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捕风捉影
一一拜见完自己地母亲、兄嫂之后，张义潮回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间感觉格外的亲切，屋中的那位索家大小姐如今是自己的夫人索婉秋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回来，早早的将屋中收拾妥当，命人做了张义潮最爱吃的饭。这位索家大小姐与张义潮结婚不到三日就分开了，她哪里能知道张义潮爱吃什么呢。
原来，这位索家大小姐心思极其细腻，在张义潮离开沙州的这近半个月时间，每天都到老夫人屋中请安，老夫人自然对这位新上门儿的儿媳妇儿格外喜欢，闲谈之中就将张义潮的各种喜好全部了如指掌。
张义潮领着国柱来到屋中，索婉秋没有像其他小家女子那般来一个深情的拥抱，而是为自己的丈夫打来了一盆热水。沙州的天气格外干燥，皮肤长时间不接触水分就会出现干裂的现象，索婉秋这一举动让张义潮一阵感动。清洗完脸部之后，张义潮这才介绍道，
“国柱，赶紧来见过夫人。”
听到这话，国柱走上前去跪在地上说道，
“国柱拜见夫人！”
“夫君，这位是？”
“噢，这就是我在前往回鹘的路上收留的孤儿，取名国柱，今后就在我们张家生活，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夫君既然已经有了注意，那为妻又怎会有其他的意见。”
“那就好，让我来看看夫人为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张义潮走到桌前，望着满满一大桌子饭菜，全是自己爱吃的，内种一阵疑惑，转向索婉秋问道，
“夫人，这些菜很合我的胃口，不知你从何处得知我爱吃这些饭菜？”
“是么，或许只是巧合吧，喜欢吃就多吃点儿吧！”
张义潮也就不以为意，夫妻二人在自己房中美美的享受了一顿午餐。
刚刚吃完午饭，管家张福就进来了，说道，
“二少爷，老爷吩咐老奴前来帮助二少爷搬家。”
“噢，我知道了，前往城外庄园的家丁都选好了么？”
“老奴不敢擅自做主，还请少爷亲自选择。”
“张福，常规的家丁只需配备十名足矣，尉迟孝师傅、国柱、阿大阿二这四人也随我一起吧。”
“老奴明白，这就去通知这几位。”
“庄园所需的家具也无需铺张浪费，够用就好，现在是动荡年带，一切当低调行事。”
“二少爷深谋远虑，老奴明白！”
当天下午，张义潮和夫人索婉秋就来到了自己的新家。这处庄园位于沙州城南一带，占地上百亩地，是张家在沙州的家产之一。
走近一看，这座庄园比城中的张府还要阔，四周是五千亩良田仅仅围绕。在这里，除了日常的家丁之外，还有为张家服务的百姓多达上千人，也都分布在不远处的村子当中。在这一带，除了张家庄园之外，还有一处观音寺也是比较惹人注意的一处建筑，这也是沙州最大的佛寺。
就在张义潮忙着搬家的时候，沙州城吐蕃将军府，五州将军东米赤加正襟危坐，旁边一名军官正在给他禀报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当听到回鹘的时候，东米赤加脸色凝重的问道，
“你是说张家的二公子张义潮刚从回鹘回来？”
“正是，这一次，张谦逸安排他的二儿子名为运送丝绸，实际上却与回鹘的莫顿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哦？此话怎讲？”
“刚刚回鹘那边传来消息，原本倾向于我们吐蕃的回鹘外九部将领戈耶纳被杀，统帅外九部的拔贺小汗也被莫顿贺解除兵权，如今回鹘汗国内倾向于我们的人马全部已经倒台。”
“外九部那帮废物，难以成大事，时机不成熟就敢打汗庭的注意，真是异想天开。就算这些人倾向于我们，对我们吐蕃也没什么用处。”
“将军有所不知，外九部之所以事败，据说与张义潮有关。若不是张义潮暗中将戈耶纳起兵的消息告诉莫顿贺，恐怕回鹘汗庭现在已经掌握在外九部手中。”
“如此说来，张家真跟回鹘的这场动乱有关系啊。”
“千真万确，这样一来，张谦逸派他的儿子到回鹘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照你这么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张家坐拥沙州织造坊，何须为了几千尺丝绸而大老远的到高昌去，其中定有猫腻，你派人给我好好盯着张家，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
