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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胆战心惊

作者:鄂北牧 | 发布时间 | 2016-11-28 | 字数:2955

凭借与莫顿贺可汗的关系,张义潮一行很快就离开了回鹘境内,进入到河西地区。河西的吐蕃军队对沙州张家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沿途设置的各种关卡滞留了数以百计的各国商旅,唯独张义潮的驼队可以顺利通关,二十几人很快就回到了沙州。

沙州张家依然如故,张义潮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张谦逸的书房拜见自己的父亲,驼队归来早就传遍了沙州张家各个院落,门口处的家丁忙的不亦乐乎,张谦逸正要出门迎接,刚好与张义潮撞了个正着,张义潮慌忙施礼道,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义潮,你回来了,快到书房叙话!”

说话间,张谦逸拉着张义潮的胳膊就进了书房,关上房门,张谦逸问道,

“义潮,这一趟回鹘之行,那批丝绸处理的如何啊?”

“孩儿不负父亲的期望,整整三千两白银的货款已经交到账房。没想到回鹘商人对我们张家如此信任,真是大出孩儿意料之外!”

“哈哈哈...,自从你爷爷在沙州为官之时,我们张家的信誉开始传遍了河西之地,来这里经商的各国商旅没有不知道我们沙州张家的。”

“孩儿深有感触!”

“义潮,你们这一路上有什么奇闻异见,说与为父听听。”

“父亲,孩儿自作主张,在路上收留了一名孤儿,现如今已经带到了家中,现正在门外等候。”

“哦?竟有此事,那就让他进来,为父要亲眼看看。”

不多会儿时间,张义潮拉着国柱来到了书房,张义潮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只见这个约摸着十来岁的小孩儿跪在地上,口中喊道,

“国柱拜见张老爷,多谢张老爷收留!”

“义潮,你所说的孤儿就是此人么?”

“正是,他原本叫小柱,孩儿认为不妥,便给其重新起了一个名字叫国柱,意味国家柱梁,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好,国柱好,既然义潮如此仁义,那国柱以后就跟着二少爷吧!”

“国柱多谢张老爷,多谢二少爷!”

“哈哈哈...,国柱你先下去吧,老爷我还有要事要与少爷商量!”

国柱缓慢地起身离开了书房。看着国柱的样子,张谦逸心中狐疑,随即转向张义潮问道,

“老二,你跟为父说说,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瞒父亲,这个小孩是在北边县城从吐蕃贼人手中抢夺而来,他的父亲被吐蕃人杀害,母亲不堪羞辱撞树而死,孩儿眼见国柱可怜,因此自作主张将其救了。”

“这么说来,传言是真的了?”

“父亲,到底什么传言?”

“义潮啊义潮,你知道你创下多大的祸么。十天前,北边传来消息,有六个吐蕃士兵被杀,尸体就埋在了城外,是不是你干的?”

“父亲,不敢瞒您,那六个吐蕃畜生确实是孩儿所杀。”

听到这话,张谦逸怒从心中起,一掌拍到了书案之上,桌子上的墨汁也溅了出来,洒的到处都是。张谦逸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显苍白,额头上地青筋也爆了出来,怒喝道,

“为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与吐蕃有任何的瓜葛,为何你总是不听。在这个关键时候,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行为会让我们张家家破人亡啊!”

“父亲息怒,如今吐蕃士兵已经被杀,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何以能连累到家族呢?”

“义潮啊,往后做事可不能如此莽撞,你一定要记住为父跟你说的那番话。”

“孩儿牢记!”

“你现在也已成婚,到了单门立户的时候,为父准备将沙州城外的五千亩两天交于你来管理,你和婉秋一同搬到城外居住,明白么!”

“孩儿明白!”

“城外的庄园我已经命人打扫一新,所需的家丁也已经安排妥当,你现在就搬过去住吧!”

“孩儿告辞!”

望着父亲张谦逸两鬓斑白的头发,张义潮心中一阵感触。在吐蕃人的淫威之下,原本刚直不阿的父亲张谦逸现在为了整个家族不得不委曲求全、虚与委蛇,张义潮慢慢的退到书房之外并将门虚掩。

张家大院之中,管家张福正命人安排从回鹘带回来的战马,沿途购置的货物也被家丁搬到了仓库,所有的家丁都忙的不亦乐乎,唯独国柱一人坐在台阶之上闷闷不乐,张义潮只认为小孩子想父母了,随即安慰道,

“国柱,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谢谢二少爷救命之恩,国柱这一路上一直有一个疑问,二少爷从吐蕃人手里救了我会不会连累到张家和老爷呢?”

