些看不惯某人洋洋得意的样子,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钟世子觉得不能再和这小丫头说话了,要不然非气出病来不可,遂甩袖而去。
……
当钟秦二人看见身着男装骑马而来的苏成晚时,忍不住嘴角直抽抽。也不知苏成晚抹了什么颜料,原本瓷白如玉的肌肤竟呈现蜜色,一弯柳叶眉也被两道浓粗直眉掩去,手握缰绳,轻夹马肚,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因为是骑马,苏成晚只邀了表哥,钟定尧和秦桑都是单刀赴会,没想到一行四人走到西城门就遇到了麻烦。
西城门的守卫竟比前两日还多了许多,四周还有些游逛的暗差,显然是在找什么人。显然是因为永庆侯被释放,暗中的人有些狗急跳墙。
所有青年男子都要全身搜查,马车要被反复拍敲以防有暗格藏人,装草料粮食的车子也要用长矛戳上几下,甚至运送夜香的大桶都要打开来搅上一搅,顿时一派肃然的西直门竟比马市还难闻几分。
钟定尧亮出五成兵马司的腰牌,问城门守卫:“这是在查什么?守卫怎么多了这些?”四人也被拦下,幸好钟定尧有官职在身,要不然这一搜身,苏成晚非露陷不可。
皇子和勋贵人家的世子满十五后需在五城兵马司任职,排班带队巡逻,负责京城安全。每人都有一块御赐的腰牌。
守卫头子看到腰牌,恭敬的答道:“回大人的话,顺天府逃逸了一名要犯,多的这些人是顺天府的衙役,正在排查进出城的人员。”
不过这些身穿衙役服饰的人底盘敦厚,太阳穴处隐约有青筋暴起,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衙役,倒像是哪府的暗卫。
“不知是什么要犯,这班劳师动众,怎么没有张贴告示?”钟定尧有些疑惑,又开口问道。
“回大人,这个小人不知。小的们依旧只负责城门守卫,查要犯的事都是衙役大哥负责。”
钟定尧了然的点点头。
四人出城门的时候,衙役头子目光如炬的盯着苏成晚看,苏成晚心想不就扮个男装嘛,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一个一身玄衣的中年男子走到衙役头子身旁,轻声问道。
“那马上的少年是一位小娘子装扮的!”常年习武的人从骨架上就能一眼看出男女,哪怕苏成晚装得再像,也难逃法眼。
“哼!勋贵人家的龌龊罢了,说不定是哪府的小娘子私会情郎,与我们无关,不必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