东米赤加生性多疑，他从回鹘的动乱之中看到了张家的影子，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以此为据扳倒张谦逸，只得命人暗中监视，希望能从日常生活当中窥探到蛛丝马迹。
沙州张家的织造坊、铸铁坊已经成为东米赤加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而东米赤加心里清楚，这些东西仅仅靠武力是无法得到的，只有让张家家主真真的让织造坊和铸铁坊源源不断的为自己工作。想到了这里，东米赤加决定再次拜访张家。书房之内，张谦逸闭目养神，忽听到家丁来报，说是五州将军东米赤加前来拜访，现在已经在门外等候。
张谦逸听到这个，背后顿时出了冷汗，赶紧命人将东米赤加请到了正堂等候，后院的战马嘶鸣声清晰可闻，东米赤加的脸上显现着诡异的笑容，看的张谦逸浑身不自在。两人见面，一番客套自然是在所难免，张谦逸双手抱拳说道，
“将军今日看望老夫，老夫真是感激不尽啊。”
“张大人太客气了，你我二人相识已久，早已经是朋友了，相互看望实属平常，倒是张大人从来也没有光临在下的将军府啊。”
“将军军务繁忙，老夫前去打扰恐有不便，还请将军见谅啊。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有何事吩咐啊？”
“在下听闻二公子刚刚从回鹘回来，特地前来拜望。”
“将军消息果然灵通，小儿年轻不通礼仪，恐怕会让将军见笑了。”
“沙州距离高昌五六百里，二公子年少有为居然只身前往回鹘，真是令在下佩服啊。”
“老夫年事已高，有些事务总归是要交给下一代来完成，让将军见笑了。”
“哪里哪里，在下听到后院之中传来嘶嘶的战马之声，想必二公子此次前往回鹘，收获颇丰啊。”
“将军何出此言啊？”
“哈哈哈，如果在下所料不错，那些战马应该是产自天山脚下的马场，而且是回鹘内九部所培养，每匹战马的价格都在一百两白银往上，听后院的声音，战马数量绝不会低于一百匹。”
“将军大人洞若观火，老夫惭愧啊！”
“张大人何必避重就轻，在下想说你们张家为何要购买这么多的战马，还请张大人解释一二。”
“哦，这些战马并不是购买的，而是老夫在回鹘的朋友赠送，由小儿代为接收。”
“哈哈哈...，张大人何必跟在下装糊涂，这些战马绝非平常之人可以得到，如果在下所料不错，您的这位朋友一定是回鹘的显贵吧。”
“这？”
“你也不用害怕，沙州城谁人不知张大人与回鹘的莫顿贺可汗交情颇深，而莫顿贺可汗的政见是将回鹘汗国带到唐朝那只破船之上。”
“将军大人何出此言啊？”
“张大人，别怪在下没有提醒你，中原之地藩镇林立，大唐气数已尽，回鹘跟着大唐能有什么好处？”
“沙州远离中原，将军大人所说跟老夫并无什么关系吧！”
“张大人，在下言尽于此，你也好自为之！”
说完，东米赤加拂袖而去，留下一脸茫然地张谦逸。
其实，张谦逸心中十分清楚，东米赤加此次前来不外乎是为了敲山震虎，想借此将张家与亲近唐朝的回鹘汗国扯上关系。一旦张家有了亲近亲近唐朝的倾向，东米赤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前来要挟。
东米赤加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每次来到张家都只是将话语说一半，给张谦逸留下一个悬疑，借此增加张谦逸内心的恐惧。这一次也不例外，东米赤加走之后，张谦逸命人找来了管家张福，说道，
“义潮这次前往回鹘，东米赤加已经全部都知道了，看来他现在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义潮身上。”
“老爷，你也不必担心，就算东米赤加知道了我们张家与回鹘莫顿贺可汗的关系，那又能怎样。”
“不可小觑这个东米赤加，此人如同敏锐的狐狸一般，决不可让他抓到我们的证据。”
“不知老爷有何打算？”
“二少爷到城外庄园居住，东米赤加一定会派人监视那里，为防止出现意外，你就代替老夫住在庄园，看紧二少爷。”
“老爷，请恕老奴多言，二少爷虽然年轻，可是经过这次回鹘之行，明显的已经成熟稳重多了，老奴前往庄园是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了。”
“张福，越到关键的时候，越是不能大意，明白么？”
“既然老爷执意如此，那老奴这就下去收拾东西，搬到庄园居住。”
“记住，有什么异动，立马向老夫禀报！”
“老奴明白！”
就这样，为了安全起见，张谦逸不得不将自己最为信任的管家张福安排到城外的庄园居住，一方面为了约束张义潮，第二也是为了借机打探城外吐蕃人的动向，真可谓煞费苦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