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放学的时候，沈恒就一直撅着嘴，我问他怎么了，他满脸委屈的看着我说，“那个新来的小子，为什么能跟你坐在一起，他的个子也很高，为什么后面的同学不让他也到后面去。老师是不是偏心眼啊。”

我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对他说，“也许吧，老师都是比较偏爱成绩好的学生的。”

苏墨刚来没多久，就很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欢。性格安静，不惹事生非，成绩又好，老师当然会喜欢。

开学一个月之后，老师才重新排了座位，我的身边又重新坐了一个男同学。沈恒依然坐在离我不远出的后几排，苏墨的个子比沈恒的还要高出一点点，他大概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和沈恒坐在了一起。因为，我们的座位都是男女同桌，因为没有个子那么高的女同学，所以男生个子高的就凑合在一起。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就看着沈恒贼贼的对我笑一下，不经意的扫过他身边苏墨的脸，看着苏墨要抬头的样子，我立刻把头转了回来，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之后后来，

后来••••••

我不知道沈恒是用什么方法让苏墨这种冷性格的人和他玩到一起的，总之，原来我和沈恒两个人的路，就多了一个苏墨。只不过，我和苏墨依然不说话。沈恒一个人承担着各种角色，时而跟我说说话，时而跟苏墨说说话，大部分，他依然听不到回音。

尽管苏墨经常和我们在一起玩，他的成绩还是那么好。，导致我和沈恒就成了班级里的活例子。总是会拿来和苏墨作比较。这让我小女生的自尊心，着实受到了伤害。

五年级上学期的学习很快呢就结束了，在这期间，我也知道了不少苏墨的事。当然都是从沈恒那里听到的。

沈恒说，苏墨的父母是做生意的，经常的大江南北的到处跑。连住的地方都不稳定。以前都是把苏墨带在身边，换了不知道多少家学校。后来决定把苏墨送到他姥姥姥爷家，也算正式有着稳定的住处。

苏墨的姥爷家跟我们大队离得不远，只不过，我们住的是民家小院，他住的是楼房。我没有去过他家里，每一次上学经过他家的时候，都是沈恒去找的他。

放寒假的时候，苏墨回了他爷爷奶奶家。因为要过年了，他的父母可能也会回去。只不过，苏墨的爷爷奶奶家是外地的。所以，我们三个形影不离的生活在寒假来临的时候宣告了结束。

我第一次和苏墨说话，是过完年的第三天。

年初三的时候，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沈恒跟着他爸爸妈妈回了老家，我一个人站在家门口用小树枝戳着雪。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一会就让我给戳出一个黑窟窿。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怕冷，小孩子，总是玩性大。

我扔掉了小树枝，站起来拍拍手，就看见站在巷口处静静站着的苏墨。

我瞪大了眼睛，以为是看错了。

苏墨见我看见他，便朝我走了过来。

“沈恒不在家吗？”

我和沈恒家是门对门，他家的大门用一把大锁牢牢的锁住了。这一看就知道家里没人啊。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苏墨，对他摇摇头。苏墨转身就要走，然后我喊住了他，“要不，你去我家吧。”

这是我第一次跟苏墨说话，苏墨也就真的来了我家。

我们也没说多少话，倒是我爸我妈跟苏墨聊得挺热乎，反倒我感觉我是个客人了。

因为苏墨的成绩好，学校里的老师没有不知道他的，我妈在餐桌上一直给苏墨夹菜，这倒让我看到苏墨浅浅的笑容。犹如樱花的淡粉色的花蕾，静悄悄的开放。

那天苏墨吃了很多饭，不知道是他真的饿了还是跟我父母聊天太欢，连饥饱都不知道了。我从来没想到，苏墨这么小的年纪，能跟我妈这种级别的人聊得这么投机。

吃完饭之后，我和我爸完全被忽略了，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哀怨的看电视。苏墨和我妈在厨房打下手。他们聊的那些关于学习，关于人生，关于理想，关于未来，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苏墨像个小大人一样说的头头是道，我妈还一直点头附和。

直到下午沈恒回来了，把苏墨从我家领走，我妈依然在我面前夸夸其词，好像苏墨才是他和我爸的儿子，而我这个什么都不懂，连智商这种东西都没有遗传到的笨蛋，是路边捡来的一样。我妈夸起苏墨来，真是满脸的自豪啊。

在这期间，我无意中听到了我妈说，苏墨要上的中学，是本市最严格教学质量最好的学校。曾经，那所学校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学校，可是我的学习成绩，实在是不敢恭维啊。

其实我也不想给我妈我把丢人来着，可是••••••唉！

沈恒和苏墨一直玩到了很晚，只不过苏墨回了他姥爷家。沈恒来找我，小脸冻的通红。他抱着我家沙发上的靠枕取暖，他说，“程念欢，要让你一个人坐车回老家，你敢吗？”

我疑惑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但还是很诚实的说了不敢。万一被拐跑了怎么办。

沈恒看着我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然后他也说，“我也不敢。可是苏墨就敢，他就是一个人从苏州坐火车来到这的。”

听了沈恒的话，惊吓之余还是惊吓。一个13岁的小孩子，车上没人管吗。

沈恒说，“苏墨就一直坐在大人的旁边，车里的管理人员就以为是人家带出来的小孩子。反正他是很顺利的就回来了。”

