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犯错受罚
今天她是十点半的班。她们服务员共分三个班次。今天的第二班是沈海潮,很显然她昨晚没睡好,一副委昧不振的样子。她俩早来是负责打扫大堂里的清洁卫生的。
服务员负责擦大理石,而厨房间的人则负责擦铁板。与她们搭班的人是田树平,平时也难怪李非仁要打他,他连最起码的工作都做不好,而且有时候还会调戏服务员。
记得第一天来这里上班时,他就跟白澄说他喜欢白澄那双特别会说话的眼睛,气得白澄一句话也没说,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人。
不久便传到李非仁的耳中,对方更是火冒三丈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到现在他就再也没沾过白澄的便宜。那一顿毒打,田树平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真让白澄于心不忍,于是她在心里发誓无论怎样,再也不会在李非仁面前告他的状了。
可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很快就忘记了疼痛,这不又开始吃沈海潮“豆腐”了。
“死胖子,你看你,铁板天天擦不干净,还把我们的大理石弄得全是油。害得我们又要重新擦。”沈海潮一边干活一边埋怨着。
“Diana,你真美,就连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好看。Diana,Diana我想你!Diana,Diana,我爱你!”
“你?”沈海潮气得把手中的抹布扔了过去,接着就去追打他。
“算了!他这人大脑根本不由他做主,饶了他吧!”白澄还是帮他解围。
“我不打你,等Shef来了,我告诉他让他来收拾你!”
“饶了我吧!好妹妹!下次不敢了”一听要让李非仁知道,被打骂怕了的田树平这会也不傻了,因为他也知道疼痛。
“饶你更让你天天胡说八道!”
“Lilian!”田树平跑到白澄的身边请求支援。“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帮我求求她好吗?”
“你呀,死性不改,看你挨打又可怜。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谢谢你,Lilian你真好!”
其他服务员除了安排到休息外,都上12点的班。今天也只有她俩下午有休息的时间,但这时间还要看李非仁给不给。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那么巧合,就象小说一样,不由得你去不信。俗语云:一个人倒霉时,就连喝冷水都觉得塞牙缝。
十一点半,全部卫生工作就得做好。服务员就得立在各自的位置。准备迎宾客。今天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沈海潮正在收银台边擦着,整理着。
因为田树平耽误了她一段时间,再说昨夜睡得也少,因此做起来速度很慢。就在这当口,好邻铁板烧的大老板!
他是个四十岁左右,中等个的台湾男人,这时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在S城成立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公司,这个西餐厅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分支,李非仁他们几个承包后,就全权交给他负责了,今天他是带着朋友来消费的。
他们首先点的是一杯橙汁,是其中的一位小姐的。酒吧间的叶杭立即准备起来,他将前天未用完的脐橙现榨了一杯。由于脐橙不新鲜喝起来就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听那位小姐一说,台湾人也尝了一下味道就放下了。面露愠色,马上要求李非仁出来见他?服务员告诉他,厨师长还没有来,他想再弄一杯脐橙来,可那位小姐马上摇头,表示不需要了。
很快厨师汪孝毓烧好了几只菜,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道牛排了,李非仁有个规定就是在海鲜、蔬菜烧好后,在烧牛排前一定要将烧过的铁板,用百洁布加上食用油擦干净。这样烧出来的牛排味道特别鲜美。
田树平哪有心事擦呀!一边擦一边还偷窥着他对面的时髦小姐。本来他做这样的事就是弄不干净,今天大理石的周围全都是油,让每个人见了都不舒服。
台湾人吃得很不开心,临走前客人们都上车了,他一个人留在那儿,给李非仁摇了电话。
接到电话时李非仁还在梦中徜徉,他是被台湾人的电话给吵醒的。电话那头台湾人气愤不已,将他数落了一番。
李非仁气急败坏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西餐厅,被台湾人训了一顿,他恨不得把那些给他制造麻烦的罪魁祸首统统拳脚打骂一番,这样才觉得解恨。一到大堂,将黑色的皮包重重的摔在台子上,屁股还未坐定,就操开嗓门叫开了:
“所有的厨房间的人和服务员都给滚我出来!”