“怎么会呢,国柱,你可不要瞎想,吐蕃人的事情休要与任何人提起,明白么?”

“国柱谨记二少爷的话!”

“这就对了!”

张义潮万万没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居然能想这么深的问题,暗自对国柱佩服。

院中的嘈杂惊动了书房之中的张谦逸,他打开书房门向外张望,看着院中那些棕红的战马,张谦逸喊道,

“张管家,你来书房一趟!”

“哎,老爷,知道了!”

简单的吩咐了一遍,张福转身来到了书房,每次张福来到书房必然会有重大事情发生,这一次也不例外。看到张福进来,张谦逸表情严肃的说道,

“张福,老夫临行前怎么交代你的。”

“怎么了老爷?”

“老夫让你好好看着二少爷,你怎么能让他惹这么大的篓子!”

“老爷指的是?”

“张福,你还跟老夫装什么糊涂,那个叫国柱的孩子,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听到这话,张福心里明白张谦逸这次是真生气了,慌忙跪在地上说道,

“老爷息怒,请容老奴解释!”

“哼,还解释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事儿怪老奴,请老爷千万不要责怪二少爷,老爷心中不畅,就请处置老奴吧!”

“处置你们还有什么意义,现在只能祈求吐蕃人不要怀疑到你们身上来。”

“老爷放心,事后我已经命令阿大和阿二等人将吐蕃人的尸体处理干净,任凭吐蕃人再聪明,也绝对联系不到我们身上。”

“事已至此,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老夫决定让二少爷到城外的庄园的居住,张家的五千亩田地暂交他负责,你选几名精干的家丁随二少爷一道到庄园协助他!”

“老奴明白!”

张福起身退出,张谦逸想起了院中的棕色战马,随即问道,

“老夫刚刚看见院中来了那么多棕色战马,老夫印象之中没有让你们购买战马,此从何处来啊?”

“噢,对了老爷,我正想向你禀报呢。这些棕色战马是回鹘汗国的莫顿贺可汗赠送给二少爷的见面礼物,足足有一百匹战马。”

“无缘无故,莫顿贺可汗凭什么会给义潮这么重的见面礼?”

“老爷有所不知,我们这次前往回鹘,刚好碰上了回鹘的拔贺小汗准备造反,二少爷当机立断将这一阴谋报告给了莫顿贺可汗知晓,这才挽救大厦于将倾!不仅如此,莫顿贺可汗还主动与二少爷结拜,如今二人已经以兄弟相称!”

“这怎么能行,莫顿贺可汗与老夫素有渊源,年龄与我不相上下,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就与义潮结拜,行事如此唐突?”

“老爷莫怪,二少爷虽然不乐意,可是最终还是同意,这才有了一百匹战马作为见面礼。”

“哎,罢了,但愿义潮以后能收敛性子,可不能再惹出大祸了!”

“...”

张福正要接话,张谦逸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说道,

“张福,你赶紧下去准备,吃了中午饭就安排二少爷搬家的事宜。”

“老奴明白!”

张福退出之后,留下张谦逸一人在书房暗自惆怅。张谦逸心里明白,这个二儿子张义潮自幼就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质,此次安排他到回鹘运送丝绸,原本是为了避避风头,没想到在路上却杀了六名吐蕃士兵,现在已经是满城风雨。

更让张谦逸意外地是,张义潮居然与回鹘的莫顿贺可汗结为兄弟。一方面,张谦逸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高兴,另一方面也开始为儿子担心。张谦逸心中明白,回鹘族之所以会内乱,主要就是国内的内外九部政见不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于回鹘汗国应该亲近大唐或者吐蕃。如此说来,回鹘汗国的这场拔贺小汗发起的叛乱归根结底还是与吐蕃有关,拔贺所代表的外九部几十万人更希望回鹘能倒向吐蕃。

想到了这里,张谦逸随即出了一身的冷汗,如今拔贺等人事败,如果吐蕃人从中捕捉到张家的影子,恐怕张家的麻烦很快就会到来......