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皇后的探望

“补偿她们族人？哦？看来这雪域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喽？”方白薇一边戏谑地说着，一边顺手套上了几件衣服。

“皇后，有些事情也不一定非得知道，战争的事，女人少知道些也好。”楚亦辰道。

方白薇看着楚亦辰挑了挑眉，“不过，臣妾看皇上对那苏圣晴可不仅仅补偿呢！自打臣妾入宫以来，还从没见您对哪位娘娘如此上心，皇上，您觉得您能瞒得过我的眼睛，瞒得过后宫中所有人的眼睛吗？”杏眼似乎充斥着怒气，直直地盯着楚亦辰。

楚亦辰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方白薇，“白薇，朕现在真的很为难，作为皇后，你是否应该带头让朕省省心呢？而不是做一个带头争风吃醋的榜样，你说是吗？”

方白薇怔怔地看着楚亦辰，半天没有应话，他竟会责怪自己是在带头争风吃醋，可是这事，不用自己带头这后宫中的氛围就已经非常浓厚了吧？你楚亦辰为难，那我方白薇就好受了吗？

半晌，方白薇翘了翘嘴角，“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那从今日起，臣妾就做个好榜样。”接着，顿了顿，心生出一计，还记得苏圣晴刚来到这宫中拜见自己的时候提到了学规矩这一码事，后来由于一些事情也给耽搁了，今日看来，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什么机会呢？就是能够好好折磨她的机会。

“对了，晴儿妹妹来宫中也有个把月了吧？既然成了汉人，这宫中的规矩还是要学一些的，皇上您说是吗？”

楚亦辰有些疑虑地看了看方白薇，她会有这么好心，难道，刚刚自己讲的那几句话真的说到她心里去了？“嗯，她来的日子是不少了，在语言方面，跟人交流不成问题，简单的行礼跪拜也都懂得……”

皇后打断楚亦辰道，“可是皇上，您得清楚，在这后宫中的娘娘若是规矩学得不到位，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吗？”

楚亦辰细细地思索了一下，皇后说的也不无道理，的确是这样，苏圣晴对着汉族的规矩确实了解的太少，作为娘娘，这样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那皇后是什么意思呢？”楚亦辰似懂非懂地问道。

“刚刚皇上教诲臣妾要懂得如何做好这一宫之主，臣妾正好借此好好做一下示范啊！”

“难得皇后竟会如此勤快，你的意思是你要教她规矩？”楚亦辰有些不可思议得看着方白薇道。

“没错！”方白薇坚定道。

楚亦辰笑了笑，“皇后有这份心意就好了，至于教规矩，这活太累，怎么能让你来呢？”楚亦辰看这方白薇一个劲儿地想要主动请缨教规矩，这其中肯定有诈，说不定心里又在打什么小主意，她怎么会如此好心呢？

“皇上您错了，既然是要做表率，自然要亲身上才更具说服力。”方白薇抓住机会便不肯放手，好不容易找到的时机又怎么可能轻易错过。

楚亦辰心里自然是不愿的，在他看来，只要是让苏圣晴与皇后直接接触，那对苏圣晴来说就是一种凌辱，苏圣晴怎么可能从她那里讨到好处呢？“皇后……”

还没等楚亦辰开口说，方白薇怕被拒绝，连忙打断楚亦辰道，“皇上，您一再这样便就是对臣妾的不信任，难道臣妾在您的心里就真的那般不值得信任吗？况且，皇上，您在担心些什么呢？”

“皇后，可能你理解错了，我了吗是怕你太累，而且你也见过晴妃，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小孩子脾气，容易怒，要是到时候冲撞了你，那么闹得大家多难看你说是吗？”楚亦辰努力地找借口道。

方白薇听到这里露出了一个放心的笑，“皇上尽管放心好了，我很喜欢晴儿妹妹那种性格的女子呢！这后宫中就该有几位向晴儿妹妹那样活泼的娘娘，那样，这后宫才能时刻保持鲜活，才能笑语不断不是吗？”

