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奔跑吧（3）

“他闹够了，我们也该开始工作了，走吧。”华丽彩说着话，顺手把包甩给郝蕾。郝蕾接过后愣了愣，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她的小跟班或者秘书呢？

合作洽谈在非常友好的氛围中进行，按理说，华丽彩所代表的公司、拥有自己工作室的逗你玩以及电视台，是三方合作人关系，但是在电视台的强大谈判阵容下，华丽彩显得比较弱势，反倒是逗你玩瞅着情势不对，主动替她和郝蕾提升条件。逗你玩不仅仅是艺人，实际上，他也是网络投资家，具有精明的商人眼光和商务嗅觉，提出的建议非常中肯，开出的条件互惠互利亦颇为公道。

郝蕾惊讶于逗你玩的表现，再看华丽彩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直觉告诉自己，或许就在她钻入商务车之前，华丽彩边已经意识到谈判的艰难，因此委托逗你玩能够稍微倾斜些立场。

电视台的代表方以电视台副台长兼该项目活动总监为代表，最后他握着男明星的手，笑眯眯地说：“初步框架就这么定下来吧，只是和你搭档的明星主持人，我们还要再考虑考虑，这种节目播出后肯定会影响面很大，不能不谨慎。希望多多理解。”逗你玩连连点头，说：“理解，绝对理解。”

这座人文底蕴非常深厚的城市以婉约秀丽的风光著称，各处景点流传着脍炙人口的传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吸引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郝蕾当然希望能停下来好好玩上两天，但是华丽彩表态反对，公司里还有许多别的事情需要抓紧时间进行处理，住一晚休息后，明天早上必须赶回去。

郝蕾无可奈何地表示服从，她看了看逗你玩。男明星笑了笑，说：“现在华丽彩小姐才是真正具有权力的老大，她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绝不阳奉阴违。而且你嫂子也在家等我汇报工作，琢磨着还留些好些保姆的活等我干，我是非常尊重妇女同志意见的好男人，绝对不会也不敢在她的淫威前抖索半个‘不’字。”听他这么搞笑，郝蕾的心情好了许多。

谁没有虚荣心呢？郝蕾其实也很想快点回家向老妈和妹妹进行炫耀。果不其然，老妈和郝玉露出满脸的渴慕神情，让郝蕾那颗激动地心险些就要飞上九天。老妈向姚狐狸炫耀了这件事，姚狐狸告诉了自己的女儿。很快彭爱意就带来电话，和郝蕾聊了没上几句话，发现再也打听不出关于逗你玩的任何情报后，满嘴酸气地说了声“再见”挂断手机。老妈知道后扔给好累一句话，说：“你自从每当公务员以来，头一次给妈长脸了，嫉妒死那头老狐狸才好呢。”

不过郝蕾的喜悦感很快随着她的新发现消失殆尽，协议达成之后，她似乎就被拒之门外，再也不能接触该项目的任何细节。

“哦，我就是个跑龙套的啊，用的时候被吆喝一声就登场，没利用价值了，就好像抹布似的挂在墙上？”郝蕾愤愤不平地抱怨着，私下打听后，才发现作为初进公司不久的成员，所谓“接而不触”或“触而不入”是很平常的事情。接着，她似乎又从华丽彩那儿找到了某种心理平衡，因为这位公司著名的基层女强人，也撂下了担子没再跟进那项工作。

华丽彩似乎看出了郝蕾的迷惑，到楼下拿取快递包裹的时候，她凑近郝蕾低声说：“看得出你很有情绪，这不对！在公司里，有时候你得把自己看成是流水线的一环，做好本环节的工作就可以了，如果非得强行介入下一环节，那么整个流程的顺畅接力感就会被破坏。”郝蕾觉得她说得非常有道理，态度恳切地用力点头，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后面几天，郝蕾在不经意间获得了某些讯息，除了男明星逗你玩外，外地电视台的导演组又物色了好久几名成员作为联合搭档，其中包括名不见经传的新人。郝蕾找到华丽彩，质疑新人出镜的话，节目录制出来后收视率还能高吗？华丽彩不以为然，说：“那两个新人我知道的，一个是对方电视台力荐培养的小伙子，话剧出身，也有些艺术世家的背景；林一个是我们公司挖掘出来想要向市场隆重推出的丫头，才十九岁。靠着几名早早出道现在比较火的圈内前辈带着他们，有利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收获大量的人气。”通过进一步交谈，郝蕾得知，像这种综艺节目的亮点重在搞笑和明星受虐两方面，和剧本、演技都没有直接关系，所以新人带旧人非但没有什么风险，而且容易注入新鲜感，引起观众的好奇。