所有的人都有一种不详的预兆,尤其是酒吧间的叶杭,感到世界快要塌下来了。他太了解李非仁了发起火来就是一个六亲不认,何况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李非仁要求员工们都站在他的面前,让他能够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的脸,他那凶神恶煞般的眸子扫视过,所有的面孔后,就开始劈头劈脑地骂开了。
白澄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象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她告诉自己要镇静,在心理上别给对方占上风。李非仁先将集体数落了一顿,接着就把矛头指向她,他盯着她的脸,望着她看似镇定的神情大声道:
“Lilian干嘛用这样眼神看着我?是不是我骂错了?你和Diana两个人搞卫生工作,搞到十一点半还弄不好?可见你俩的能力有多差?告诉你们以前这样的活都是一个人干的,而且都能按时完成。是不是我对你们客气了,你们就想来唬我?我李非仁是什么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
我在这里混时,你们还不知在哪里?没有人能够逃得过我的眼睛。明天开始你们服务员一律上10点钟的班,其余的人也提前半小时来。听到没有?这是你们自找的,跟你们这些笨蛋没什么好客气的。还有你!”他把脸转向害怕的不知所措的叶杭,
“我倒想听听你的解释,为什么把变味的橙汁给客人吃?为什么?”话音刚落,拳头就在台子上落下了,这一声非同小可,把全场人都给震呆了。
个个低着头,象个孩子犯了滔天大罪一样。这时方丽真忽然感觉小腹隐隐地痛,喉咙似乎要呕吐般难受。她知道这是妊娠反应。不由得捂着肚子作出呕吐状。
“你这是又怎么啦?别整天给我板着那张苦脸来接待客人,我不会因为你怀孕而对你特别照顾,我没有对谁特别照顾的习惯,不行就统统给我滚蛋!”
叶杭想争辩说:不是你李非仁要求把剩下的水果放冰箱,等客人点果汁时,再拿出来榨吗?一看对方脸色紫青,拍桌子大发雷霆,就连没有招惹他的方丽真也被骂进去了。
他知道对方其实在指桑骂槐,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亏他平时还一直讨好他,这个家伙简直就是翻脸无情!太可恶!
“你怎么不开口解释?你不是很会为自己找开脱词吗?干嘛在我面前装出一番可怜相?跟你这种人不用客气,今天的Misscount你是逃不掉了。”
接着他就停止说话,光顾着喘气。然后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将目光定格在白澄的脸上。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女孩从一开始就对他鄙视、不屑一顾,不象其他那样畏惧他。他要征服眼前这个女孩。
“告诉你们在这里不管是谁犯了错,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用,没有人会为你们撑腰!谁倘若不服,有他的苦头吃!还有侬这个戆大,没有一天做出来的活让人满意的,天天要人帮你擦屁股。你好滚回去了!先给我进去等一会儿来收拾你。”
田树平被他骂得吓得打了个激灵,然后心惊胆战地跑进厨房做事去了。
终于一个个发泄完后,才让全体解散,进了厨房间关上门后,接着人们便听到一阵的拳打脚踢、谩骂声和着田树平的痛叫及求饶声。让人听来毛骨悚然,仿佛衙门在用刑把人屈打成招。有谁来救救这个可怜的戆大呀!白澄在心里呐喊着。
一整个下午,他是怎么看田树平和叶杭都不顺眼,两人成了他发泄的工具。使叶杭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仇恨的火花,他发誓今天的侮辱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今天李非仁把酒吧间检查了一个彻底,一会儿说酒吧太乱了,需要拾掇拾掇,一会儿又怪他没把冰箱里该处理的未处理,很多东西放久了都变质还放在那,尤其那瓶红葡萄酒的变质,开瓶后一直没人点要,使李非仁十分痛心。
“你过来,这瓶酒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推销出去?你晓得吧!一杯就要买80元,帮我算算多少损失?现在这半瓶都得倒掉了,这段时间你的脑子里再想些什么?做得来不啦!做不来讲一声,回去!真是岂有此理!”说完拂袖便而去。
下班后,员工们都要到大厦二楼的洗手间换下工作服回家。那里也成了人们发泄怨气,把心里面的话吐露出来的地方。没有人敢多在餐厅里讲话,即便吃饭时能说一会儿话,也得有分寸。
“真是大快人心啊!没想到叶杭被罚了50元,看他平时拍马屁就呕心。”方丽真幸灾乐祸道。
“怎么?真扣他50元?他不是他的心腹吗?”白澄有点不相信,李非仁对待叶杭的态度,使她又从另一方面看到了对方的无情。
“这些钱与我们打碎餐具所赔几倍的金额都到了他们的腰包,公司根本就不知道。没想到现代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白澄感慨起来。
“唉!话也说回来,想开点,这些钱就等于是给他们买药吃,昧着良心扣了人家,这么多的辛苦钱买药吃死他!”沈海潮愤愤道。
“说得对!就当是我们花钱为他积德,要不然黑着心欺榨我们这些打工者的辛苦钱,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白澄接下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