楚亦辰终于还是没有办法拒绝了，这皇后见招拆招，自己拿她也着实没有什么办法，那就暂且先听从她，量她也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况且苏圣晴倒也真不是个软柿子，她方白薇若是真的想去捏，只怕也是空手而归。

“啊……哈哈……对。皇后说得有道理，同在后宫之中，你们就都是姐妹，不分你我，既然皇后这么热心，那朕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就期待着你能给朕一个不一样的晴妃喽！”楚亦辰附和道。

“那臣妾就多谢皇上了，多谢皇上能给臣妾这样一个能与晴儿妹妹好好相处的机会。”方白薇又是得意地笑着，“说实话，第一眼见到妹妹的时候就觉得她长得跟咱们不一样，那般美丽的容颜，又怎能是这凡间的普通女子所能比得上的，那通身的气派，自身所带的那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感，总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她身上就是带有这样一种特殊的魅力。”

“皇后可是很少夸奖人呐！晴妃今日是何等的荣幸，能够得到皇后的这一番赞扬，那朕得先在这里替晴妃谢谢皇后了。”楚亦辰边穿衣服边应付道。

“反正近来臣妾也着实闲得无聊，不如今日就去晴儿妹妹那里，跟她谈一谈教规矩的事，先跟她交流交流，熟悉熟悉，不然，到时候万一闹点矛盾什么的可就得不偿失了。”方白薇说此话时还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那真心的样子真是令人动容，仿佛苏圣晴就真的是她的妹妹，此时，作为姐姐的自己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逗妹妹开心一样。不得不承认，方白薇实在善于伪装，这一点，苏圣晴，连雨歌都学不来。苏圣晴太过直率，太过于明显地将自己的想法暴露给外人，而外人正好就可以从她的言行中捕捉她的弱点和缺陷。至于连雨歌，她太过拘泥保守，她是安静的，她能够看得出别人一言一行的动机，但是处事不够圆滑，在跟像方白薇这样的人交往时，可能会吃亏。并且，安静规矩老实的人总会被人理解成为好欺负，连雨歌也就正好是这种人。

“皇后今日就去雪晶阁吗？”楚亦辰表面上是平静地问，但是心里却是担心得不得了，这皇后果真是考虑周全，眼看一会儿楚亦辰就要去上早朝，方白薇偏偏就挑这个时候去，这不明摆着不想让苏圣晴有救兵吗？

“臣妾想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不错啊，一会等皇上您去上早朝，臣妾便就去探望晴妹妹去。”很是自然地说着，全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和脸红的意思。

楚亦辰听她说的这般在理，也就没有了什么理由去阻止她，唉……晴儿啊，随机应变吧！

楚亦辰在收拾完毕后便就去上早朝了，而方白薇愣是又打扮了半晌，终于又恢复那花枝招展的模样，这才又扭着灵动的腰肢带着一众宫女及几个太监一路朝着雪晶阁走去。

雪晶阁。

苏圣晴早早地就梳洗打扮好了，正在桌旁描摹一本字帖，苏圣晴虽然会一些简单的汉语，起码能听懂平日的对话，但是对于书写这一方面几乎一窍不通，不用说是写，就是认，也认不了几个。还记得那日楚亦辰来雪晶阁时带了一本装订颇为好看的书，自己一把抢过来，打开一看，全都是字符，翻完全本，也找不出几个认识的字。当时气得就将那书扔在了地上，楚亦辰好像颇为心疼的样子，“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做的了娘娘？”自己差点又因为他的这句话跟他闹起来。他说后宫的娘娘必须得有些学问，起码得认字会写文章。不过，像皇后和丽妃那样飞扬跋扈的女人，竟然也会有学问？这真是不可思议，如若真的那样，看来这学问也并没有把人变得更优雅哈！不过，这样想来，连雨歌定然是十分有学问的了，或许有学问的人就像连雨歌那样吧，嗯……该用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呢？典雅，对！就是典雅，可能读书读多了就会变成她那样子吧，反正啊，只要不变成皇后和丽妃那样就行。