“这叫‘借春风’，行里常见的借旧带新法。”

最后，华丽彩说了句“你要学的东西很多，好好努力吧”，然后微微骄傲地表示她自己当然要继续学习的东西也很多，鼓励郝蕾一起奋斗吧。郝蕾抖抖肩膀，感到隐约的压力，点点头服气地接受了华丽彩的谆谆教导。

这两天老妈情绪有些不怎么对劲，一会儿如火烧眉毛般脾气暴躁地冲着家里人随意吆喝，吓唬得老爸急忙拎起鸟笼出门逛公园、郝玉背着包跑到出租房打理网店生意——唯独不敢再对郝蕾吆喝；一会儿又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小鸟，嘴里唉声叹气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的钱。郝蕾忍受不了了，强行拽着她去逛街，然后逼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妈被逼迫不过，只好吐露心事：姚狐狸的腿奇迹般地很快就好了，另一位大妈也改变主意强烈要求回来演出，即将在广场舞台上表演的主唱者，瞬间又从她一人变回了三个人。

“这有啥啊，我还担心你独自领衔主唱的话，会在台上紧张得瘫倒呢。”郝蕾哈哈大笑，“三人行，相互扶持，多好啊？”

老妈不悦地翻翻白眼，哼哼唧唧问她到底哪一国的。

郝蕾挽着她的胳膊，笑嘻嘻说：“当然是你这一国的。还有啊，我觉得三人主唱是个很好的机会，你如果能通过自己的实力把她们俩比下去，那么你在老歌联谊会里的地位不是又能提高吗？你光明正大地胜了姚阿姨，从此气场恢弘、艳光逼人，老爸肯定对你死心塌地，再也不会对姚阿姨想入非非。”

老妈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捏了捏拳头表达自己的战意，突然想起什么，狠狠瞪着大女儿问：“等等，你说你爸对姚狐狸想入非非什么的，这个情报确切吗？”

郝蕾暗呼不妙，急忙解释自己只是胡口乱诌的，当不得数，不过看着老妈双眼显然熊熊怒火在燃烧，不由暗暗叫苦，觉得老爸免不了又要莫名冤枉、因为自己这个女儿的胡说八道而挨顿暴风骤雨式的批判。“对了，妈，我晚上要加班，就不回来吃饭了，如果太晚的话，可能就在公司宿舍休息。”郝蕾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先躲开这场风暴比较好。

晚上，郝蕾和郝玉就在出租房睡觉，不喜欢发短信的老爸给她手机来了一条“你惹祸就逃，陷我于水深火热中，简直大不义”。郝蕾苦着脸，在妹妹的陪伴下，回复了一百条“对不起”。最后，老爸发来一个长长叹息的图案，郝蕾和郝玉认真研讨后，觉得是他老人家终于消气了。

“明天跟我一起回家吧？”郝蕾从小到大第一次要求妹妹陪着壮胆。郝玉忍俊不住，搂着她答应了。

国内的女爱豆团队不太多，能拿得出手并且受到粉丝认可的就更少了，爱都团则是其中的佼佼者。上班后，郝蕾才在椅子上坐下，华丽彩又找来了，让她去车站接人。“她们在我市的所有活动，都由我们公司全权代理，说起来，签订的代理费真花了不少钱，容不得出错。”

华丽彩来到车站，发现爱都团的姑娘们都已经下了车在VIP休息室等待，她们的舞台行为指导老师竟然是古鞠。古鞠看见她也显得非常吃惊，目光狐疑眨巴，彼此交谈几句后，古鞠方才确信眼前的白领女子郝蕾，就是当日在鸭店售卖美味板鸭的年轻售货员。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还真是不差。”古鞠笑着摸了摸郝蕾的肩膀，“来看看我家的丫头吧，后面就得拜托你了。”爱都团一共有九位女孩，个个身材高挑，都是嫩模出身。她们年纪不大，都没超过二十岁，打扮得非常朴实，完全没走时尚范路线，瞅着就像是邻家女孩。古鞠说：“孩子们训练有素，艺能感丰富，参加各种表演活动都不会有问题，唯一需要警惕的是，爱慕她们的粉丝很多，男饭一般都比较懂得克制和文明，但是有些女饭行为相当恶劣，充满了暴力倾向。”一名女孩心有余悸地插嘴说，前几天她就受到疯狂女饭的袭击，从侧面突然扑上死死揪住她的头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