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暴风雨未熄（2）

郝蕾冷静下来，纳闷地问他，原来单位里有那么多条件不错的女孩，电力部门的男生找着机关事业单位的女生，乃是传统观念中的天仙配，为什么就不能内产内销反而找着自己。冷国明笑着解释，原来他那侄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过于追求新时尚，曾经闪婚过，结果每过两个月，又闪离了。

“什么意思啊，我黄花大闺女的，凭什么找个离婚男啊？怎么着，我是从围城的大门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走出来的，你也瞧不起我。”郝蕾不乐意了，瞅着俏丽的小脸就沉了下来。冷国明尴尬地笑了笑，说：“小郝啊，我真没有任何贬低你的意思。只是来探个路，不是有许多特别优秀的姑娘都不在乎对方的婚史吗？”

郝蕾一本正经地说：“我在乎。”冷国明说：“现在我知道了！行！为了弥补我对你无意造成的伤害，我们回去，我再买两只鸭。不瞒你说，我那上艺术学院的女儿就是个吃鸭狂。”郝蕾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道歉举动，又成了两只鸭子塞进他的塑料袋内。

没两天，喜欢上网的陈大美在论坛上发现了一则图片新闻，有人亮出了所谓的“桂花鸭西施”的照片，她直把手机上的照片和郝蕾对比，嘟哝着瞅着怎么怎么相像啊，确实挺漂亮的，可惜只有个无敌侧颜。

郝蕾不以为然，这个网络发达网民无聊的年代，稍微漂亮点的女孩如果从事第三产业，都容易被叫做这个西施那个貂蝉的，不稀罕。很快，也有年轻的顾客在窗外指指点点，揣摩这郝蕾就是桂花鸭西施。郝蕾好奇，看了看照片，上面的侧着身，脸颊拍得有些模糊，细细辨认，还真有八九成像自己。

她心里暗暗嘀咕，不知谁吃饱了没事干。快下班的时候，妹妹郝玉又来了，紧张地汇报说老妈上网闲逛的时候，偶尔看见了一张照片，说上面的桂花鸭西施怎么那么象大女儿。郝蕾吓了一跳，问：“哎呀，那你有没有帮忙啊把这茬绕过去？”

“我随机应变，立刻跟妈说图片上的女人看起来像我姐，可没我姐漂亮，幸亏老妈因为弄饭的事情和老爸拌了几句嘴，也没对着照片怎么上心，听我说说后就浏览别的网页了。”郝玉有些得意，好心提醒姐姐人怕出名猪怕壮。

郝蕾连连点头，琢磨着是不是把云姨推出去，正式冠之以本商业街“桂花鸭西施”的名号，这样人们的主意刘都会被云姨吸引，免得再对自己评头论足多加猜测。

晚上，美少女阿亚打来了电话，说着几句话，引得郝蕾勃然大怒。

搞了半天，照片上模糊的侧影还真就是自己啊？一切都是这臭丫头捣的鬼。郝蕾惊出一身冷汗，同时胸口腾腾火起。

“你的事我都知道，成名的感觉不错吧？”阿亚的语气充满挑衅，然后再次威胁郝蕾，要她保证绝不会成为自己老爸的女人。

郝蕾暗忖这可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堂堂的科班优秀毕业生，现在搞不定一个还在读高中的毛丫头啊？她可不是认输的个性，眼珠子转了转，立刻便有了报复的主意：“别急，等我送你一份厚礼后再答复你。”

“什么，你想要干什么？”阿亚低声嘀咕。郝蕾嘻嘻笑了笑，吐出“敬请期待”四个字后，立马挂断了美少女的电话，转手联系云海棠，告诉他自己突然有了想看电影的冲动，问云大叔愿不愿意请客。

云海棠爽朗地答应了，说他很久没欣赏过大屏幕，本来还考虑是不是能请郝蕾看电影的，恰好就接着她的电话邀请，这应该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又说明天他得出差，下个周末回来。那头传来大叔开心的大笑，郝蕾竖起耳朵，没错，确实能听到美少女在边上隐约传出的哼哧冷笑。

