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走
悠长的小径之上,二马并行,向西而去。拓也本想策马狂奔一场,无奈燕秀的大棕虽然强壮,速度却远远没有啸黑迅疾,若如自己先行而去,又不知应该往哪里去,清风客栈在拓也的脑海里面依旧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已。
燕秀凝神专注的骑着马儿,一路上并没有过多话语。这与平日里那个总是教导自己许多道理的先生大不相同。拓也此刻瞧着燕秀,早就已经不再是一个柔弱的落榜书生,而是把他当做武林前辈,功夫大侠。
当下已经出村十里有余。拓也心想这本是橙二大侠托付于我的要事。现在却像是全权交付与燕先生一般。心下过意不去,便问道。
“燕先生,我们为何要向西而去,这清风客栈究竟地处何处啊?”
燕秀轻轻勒紧马绳,大棕放慢脚步。燕秀道“这清风客栈位于清风城外的清风山脚下。清风城乃是天目山以北的地域里面,最为富饶的地方。即使是那黄天之城,也并不能够与之媲美。清风城位于天目山以北地域的西北方向,也就是我们所处位置的更北面。但是若要到达清风城必须要从西面的荒海之地绕行而去。然后从西面的正门穿过整个城池再从东面的城门出去,方可达到清风山。清风客栈其实只是清风山下一家极为不起眼的客栈而已,若如和那些许许多多的奢华客栈相比,清风客栈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但是清风客栈的主人青城大侠偏偏就是开了这么一家客栈。”
拓也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东门西门,南门北门,什么荒海之地,什么清风山,什么小客栈。拓也脑袋里面一片混乱。完全莫不清楚方向。当下心想幸好有博闻强识的燕秀先生与自己同行,若是自己一人前去,即使能够到达清风客栈,怕是也已经过去许多年了。说不定那个时候,那个黄天城主都已经夺取其余的几把剑了吧!拓也抱着啸黑的脖子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燕秀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拓也只是凝神前方,似乎并没有再听自己讲话,燕秀以为拓也定是因为爷爷去世,一时还不能从悲痛中缓解过来。于是不再讲清风客栈的事情。
拓也虽然对于清风客栈的地理位置并不能够明了。但是却对清风客栈的主人青城大侠十分好奇。堂堂一代大侠,怎么会选择在场外开那么一家小小的客栈呢?若以他的地位和威望,虽然不能够成为半片天下的主人,但是要当个清风城城主之类的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还有那位橙二大侠,明明武功卓绝,却要寄居在别人所赠大的宅院里面,否则也不会出些事情来。至少也可以多活些日子,也不至于第一个被自己的兄弟相害啊!这些大侠着实让人难懂!真是越是世间的高人,越是难以捉摸。
那爷爷又是怎么样的呢?爷爷若真的如那日所讲,是和海外仙人至交的好友,是这七位大侠的叔叔辈。又怎么会带着一个孩子隐居在这天目山脉的一角呢?如果爷爷是那样厉害的一位铸剑大师的话,又为何不见他铸就过任何一把利剑呢?虽然爷爷铸造农具的手艺是首屈一指,但是终究不曾见过他铸造任何的刀剑。甚至是稍微锋利已写 的刀叉也未曾讲过。还有爷爷为何要将这些宝贝藏在密室之中,又为何还要瞒着自己建造那样一个密室?明明有那么厉害的丹药,自己却收藏起来。
总之爷爷,橙二侠都是一些奇怪的高人,都是有着说不清的神秘故事的人。只是爷爷已死,不能够再从他那里听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想至此处,拓也心中忽然疼痛起来,像是有一口沉重的气息闷在胸口处,几乎不能够呼吸。虽然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却还是第一次经历生死离别,亲人逝去,更合况又是从小到大一直陪伴自己的爷爷。想到今后再也不能和爷爷说话,调皮,再也不能够吃到爷爷所做的饭菜,心下一阵疼痛。“再也吃不到爷爷亲自做的芝麻面饼了吧!”拓也在心里说道。嘴上不自主的便叹了一口气。
“也儿莫要伤心!人总有一死的!”燕秀见拓也叹气,不禁想要安慰一下拓也。
“我一定要完成橙二大侠的使命,然后练就一身的武艺为爷爷报仇然后惩恶扬善扬名天下,做一个大侠!”拓也正义凌然,胸中那闷气已经变成了前行的动力。
燕秀点头赞许。“也儿可知何为大侠?”
大侠?拓也并不知大侠的确切含义,只是觉得能够向橙二侠或者其他几侠那样,有一身武功可以打败坏人就是大侠。当下便说道。“有一身武艺,可以惩罚坏人的人就是大侠!”
“大侠未必要有一身武艺,大侠只是那些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弱小的一些人,帮助的人越多,则侠义越大!”
“可是没有武艺又怎么去帮助别人呢?”
“打抱不平是侠义,医治他人是侠义,甚至给路边乞讨者一个铜板皆是侠义,给予铜板需要武艺么?”