我不禁对苏墨产生了一种敬佩的感觉。

不过，没过多久，正月十五前夕苏墨又走了。

之后就开学了。我们依然一如既往的形影不离。

只不过在知道了苏墨准备要上那所严格的学校之后，我竟然开始发愤图强的学习了。

放学之后回家先把作业做完，然后让我爸我妈给我出试卷。这就是父母都是教师的好处。

不管怎么样，总是有所收获的，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成绩竟然提高了十几名。我们班一共40个人，原来我的成绩是30几名，现在是20几名，我把成绩单拿给我妈看的时候，我妈都热泪盈眶了。她说颤抖的拿着我的成绩单对我爸说，“谁敢说这不是咱们的孩子，我就跟他急。”

我汗！！！

放暑假的时候，苏墨没有回家。他和沈恒来找我出去玩，其实我是想出去玩的，可是我不能，为了追赶苏墨，我真是拼了命学习啊。没日没夜的。

后来又一次，沈恒来找我，他说，“念欢，你什么时候对学习这么感兴趣啦。”

我咬着铅笔对他说，“沈恒，你上初中还想和苏墨在一起吗？”

沈恒点头如捣蒜，“想啊。”

“那你知道苏墨想上的是哪所中学吗？”

沈恒摇摇头。

然后我严肃的对他说，“就是那所，建立在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的经济开发区那边的全封闭式的中学。如果你不努力好好学习，可能就不能再见到苏墨了。”看着他似懂非懂的样子，我像个大人一样叹口气，“当然你也不能见到我了。因为，我也要考上那所中学。”

过了很久，沈恒突然就哭了，他说，“是不是我要是考不上那所中学，就再也不能和你们一起玩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

之后，沈恒就跑了。

在暑假里，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写作业，做试卷。经常到半夜都不知道几点。有的时候就睡在了沈恒家或者苏墨家。不过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苏墨做完作业就去玩了，然后我和沈恒再继续奋斗。很多次，我都想这样放弃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墨，我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六年级开学的时候，因为学业紧张，老师连重新排座位这倒程序都免了。

很多时候，我都是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课，不小心的时候在课堂上就睡着了。沈恒经常捡一些粉笔头，从后面把我砸醒。有的时候我都很怀疑，他的手法怎么这么准。然后我就会转过头，鄙视的瞪他一眼。

六年级的时候，班级里的体育课音乐课和一些副科都换成了语文数学和外语。学习生活真的是乏味透了。像苏墨这种天生的天才，真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物种。

下午有一节自习课。因为是星期五，所以老师们都会在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开会。我们那些学生才能趁这个机会轻松的喘口气。

这时，从后面空降一个东西，不是粉笔头，而是一个揉成团的小纸条：其实你不用这么累的。适当的休息才能得到更好的学习效率。

我转了一下眼珠子，刚想转过头，然后又有一个纸条砸了过来，我的同桌皱眉看看我，我竟然奇迹般的对他抱歉的笑了一下。这个纸条一看就是沈恒写的，子丑就不说了，还歪歪斜斜，他说，“来，给大爷笑一个。”

于是，我转过头，皮笑肉不笑的对他笑了一下。

笑过我就后悔了，因为苏墨当时也在看着我。而我那个笑容，真的很丑。

因为我收回笑容的时候，看到苏墨错愕的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皱着眉头把头低了下去。然后我看见他抿着嘴上扬的嘴角。那个弧度-----在笑。

我在心里把沈恒狠狠的骂了一遍。该死的。

小学毕业考试过后，我还是那个不爱说话的我，苏墨还是那个面无表情的苏墨。沈恒还是那个一个人充当几个角色的话唠。我们三个人坐在学校里一颗很大的树上面。这颗树真的很大，分开的枝节都可以当板凳。只不过，沈恒爬到了最顶端。我和苏墨则很含蓄的坐在下面的树干上。

这也是我和苏墨第一次真正的聊天。我们的聊天背景就是校园里一个巨大的榕湖上，背景音乐就是沈恒在我们头顶叽里呱啦的自说自话。

“你准备上哪个学校？”苏墨双手撑着树干，双腿在下面随意的打着晃。男孩子还没有到变声期，苏墨的声音干净而清澈。

我看着天边远处大片大片的云朵，说，“你呢？”

“我要去荣华了。我不想总是麻烦我姥爷和姥姥。荣华正是一个可以磨砺自己的地方。”好吧，苏墨说的话就是这么有道理。

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我才说，“我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看成绩吧。”

我们那天聊了很多，关于梦想。好笑的是，我和苏墨的梦想竟然能都是----做社会上有用的人。

说完这句话，我么俩互相看着对方，然后笑起来。苏墨的笑容很纯粹，很干净。像是一块没有经过加工的天然玉石，那么清澈透明。

我们头顶上的沈恒也被我们的笑声吸引了，他的声音从上空飘出来，有点空旷，“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高兴。”

然后我和苏墨异口同声的说，“在说，做社会上有用的人。”

分数出来的那天，苏墨考上荣华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依他的成绩，在市里任何一所学校都是如鱼得水。我紧紧多了荣华分数线10分。而沈恒就没那么幸运了。在学校的通知书没有到来之前，沈恒一直都是哭丧着脸，在我跟前抱怨，万一真的考不上怎么办。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只不过巧的是，荣华今年竟然对外扩招学生。而且到他们学校需要重新考试，以前的分数都不算数。

荣华学校是一所全封闭式的学校，对于十几岁的学生来说，并不是特别受欢迎。一个星期只能回家来一次，而且做什么都有老师看着，所以沈恒钻了空子，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成功的又在一起了。

我以为，以后的生活跟五年级六年级亦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还太年少无知。殊不知一些人，一些事就可以将我们打到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吴忧忧的出现，将我和苏墨未来的道路，彻底戴上了一条弯路，弯弯曲曲，回头看看，鲜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