关机前，郝蕾收到短信，只有短短三个字：“算你狠。”郝蕾笑嘻嘻地捏着拳头晃了晃，暗道臭丫头片子，励志姐会被你打败？

忙碌了一上午，店主给大家发福利，是一摞摞的建议卫生抽纸。他的老乡在本市新开了一家大超市，借助这种方式进行大力度的商业宣传。云姨因为要接待一位朋友，今天请了假。

天气预报说下午将会有大暴雨，听了这消息，店里的人开始沉不住气了，有的说必须感到学校给小孩送伞具，有的说家里的被子还在阳台上晾着，总之，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朝着郝蕾瞟，包括高大妈和齐大妈，陈大美的眼神尤其显得鬼鬼祟祟。郝蕾心想这帮婆娘们表达的意思实在太明显了，就算是自己想要装糊涂也不行啊。她琢磨如果真要下雨，买鸭子的顾客肯定不多，自己应该能应付得过来，干脆学习雷锋好榜样，高声说：“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盯着呢，反正店主要参加驴友的爬山运动，在家保养体力，天晴下雨都不会来。”

她话音方落，大伙儿就开始一边解围兜说辛苦小郝了，一边收拾东西就朝外面走，言行举止果然高度一致。郝蕾开始考虑清闲下来后该干些什么呢，看看书？还是玩玩手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前来光顾生意的客人丝毫不见减少，只不过都嚷嚷着要赶回家，把卖鸭的高峰期给提前了。郝蕾后悔自己的判断，既要挑拣鸭品，又要负责收银，还得吆喝着请后来的顾客遵守秩序别插队，她感到人都要疯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郝蕾才想说客人请在外面等候，那人却呵呵一笑，说：“我来帮你吧。干这种活，我还是有些经验的。”原来是大叔云海棠。郝蕾才要说话，门又响起，接着又有人走了进来，这一回不仅她感到吃惊，大叔也是满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揶揄问：“小伙子，你跟踪我？”

庄克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好意思地解释他本来也是想买鸭子的，看郝蕾实在太忙，大叔都肯挺身而出帮忙了，自己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再在外面呆着。郝蕾松了口气，多两个人手，工作量负担就减轻许多。她让云海棠负责收银，眼镜男帮忙包装。云海通皱皱眉头表达异议，说自己以前在艺术学院的时候学过雕刻，刀工很在行，收银的话怕出纰漏；眼镜男庄克勤求之不得，说他倒不怎么擅长手工活计，搞收银开票还挺熟练。

“那好吧，就按你们自己商量着的主意办。”郝蕾说完话，满脸堆笑同窗外一位颇有些不耐烦的老顾客打招呼，暗忖自己还真是不了解他们两个人。

下班后，郝蕾决定请庄克勤和云海棠吃饭，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两人竟然都异口同声说还有别的商务约会需要处理。

“改天吧，到时候大家有机会的话，一定好好聚聚。”云海棠笑着提议。

郝蕾从公园路经过，水杉成荫的风景实在令人心情畅快，但是星罗盘布的算命摊档实在太多，个个都喜欢高声吆喝招揽生意。郝蕾一概置之不理，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一名老汉看她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引擎招呼，脸色顿变，咋呼呼预言着郝蕾要倒霉。

还真是被他误打误撞猜中了：

从单位离开后，按照组织部新颁布的干部管理规定，后面突然又冒出一些亟待办理的扫尾手续。令郝蕾没想到的是，因为时间比较紧，自己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错过了人事部门的电话，学长夏长青又恰好不在办公室，其余的同志竟然通过家属联系录和老妈进行了直接联系。

结果可想而知！

一场雷暴挟着铺天盖地的威势汹汹扑至。

得知素来能给自己撑脸面的大女儿竟然从围城中跳出来，事先完全没有和自己商量事后也尽量躲避着和自己沟通，骄傲的老妈顿时气得浑身颤抖，颤声咒骂，嚷嚷以前生两个丫头片子就是亏本买卖，后来好容易郝蕾考上了公务员给自己长了脸，没几年，这脸又被大女儿给丢尽。

“生女儿怎么就亏了。现在结婚买房的事不都落在男方吗？要是你生了两个儿子，还不把你苦死。”郝蕾反唇相讥。

老妈跳了起来，拎起扫帚朝着郝蕾头上就打。妹妹郝玉吓得躲在房间不敢吭声，老爸想要阻拦，看扫帚挥舞起来威力太大，只好袖手旁观，嘴里嘟哝着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妈呸了口唾沫过去，说糟老头子有本事就好好管教不成器的女儿，天天这么酸不溜丢地也赚不到多少钱有个屁用。郝蕾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趁着老妈不注意拔腿就逃。

那晚她没敢回家，考虑住宾馆划不来，就猫在网吧耗了一夜。她不是夜猫子，可那晚特别精神，提心吊胆胡思乱想地足足在电脑上看了一晚的视频。

第二天她接到老爸的电话，低声嘀咕老妈的气大部分都消了，让她回家，女孩在外面独处不安全。郝蕾不敢全信，又悄悄拨了个电话给妹妹进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