其实苏圣晴的猜测是十分正确的，连雨歌从小便饱读诗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自是不在话下，是当之无愧的才女。

“唉……我吧，不用成为她那个样子，反正呢，我也不要求高了，就像楚亦辰说的那样，能认识子，会写点字就好了。”边自言自语着，边仔细地描摹着。但是手还是颤抖着的，整个字描下来都走了原来的样子。苏圣晴见状，气得讲毛笔一扔，“用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够写出字来吗！”

说完，狠狠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独自生了会闷气。半晌，又站起身来，十分不情愿地捡起了被自己狠狠摔出去的笔，“唉……不想写能怎么样呢？你看你，你也在嘲笑我吧？小东西，我怎么能让你瞧不起呢？”苏圣晴将毛笔放在自己眼前自言自语道，“不管怎样，不能让楚亦辰瞧不起我，更不能输给皇后和丽妃！也不能……”突然欲言又止，“禧贵人的那个样子，我估计是做不来了……”

“娘娘。”彩雯扣门走了进来。

“娘娘还在写字呢？”

“唉，写什么字啊，描都描不好……”

“我相信娘娘，娘娘一定会写得很好的！”

苏圣晴应付性地笑了笑，“嗯，希望如你所说喽。”

“对了，娘娘，我看见皇后带着好一众人往这边走来了，您说，她会不会是要来咱们雪晶阁？”

苏圣晴挑了挑眉，“她为什么要来？还带着那么多人？”顿了顿，“反正准没什么好事。”

接着，抬起头来对着彩雯道:“不用管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啊，继续忙你们的就好，我呢，继续写我的字。”

“是，娘娘！”

“嗯，先下去吧。”

“是……”

就在彩雯出去后不久，便有太监的声音传来道:“皇后娘娘驾到！”

苏圣晴好不容易又描好的一个字，在听到太监细而长的声音后，最后一笔硬是又重重地划了下来。

“真是！诚心让我不能好好练字是吗？”说完，愤愤起身。

雪晶阁的庭院不大，从门口走到正厅没几步距离，还没等苏圣晴走到门口，皇后便早先一步进入了正厅。

“见过皇后娘娘！”苏圣晴端庄地行了一个礼，可能是由于太过仓促，这个礼行得并不是很到位，勉强能够算是一个礼而已吧。

方白薇瞥了一眼苏圣晴，心里暗想但，瞧这里行的，看来楚亦辰真的没少惯她，这都一个多月了，行礼还弄成这样，丢人现眼！

方白薇朝着苏圣晴笑了笑，“妹妹这刚刚是在做什么呢，怎么看起来这般仓促？”依旧笑着，并没有提要让苏圣晴起身的话。

苏圣晴在心里早就不知把方白薇骂了多少遍，但是骂也只能是在心里骂一骂，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姐姐说笑了，晴儿哪里有在忙什么，就是闲得无聊，写了几个字，不怕姐姐笑话，晴儿自入宫以来，听对话勉勉强强，但是对这写字，真的是一窍不通。”

方白薇带着轻蔑得笑了笑，“哦？可否允许姐姐一览妹妹的杰作？”

苏圣晴犹豫了，写成那样，被她给看到了，那得被她笑话死，指定得看自己的笑话！“姐姐，这，妹妹写的字实在是粗俗鄙陋之极，怎能入的了姐姐的眼，姐姐还是不要看的好。”

“妹妹这是说得哪里话，姐姐怎会是那样的人，姐姐怎会笑话妹妹呢？”说此话时，心里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苏圣晴究竟写成了什么样子，也好来好好地嘲笑她一番，不止心里遮阳想着，眼睛也跟着动起来，四处搜寻，看看苏圣晴的“杰作”究竟是在哪里。

目光落在了正厅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上面还散落着几张宣纸，得意地一笑，便就起身，朝着那张桌子走去。