拓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想燕秀先生也是哥奇怪的人,明明是村里面一个贫苦的教书先生,竟然深藏不露有着一身的武艺。一想到自己身边一直隐藏着这些个武林高手,心潮就不自觉的澎湃起来。
“燕先生,也儿想要习武!”拓也早就隐藏在心中的想法终于说了出来。“恳请燕先生教授也儿武艺”拓也停住啸黑,在马上作揖。连啸黑也是低着头,像是在对燕秀行李。
“也儿无需如此,武艺我定是会教授与你的,你天资极高,想来以后定然是以为武艺高强之人,只是我的武艺有限,只能够教授与你皮毛罢了。”
“谢谢燕先生!不!应该尊称您为师父!”
“你我本来就是先生和学生的关系,不必如此的!”燕秀挺背坐与马背之上,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拓也满脸欢喜。点头称是,二人又策马前行。拓也趁此机会又向燕秀打听燕秀的身世以及自己爷爷的事情。
只可惜即使博学如燕秀也并不知道老王的前尘往事。关于自己也只是胡乱说了一些。
拓也听罢未曾想到,燕秀先生竟然会有那般经历。本来拓也只当是燕秀先生考取功名不中,落魄无奈之下才会到铁村而来。即使是那些武功,拓也也只以为是燕秀先为了防身而练。却不知,竟然是在一座破庙里面偶然拾得一本铁笔神书。自己领会其中的奥义。单凭自己的理解竟然已经练得如此厉害,虽然燕秀只说自己武功薄弱,但在拓也的眼中,燕秀是除了橙二大侠之外的唯一高手了。心下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二人沿着小路一路走来,除了两侧的大山,鸟鸣之外,未曾讲过一个活人。现而今早已经看不见铁村,拓也更不知道行至何处了。只看见两侧乱石林立,陡峭异常,而道路又极为狭窄,俨然成为了一线峭壁。二马勉强在此处并行而走。
一侧的山壁顶端,一棵高大的树木立于其上,开着粉色不知名的小花,有风吹过之时。粉色小花漫天飞舞,煞是漂亮。拓也在马背上面看的出神。一片红色花儿翩然飘进手掌里面,拓也轻轻拿起放在眼前仔细观赏,那花儿共有五片花瓣,每一片花瓣却并不是整整的一片而是撕裂成无数的细小碎条。更像是粉色的花蕊。拓也鼻子凑到了花瓣前,深深的嗅着,一股独特的香气飘然进鼻中。清凉香甜,脑中像是清晨用冷水洗脸一样,清醒异常。拓也不禁又猛吸一大口气,甜味愈盛。拓也忍不住将花瓣含进嘴里面,开始细细的咀嚼起来。
燕秀也在看着天上飘飞的花瓣,他的目光透过那些飘舞的花瓣,最终落在那棵高大的树木上。虽然立在很高的岩壁上,但是依旧可以看清树木。约有二尺之粗的黑色树干高高的耸立着,枝杈极为繁多向周遭伸展着。在燕秀看来更像是乞讨索命的恶鬼伸展着恐怖双爪。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当下警惕的看着四周,依旧是两片巨大的峭壁。马儿继续向前行走,拓也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的流连在那棵树上面。这是大山里面没有见过的。拓也见过的最多的是天目槐。开花的树也是极少见到,更何况是这种花开绚烂的树木。
前方便是一线天峭壁的出口,过了前面的小路口就是宽广的大路。一阵猛风吹过,又是一阵花雨飘落。只是这一阵的花雨格外的猛烈一些,香气也格外的熏鼻。拓也不得不用手挡住袭向自己的花瓣。
正在闭目之间。耳边忽然听得一声大喊。“也儿,小心!”接着是铛的一声,拓也听得出事金属互相撞击的声响。耳边似乎还有嗖嗖嗖嗖的声音,像是银针飞过。
拓也立即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只粗壮的手臂挡在眼前,手里面赫然一杆铁笔横陈。拓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惊诧的看着身旁的燕秀。此处并没有别人。
“燕先生没怎么了?”拓也问道。
“有人埋伏!”
有人?拓也又是心里一惊,四下里面看了又看,全无人影。哪里有什么人!但是燕秀先生表情却极为凝重。拓也看见那根横在自己面前的铁笔之上有一个白色的痕迹,虽然只是一点,但是和黑色的笔杆相比,还是很显眼的。拓也盯着那个银白色的印记看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那是被针状的利器撞击产生的。一定是刚刚的撞击之声。
啸黑呼呼呼呼的在原地踩着马蹄,拓也不禁低头看去,一根粉色的细针正插在地面上。针并不长,约有三寸,针的顶端是一个很小的球球。拓也瞧着着实是奇怪,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暗器,怎么会有人用粉色作为暗器的颜色!
拓也下马来想要捡起地上的粉针看一个究竟,全然忘记此刻他们正处在敌人的埋伏之中,危险已经逼近,敌人有可能在任何一刻里面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拓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想要拿起粉针。啸黑在一边四蹄乱踏,似乎是要阻止主人一般。
“也儿住手!”燕秀大喝一声,拓也伸出的手指赶紧缩了回来,仰头看着马背之上的燕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