苏圣晴心里又气又急，看来今天这丑是出定了，这个方白薇，诚心让我出丑也就罢了，你好歹让我起来啊，你这都进来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吧，你倒是让我起身啊！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另一边这方白薇走到桌旁，一眼看向那宣纸上，只见临摹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在纸上很不规则地排列着，忍不住笑了出来，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丑，这个苏圣晴果真是让自己大开眼界呢！

“呦，妹妹写得字倒是挺可爱的，我看妹妹这形式，估计是之前没有写过吧？”

苏圣晴缓缓地站了起来，“嗯，正如姐姐所说呢，的确没有用毛笔写过，并且，也没有写过汉字。”

方白薇此时仿佛来了兴趣，“哦？不用毛笔写？妹妹的民族倒真是有趣呢！不过姐姐倒是对妹妹民族的文化很是感兴趣呢！”

“哦？那真是太感谢姐姐了，感谢姐姐对我们那种小部族的东西都能够那么感兴趣，妹妹在这里代族人们先谢过姐姐了。”边说着，边自顾自走到茶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等着她让自己起来，那得等到明年！

方白薇知道苏圣晴看出了自己是在为难她，不过令自己吃惊的是，苏圣晴竟然这般不把自己放到眼里，竟就这样自顾自地站起来，还坐了下去。

没等方白薇开口，苏圣晴先发制人，“姐姐别一直站着了，从凤宁宫一路走来的多累，好不容易到了妹妹这还得站着，这让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苏圣晴这乡野之人不懂得礼节！”

苏圣晴这话是故意反着说给方白薇听的，方白薇这般聪明的人自然能够听得出。

“瞧我，只知道顾着跟妹妹说话了，竟忘记了让妹妹起身，还希望妹妹不要怪姐姐啊！”故意用一种讨好的语气道。

“妹妹哪里敢怪罪姐姐，是妹妹最近身子实在是弱，可能是水土不服吧，自打来到了这里，便食欲不振，还总是隐隐地头晕恶心……”边说着，边用手撑了撑头，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苏圣晴才不会有这种症状呢！自小习武的她身子骨可不是这宫中的娘娘所能比得了的，故意说这样的症状，就是为了刺激方白薇，苏圣晴所说的这些症状不正是有喜的症状吗？你方白薇嫁给皇上这许些年都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而我苏圣晴，刚刚嫁给皇上便就有了，你能不羞愧吗？

自然，苏圣晴不会硬去点破，而是让方白薇自己去猜测去想象，反正呢，我是什么也没说，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有喜，至于你理解成什么样子，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果然，方白薇的脸色变了许些，像她这般多疑的女人，正好容易顺着苏圣晴给她竖上的竿子爬了。

“妹妹没有找太医来看看么？这……可是耽误不得的……”

“姐姐费心了，没有多大的事情，大概就是单纯的水土不服吧，不用那么麻烦了。”

方白薇也没在继续追问下去，但虽然自己没有经历过，自己还是姑娘时，在家中，那些小娘有喜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反应，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就危险了，若是她先诞下孩子，先不说是男是女，起码那是楚亦辰的第一个孩子，苏圣晴必然会母凭子贵，本来就得到楚亦辰宠爱的她岂不是要如虎添翼了吗？

总之得想尽一切办法，绝对不能让苏圣晴捷足先登，既然她苏圣晴没有挑明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我就只好将错就错，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了，这该要折腾的还是要折腾，不过，既然知道了她有了身孕，但是还要假装不知道，既然这样，为了装得更像，值得变本加厉喽。

苏圣晴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本来打算让那个方白薇好好地气一下，没想到这样竟会使自己处于一个更加不利的处境。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皇后打破这沉默道:“妹妹来这宫中的时日也不短了吧？”

苏圣晴抬眼看了看方白薇，“回姐姐，是这样呢。”

“晴妹妹，还记得你去我宫中时，姐姐答应要好好教你这宫中的规矩的，不知妹妹这段时日对这皇宫熟悉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